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邊小徑折返,走回到昨日林國餘初遇胡里胡塗地方,又穿河而上,那裡便有一個山洞。旱魃和林國餘等人走進了山洞,將林國餘的衣服和摘來的樹枝編做的擋光物全都取下了,旱魃指了指洞中的幾塊石頭,示意讓他們全都坐了下來。紫菀早就等的着急,問道:“大石頭,你讓那一段故事已經近千年,可否說與我們來聽?”旱魃苦笑道:“說來倒也無妨。這一段故事太久了,久的,怕是連我都記不清了。”紫菀看着旱魃淒厲的眼神,心中想道:“怎麼會是你也記不清了,只是看你的樣子是這件事情對你傷害太深,一時想刻意的迴避吧?”旱魃繼續說道:“我出生的那年,可能人間是唐代或是什麼朝代吧?我們這一族旱魃,一向隱居西北,很少涉足人世。
不像那些殭屍形成的旱魃一般。直到我活到了五六百歲,已經出落成一個婷婷玉立的女孩兒。”紫菀和林國餘同聲驚訝道:“啊,大石頭,你是個女的?”旱魃有些羞澀的點了點頭:“正是。只是我現在的樣子怕是憑誰都已經看不出來。我現在是不是極醜?”紫菀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也不是了……”旱魃微微一笑,明知紫菀說的是假話,卻也不反駁。她又說道:“到了我五六百歲那年,凡心大動,只記的聽族人們講過人類其實與我們同族同種,同屬黃帝后裔,而人間又極爲的繁華,我便想幾百年來只在居在這西北的千里荒野,真是毫無生趣,不如去人間走一趟了。
於是便瞞了家人,偷偷的跑到中原。”紫菀道:“也就是這次中原之行,你見到了一箇中意的男子,和他私定終身,最後你的父母不同意,把你們強行分開了?”紫菀一聽旱魃的話,便想起了漢人常講的那些牛郎、織女類的故事。林國餘又拉了一拉紫菀的衣角,示意她聽旱魃講完。旱魃又苦笑一下:“若真是如此,倒還好了。其實我們旱魃並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人類也好,鬼類也罷,喜歡便喜歡了,沒有人卻橫加干涉的。
我初到人間,便被人間的繁華打動,在江南遊蕩。可是時日不久,蒙古大軍侵南,鐵騎所到,屍橫千里,把個大好的江山砸的破破爛爛,江南數年大旱。可是這與我何干?可是卻偏偏有人將這事情賴在我的頭上,說什麼‘江南因魃成旱’,於是各種修道之人紛紛而出,來取我的姓命!”紫菀叫了一聲:“啊?他們把這事賴在你的頭上?真是不分青紅皁白!”林國餘卻是關心那些修道人的結果,問道:“他們自然是傷害不了你,後來是你把他們殺了?”旱魃搖了搖頭:“我們又不是那些低級殭屍,怎麼會輕易出手傷人?那些破道士和尚不思抵禦外敵,反而來對付我,他們想的哪裡是什麼爲民除害?分明腦中只有名利二字,只想着把我除了,然後可在大大的出出風頭。
讓我極爲生氣,我將他們抓住之後,他們便跪地討饒,連一點的骨氣都沒有。我便廢除了他們的法術,時日一長,也不記的有多少了,大約沒有五百,也有三百人吧。”紫菀聽了吐了一吐舌頭:“呀,這麼多。不過大石頭我支持你,對待他們,這樣子做算是輕的了。”旱魃繼續說道:“可是仍然不斷的有人找到我,直到有一次,我遇到了一個青年。我看他身體瘦弱,手無扶雞之力,我笑道‘就憑你也想殺旱魃,解旱災嗎,不知道你到底會些什麼?’結果那青年卻說道‘我的確是沒什麼法術,但是我還是會和你動手的。
現在江南大旱,民不聊生,只要你活着,百姓就沒有好日子過。’說着他就拿了一把刀來刺我,我輕輕的一推,把他給推了十幾步遠,摔的口吐鮮血。我轉身就欲離去,不想那青年又掙扎着站了起來,對我說道‘你不要走,我們再打過。’說着就又跑過來一刀。我又一下子把他推了老遠,笑道‘就你這兩下子還要殺我?’本想那青年這次再也站不起來,不想他竟然又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又是一刀。我非常的生氣,這一次比先前用了更大的力氣,一掌把他推的更遠,他的臉摔到了地面,腫的老高。
我輕蔑的笑了笑,擡腳要走,可是沒想到那青年竟然又站了起來,拿着刀拄着地面,對我說道‘你,,,,,你,,,,,不要走,我們再,,,,再打過。’他拄着刀走到了我的面前,我這次只輕輕吹了一口氣,那青年便又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那青年早已經不支,只這輕輕的一摔,便昏了過去。可是口中仍是念着‘我定要殺了你,解百姓於水火當中’。聽着這青年這般說,我登時對他有了極大的興趣,試想那些修習法術多年的和尚道士,一個個道貌岸然的,滿腦子裡卻只有名利,哪裡象這個年青人?我連忙把他給帶回了一處山洞,又自他處抓了些郎中來給他看病。
那青年人初時見是我救了他,馬上不吃不喝,絕食對我。只是他卻不知道這樣子卻更加引起了我的好奇之心,我便每日抓來雞,熬成湯硬給他灌下去,這樣子時日一多,他也便不再那麼倔強了,每日也是該吃則吃,該喝則喝。我看他有趣,也同他一起說話,那青年竟然極其的有材。於是這樣過了些日子,他每日吟詩做賦,我給他講些我們族中的故事,當他聽說我是黃帝后人的時候,登時對我的態度變的大不一樣了。”紫菀問道:“你們之間也就情愫暗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