傍晚,莊世楷把車停在雷府的前院別墅,手中提着三個箱子下車,把箱子留在客廳門口。
他走進客廳後,擡起頭朝大廳茶桌旁一大幫人打着招呼:“洛哥。”
“林探長,韓探長。”
全港三大總區,港島,新界,九龍,十六個分區,東區,西區,屯門,灣仔,筲箕灣,銅鑼灣……
一個總華探長,三位高級探長,就是警界公認的“四大探長”。
另外,某些繁華鬧市區,或者面積較大的分區,其下還會另外設置更低一級的“分區”,所以各個分區,小轄區的探長,全部加起來一共有二十多個。
這二十多個探長裡面,三分之二是雷洛的人馬。剩下小小三分之一,則是跟顏同關係親密的探長。
莊世楷的銅鑼灣,屬於正常的分區警署,由於是大的油水區,分量也比較重。
對於不認識的普通探長,不用刻意招呼。
林剛、韓森兩人分別作爲港島,新界兩個總區的高級探長,確實需要尊重一下。
而港島本身除了“總華探長”外,確實還有一個高級探長,管轄“港島總區”。
只是平時比較少露面,專門負責處理東西二區的事情。
畢竟“洛哥”作爲華總探長不止管轄一個總區,還對新界,九龍都有名以上的管轄區。也需要打點黑白兩道,鬼佬上頭的關係,沒那麼精力,專門去管一個總區。港島區自然要再配一個高級探長幫手,這個高級探長就是“林剛”。
平時“林剛”比較少露面,專門負責處理東西二區的事務。就像首都的市長,一般也很少上新聞。
其實嘛,一般到達“高級探長”級,就會有很大的自主性和話語權。比如“顏同”就敢和“雷洛”打擂臺!
不過,林剛從警較晚,全都是依靠洛哥,才能夠成爲港島總區的高級探長。
再加上港島總區的所有華人警員力量,幾乎都被雷洛垂直指揮,所以林剛在港島總區內部只有行政權、低調點就很好理解了。
他應該是三大高級探長裡實力最弱的一個,反倒韓森作爲新界總區的高級探長,實力不容小覷,跟雷洛的關係更像是合作者。
此時,大小探長,二十幾個人,全部坐在別墅大廳的沙發喝茶。大家都是清一色穿着黑色西裝,並且按照級別不同,在西裝材質上還有席位的差別。
雷洛坐在茶桌主位,親自負責泡茶,一身西裝布料昂貴,泛着質地出挑的色彩,極爲貼合他的身材,一看就是私人訂製的高級西裝。
林剛、韓森兩位高級探長,一個個高高瘦瘦,長相帥氣,一個略微肥胖,五官兇猛。兩人身上的西裝充滿細節,一看就是大品牌的高檔貨。
小探長們的西裝就略顯普通,全是一般貨色了。
他們不敢太過高調,搶走大佬風頭。
只有新進門莊探長......
他衣貴人靚!氣質不俗!給人一種我遲早要當大佬的感覺!
“莊警官好!”林剛、韓森聽見有人朝他打招呼,兩人都是擡起頭來,面帶微笑的點頭致意。
雷洛則是坐在茶桌的主人位,用鑷子夾起一個茶杯,嘩啦啦,擡起水壺用開水把茶杯燙淨,親自爲“莊探長”添了一個新杯子講道:“來,臭小子,喝杯茶。”
林剛、韓森雖然和莊世楷不熟,但是該給的尊重都會給,有人打招呼自然要回一下。
畢竟凡是掛個探長身份的人,大小已經是個人物。大家坐在一起就是自己人,怎麼可能出現高級探長,看不起小探長的情況?
大多數時候“自己人”說話,聊天,都是比較平等、自然的語氣,不會刻意耍威風和裝豪橫。
當然,真正的等級劃分依舊存在,從西裝款式就看得出來。只是進了一個“圈子”,圈內人就不會把等級劃的太明顯。
像洛哥這種和莊世楷熟悉的人,說話就更加隨意了。
“多謝洛哥。”莊世楷面露微笑的走上前去,手指拖住茶杯,開口道謝後,輕輕啜下一口熱茶。
“撲街仔,坐在那吧。”雷洛看見他看見還沒位置坐,伸手指了一個位置。
莊世楷呲牙一笑,端着茶杯走到沙發旁,便在真皮沙發的扶手處坐下,茶杯則被他放在面前的桌角上。
實木根雕的龐大茶桌呈現暗黑色,幾乎兩邊沙發長度相等,可在別墅一樓九千多呎的大廳裡,卻顯得小巧玲瓏。
咔嚓!雷府探長們穿着西裝齊聚一堂,泡茶聊天,縱論江湖的畫面,彷彿就像是印在黑白照上的老照片,充滿對社會時政的譏諷與映照。
.......
“咕嚕嚕”茶桌上開水三沸。
雷洛拿起開水,開始往茶具裡倒水,心裡卻在腹誹:“撲街仔,拿着錢箱來裝錢就算了,一下還拿三個?你當我是印鈔廠啊!一個月給你發三箱錢!”
雖然,探長級的分紅數目十分可觀,但是也絕不需要三個箱子來裝錢。
剛剛莊世楷拎着三個錢箱進門的樣子,其實都被大家看在眼裡,只是礙於面子沒人說而已。
這種時候不會有人認爲錢箱裝着錢,不約而同都認爲莊世楷是拿錢箱來裝錢。
這套操作看在別人看來妥妥就是“萌新”操作,唯有莊世楷一人笑而不語,靜觀其變。
不過,雷洛泡茶說話間,也沒有對他過份關注,畢竟四周都是探長級人物,每個人都要照顧周全,沒有誰是主角,需要特別關照。要真論主角,那也是他洛哥自己!
雷洛拾起茶杯,輕輕喝下一口。只見他用一邊泡茶,一遍以閒談的姿態,把每個社團、每條街的運營狀況,還有這個月的交費狀態,都慢慢說出來向探長們“報帳”。
而探長們每等燒好一壺開水,大家都會把茶杯列成一列,由洛哥親自添茶。誰口渴想要多喝兩杯,也可以自己來加。
“規矩”很多,但又不是“死規矩”,江湖在此,但又不見“大波濤”。
這是莊世楷第一次以“探長”的身份參加雷府的“分紅大會”,不禁覺得這裡濃厚,微妙的氣氛,真實很具震懾力。
普通警員、沙展想要這個月“規費”是多是多,連問一句的資格都沒有,只能乖乖拿錢閃邊。
準確數目還要在拆開信封的那一刻才能看見!
可“探長”這兩字,這個級別!已經代表華人警界的中堅力量,是高層權勢的基石砥柱!
華總探長想要安心,首先就要讓他們安心!
雷洛的金錢帝國,就是靠他們一手建起來的。
因此,達到探長級別後,每月領“規費”都要專門前來洛哥家裡喝茶吃飯,在喝茶的過程中還能聽見“報帳”的數目,算是洛哥給探長們的一個交代,一份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