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少涵罵完,閉目等死。
花榮狠狠地盯着東方少涵,忽然說了三個字:“放了她!”
“我是有點亂了,我知道。但我的兩個女人都讓人殺了。我他媽能不亂嗎?換作是你,你亂不亂?”
東方少涵感覺自己又從鬼門關走了一趟,“換作是我,比榮哥還要亂。”
花榮顯然對他的這個回答有些滿意,指了指位置,示意東方少涵坐下。
“不是你。就是黃律川,我要打黃律川,我要爲我老婆報仇,你和刀鐸帶隊,同時從兩個方向衝進黃炎街,殺了黃律川的所有家人!”花榮說。
東方少涵只回答了一個字:好!
他當然是不贊成這樣做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已容不得他再多說什麼。他要是再敢反對,那他和歐陽若的小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如果抓到黃律川,把他帶到花市街來,我要親自殺了他,我要把他的肉一塊一塊地割下來。”花榮說。
“是。”東方少涵應道。
“我本來想親自去,但想了一下,我還是在這裡坐鎮,一但遇上什麼情況,好準備人手應急。”花榮說。
“我也不贊成榮哥親自去,這樣太危險了,我和刀哥去就行了。”東方少涵說。
“你的女人,我會保護好她,你放心去做事。”花榮說。
這所謂的‘保護’其實也是一種要脅了,你要是敢臨陣倒戈,那我就殺了你的女人。這意圖所有人都看得明白。
“好,那就麻煩榮哥暫時替我照顧好我老婆。”東方少涵說。
“你放心吧。有我保護好她,不會有事。”花榮說。
歐陽若當然也能看得出花榮的用意,雖然知道東方少涵即將面臨的風險,但她沒有任何的辦法,現在發生的事,都是男人之間的爭鬥,她只能是當觀衆。
她走了過來。擁抱了東方少涵。
“你好好爲榮哥做事,我等你回來。既要勇敢,又要保重。”歐陽若說。
“沒事,我會好好的,你等我。”東方少涵說。
歐陽若雖然心裡擔心但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小女人那種要死要活的樣子,只是淡定地走開了。
她知道花榮不會讓一個女人在旁邊聽他們如何佈署,所以識趣地自己先走開。
走了幾步,她回過頭來,和東方少涵有一個眼神的交流。
“老婆,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和老家聯繫,把我的骨灰帶回華夏去,讓四叔給我選一塊好墳地,讓我歸根。”
“好,我知道了,不過你不會有事的,榮哥也不會讓你有事。”歐陽若說。
“好了,你們夫妻別磨蹭了,你們都別想着死,只要讓黃律川死就行了,其他人都不用死。”花榮有些不耐煩了。
歐陽若回到住處,花榮只派了一個兄弟守在她住處的不遠處,一個女人,自然不用很多的人手也能看得住。
歐陽若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口氣喝下去,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東方少涵最後的時候說讓她和老家聯繫是什麼意思?東方少涵的父親有三兄弟,除了他失蹤的父親,就只剩下東方白和東方孝,哪來的四叔?
這個四叔,東方少涵明顯是指的別人,別人是誰?齊秋荻還是郭小林,還是尚雲鵬?他要她給誰打電話?
不對,現在在這個時候給華夏江寧那邊的朋友打電話,明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了,這一點東方少涵不會不知道,所以他說的四叔,不是指江寧那邊的人!
那會是誰?在馬拉他們幾乎沒有朋友,根本不可能找誰幫忙,他指的四叔,到底是誰?
東方少涵的手機自然已經被沒收了,就算是手機在他身上,歐陽若也不能和他討論這個問題,因爲東方少涵的身邊,必然有花榮派去監視他的人。
這上四叔是誰,只有靠歐陽若自己想出來。
歐陽若馬上就想到了,東方少涵指的四叔黃律川!他要讓歐陽若給黃律川打電話!
兩人平時幾乎不和黃律川手機聯繫,但現在已經到了這種生死存亡的地步,不打是不行了。
問題是,就算是冒險給黃律川打電話,應該說什麼呢?東方少涵會想讓她說什麼?這也還得歐陽若自己猜。
現在東方少涵他們要去打黃律川,兩邊都是勢力極大的集團,一但正式開戰,其實慘烈程度可想而知,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黃律川,是讓他防範呢,還是說什麼?
東方少涵說四叔給他找塊墳地,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說讓黃律川給他找個安全的地方讓他逃命?想想又不對,東方少涵不會扔下她一個人逃命,她瞭解自己的愛人,他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如果他是那樣的人,他也不會跑到菲國找她了。
對了,東方少涵曾經對她說過,在必要的時候,要利用花榮和黃律川的矛盾,變被動爲主動。既然雙方開戰,東方少涵不想花榮突然襲擊黃律川成功,把黃律川打得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退一萬步來說,如果把黃律川打死了,那他們身上的病毒解藥找誰要去?
所以東方少涵說讓四叔找塊好的墳地,其實是讓黃律川自己小心,讓他自己找個好地方躲起來,不要讓花榮的人找到,一下子給打死了。
東方少涵現在是花市的重要人物,是衆兄弟的三哥,歐陽若是他的女人,下面的人自然也是尊重有加,雖然奉了花榮的命令來看着歐陽若,但那個人卻是遠遠地坐在自己的車上監視,並沒有挨近,這就給了歐陽若更多的活動空間。
在確定外面的人不可能聽得到她打電話後,歐陽若撥通了黃律川留給她們緊急情況下聯繫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一直沒有人接。
正在歐陽若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電話裡終於傳來了黃律川的聲音:“有事?”
歐陽若儘量壓低聲音,“黃先生,花榮正在聚集人手,準備打過來!”
“他瘋了麼?竟然公然開戰?”黃律川問。
“他的兩個老婆被人襲擊死掉了,他認爲是你做的,所以要找你報仇!”歐陽若說。
“什麼時候行動?有多少人?”黃律川問。
“這個我不清楚,但是我老公會參加行動,讓你的人注意點,別把我老公給打死了。”歐陽若直接說道。
“這個你放心,我會讓下面的人注意的,這個消息很重要,看來把你們派過去是很正確的。”黃律川說。
“黃先生你自己也要小心。”歐陽若說。
“多謝關心,我會小心的,你們自己也要小心一點。”
沒想到黃律川也會說出這麼溫情的話,歐陽若的示警對他來說當然很重要,有防備地和沒有防備,那完全是兩個概念,甚至直接決定了勝敗。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歐陽若問。
“現在不好確定,先觀察一下再說吧,放心吧,我不會被打死,我也會遵守承諾,把病毒的解藥給你們。”黃律川說。
“好,那就這樣。對了,我老公現在被花榮所懷疑,你們可千萬不要聯繫他,不然他會暴露的。”歐陽若說。
“這你放心,我心裡有數。先掛了。”黃律川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歐陽若將手機卡取下來,直接衝進了馬桶,這卡不能再用了。
接下來自然是漫長的煎熬的等待,她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不管是勝敗,她們身邊的風險都沒有解除。
家裡有一些在超市買來的華夏那邊出口過來的餅乾,歐陽若就着水吃了一些,不管情況如何緊急,歐陽若當然還是要進食,要保持體力,以應對隨時有可能發生的狀況。
少涵,你一定要沒事,不然我也不會獨活,你那麼好的人,理應得到上天的保佑,你一定要平安無事才行。歐陽若心裡不斷地念叨。
這一等,天等黑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
八點.
九點.
十點,凌晨。
凌晨三點的時候,歐陽若聽到了急促的警報聲,應該是很多輛警車同時發出的警報聲,至少在十輛以上!
花市街一向不許警察隨便進入,這些警車怎麼這麼大膽,竟然闖進花市街來了,他們來幹什麼?抓人?如果是抓人,那抓誰來了?
然後就聽到了槍聲,槍聲很雜亂,但又很密集,歐陽若雖然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此時不能出門,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又過了一個小時,槍聲慢慢停了下來。這時外面一直監視他的那個兄弟忽然來敲門。
歐陽若不敢開門,現在大晚上的,她一個獨身女子在此,如果放那個人進來,風險可想而知。
“三嫂,不好了,榮哥被警方抓走了!我們該怎麼辦?”那人叫東方少涵三哥,所以叫歐陽若三嫂。
歐陽若倒吸一口涼氣,這事可大了!警察一向連花市街都不敢輕易進入,現在不但衝進了花市街,而且還把花榮給抓走了?怎麼可能會這樣?
“你胡說八道的吧,榮哥那麼大勢力,警察怎麼可能會敢來抓她?”歐陽若質疑道。
“這樣的事,我哪敢胡說八道啊,現在大多數的兄弟都被派出去了,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外面的兄弟說。
事情確實有些讓人出乎意料,警方不但闖入花市區,而且還抓走了不可一世的花榮。
歐陽若不知道消息到底是否屬實,但她確實聽到了很急的警報聲,應該都是真的。
天快亮的時候,又有人敲門,敲門的節奏讓歐陽若心裡大喜,因爲那是她熟悉的節奏,是東方少涵特有的節奏。
把門打開,果然是東方少涵。
歐陽若撲了過去,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看着對方還活着,這就已經是最幸福的事了。
“情況怎麼樣了?”歐陽若給一邊問一邊給東方少涵倒水。
“雙方開戰,還沒怎麼正式打起來,菲軍方的特別部隊和警方聯合行動,對兩邊人馬實施了打擊,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亂成一片,很多兄弟被抓走了。”
“果然是上了別人的當了,這真是一個陰謀,聽說花榮也被抓走了?是不是真的?”歐陽若問。
“是真的,花榮真的被抓了,說他聚衆生事,嚴重危害公共安全。”東方少涵說。
“你也是花市街的重要人物,不會被抓吧,花榮這一垮,沒有人可以保護花市街了。我們該怎麼辦?”歐陽若問。
“花榮只是被抓,但並不意味着他就垮了,他在菲國經營多年,當然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會垮,現在就說他垮了,爲時太早。”東方少涵說。
“可我真的很擔心你啊,花榮的軍火生意現在是你在負責,萬一把你抓了,那可是重罪。”歐陽若說。
“我早就想好退路了,我雖然負責那些業務,但花榮是我老闆啊,老闆交待的事,我能不去做嗎?所以不管我做什麼,那都是因爲花榮指使的,到時我把相關的證據交給警方就行了,而且這件事本身就有問題,對不對?”東方少涵說。
“是啊,我們之間就說過,花榮一定是有強大後臺的,可是爲什麼這一次他的後臺卻沒有維護他,讓他直接就被警方帶走了?警方這麼多年都不敢明着和他作對,這一次爲什麼就敢了?難道是因爲他的後臺倒了?”歐陽若說。
“現在搞不清楚狀況,但情況很快就會明朗,我太困了,得先睡一會,明天肯定還有事。得養足精神才行。”東方少涵說。
“現在花榮垮了,也可以算是家破人亡了,差不多達到黃律川想要的效果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覆命,讓他把解藥給我們了?”歐陽若說。
東方少涵搖頭,“現在不行,花榮只是暫時被抓,誰知道他會不會是玩的苦肉計,我們要是在這個時候回去了,那不擺明承認我們就是叛徒了?萬一花榮明天就被放出來了呢?到時他會把所有的帳都記在我們的頭上,如果他使盡全力調動所有的力量來殺我們,那我們恐怕真是死定了。”
“說的也是,那我們不是暫時先靜觀其變?”歐陽若問。
“只能是先這樣了,先看看情況再說吧。先睡一會,困死了。”東方少涵說。
第二天花榮並沒有被放出來,但是有一個人卻冒了出來,召集了花市街的高層開會。
這裡需要注意的是,是花市街的高層,而不是花氏企業的高層,也就是說,來開會的人,大多數是花榮的親信,而不是花氏企業的高管。
吉藍是三姨太,是正兒八經如假包換的‘小三’,現在不但老大老二沒了,就連當家人都摺進去了,小三轉眼變成了最能代表花家權威的人。
東方少涵和刀鐸,自然也在這些高層之列,就連歐陽若也參加了會議。
吉藍一副很傷心的樣子,頭髮微亂,妝容也沒有平時那麼精緻,眼睛裡紅紅的,不知道是哭過還是滴了眼藥水。
可以肯定的是,她也一夜沒睡。花市街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昨晚真正睡得好的,恐怕也沒幾個人。
“今天坐在這裡的,都是榮哥的好兄弟和好朋友,大家也都知道,現在榮哥被人陷害,被警方扣起來了,我希望大家針對外界攻擊的行動都暫時停下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想辦法把榮哥給救出來。”吉藍說。
別看吉藍平時嫵媚得很,但她絕對不是一個只靠臉蛋吃飯的人,在這關鍵的時候,她面對一衆兄弟,還是表現出一個大佬夫人的氣度。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救出榮哥?榮哥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被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給我們解釋一下嗎?”刀鐸冷聲說。
“刀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爲榮哥被抓進去了,和我有關?榮哥是你大哥沒錯,可你別忘了,她是我老公!我比你更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難你平時就看我不順眼,難道你想借榮哥不在的時候排擠我,自己做花市街的新主人?”
吉藍的這話很厲害,矛頭直指刀鐸,而且給他直接壓上一個想造反作亂的大帽子,在這個危機時刻,這樣的大帽子無疑是很有效的,下面的人一但被壓上這個帽子,有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吉藍你少來這一套,我刀鐸和榮哥多年的兄弟,我是什麼樣的人,兄弟們也清楚得很,你想用這樣的話把我壓下去,門兒都沒有,我只想問你,你準備如何救榮哥?”
沒想到平時口才不佳的刀鐸,今天說話倒是出奇的溜得很,而且說話也是直指重點,半句廢話都沒有。
“昨天榮哥在被帶走之前,曾經說過要讓我暫時主持花市街的事務,在座的很多兄弟都是親耳聽到了的,所以這一段時間的主要事務,都由我來管理。大家沒意見吧?”吉藍問。
沒有人吭聲。
吉藍確實是很有心計,她召開這次會議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宣佈接下來的時間將由她來主事,但是她卻不直接說出來。
花榮現在不在,花榮的兩個老婆也都沒了,現在的花市街,除她之外,最可以主事的人,當然就是她和刀鐸兩個了。而她只是一個女人,又是小三,威望自然比不上能打能殺的刀鐸,所以她在說這些事的時候,先將刀鐸架起來,給他安上一個想奪主事人位置的罪名,如果現在刀鐸提出反對,那麼刀鐸無疑是將這個罪名坐實了。
其他人看不透吉藍的心思,東方少涵和歐陽若卻是看得清楚得很。只是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刀鐸和吉藍鬥法,他們可不想趟這渾水。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就由我暫時主持花市街的事務,花市街所有的事都將正常進行,我們不能因爲榮哥不在就停下來,越是在這個時候,我們越不能亂,不能讓任何對手有可乘之機。”吉藍說。
還是沒有人吭聲,對於忽然間就冒出來的這麼一個新的主事人,大家多少有些不適應,但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出來反對她,讓自己背上不忠的名聲。
當然了,這些人不反對吉藍,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是一個漂亮的女子,漂亮女子總是有自己的優勢的,大多數的男人面對漂亮女子,都會比平時柔和許多。
“湯姆,你是榮哥的親信,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嗎?”吉藍忽然就直接點了東方少涵的名。
東方少涵和吉藍的關係一向不錯,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現在吉藍忽然點他的名,分明就是要得到他的支持,這一點不僅是東方少涵看得出來,就連其他的兄弟也看得出來。
這讓東方少涵非常的爲難,他當然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公開表態支持吉藍,因爲這有可能會讓刀鐸或其他兄弟反感,認爲他靠女人上位,沒有原則不講義氣。但他也不能公然地反對吉藍,因爲如果花榮真的有意讓吉藍當臨時主事人,那麼反對吉藍了就相當於反對花榮,不管如何選擇,風險都很大。
要想明哲保身還真是很難,雖然東方少涵和歐陽若都不想被捲進去,但卻又不得不面對被捲進去的事實。
所有人都看着東方少涵,都在想着看這位三爺如何站隊?
“我沒有什麼話說,我這人簡單,榮哥對我有知遇之恩,所有的事情,我只對榮哥負責,我現在的的腦子也是亂得很,一直在想着要如何把榮哥給救出來,其他的事我不想多談,我先走了。”
東方少涵站起來,拉着歐陽若走了。
這又讓所有人都很吃驚,東方少涵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表態,但他的意思也傳達得很明確,那就是他只效忠於花榮,他只聽花榮的話。
這雖然沒有反對吉藍,但事實上也沒有支持她。
吉藍對東方少涵這樣的表態自然是不滿意的,但人家東方少涵說了,現在腦子亂得很,一門心思只想救出自己的大哥,她也沒有辦法。
她總不能扯着東方少涵說你必須要支持我,她也擔心把東方少涵給惹急了以後會公然反對她,以東方少涵的地位,如果站出來公開反對他,再加上刀鐸的力量,她吉藍一個女子要想控制花市街,幾乎是不可能的。
東方少涵回到住處,把自己關在家裡,連續兩天沒有出門。
很多人以爲花榮很快就會被放出來,但事實上並非如此,花榮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有大麻煩。
第三天,刀鐸突然來訪。
東方少涵一看到花榮,心裡就已經大概猜出他的來意了。
“刀哥快請坐,哎呀,真是稀客。”東方少涵熱情地說道。
刀鐸坐下,悶聲不語。良久,纔開口說話:“老三,既然你是榮哥的兄弟,自然也和我是兄弟。”
刀鐸真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很明顯他是有意要和東方少涵拉近關係,但他不知道說什麼好聽的,只有這幾句簡單的話了。
其實有時簡單的話往往能感動人,太多的說話技巧並不一定能真正地打動人心。刀鐸的話,其實還很有用的。
“刀哥,我一直把你當哥看待,至於你有對我有成見,那恐怕也是因爲我沒有做好,不關你的事,你今天來如果有什麼事,不妨直接說,如果沒事,那我就開瓶酒,咱哥倆喝一杯。”東方少涵說。
“兄弟,現在榮哥被關在裡面,吉藍那個臭女人是要把花市街變成她的天下,我們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來,這事我們得管。”刀鐸說。
刀鐸的來意,果然和東方少涵猜的差不多。
“那刀哥認爲該如何管呢?”東方少涵問。
“看現在的這種情況,那個吉藍那個臭婆娘是不會想辦法把榮哥給撈出來了,我們得想辦法救榮哥才行,如果花市街讓吉藍那個婆娘當家,那我們以後日子就難過了。或者直接說我們根本就混不下去了。”刀鐸說。
“那倒也是,刀哥可有這方面的人脈,我們來想想辦法?你也知道,我在這邊政界是沒有任何的人脈關係的,這件事我真的使不上勁。”東方少涵說。
“說來慚愧,我雖然跟榮哥多年,但我是一個粗人,只會江湖的打殺,卻不會和政界那些應酬,所以我在那方面也沒有朋友,而且你也知道花市街的當家人一向姓花,別人也只賣姓花的面子,現在榮哥垮了,我們出面讓別人幫忙,那別人也未必會幫。”刀鐸說。
“榮哥倒也未必真的就垮了,他只是暫時被拘而已,現在要想解救榮哥,那只有一樣東西能起作用,那就是錢。”東方少涵說。
“用錢救榮哥?”刀鐸問。
東方少涵點頭:“沒錯,所謂人走茶涼,榮哥現在身陷囹圄,就算是他以前有什麼人脈關係,那恐怕人家也不計較交情了,不然也不會兩天了都無法保釋,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很多陌生人一但給了錢,那也會變成朋友,也會幫忙。”
“問題是現在是吉藍那個婆娘在當家,我們兩人都無法動用花氏的資金,我雖然有些積蓄,但不多啊,這些小錢恐怕救不了榮哥。”刀鐸說。
刀鐸這話讓東方少涵對他另眼相看,他一向對刀鐸也沒有多少好感,沒想到花榮落難之後,刀鐸不但沒有自己另做打算,還會想着動用自己的私人積蓄來救出花榮,這人雖然有時討厭,但真是一個很義氣的人。
“我們的錢肯定是不夠的,所以我們首先要見到榮哥才行,然後由他授權給你,讓你可以調用資金,這樣你才能動用錢來救人,我會盡力地協助你。”東方少涵說。
“不行,我是個大老粗,讓我拼命我沒問題,但要讓我負責經濟上的事,我幹不了,我覺得可以讓榮哥給你授權,由你來暫時負責花氏,我以前雖然不喜歡你,但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知道你是一個很能幹的人,是一個文武全才,比我這個大老粗強得太多了。”刀鐸說。
“我不行,我畢竟是一個外人,我還是會勸榮哥對你授權。”東方少涵說。
“算了,我們先不爭了,我們先想辦法爭取見到榮哥再說吧,可是還是沒有門路,怎麼辦?我已經試過了,根本沒辦法見到榮哥。”刀鐸說。
“有一個人可以幫忙讓我們見到榮哥,那個人就是黃律川。”東方少涵說。
“你開玩笑吧,這怎麼可能?黃律川一向和榮哥是死對頭,前兩天兩邊纔開過戰,他怎麼可能會幫忙?”刀鐸一聽就急了。
“好,那我們現在回頭去看這件事,你說,前兩天我們和黃炎街開戰,是爲什麼?”東方少涵問。
“廢話,當然是因爲黃律川殺了兩位嫂子了。這還用說?”刀鐸說。
“誰看見是他殺的了?證據呢?誰有哪怕一丁點的證據能證明兩位嫂子是黃律川的人殺的?”東方少涵說。
“除了他,還能有誰?”刀鐸說。
“你果然是榮哥的好兄弟,想法和他完全一樣,可是你沒發現我們的這個判斷是錯的嗎?這件事最後導致的結果是什麼?是雙方開戰,雙方開戰的最後結果又是什麼?是軍方和警方聯手出擊打擊了我們,把榮哥給帶走了,然後吉藍上位了,榮哥被囚了,我問你,黃律川得到了什麼好處了?他雖然還沒被抓,那是因爲警方要一個個地來,黃律川在這件事上一點好處沒撈着,他爲什麼要那樣做呢?”東方少涵說。
“他是想報仇唄,他一直認爲是榮哥殺了他的妻兒。”刀鐸說。
“這就對了,他的妻兒被殺,他也認爲一定是榮哥做的,可是我們並沒有做這件事對不對?這種仇恨其實都來自一種沒有證據的猜想,最後的結果是兩敗俱傷,誰也沒有撈到好處,而是讓其他人撈到了好處,你還不明白?”東方少涵說。
“你是說,這些所謂的仇恨,其實都是人挑起來的?目的就是要達到今天的局面?”刀鐸說。
東方少涵點頭:“很有可能是這樣,雖然我現在還沒有證據,但事實上現在的局面就是兩敗俱傷,誰也沒有撈到好處,現在榮哥在裡面出不來,如果黃律川聯合其他勢力猛攻花市街,花市街維持了這麼多年的獨立街區地位將不保,如果警方再趁機打擊,那我們就真的完蛋了,所以我們現在要和黃律川講和,我們又不是當大哥的,我們出面和黃律川講和一點也不丟人,只要他肯幫忙周旋,我們應該能見到榮哥。”
“可是他肯嗎?他巴不得榮哥死,他會幫忙?憑什麼你認爲他會幫忙?”刀鐸還是不信。
“黃律川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現在的局勢恐怕他也看出些端倪來了,菲政府下一個要打擊的人恐怕就是他,只是他們擔心同時打掉菲國華人最有影響力的兩個人影響太大,所以才一個一個的來,等榮哥的事情慢慢平息,黃律川肯定也會倒黴,我們只要向他說明這個道理,他應該會幫忙。”東方少涵說。
“我看未必,他把榮哥救出來也沒什麼好處啊?”刀鐸說。
“他未必一定要得到什麼好處,而且我也沒說讓他救榮哥,只是讓他利用他的關係讓我們見榮哥一面,大家暫時握手言和渡過這波打擊華人的危機,以後是朋友是對手,以後再說。”東方少涵說。
“我感覺這事很懸,不過看你這麼有把握,我認爲可以試一下。”刀鐸說。
東方少涵心裡一喜,只要說服了刀鐸,那這事就好辦多了。
東方少涵當然有自己的計劃,只要這個計劃成功,他就不會再受別人控制了。
“畢竟黃律川和我們花市街這麼多年都是對頭,而且我個人和黃律川有仇,恐怕還得刀哥陪我走一趟才行。”東方少涵說。
“你說姓黃的會不會把我們兩人給扣下了?”刀鐸問。
“刀哥要是不放心,可以在黃炎街的門口等我,我自己一個人進去就行了。”東方少涵說。
“我刀鐸也不是貪生怕死的人,我和你一起去,扣就扣吧。”刀鐸說。
“其實刀哥在外面帶人等我比較好一些,如果我被姓黃的扣了,那花市街還有刀哥帶領兄弟們,如果我們兩人一起折了,那就真是無人了。”東方少涵說。
“那行,我帶人守在外面,如果姓黃的敢扣你,那我就帶人和他拼了。”刀鐸說估莊鳥才。。
“好,那就這樣。”東方少涵說。
東方少涵走進黃律川的辦公室時,黃律川站了起來,拍了拍手。
“我不得不爲你鼓掌,我派出去的臥底,現在竟然公然以對方的代表身份來和我談判,這算是我的成功,還是你自己的成功?”黃律川說。
“黃先生,好久不見,想你了。”東方少涵笑道。
“想我死吧?”黃律川說。
“挺想你死的,不過一想到你還沒有給我們解藥,我還是希望你再活一段時間的好,而且壞人都長命,你這麼壞,一下子也死不了。”東方少涵說。
黃律川大笑,“沒錯,想我死的人太多了,可惜現在都學沒有死掉,我的命硬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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