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宗絕陰

經過一番權衡過後,唐陵搖頭道:“雖然我對越梭幫的事情十分好奇,但並不急於一時,我相信以後還會再與他們相遇,至於你開出的條件,也就算了吧。”

以唐陵目前將近五階的實力,若是與一六階的西方武者硬碰硬,自然不會有好果子吃,況且戰靈劍是他最重要的寶貝,他可不會這麼輕易就將它當作賭注押出去,說罷,他轉身又要離去。

衛羽賢見唐陵意思明確,他也不是強盜一類的野蠻人,因此也不好再說什麼,只不過他對戰靈劍的奪取之意可不會有一點減少,於是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再勉強,不過我們也算曾經共同禦敵,可否留下姓名,交個朋友?”

頓了半響,唐陵回道:“公孫陵。”

“好,公孫陵,三日之後是我的大婚之日,我想請你……”衛羽賢一邊說一邊掏出請柬,誰知再一擡頭,唐陵已經消失在了迷霧之中,他只好無奈地笑笑,看着手中請柬自語道:“有緣再見吧。”

唐陵很快回到村口,果然被他救出那越梭幫的人不在那裡,他嘆了口氣,“看來以後需要準備一些感應靈器才行。”

正想着,忽然從一棵樹後鑽出來一個人影,他見到唐陵後,像是見到親人似的,叫道:“虎九!”

唐陵一愣,這人竟然沒走?而且看這人的表情,哪有一點強盜的“氣概”?完全是被父母拋棄的可憐孩子的模樣,見他這麼激動,唐陵也配合着道:“虎……”他頓在那裡,他不知道這人排老幾。

這人撲上來摟住唐陵,哭叫着:“虎九!還好你沒事,如今眼虎宗就剩下咱倆了,這可怎麼辦啊?”

其實唐陵先前就仔細觀察過這人,他在這幫強盜之中尤爲特殊,年紀不大,和唐陵差不多,臉上的戾氣不及其他人深重,而且在大家陷入泥沼中時,他也沒有去拉扯其他人,完全是靠自己爬出來的,看上去也有點本事,一探之下,沒想到此人竟然有三階的實力。

見此人情緒激動,好像還不怎麼喜歡動腦筋,唐陵馬上有了計劃,要先穩住此人,他拍了拍此人的後背道:“儘管眼虎大哥死了,我們作爲他的小弟,就必須擔當起一些責任,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你聽我說,你叫什麼?”

這人抹了一把鼻涕,點點頭道:“你說的對,我叫虎六。”

唐陵要儘量問出一些關於越梭幫的事情,他想越梭幫不可能就這麼一點人,問道:“虎六,現在情況不太樂觀,越梭幫除了眼虎門下的人,一定還有很多支派吧?”。

“沒錯,眼虎宗只是其中一個小支派,不過誰都不知道越梭幫具體有多少支派,它的數目在不斷變化,而且有大有小,越梭幫的人數就更難確定了,對了我們眼虎宗有一個同盟的宗派,叫赤鳥宗,我們去找他們幫忙吧。”

“沒想到這樣一個沒有結構的越梭幫竟然發展的這麼快,這可不是個好勢頭。”唐陵想着,然後說道:“赤鳥宗的實力如何?”

“赤鳥宗的實力特別強,老大赤鳥有五階的實力,而且他手下有三十多人,是我們很大的靠山。”

唐陵故作深思地沉吟片刻,然後道:“看來要復興眼虎宗就必須請他們幫忙了,不過他們離這裡有多遠?我可不會傳送。”

虎六驚訝地啊了一聲,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說道:“你不是魔法師嗎?竟然不會傳送?”

“這人還真是一根筋。”唐陵說道:“也不是所有的魔法師都會傳送,如果我可以傳送的話……”

話說道這,虎六一掏衣袖,拿出幾顆淺綠色的藥丸,他將藥丸分成兩堆,抓起其中一堆遞給了唐陵,“早說嘛!這些給你,一顆藥丸可以傳送一次,一次最遠傳送十里。”說着,他又將簡單的口訣和動作教給了唐陵,“這回我們可以一起走了,赤鳥宗離這不遠,他們的老巢在最北邊的碼頭,兩顆傳送丸就到了。”

唐陵的震驚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看着手中的四顆與傳送符有着相同作用的藥丸,這東西可比傳送符要厲害,他完全不需要設置傳送點,可以說想傳送到哪裡就傳送到哪裡,只要藥丸充足。

“這傳送丸是怎麼得來的?”唐陵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每次都是眼虎老大給我們發的。”

既然越梭幫的人都擁有這種藥丸,那麼眼虎手中的藥丸也很可能是從別人那裡得到的,所以在越梭幫中,絕對有一個可以製作出這種藥丸的人存在,唐陵推測着,有種想將此人揪出來的衝動。

“我現在有個計劃,你想不想聽?”唐陵目光閃爍地道。

“你說吧,我這人沒什麼主意,現在就剩我們二人,我一切都聽你的。”虎六倒也爽快。

“首先,眼虎一死,我們這宗派就得換個名字了。”

虎六本事強盜出身,對這種事根本就不在乎,更別提什麼門派榮譽了,回道:“當然可以,那你想改成什麼名字?”

“就叫絕陰宗如何?”

“絕陰,絕陰……”虎六唸叨幾遍後笑道:“這可比原先的順口多了!好,就叫絕陰宗!”

“我看你也別叫什麼虎六了,你就叫小虎吧,聽着親切。”

虎六忙着點頭,“行,那我以後就叫小虎。”

唐陵饒有興致地看着小虎,他越來越覺得這人有趣,竟然這樣老實聽話,也不問問爲什麼,不過他又擔心這人可能城府極深,或許是裝成這樣,讓他放鬆戒備,於是問道:“你知道我這樣做是爲什麼嗎?”

小虎一愣,搖搖腦袋。

“那你怎麼不問問?”

小虎笑了起來,“實不相瞞,在你救出我之後,我就把你當成老大了,我也不傻,知道眼虎的實力沒有你強,既然眼虎死了,那我也只能跟着你了,只要在你的手下混口飯吃,我也就知足了,哪還有那麼多問題。”

看來小虎是真的老實,不過唐陵聽到“老大”這個字眼,不由得心頭一顫,隨即又嚴肅道:“好,我不會只讓你能混口飯吃,而且還能讓你養活一羣人向你討飯吃,從現在起,你就是絕陰宗的老大,而我——公孫陵只是你的一名手下,知道嗎?”

小虎根本摸不着頭腦,哪有放着老大不幹讓別人當的?但看唐陵的表情,又不敢多問,只道:“我明白了,一切聽你的就是。”

“眼虎一死,赤鳥宗的人也不會毫無條件的幫我們,所以你得給他們一點好處。”

“什麼好處?”……

唐陵講解完計劃之後,讓小虎傳送去赤鳥宗尋求幫助,而自己則通過傳送直接來到了坪水溝,他換了一身破舊的衣服,在南邊找了一家小驛館先落了腳,按時間來算,蒼懸派還需要一陣子才能夠到達這裡。

果然,申牌時分,唐陵盼望的那幾個人終於出現在了村口,他在酒家的帷帳下暗中觀察,這些人沒再推車,而是改成了獵戶的裝扮,看來這樣比較容易混入這裡。

唐陵並不知道蒼懸派的人到底去做什麼,只知道他們要去西方完成一項任務,但他看得出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這次他要靠赤鳥宗逼問出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正想着,蒼懸派的人也越走越近,再仔細一看,他們之中竟然多出了一個人——小師妹。

“她怎麼也出來了?”唐陵雖然癡傻過一段時間,但對那段時間的記憶卻真切無比,想起當時的胡鬧,他現在還覺得特別滑稽。

然而,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能要更加滑稽。

唐陵調整一下心情,胡亂抓了抓頭髮,動了動嘴,眼神變得呆滯起來,然後起身捧起兩大壇上好的陳年老酒,衝店家大喊道:“這兩壇酒我要了!”說着就朝外走。

這麼一喊,路人都朝這邊瞄了一眼,蒼懸派的人也將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唐陵!”顧月儀吃了一驚,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他。

申淮和小師妹同樣吃驚不小,小師妹甚至都叫了出來,因爲她就是爲了找唐陵而來,那日她再次想起唐陵之時,唐陵已經不見了人影,她心急如焚,想起唐陵很有可能一直躲在推車當中,他怕師兄責怪,於是瞞着師父獨自出了門派,她一路打聽,最終找到了推車和那四個師兄,只不過唐陵卻不在那裡。

申淮爲了隱瞞事實,只說沒見過唐陵,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不過顧月儀既然見到了小師妹,也不能再讓她獨自回去,只好也把她帶上一起上路,儘管小師妹心中惦記着唐陵,不過能如願以償的和申淮一起上路,那種喜悅又把一切都給沖淡了。誰知現在竟然看到唐陵自己出現,這真是再好不過。

這個時候,店家正走到桌前,他拿起桌上的錢袋一翻,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追了出去,大叫道:“你個偷酒的小雜種!幾塊石頭就像糊弄我,還我上好的老酒!”他一邊跑一邊喊上街坊一起抓人。

唐陵跑得一瘸一拐,好像才學會走路似的,他一邊朝蒼懸派跑去,一邊衝後面喊:“我不是給你錢了嗎?幹嘛追——哎呦!”正說着,一個趔趄,撲倒在了地上,兩壇釀酒立刻灑了一地。

這下店家心疼得都快哭出來了,他一臉糾結地跑過去壓在唐陵身上,照着唐陵的臉就是一拳,直打得唐陵昏天黑地,分不清了東南西北。

“讓你偷酒!讓你糟蹋我這好酒!”店家不顧紛紛圍上來的行人,對着唐陵一通打罵,眼見一拳又要砸下,他眼前一黑,“呼”地的一聲,不知被什麼掀飛了起來,向後滾了兩個跟頭。

原來是顧月儀出手阻止了店家,小師妹這時也蹲下來,看着鼻青臉腫的唐陵,有些不忍地對顧月儀道:“師兄,他已經昏過去了。”

申淮走上前去,衝着店家就是一腳,威嚇道:“不就是拿了你兩壇酒嗎?還真下死手啊!趕快走,否則我讓你其他幾壇酒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