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啊!”
修整個身體忍不住緊緊繃起,整個身體彷彿要被烤焦了一般,灼熱又疼痛。
藍『色』的電流不停地在修的身上跳躍着,跳着一出極美,也是極殘忍的舞蹈。
“這小子還真是夠能忍的啊!”一個穿着西服的金髮年輕人『摸』着下巴,隔着玻璃看着實驗室裡被吊在那邊的修,陰測測的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後方的研究人員,“測試結果怎麼樣?”
“實在是太令人吃驚了,理事閣下!”那個研究員看着屏幕上的數據,他的眼中出現了一種名爲震驚和狂熱的神『色』,“他的抗電能力,超越一般人的兩倍不止!即使作爲一個調整者,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而且,隨着電壓的升高,他的抗電能力居然也在慢慢的提升!雖然很緩慢,但是確實是在提升啊!這,這簡直就像是……”
“就像是什麼?”理事閣下轉過身來,有些好奇的說。
“就好像他的身體,開始慢慢地適應電擊的環境,對電流產生了抗『性』!”研究人員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一般來說,人體對生存環境的變化是可以產生一種類似的抗體的自我保護極致。但是那前提得是環境的變化不能太過劇烈,而且產生耐『性』的速度是極其的緩慢的。可是這個調整者,直接是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的強化自己的抗電能力!從剛剛到現在不到三十分鐘時間,他的抗電能力就較前上升了約莫一個檔次!他渾身的皮質層、脂肪、水分都以一種無法想象的速度進行自我分配,是整個機體達到最大的抗電狀態!”
“另外,我們在之前也給他做過其他的耐高熱、耐毒、抗爆、甚至連真空的環境都短時間試驗過!但是結果卻是一樣的!他的身體太頑強了!就好比耐毒實驗,我們的神經麻醉毒劑讓他昏過去的劑量以及他醒過來的時間也是以一種恐怖的倍數增長着!這種近乎是變態的適應能力,簡直就像是他的基因在短時間之內因爲環境而進化,然後再在身體上表達出來一樣!”
“哦?這麼說來那個傳言是真的了?”金髮的理事閣下看着正在電流下痛苦掙扎着的修,眼神之中也『露』出了一絲狂熱的神『色』,“大自然給予我們的恩賜,萬物基因進化的因子,竟然會出現在那羣早就被機器定死了可能『性』的怪物身上,實在是太諷刺了!這個進化因子,本就應該是屬於上天賜予我們的自然人的東西!只有我們這些真正通過殘酷的物競天擇法則存活下來的自然人才有資格進一步向前進化啊!”
“是的!理事閣下!這樣無上的能力,無限的可能『性』,不是那羣玷污了我們天空的怪物們可以擁有的!只有我們純粹的自然人,纔有資格繼續向着更高端進化,走向新的紀元!”
“那麼,你知道應該怎麼做了。”隔着玻璃看着痛苦嚎叫的修,金髮的理事閣下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變態般滿足的表情,陰測測的笑了起來。
“是的理事閣下,我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進化因子從他身上提取出來的!”
“哎呀呀,不惜一切代價麼?”理事閣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嘿嘿一笑,“我不管你們怎麼擺弄他,但是隻有一點,給我保住他的『性』命,不要玩壞了!留着一個活着的實驗體比一個死去的標本有着更加大的用處。”
“況且,這個小子的身份可不同尋常,可能,還會成爲我們以後用來對付plant的一張王牌呢!”理事閣下看着玻璃窗後的人,陰笑着說,“你說是吧,手持重斬劍的死神——修·佐拉·歐西里斯!我想plant那羣怪物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的流星,居然會成爲我軍的間諜吧!”
“是的,理事閣下,屬下明白應該怎麼做了。”研究員的臉上『露』出一絲瞭然的神『色』。
“很好,你很聰明,薩姆。所以,這一次研究所出了這檔子事情,我也就不殺你了。”理事閣下微微冷笑一聲,冰冷的殺氣頓時讓那個研究員噤若寒蟬,暗自感慨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道。
“不過,生體cpu的事情,你還要抓緊啊!”理事閣下出門之前冷冷一笑,“我如今便要先帶着那三個唯一的成體先去奧布了,算是檢驗一下你們的成果。我希望在這三個cpu損耗殆盡之前,有新的生體cpu做好替換的準備了!”
“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理事閣下!”薩姆忙不迭的向着理事敬了個軍禮,背後在不自覺之間已經溼透了。然而理事卻絲毫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出門了。
在理事出了門之後好久好久,他才慢慢的回過神來。卻發現不知不覺之中,自己竟是手腳冰涼,連簡簡單單的邁開一步都有些困難。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薩姆咬了咬牙,按下了控制檯上的一個按鈕,通過修身體的電流頓時停了下來。薩姆打開了通信器,朝着站在研究室裡面的人下達了指令。
“給那個人戴上環拷,然後將他轉移到第三室去,先在營養『液』之中泡上一會兒,千萬不能把他弄死了!之後再帶到一號室去,下載他的記憶,並抽取他的血『液』樣本!”
海藍『色』的頭髮有些雜『亂』的四散着,墨綠『色』的眼眸之中充滿着猙獰的神『色』,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之中瘋狂的抓取着,似乎想要將什麼撕成碎片一樣! ωωω ¤тт kΛn ¤CO
暴漲的血管,眼眸中浮現的血絲,陣陣痙攣的身體,瞬間就被蒸發乾淨的汗『液』,無一不在說明這具身體的主人目前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強大的電流通過修的身體,即使以他的身體強度,此刻也宛如整個人被烤過了一般,外焦裡嫩,差一點點就因爲脫水而幹掉,渾身上下的肌肉更是沒有一處不痠痛的。
所以當修再度被他們戴上了脖子上的環拷時,真的是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等到被他們扔進營養『液』的池子裡面之後,才慢慢地恢復過來。
對於修來說,這樣的折磨,精神上的疲憊遠遠大於肉體上的痛楚。但是他並非沒有經歷過殘忍的拷問,即使是如今這幅狀態,也靠着咬破舌尖的疼痛,硬生生的支持着。反正創口會快速復原,而他現在,也真的不能夠暈過去,還有幾件事情沒有完成,他不能在這裡倒下。
修現在擔心的事情有幾件。
第一,米絲蒂的下落。在那一天自己失去了意識之後,米絲蒂究竟怎麼樣了。是重新被抓回去做實驗品了,還是被就地『射』殺了?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修願意看到的。但是,被抓去做實驗品的話,聽他們的口氣,至少還有活着的希望,如果米絲蒂真的已經……
修不由得咬了咬牙,如果真的是那樣的,這個研究所的人,一個都別想跑掉!修就算是引爆整個研究所,也要拉他們全部人陪葬!
第二,plant的境況。在發現阿斯蘭戰死,自己又mia了之後,最高評議會會怎麼樣?帕特里克……又會怎麼樣呢?他已經失去了妻子,如今又一下子失去兩個兒子,他又會怎麼做呢?
可能,會徹底的發狂吧,然後不顧一切的發動所有的兵力,摧毀地球軍,乃至整個地球!
根本不需要絲毫的推測,修只是將自己代入了帕特里克的角『色』,便能清楚他的想法。同樣的,對於帕特里克來說,自己恐怕也是一樣的吧。呵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帕特里克和自己,還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父子啊……只不過,爲什麼如今想起來,卻是那麼的諷刺呢?
第三,便是自己的身體了。無論是他們所謂的理事,藍波斯菊的首領,那個叫做艾茲拉艾魯的傢伙,或者是這個研究所裡的研究員,都只是看到了進化因子表面那偉大的能力,卻忽略了這偉大的背後需要多大的能量去支撐。只有修自家事情自家清楚,這個進化因子換來的逆天適應力的同時,自己的身體實際的情況。
艾茲拉艾魯他們忽略掉了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無論是自然人或是調整者,都僅僅還是凡人的身軀,是有極限的。越是強大的肉體,所需要消耗的能量的就越大!也就是說其實在修不停地獲得類似抗毒抗電、以及超強復原力等強化能力的同時,對於身體本身的負荷也就越大。在外界能量攝入不足的情況下,就會轉而消耗身體內部的能量,這麼多年存積下來的,細胞的活力,簡單的說既是,修的生命力!
而且最最重要,也是讓修最最無奈的一點便是,進化因子,只能進化,而不能退化!而且這種進化並不受自主意識控制,只要是身體感覺需要怎樣的去適應環境,便會開始自我進化。就比如剛剛的耐毒耐電實驗,而且一旦進化,這項能力便不會再退化。
這樣就是說,在無形之中,這種平時沒有多大用處的能力,白白增加了修身體的負擔。
而且基因之間有時也會相互衝突,想要進化一點,就必須捨棄一點。既然如此,當兩個均爲進化的基因產生了衝突之時,崩潰就無可避免。這也是如今,修的身體爲什麼會開始崩潰的原因。
第四,便是他之前在這個研究所之內看到的反物質。無論作爲一個研究人員的鑽研也好,一個士兵的忠誠也好,或者是作爲楊修自己出於對前世的懷念也好,他都絕對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修有一種感覺,如果他在這裡放過這個機會的話,這輩子可能都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反物質了!
被這多的事情牽掛着,修怎麼也不能夠在這個時候被擊倒!
所以當修被從營養池之中撈起來的時候,雖然看上去有些疲憊不堪,但其實神智十分清楚。儘管身體已經恢復了活動力,但是修卻沒有行動,因爲如今確然不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要躲一柄槍的子彈不是問題,但是有這麼多的士兵拿着槍對着他,即使修『插』上翅膀,估計也飛不出機槍的火力網!
要等到一個他們都放鬆警惕的時機啊!不過剛纔不久這個研究所才被自己弄得一團『亂』,恐怕應該加強了不少的警戒吧!想跑出去應該更加困難了!更別說是還要救米絲蒂以及拿走反物質了!
到底應該怎麼辦呢?修心裡念頭急閃,臉上卻依然還是那副『迷』『迷』糊糊的樣子。
“抽取他的血『液』與基因樣本。”眯着眼睛,修聽到了這麼一個聲音,便感覺自己被人按到了一張類似於拷問的椅子上,頓時四個鐵環從一字之中伸出,將他的手腳鎖上。
修微微一掙扎,卻發現這個用來鎖住自己手腳的鐵環爲合金所制,並不是那麼容易掙脫的。
與此同時,已經有四根鋼管一般的裝置從椅子的背後伸出,每根鋼管的前端都有一根很長的細針,對着修胸口的四個位置,就真麼狠狠地紮了進去,開始抽取些什麼東西。
“下載他的記憶,準備進行修改,灌注強制教育。”
就在他這麼說的同時,又一個半球形的罩子從椅子的背後伸出,上面連接着無數的線路,就這麼對着修的腦袋罩了下來,緊緊地扣住,上面的指示燈開始閃爍起來。
下載記憶?強制教育?難道這區傢伙想要給我洗腦?
本來之前就算是被他們抽取血『液』與基因樣本都可以咬牙忍耐下來的修,聽到這句話時,便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如果放在以前,修還真不一定能說出來。
但是現在他明白了,那便是記憶啊!包含着無數歡笑、痛苦,傾注了他全部的人生與感情,正因爲有這樣的經歷,這樣的記憶,纔能有現在的他,纔是楊修,纔是修·佐拉·歐西里斯啊!如果之前做了另一個選擇,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改變,也不是如今的他了!
一旦記憶被修改,他還能剩下什麼?
沒有了記憶,就不知道自己是誰。失去了自我的人生,還能是人生麼?或許是的,這具身體會作爲另一個人而活着,但是卻絕對不會再是修了。
從前世到如今,兩個世界,兩份羈絆,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會有的。正是因爲這份獨一無二的,纔有了這麼一個獨一無二的修。就算是那些修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也好,他的痛苦,他的抗爭,卻也都是這是他在這個世界存在過的痕跡,這是他的人生,絕對不容許任何人肆意的修改和否定!
修再沒有猶豫,對自己的下了自我暗示,暗示自己的身體擺出一副相當痛苦的樣子。
當暗示信息足以欺騙大腦的時候,身體就會忠實的表現出某種本能。
修的身體頓時抽搐了起來,呼吸不暢,臉『色』鐵青,整個人宛如急『性』中毒了一般。
爲了演的更真實一些,修更是直接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座椅上面,再無半分動彈,宛如休克了一般。
“出了什麼事!”看着臉『色』大變,整個人癱軟下來的修,薩姆不由得大驚。
“不……不知道啊,只是生命體徵極具下降,具體原因我們也不清楚啊!”
“算了,趕緊停止,馬上對他實施搶救!救不回來你們也就陪着他一起去吧!”薩姆不由得氣的大叫,額頭更是冷汗直冒。
理事纔剛剛囑咐過自己不要把他弄死了,沒想到就出了這檔子事情。萬一他要是真的死了,那麼不只是他們,估計自己也要跟着腦袋搬家!這讓他怎麼不急!
就在那羣研究員匆匆忙忙停止了實驗,跑過來將鎖着修四肢的鐵環鎖解開之時,原本宛如一個死人一般癱倒在椅子上的修忽然暴起,眼中閃爍着野狼一般的兇光。
“你……”兩個研究員的驚呼聲還沒有來得及脫口而出,他們兩人的腦袋就已經被修扣住,狠狠地往中間一撞!
腦漿與鮮血橫飛,兩人的腦袋宛如西瓜一般裂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