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的臉頰貼着裴慕唸的胸膛,聽着他那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鼻端圍繞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蘇晚晚那砰砰亂跳的心,這才緩了下來。
裴慕唸的手回抱着蘇晚晚,大掌在她的後背輕拍着,感覺到懷裡瑟瑟發抖的身體逐漸平靜下來,他才輕輕推開蘇晚晚。
她的額頭上滿是薄汗,沾溼了額頭的發,裴慕念修長的手指在她額前撫了撫,將那碎髮撥到鬢髮,勾到她的耳邊,掌心輕輕拭去那汗水,才道:“頭還疼嗎?”
蘇晚晚搖了搖頭,“好多了。”
裴慕念聽着她的聲音還很虛弱,他把枕頭豎了起來,讓蘇晚晚靠着,他拉過被子,仔細地蓋在她的身上,再端起牀頭櫃上的溫開水,喂向蘇晚晚,“先喝點水吧。”
蘇晚晚就着裴慕唸的手,喝了一口,慢慢吞嚥下去,乾涸的喉嚨有了一些舒緩。
裴慕念擡起手,指腹在蘇晚晚的脣角摩挲了一下,將她沾着的那一滴水珠拭去,黑眸落到了她仍舊有些蒼白的臉龐上,柔聲啓脣,“晚晚,你剛纔怎麼了?什麼事情那麼害怕?做噩夢了嗎?”
“嗯。”蘇晚晚點了點頭,想到那個夢境,開口的聲音都止不住發顫,“做了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夢。”
裴慕念眼神凝了凝,“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
蘇晚晚張口欲說,耳邊又想起了夢裡的那個聲音,那些殘忍的話,步步逼着她走向絕望一樣,而那個聲音,和念念的聲音一模一樣。
不知道怎麼的,話就說不出來了,蘇晚晚頓了一下,硬生生地把話轉成別的,“我夢見老虎要吃我,我一直跑,可是跑不過它,它追了上來,把我撲,撲倒,一口咬斷了我的脖子,我流了好多血……。”
蘇晚晚想起自己倒在地上,流了很多血的那個畫面,聲音裡的顫抖與恐懼越發濃郁,竟讓她的謊言變得逼真起來。
裴慕念本來還擔心她突然間這個樣子,會不會是想起了之前什麼事情,原來只是做了一個這樣的夢,他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他長臂一展,重新攬住了蘇晚晚,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處,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耳畔,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有着讓人安定的魔力。
“晚晚,那只是夢,不用怕,嗯?”
蘇晚晚也真的希望,那僅僅是一場噩夢,只要睜開眼,只要醒來,一切都過去了,只是……她卻不確定那個是夢,還是她以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因爲太真實了,真實得就像裴慕念真的這樣在她耳邊說過那樣的話。
蘇晚晚脣瓣輕輕蠕動了下,忽地想要問問婆婆口中所說的他們的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她知道,裴慕念不喜歡她提孩子的事情,每次提及,他總是有些憂傷,而且有些事情,她即使問了,他也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
最終於的是,她開始害怕以前的記憶了,她怕她一旦想起什麼,眼前所有的幸福,就會煙消雲散。
蘇晚晚猛地用力抱緊裴慕念,沙啞着聲音道:“念念,我們快點舉行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