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章 一波三疊終落幕,五年一日見下章

堂上散人頓時分了兩派,有的跟着傀儡街五音宮的去了,有的還是留在這裡。森幻真人對斂霜說道:“那些事情擾了典禮,掌門且莫放在心上,只管繼續吧!”

斂霜得了他們三人首肯,哪還會怕什麼,擺了天地,唸了禱文。正式開啓了雲風道長留下的玉盒,裡面一件仙衣,竟然連雲風的尊寶斷腸劍都在裡面。斂霜當着堂上衆人開啓,一一拿出來,斂霜忽然訝道:“咦?怎麼沒有‘清寒譜’?”

頓時堂上鴉雀無聲。

清寒譜乃是玄冰大仙所著,只傳寒城掌門,功法奇妙不可言,不在乾元山任何一峰秘法之下!奇最奇在速成,不消十年功夫,便能脫胎換骨,將修煉者功力提升到大乘,是故才能讓寒城每一代掌門,都能擔起重任,不受邪魔侵壓。如此修真至寶,引起火姑邪佛傀儡街五音宮覬覦,料想也是情理之中。

剛剛堂上送走瘟神,誰會相信,清寒譜竟然丟了!

清寒譜遺失,憑斂霜那點功力,如何能保得住寒城門派?

清寒譜到底哪裡去了?誰拿走了?

玄珠觀、活埋寺、乾元山,是否還願和如今這般疲弱的寒城爲伍?

近有火姑邪佛,遠有傀儡街五音宮,四面楚歌無力自保的寒城,命運究竟會如何?

一聽沒有清寒譜,屹天尊不禁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舍鼎大師語氣裡也有些不安,輕聲道:“斂霜掌門何不左右看仔細些?”

斂霜見沒有清寒譜,哪裡還沉得住氣?早在心裡打算振興寒城,重拾巨派榮光的夢想,都凝聚在那一冊清寒譜上,如今清寒譜卻不在這裡,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斂霜焦急直下左翻右找,左翻左沒有,右翻又沒有。仰天流涕痛哭失聲,哪還有即位掌門的喜色,哭喊道:“歷代祖師啊……你們真的想寒城數百年基業……斷送在這裡麼……”

屹天尊想起雲風道長尚在人間,打破沉悶,對斂霜道:“掌門何必如此,令師尚在閉關,何不求他親傳?”

“師父說過,他已經將清寒譜就在這個玉盒之內,勢必不會再管俗世……但……這哪裡有?”斂霜焦急之下,把空空如也的玉盒啪的砸碎在地上。

“啪——”

“啊?”斂霜一把撲到碎玉里,從裡面撿起一個玉筒。那小玉筒上三個小字——“清寒譜”。

斂霜發狂一般蹦跳了起來,笑道:“清寒譜!!!清寒譜!!!”

寒城傳師玉盒,乃是二代祖師所*,把清寒譜精巧砌在玉盒裡,往後傳時自己寫了一篇“青寒譜”,雲風道長一世愛惜,所以左右研究玉盒,都翻不出真清寒譜,只按着他師傅自己寫的“青寒譜”練了多年,並也將“青寒譜”添上自己修真一世的心得,放到玉盒裡傳給了徒弟沉霜。未料他徒兒斂霜卻有此機緣,沒學到“青寒譜”,在門派最生死攸關的時候怒砸玉盒,這才獲得了實際已經失傳了多年的“清寒譜”……

羅小扇暗想:這果真就是祖師算計之內吧,在攸關存亡之際,怒砸玉盒,才能獲得重振門派威風的“清寒譜”。斂霜大哥真是有福氣,寒城這下有希望了。

堂上所有人這才舒了一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

歡歡樂樂的禮畢,衆人紛紛散場,乾元山衆人不經留,又多留了幾日,一再請辭,這才被斂霜放人,親自送到山下,和四人一一告別,並答應四人一定振興寒城,改日登門拜謝云云。

依依惜別,寒城之事總算暫告一段落。屹天尊帶三人御劍穿雲,破空而去。

羅小扇頗爲不捨,忽然問屹天尊道:“師父,我覺得事情還沒完,偷走假青寒譜的人,到底是誰還沒查出來,我們怎麼就走了?”

屹天尊嘆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寒城之事,還是寒城自己解決罷……我們出來已久,早該回山了。”

又想起寒城六景中,還有“絕望孤梅”和“玄冰龍窟”兩處還未觀景,實在遺憾。姻姻少女情懷,也捨不得黏人的獨孤有爲,心裡也少了點什麼似的。忽然想起日子又快到了,也頗有點期待回山。

鳳羽一言不發,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呆事。四人各懷心事,回到了乾元山,拜過掌門,講起了一路糾結,終於回到陰陽峰上。從玉劍峰弟子和翠筆峰弟子手裡交接了山上事物,沒休息多久,翠筆峰的鳳芳又來接姻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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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十月就立了冬。

十二月的陰陽峰也是飄起了片片的雪花。

羅小扇一日行了兩個周天,倚在窗上看着雪花想起了寒城,想起了獨孤有爲,忽然想起師傅在寒城給他們講起的陰陽湯。對了!立了冬,池水該如滾燙了,不知那隻玄蛇,現在如何了?

翠筆峰弟子和玉劍峰弟子言之鑿鑿的保證過,他們看管陰陽峰之時,絕無其他弟子來過,那玄蛇應該不會被通靈峰的人抓回去吧?既然是它犯我在先,如今何不去找找它看?

這些日子裡,吃了一些寒城的妙丹,又有屹天尊的傾囊相授,羅小扇功力漲了幾倍,身法輕盈了許多,心念控物也有了長進。心念所想,黑雲劍已經能聽令的飄然舞動。暗想,自己興許還不是玄蛇的對手,還是得找鳳羽師兄同去。

想到這裡去找鳳羽,鳳羽正在屹天尊堂上,羅小扇也不避諱,說明了想去找玄蛇,屹天尊似乎早有所料,問道:“去是去得,那孽障不是我陰陽山之物,遲早總該收了它。通靈峰自找苦吃,被我們收了也怨不過來。不過,鳳勾你的摧思手練得如何了?”

羅小扇被問道摧思手,臉一紅,道:“別的不敢說,威力打兩個野豬,一窩兔子應該是沒有什麼差池……”

屹天尊笑道:“你當那玄蛇是野豬還是兔子?”

羅小扇道:“所以,我纔想肯請師父允許鳳羽師兄和我同去……”

屹天尊道:“你師兄另有要事,即刻就要啓程。”

“哦?”羅小扇對鳳羽道,“師兄,你有什麼要事?”

“掌門派我和神拳峰鳳堅、縹緲峰鳳疏、翠筆峰鳳芳幾位師兄師姐一起出任務。”鳳羽道。

“什麼任務?好玩嗎?怎麼不帶我去?”

鳳羽瞧了屹天尊一眼,見他不表態,不敢說。

屹天尊道:“門派秘事,你休要多問。五年之後,你便會知道了。鳳羽,你啓程吧!”

“是!”鳳羽領命,對羅小扇說道:“師弟,告辭!”就揹着小行囊走山路往玉劍峰方向去了。

羅小扇頓感失落,一下沒了興致,轉頭就走。

屹天尊說道:“怎麼你不去抓那條玄蛇了嗎?”

“我對付不了它……”羅小扇嘴巴一撅,心裡覺得師傅偏心,有事情瞞着他,姻姻有姻姻的秘密,鳳羽有鳳羽的秘密,就光光一個自己,哎,要多慘有多慘。

屹天尊把眉毛一揚,道:“過來!這裡沒有別人,爲師問你,若真能降服那條玄蛇,你是想殺了它吞他內丹,用它皮肉練法寶,還是養起來爲你所用?”

羅小扇喜道:“師傅!你願意和我去?”

屹天尊擺擺手道:“我才懶得去!”

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殺,有殺的手法,降,有降的招數。你選哪樣?”

羅小扇驚道:“師傅,你莫非去通靈峰偷學了他們的功夫?還可以降玄蛇爲己所用?想不到啊……”

屹天尊尬住,怒斥道:“混賬,爲師的招數,自然是爲師的法門,哪用學通靈峰的門路!今天爲師心情不好,懶得教你了!下去吧!”

羅小扇見師傅發脾氣,左哄右哄,又是磕頭又是認錯,嘴巴摸蜜好不容易纔說得屹天尊平息了火氣。這才把這個秘法,傳給了羅小扇。

說來也奇也不奇,乃是在黑雲小劍上多刻下一個陣法,就可以把玄蛇養進去。黑雲小劍是法寶,最多刻下四五個陣法,唯有陣法精奇的屹天尊,才能說加就加,已經加了七個陣法在上面。只要羅小扇懂得引用,七陣都發揮威力的話,實力是不容小覷的。不過憑羅小扇的本事,想讓玄蛇服服帖帖,估計還是不能。

羅小扇最好強,既然黑雲小劍上這麼多機關,收服玄蛇是遲早的事。也不多說,更不去求鳳羽姻姻,安心每日練功,陣法、御器、摧思手,夜裡通宵引氣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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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歲月短,一晃五年過去……

乾元山,陰陽峰,前坪。

“師傅,我來了!”

半空中一道驚鴻。話音未落,只見乃是羅小扇御着黑雲,穿雲而來!五年青春,羅小扇日夜練功,多虧丹藥支持、滴血認主的黑雲也藏着濃厚真氣輔助、再加上日以繼夜不停歇的練功煉氣,這時羅小扇比起五年前的鳳羽都強上許多。

屹天尊道:“落地要穩!”

話音未落,剎不住速度的羅小扇和黑雲重重的栽在前坪裡,把姻姻鳳羽和屹天尊逗得哈哈大笑。

羅小扇爬起來拍拍灰,忍疼笑道:“嘿嘿……哎喲……不疼……嘿嘿……”

姻姻看他笨樣子,心裡暗罵她傻瓜。

鳳羽點點頭,道:“師弟,五年,御劍,已不錯了。”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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