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扇面帶急色望着鳳空,道:“剛剛一接近問水臺,我的竹片上,字忽然變了!你的沒變麼?”
“什麼?”鳳空不知真假,從懷裡掏出竹片仔細端詳了一陣,道:“沒有變化啊?”
羅小扇摩挲着手裡竹片道:“糟糕糟糕……我的卻變化如此之大……”
說罷一晃,沒讓鳳空看清楚。鳳空果然看見有一行小字,暗叫奇怪。
鳳空道:“師弟,你的給我看看?”
羅小扇道:“你的也變了,何必光要看我的?”
鳳空暗想,何不誑他的來看看,道:“也罷,即使如此,咱們互換過來看看,你看可好?”
“好吧……”說罷羅小扇極其不捨的握着竹片,道:“師兄,說換就換,你可不能賴……”
鳳空道:“那當然!我數到三,咱們就往對方手裡放!”
說罷右手握着竹片,左手攤開。
羅小扇也學着,左手攤在他右手下面,右手握着寶貝,懸在他左手上面。羅小扇道:“師兄,你若不放手,那怎麼辦?”
“混賬,我數到三,我倆誰若還不放手,就是天打雷劈的下場!”
“那好……”
“一……二……三!”
兩個人右手同時一鬆,左手接到互換的竹片,羅小扇立即就抽了回來。雙手猛抱住蛇角,大吼一聲:“黑老大!翻!”
說時遲那時快,鳳空還沒來得及看清手中竹片小子,就忽覺腳下一輕,碩大的玄蛇,如猛龍出海,在煙波湖裡,翻騰起來!
鳳空哪還站得穩?
一扭身,就被玄蛇甩得直沉湖底,好不容易定了神,浮出個腦袋一看,玄蛇已經載着羅小扇往問水臺去了!
鳳空暗叫不好,連忙看手中竹片,看完,氣得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生貪的鉢盂,此時正巧落在他身邊,大聲問道:“遠遠看見你和他悄悄還在說什麼,怎麼你一會就到了水裡?到底是怎麼啦?”
“快搶!快搶!”
看着鳳空焦急神色指着玄蛇,生貪哪還敢耽擱,鉢盂一甩,就連同鉢盂內兩個師弟一起朝玄蛇砸去!
“慢來!”
說話間,只見問水臺上生平和尚三人,托起鳳芳臨時所畫的一個嶙峋巨石,三人一喝,同時下掌!
巨石受了三和尚的怪力,臨空飛起,朝鉢盂碰去!
羅小扇暗罵和尚力氣大,前一個巨石,後一個鉢盂,被他們隨便撂中,自己還有活路?
指揮玄蛇一晃,沉到水裡,就聽見一聲巨響,鉢盂裡兩個和尚被鉢盂的迴音和劇烈的撞擊震得五內巨傷,普通兩聲,失去知覺從鉢盂裡掉到水裡。
“慢走!”
寒城弟子大叫一聲,三人齊齊下水,豁出去齊心一拍,湖面上應聲往玄蛇前路結起一層堅實寒冰。
玄蛇一晃,尖角破冰而出,就聽羅小扇叫道:“太厲害了,不玩了不玩了!”
玄蛇大頭一甩,把羅小扇拋到問水臺上,自己身形一落,回黑雲劍裡去了。
幾人見羅小扇落地,連忙接住。對臺上說道:“回稟列爲掌門,長老!我們過關了!”
說罷手一拋,竹片輕輕往臺上落去。
這一輪森無真人他們瞧得個清清楚楚。不由也爲羅小扇的智勇印象深刻。森無真人結果竹片看了一眼道:“好,我宣佈你們過了第二輪。你們下去好生休息,三日後,進行第三輪決賽‘放手一搏’!”
第二輪飛快的落幕,不但二層臺上的掌門長老頗覺意外,連鳳空那一組在內,都破不甘心。正是幾人歡喜幾人愁。
鳳芳笑對羅小扇道:“嘻嘻,這下算你沒讓我們失望……”又意味深長的瞟了姻姻一眼,“以後啊,姐姐少不了你的好處……”
聽她這麼一說,羅小扇一下子像被潑了一桶涼水。
也不理羅匡的叫嚷,也不理衆人的挽留,一個人獨自往僻靜處去了。
衆人免不了目光落在姻姻身上,姻姻本不知道羅小扇和自己生什麼氣,這下更急,毫無滋味,黯然往院子方向跑去了。
雖然贏了,但衆人還是不歡而散。
羅小扇想不到輕鬆進了決賽,本想多休息幾天。
哪料才過一晚,他們又被叫回問水臺上。
問水臺的霧,還很濃。
這一日天氣不好。
有些牛毛細雨,估計這霧一時半會兒還散不了。
問水臺上的人很少,讓頗大的臺子顯得有些空蕩蕩。他們獲勝的四組人,又各自歸組站到恭恭敬敬臺下。二層臺上,人更少。
只有四個。
四大掌門。
四大掌門的臉上,沒有一個是輕鬆的。
羅小扇暗想,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森無真人沉吟半響,道:“四派精英已經到了呀……”
他平日裡也不是如此優柔寡斷之人,今日卻不知爲何,要說一句話,還半天說不得。
活埋寺涉緣大師見他破爲難神色,試問道:“阿彌陀佛,不如由老衲來講?”
森無真人擺擺手,嘆道:“門派醜事,還是我自己講吧……”
臺上掌門面色沉重,臺下弟子哪敢插嘴。
森無真人遲疑了片刻,終於一揮手,道:“唉,我玄珠觀門口的兩尊護院神像,昨夜裡,被偷了。”
“什麼?”臺下弟子不由一片譁然。
名門大派玄珠觀石雕大神像,誰敢偷?
那兩尊神像雖然刻畫精緻,頗有神韻。但那麼笨重的東西,他們幾個都要合力才擡得起,誰會捨得氣力,來偷走這個?
而且玄珠觀內此時四派弟子衆多,誰會敢在這個時候來偷?
偷那麼大那麼重的東西,偷東西的人他難道不怕被發現?
他偷回去能做什麼用?
森無真人看到臺下衆人不解,道:“臺下諸位,你們在四派弟子中,雖不見得是道行最深的,也未必是法術運用最好的,但經過兩輪的比拼,諸位的智勇早已體現出來,論綜合實力,你們是弟子中最優秀的。所以,我們商量之後決定,委派你們調查此事。”
玉劍天尊道:“此事本不應由晚輩插手,不過我們反覆考慮,還是交由你們去辦,縱使成不成,也是對爾等的磨練!”
森無真人點點頭,道:“諸位,有能耐在我玄珠觀門口撒野的人,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輩。爾等切記,此行萬事小心,任務雖重要,性命更重要。若追尋到線索,爾等切勿強敵,速速回來稟報我等便是!你們隊伍裡有敝派弟子羅匡,他應對玄珠觀周圍瞭如指掌,路上有他,正是方便……”
森無真人來回踱了幾步,頗爲煩心道:“既是如此,諸位出發吧!”
“是!”
“玄珠觀外,到了這裡就有兩條路。一條往東,可到中原,既是你們來路,一條往西,是到滇南羣山。”
說話間,他們衆人已經到了玄珠觀外的一個山前岔路。
羅小扇道:“籮筐,照你看,我們走那條路?”
羅匡繼續道:“這往東一條路,多集市平民,也有許多我們四派的弟子活動,料想偷了神像的傢伙往那邊走,估計也不方便。但是往西去的話,雖是荒山野嶺山路崎嶇,搬行重物不便,但也少些眼目。要我說他會往那邊去,我也說不好……”
羅小扇眼珠一轉,朝着衆人道:“既然這樣,我們不如分成兩隊,我和羅匡兩個往西,你們往東。”
羅叮叮一閃身隔在他倆中間,怒道:“呸!你們倆到了一夥,還能幹出好事?姻姻妹子,你說呢?”
姻姻和羅小扇不知怎麼生了隙,這會兒被她瞧過來,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扭過頭去不說話。
羅叮叮覺得無趣,道:“那便這樣,要去西邊,我們倆組繼續結伴往西同去,三位大和尚的寺廟也在東邊不甚遠,和尚們也識得路,不如他們就和三位姑娘往東,你們看可好?”
三僧一臉褲襠有屎的表情,生平合十道:“使不得。”
羅叮叮道:“爲什麼使不得?”
生平道:“阿彌陀佛,我們三人若和翠筆峰的三位姑娘同行,被路人瞧見,得說多少閒話?背地裡都將我們當花和尚了……”
“哎呀大事面前不拘小節,我說和尚,色即是空嘛……就當坐懷不亂也未嘗不可啊……”羅叮叮還不忘打趣道。
鳳芳一嗔,道:“誰坐誰懷了?你說話也忒損人……”
羅叮叮一笑,道:“嘻嘻,我也是說來玩的,大家愛怎麼走怎麼走,我也不管了。”
羅小扇搖頭道:“不瞞衆位,我想一人一路。”
“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也沒甚意思,總之在這耽擱時間總不好,我一人向西。你們都向東吧!”說完就想走。
鳳羽忽然道:“也未嘗不可。”
生平道:“哦?”
鳳羽道:“一人一路,便於隱藏行蹤,也擴散得開些,找尋的機會大些。只是,需要碰面。”
“怎麼碰面?”
羅匡摸着下巴道:“說得不錯!神像沉重,就是我們也得幾個人擡才勉強動的,那偷神像之人,肯定負重難以走遠,三日腳程的範圍內,我們理應能找到!三日後若都沒找到,須所有人這裡,把自己找尋經過講講,若有人找到了蹤跡怕跟丟不便回來,也得路上留下痕跡,讓其他人好沿途找。”
鳳羽點點頭,正是說中他的意思。
生虎道:“阿彌陀佛,此法甚妙。”
羅叮叮一把揪住羅匡的耳朵,道:“好是好,不過既然小扇子要往西,你就得給我往東!”
羅匡急的臉一紅,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嘛……”
羅叮叮小嘴一撅,道:“你若不樂意,我也不好丟下你單獨了,便和往日一樣,日夜跟你一夥。”
羅匡沒的法子,一跺腳,道:“唉,好吧!”
接着衆人各自往東往西方向一指,約好三日後此處相見,一夥人各自擇路,散去了。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