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一行人快馬加鞭一路急趕,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龍淵鏢局。
威遠揚領着衆人走進了鏢局內,一個五十多歲身披孝衣的瘦小男子迎了上來,一看見威遠揚,驚呼一聲道:“天吶!二少爺,您終於回來了,小的這就去通知大少爺!”
瘦小男子一轉身跑了回去,邊跑邊喊道:“大少爺,大少爺,二少爺回來了,二少爺回來了…”隨着喊聲,自屋內跑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眉宇間與威遠揚頗有幾分相似,旁邊站着一個年紀與他差不多的眉目清秀的女子。兩人也都穿着孝衣。
那男子看見衆人忙走了過來,對威遠揚道:“揚弟,你跑到哪去了,我找了你一天了,急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呢!”
威遠揚看了他一眼,向身後的衆人介紹道:“這是我大哥威遠航。大哥,這幾位是飛雪山莊來的…”還未等他說完,威遠航已臉色一變,怒聲道:“飛雪山莊?我還沒去找你們算賬,你們倒自己送上門來了。”說着就要動手。
威遠揚忙攔住他,低聲道:“大哥,他們就是爲了爹的事來的,此事似乎事有蹊蹺。”威遠航瞄了他一眼道:“你去了飛雪山莊?”
飛雪山莊的一名家將把一個包袱扔到威遠航面前冷聲道:“這廝企圖用炸藥謀害我們莊主,這便是證據,你身爲龍淵鏢局的現任總鏢頭,是否應該先給我們一個交代?”
“什麼?”威遠航一臉震驚的望着威遠揚道:“揚弟,他說的可是真的?你當真去刺殺任雲飛?”“何止是刺殺!”飛雪山莊這人連諷帶刺的道:“若不是我們風少爺出手相救,恐怕連他自己都要落個屍骨無存了!”
威遠航眉頭緊皺的看着威遠揚,眼神明顯帶着詢問之色。威遠揚不敢看大哥的眼睛,只是垂着腦袋點了點頭。
“你怎麼這般糊塗。”威遠航悲憤交加的道:“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麼向死去的爹孃交代,你這麼做你對得起誰?”
威遠揚眼淚流了下來,恨恨的道:“我還不是爲了給爹孃報仇,爹生前那麼疼我,我怎麼可以讓爹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有大哥在,哪輪的到你去報仇!”威遠航怒斥他一聲,又看向林風一干衆人,寒聲道:“飛雪山莊的帳我們稍後再算,家父是死在展定邦之手,今日我便要替家父手刃仇人。展定邦,是漢子就給我站出來,別跟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別人屁股後面。”
展定邦怒目而視,向前走了一步,哼道:“威遠航,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說過,你爹不是我殺的,但你們若非要將這件事情安在我頭上,我接着就是。但我告訴你們,我展定邦也不是個怕事的主,有什麼
手段你就使出來吧!”
威遠航也向前走了一步,全身散發着一股凜然的殺氣,兩人四目相對,擦出了仇恨的火花,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慢來慢來——”成冉緩緩的站了出來,巧妙的往中間一站,正好阻隔了兩人的視線,慢騰騰的道:“兩位先切莫動手,大家有話好好說,你說他殺了你爹,他說他沒殺,你們各說一詞,但都沒有證據。”
威遠航冷聲道:“哼——家父說的話就是證據。”
飛雪山莊一名家將道:“你爹都已經死了,除了你們幾個,誰聽到你爹說過那些話了,現在死無對證,你們當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
“你…”威遠航憤聲道:“死無對證,那你們當然是竭力否認了。”
成冉繼續道:“死人自然是不可能出來說話的,但是我們卻可以利用這一點,從死人身上查找證據……”
威遠航雙目圓睜道:“你是說你們要開棺驗屍,絕對不可以,家父的遺體怎可讓你們隨意玷污。”
成冉哼了一聲,冷言道:“既然你們那麼相信你們父親的話,又何須怕別人查驗,還是你們心中本就不確定?”
“哼——查就查,難道我們還怕了你們不成。”威遠揚受不得激,一賭氣放話出去,威遠航想要阻止都來不及。只得憤憤的瞪了兄弟一眼,極不情願的道:“家父的靈柩就在後堂,諸位隨我來吧——”
語氣帶着幾分不耐,但仍是帶着衆人向後堂走去,隨行的奴僕也慌忙跟上。
幾人走到威震天的棺木旁,威遠航轉過身望着衆人,眼神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敵意,冷冷的道:“我可警告你們,你們查驗可以,但切不可做出對家父遺體不敬的事情,否則今日就是拼着一死,我威某人也絕不讓你們活着走出龍源鏢局。”
飛雪山莊衆人並沒有說什麼,但眼神中的不屑卻展露無疑,成冉擺擺手道:“威兄大可放心,我們自有分寸,宇卿哥,開始吧!”
趙宇卿點點頭,吩咐衆人將棺木打開,並要求閒雜人等一律退出去,只留下了林風和成冉,但威遠航卻堅決要留下來,趙宇卿也就隨他去了。
林風和成冉手裡分別摯着一盞油燈,爲趙宇卿照明,三人便圍着棺木,開始驗屍。而這期間,威遠航始終站在一旁,雖然他並沒有製造任何動靜,但那雙眼睛卻始終盯着三人,不離分毫。
半個時辰之後,趙宇卿擡起頭,對成冉道:“阿冉,叫展大哥進來一下。”
成冉點點頭,出去把展定邦叫了進來,威遠航一看見他,怒喝道:“你進來幹什麼?出去——”
“總鏢頭,是我叫他進來的,我有些疑
問需要展執事的幫助。”趙宇卿走到展定邦面前道:“展執事,可否將你的摺扇拿給我看一下。”
展定邦點點頭,從腰後拿出摺扇交到趙宇卿手中,趙伸手接過,道了聲多謝,便拿到燈光下面仔細觀看了片刻。
過了一會兒,他又走到展定邦面前道:“展執事,請收好你的摺扇。”待展定邦將摺扇放好,趙宇卿又道:“可否將你的右手伸出來讓我看一下。”
展定邦奇怪的望了他一眼,但還是將自己的手伸了出來。趙宇卿抓住他的右手,出聲道:“阿風,掌燈過來。”
林風應聲走了過去,只見趙宇卿握着展定邦的右手,反覆查看,還將自己的手對着他的手比了片刻,最後還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巧的尺子量了起來,從手掌到指頭,由寬到長,似乎每一寸都沒有放過。
自己的手被人像一件藝術品一樣的鑑賞,展定邦心中說不出的怪異,別說他不明白,就連林風和成冉都不知道趙宇卿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了。
趙宇卿看完之後,收手抱拳,笑道:“小弟多有冒犯,還請展大哥海涵!”
展定邦也抱拳道:“無妨,只要小兄弟能還在下清白,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林風忙問道:“宇卿哥,怎麼樣?”趙宇卿輕笑一聲,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道:“威總鏢頭身上大小傷痕共有八處,前胸後背上那些被利器所傷的痕跡雖然看似嚴重卻都不是致命的,而最致命的一處傷則是胸口處的那一掌,險些將令尊的心脈震斷,我說的可對?”
“不錯。”威遠航憤恨道:“雖然家父心脈未斷,但五臟六腑卻已被震碎,回天乏術了。”
趙宇卿點頭道:“死者已矣,還請總鏢頭節哀!令尊前往飛雪山莊一事,除了你們兄弟二人知曉之外,可否被外人得知?”
威遠航睨眼道:“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查驗的結果便是他展定邦不是兇手,而是被別人陷害的,是不是?”
趙宇卿不疾不徐的道:“如果我直接告訴你展執事不是兇手你自然不信,我當然要拿出切實的證據,如果想要拿到這切實的證據,自然要問一些對案情有所幫助的問題。”
“哼——”威遠航勃然變色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你們就是打着查案的幌子,其實就是想幫他展定邦脫罪,多麼道貌岸然的一個理由,你們以爲我是三歲小孩,這麼好糊弄嗎?”
趙宇卿也不生氣,淡然道:“總鏢頭不相信在下也在情理之中,如果總鏢頭不想令尊枉死的話就應該配合我們查案。不如這樣吧,爲了顯示我們的誠意,我可以將我查到的結果告訴總鏢頭。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