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被造型師套上合身的白色毛絨玩偶服,強行推到了一身黑色勁裝,坐在沙發上看劇本的慕塵昔面前,我再次堅定了我的想法,他們真的不是在開玩笑的,真的不是。
凌啓涼和幾個助手正在進行場景佈置,當我湊上去以我需不需要看劇本的求知目光看向凌啓涼的時候,凌啓涼說的一句話差點讓我真的變成狗。
他是這麼說的:“作爲一條狗,就乖乖地趴主人腳邊,湊什麼熱鬧。”
我瞬間氣炸,凌啓涼你個混蛋,入戲也太快了,我是人!是人!不是真狗!放開我,後面的混蛋放開我!
最後,我紅着眼睛衝着凌啓涼撲騰着,卻始終碰不到他一絲一毫,因爲我的腰已經給慕塵昔單手摟住,他的另一隻手拿着劇本,不受半分影響的在看劇本。
半晌,撲騰累了的我慫了,順勢倒回慕塵昔懷裡,一時之間忘記了這是外面,而且周圍還有好多戲劇社的人。
“早這樣不就好了。”慕塵昔見我不鬧騰了,鬆開摟着我腰的手,摸了摸我腦袋上溫順地垂下來的僞狗耳朵。
看着他如此親暱的動作,我的臉霍然紅了,完全沒意識現在自己正倚在他懷裡,只顧着在心裡嘀咕,店長大人周遭的荷爾蒙氣息太重了太重了,小心臟都感覺不受控制了。
良久,等凌啓涼的助手檢查和佈置好所有道具,便準備開拍了,但是第一個問題就出現了,身爲有史以來最大的狗狗的我,要怎麼和作爲我的主人的慕塵昔互動。
我哭喪着臉第n次回頭望向拿着一個喇叭的凌啓涼,弱弱的問,“真的要麼?”不可以拒絕麼?
“別磨蹭,離五一之前只剩下一個星期了,到時製作不出來唯你試問。”凌啓涼板着一張臉瞪着我,警告意味濃重。
自然地坐在沙發上的慕塵昔愉悅地望着哭喪着臉的我,表情簡直可以用得意洋洋來形容了,我咬了咬牙,最後眼睛一閉,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情整個人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
這簡直就是逼良爲娼啊。
隨着我坐在他的大腿上,整個場地都安靜下來了,第一次在鏡頭下和異性如此親近,我耳根頓時微微發紅,死死咬着牙關一言不發,現在我是一隻狗,狗是不會說話的。
思緒紛飛的同時,慕塵昔也開始了他的臺詞,他的手摟住我的腰,而我則是斜坐在他的腿上,他整個人隨着開拍,氣質完全變得不一樣,冷冽的像寒冬。
“怎麼,今天又變回來了,昨天倒是野得狠。”慕塵昔狠狠地剮了我一眼。
“這次就原諒你了,不過呢,下次見到碧娜,你可以打得再重點。”慕塵昔拍拍我的腦袋,語重心長的教導。我配合地露出迷茫的表情,一對眼睛楚楚可憐的盯住他。
劇本里,我並不需要做出任何反應,相當於一個木偶,因爲凌啓涼和慕塵昔一致認爲我很笨,此時我露出的表情無疑是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慕塵昔似乎因爲我的反應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脣角微翹,深如幽海的眼眸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
“因爲碧娜想要奪走你主人的寵愛,作爲寵物你不應該反擊嗎?嗯?你說呢。”慕塵昔的嘴角始終掛着一抹充斥着邪氣的笑容,好看卻讓我感覺不太舒服。
我傲嬌的扭開腦袋不去看他,一副鬧脾氣的模樣。慕塵昔眼底的光芒越來越盛,我的心裡涌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還沒回過神,慕塵昔突然扳過我的臉,微微挑起我的下巴,薄脣快準狠的貼了上來。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抽氣聲,看着慕塵昔毫無預兆的動作紛紛目瞪口呆。
凌啓涼的眼睛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的拳頭緊了緊,最終鬆開,強制地壓下心裡莫名的情緒,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事後,當目瞪口呆的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傻傻地回不過神的時候,眼裡始終浮現着“我要八卦”的光芒的林嘉跑過來對我說。
“可可可可,你知道嗎?剛剛我堂哥問慕塵昔爲什麼要親你,你猜他怎麼回答的?”
“怎怎麼回答的?”我稍稍回了點神,茫然的盯着林嘉。
只見林嘉有模有樣的站在我面前,單手抱臂,另一隻手摸着下巴,嘴角帶着一抹愉悅的笑容,目光微閃。
學慕塵昔的動作簡直學得惟妙惟肖,讓我直感嘆她怎麼不弄個模仿秀,絕對沒人比得過他。
“情不自禁。”林嘉緩緩吐出這句話,我的心猛地一跳,甚至聯想到了慕塵昔說這句話時的模樣。
“可可,你臉紅了。”林嘉看着我漸漸變紅的臉突然一陣壞笑。
“纔沒有。”我猛地狡辯。
“好吧,沒有沒有。”林嘉忙附和着,臉上的壞笑不減。
“嘉嘉!”我惱羞成怒,霍然起身,將笑個不停的林嘉撲倒壓在身上,用手撓着她身上的癢癢肉以示懲罰。
怕癢的林嘉沒幾下便眼睛含着淚水舉白旗投降,引起我的一陣得意。
正與林嘉在角落裡嬉鬧着,一個女生在遠處朝我喊着,示意我開拍了,我只好收起打鬧的心重新融入拍攝中。但是誰能告訴我,爲什麼我一個人類要學狗狗去蹭慕塵昔的脖子。
這一刻,我開始懷疑這微電影玩的簡直是心跳,還有慕塵昔的美色!!!
幾天裡,在衆人逼良爲娼下,我忍辱負重地完成了許多動作曖昧的任務以及一系列場景,終於解脫了,最後一天演完最後一幕場景,慕塵昔撇向我時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簡直讓我無地自容。
太羞人了,在那麼多人的注目下被他整天圈在懷裡,感覺心臟都跳到嗓子眼了。
隨着拍攝的結束,距離五一也越來越接近了,我只要一想到自己扮演的狗狗在熒幕上與慕塵昔的零距離接觸,我就一陣頭皮發麻,有種會給秒殺的感覺。
想到那天可能發生的場景,我頓時堅定了這幾天遠離他的念頭,因此我天天一下課就往外奔,還是往與他教室相反的方向奔,然而,今天照慣例往楓林奔的我不幸給逮到了。
我尷尬地不敢擡頭看站在我面前,眉頭微蹙陰沉着一張臉的慕塵昔,硬生生抑制住拔腿就跑的衝動。
“店店長大人,許久不見,好好巧。”片刻,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我擡頭訕笑着主動打招呼,結結巴巴以及臉上不斷升騰着熱氣的模樣讓得慕塵昔陰鬱的臉稍稍舒緩些許。
“你最近在躲我。”注意,他說的是陳述句,而並非疑問句,被一語拆穿的我驚得合不攏嘴巴,眼睛瞪得溜圓,“這樣都能被發現”,“你太嚇人了”等等複雜的表情爬上我的臉。
“我……”半晌,我猛地驚醒,正試圖狡辯,話到嘴邊便給他一個眼神瞪了回去,我被噎了下,暗暗想,店長大人,你贏了。
“如果是因爲微電影的事,你大可不必這麼躲我,以後就習慣了。”慕塵昔終於收斂起要吃人的表情,撇開腦袋淡定地道,微微發紅的耳根卻出賣了他並不平靜的心理。
“哈?”我無法理解店長大人所說的以後就習慣了是什麼意思,是說習慣給凌啓涼坑還是習慣和他……
我的臉嗖地紅了。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便聽到他繼續道,“對了,現在你已經不需要的減肥方案了。”
我的表情瞬間凝固,心底升起一種極端不舒服的感覺,就像被主人拋棄的寵物一樣,根本接受不了。
我沙啞着聲音,表情愕然,“什,什麼意思?”
“米可,我要走了。”慕塵昔轉過腦袋,眼眸微微閃爍,俊朗的臉在我逐漸模糊的視線中愈發柔和。
雖看不清,但我依然能感覺到他正滿臉溫柔的注視着我,很溫暖,很迷人,卻使我的眼睛瞬間乾澀,好似盛滿眼眶的淚水會隨時掉落。
慕塵昔真的走了,那天過後,在學校裡再也搜尋不到他的身影。
沒有認識他之前,光聽別人說我也知道他很少呆在學校裡,可自從認識他後的一個多月裡,他一直都待在學校,甚至可以說,待在我身邊。
早已經習慣了他的虐待有加,突然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頓時不習慣了,我在心裡默默的安慰自己。
我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對於講臺上講得有神有色的老師的演講左進右出,思緒完全不知道飄到哪個國度。
打量了我許久的林嘉瞄了眼講臺上的老師,終於忍不住伸手戳了下我趴在手臂上的臉,壓低了聲音疑惑道。
“可可,你怎麼了,跟丟了魂一樣。”
“丟?”聽到這個字我心神一晃,嘴裡不由地喃喃道。丟?
是了,我現在這種一動都不想動只想自生自滅,對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的感覺就像是弄丟了最珍貴的東西一樣。
珍貴的東西是指突然少了慕塵昔的陪伴嗎?那麼現在這種心頭空空的感覺也是因爲他嗎?那我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我的心跳不可抑制的猛地加快速度,快到脫離我的掌控。
一切謎底解開,這一刻我猛然發現,我應該也許可能,是喜歡有慕塵昔在左右了,或者說,是有點喜歡上他了。
明白了自己心意的同時,大家期待已久的五一也如期而至,映央學院全體師生有百分之八九十的人皆往平日用來舉辦各種大型活動地點的楓林中央涌去。
被楓樹圍繞的大舞臺下早已坐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羣,一時之間喧譁聲在整個楓林中炸開,我猶豫了許久,最終抱着在微電影播放後給花癡們滅掉的莫大的決心,任由林嘉將我拉到場地。
鑑於與學生會主席凌啓涼的裙帶關係,我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緩緩坐到前排,成功地佔據了視角最佳的位置。
我頭皮發麻面帶不安的坐在位置上,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着,一副做賊的模樣讓林嘉頓時無語,滿臉黑線的注視着我,吐出一句話。
“可可,你做賊呢?”
“被你發現了。”我條件反射地露出“被真相了”的表情,並附和着回答,林嘉頓時語塞。
“啊,不是不是,我是說,那天拍攝的內容你也知道,我這不是在爲我的小命感到擔憂嘛。”我乾笑着連忙解釋。
聞言,林嘉突然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不由地怯怯問,“怎,怎麼了?”
“是真相,總會揭曉的。”在林嘉這句富有深意的話落下後,五一的活動正式開始了,整一個表演過程中,我都表現得心不在焉,思緒還停留在林嘉的那句話以及一會將面臨的大暴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