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若當然知道白啓剛不想說這件事,但她裝醉不知,仍然是大聲說話:“其實這些人也真是無聊,白鎮長一表人才。位高權重,又怎麼可能會和老闆娘胡亂勾搭呢。”
史全佳越發的慌亂了,“二小姐喝多了吧?這種事可不能聽外面的人不能胡說八道。可別再說了。”
之前走出去的楊婉柔並沒有去洗手間,而是去找了老闆娘高玉鳳。
“老闆娘,你……你長得好漂亮,你這麼好的人被人揹後說壞話,我真是不服……氣。”楊婉柔也裝着喝得舌頭都快要打結的樣子,她的演技倒也不錯,裝得很像。
“呀,是楊小姐啊,喝高興了嗎,臉都紅了。”高玉鳳說。
楊婉柔人高馬大,走過來像摟小孩一樣摟住了高玉鳳的肩膀,“老闆娘。有錢人都他媽不是好東西,有人在說你壞話呢,你這人不錯。我爲你不平啊。”
說着不由分說把老闆娘從一樓櫃檯前扯到了二樓歐陽若他們所在的包廂門口,包廂是用那種較薄的材料隔成,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只要大聲說話。外面就能聽得見,但小聲說話外面就聽不到了。
“史副總,這就是你不對了,白鎮長是你姐夫,你怎麼能說他和老闆娘有一腿呢,你不知……知道流言止於智者的道理嗎,別人說也就罷了。你怎麼能跟着說呢?”這是歐陽若的聲音。
史全佳當然還是小聲地說話:“二小姐,您是真的喝高了,這不是我說的呀,這是外面流傳的,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這話。”
他擔心其他人聽到這事,說話很輕,和楊婉柔站在外面的高玉鳳自然聽不到他的聲音,以爲他默認呢。
“史副總,咱們以後可不能這麼聽風就是雨,咱們要有自己的判斷力,不能聽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也不許到處傳白鎮長和老闆娘的的事了。傳出去對大家都……都……不好,我相信你是有判官力的人,哎呀,我喝多了,我不信你說的這些話,我要回去睡覺了。”
歐陽若扯開嗓子說話,當然是爲了讓外面的人聽見,爲了裝醉更像一些,他有意把‘判斷力’說成了‘判官力。’
“看來二小姐真是喝多了,那咱們就到此爲止吧,我送二小姐回去吧?”史全佳說。
他這話說得輕,外面的人還是聽不見。在高玉鳳聽來,這件事就是史全佳在傳流言,然後歐陽若在喝醉後斥責他呢。
“總之以後不能說了,不能傳了,不能講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歐陽若大聲說。
高玉鳳趕緊拉着楊婉柔的手走下樓:“咱們下去吧,一會讓他們撞到就不好了,這個史全佳挨千刀的,竟然對我這樣的惡意中傷,回頭看我不收拾他。”
“我老闆好像是喝醉了,我得去照應着她,哎喲,我也喝醉了,這可怎麼是好。”楊婉柔說。
“沒事,我送你們回去,這個史全佳一肚子的壞水,鎮上的人都叫他‘死全家’呢,可不能讓他佔二小姐的便宜。”
高玉鳳現在對歐陽若那是相當的感激,她在包廂外面聽到的都是歐陽若在讓那個史全佳不要傳流言,而那個史全佳卻好歹沒說什麼,感覺是說錯了話讓歐陽若給鎮下去了。
“那就麻煩老闆娘了,我們坐你車回去吧。”楊婉柔說。
說話間歐陽若和史全佳已經走下樓來,歐陽若臉紅紅的,看起來很興奮,“老闆娘,今天有人說你壞……”
史全佳一驚,趕緊打斷:“二小姐喝多了,別再亂說話了。”
高玉鳳看這情景,更加確定是史全佳這個王八蛋在傳她的壞話了。
“二小姐,我送你回去吧?”高玉鳳說。
“不用了,我送她就行了。這裡又不遠,我喝得少,可以開車。”史全佳生怕歐陽若又在路上胡說什麼,趕緊阻止。
“我自己能行,我不用你們送。”歐陽若搖晃着說。
“那我叫馬總派人過來接你吧,你喝成這樣,可別讓壞人佔了便宜。”
高玉鳳雖然人生得嫵媚風流,但見識卻是有限得很,已經有些沉不住氣,開始說話影射史全佳了。
“那好吧,都行都行。”歐陽若說。
高玉鳳拿出電話,打給了馬奎,他們都在一個鎮上,自然相互熟悉,有時馬奎也會打電話給高玉鳳在餐館裡訂餐,自然也相互留有手機號碼。
馬奎很快趕到,楊婉柔扶着歐陽若上了馬奎的車,史全佳本來有一個表現的機會,現在讓高玉鳳給攪和了,自然心裡恨恨不已,心想你這個臭女人,破壞我姐的家庭也就罷了,還他媽來破壞我的好事,我非收拾你不可。
只是眼下忌憚白啓剛,他也只好暫時忍着。
歐陽若摁下車窗,讓風吹進車裡,把車裡濃濃的酒味吹出去,此時已近晚秋,夜風很涼,擔心吹得頭痛,又趕緊關上車窗。
“對不起啊馬總,麻煩你了。其實我也沒那麼醉,可能是所謂的酒不醉人自醉吧?”歐陽若說。
馬奎淡淡迴應:“二小姐高興,多喝兩杯也很正常,人不輕狂枉少年嘛。”
這話雖然說得很淡,卻透着一股失望。他本以爲歐陽若是一個能幹的二小姐,沒想到歐陽若來了這麼長時間,卻是毫無作爲,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毫無進取的跡象。
歐陽若當然明白他心中所想,輕輕笑了笑。
“馬總是謙謙君子,一心只研究技術和學問,不屑於人情世故的應酬,但華夏國情卻是極爲講究人際關係,一切事情總免不了人情關係的相互制約,目前來看,公司不是缺技術和資金的問題,主要問題還是地方政府的不配合,而地方政府的不配合,也並非是上級的意思,而是讓白啓剛這個地頭蛇掌控了一切,所以纔會讓農業公司陷入困境,究其根源,農業公司的癥結所在還是在白啓剛和史全佳這兩人的身上,如果不解決與這兩人的關係,那農業公司的困境就無法擺脫,我說的對不對?”
歐陽若之前在餐館裝醉,這會卻說話條理清楚,讓馬奎也是吃了一驚。
“二小姐說得非常的對,我也是迫於這兩人的壓力,感覺自己力不從心,所以纔要退出。”馬奎說。
“白啓剛和史全佳這種人,說白了也就是小人兩個,沒什麼大本事,就是仗着高坡鎮天高皇帝遠這才作威作福,這種小吏囂張得很,但要對付卻也不難,這個人劣跡斑斑,身上有很多的弱點,只要給些時間觀察和醞釀,自然能找到對付的辦法,只要解決了這些人的制約,那農業公司的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歐陽若說。
“原來一切事情都在二小姐心裡,我真是慚愧,我竟然開始懷疑二小姐做事的能力,我應該充分地相信二小姐纔是。”馬奎說。
“那倒沒什麼關係,馬總一心爲公司作想,爲人正直,不屑於搞那些陰謀小計,我能理解,你只要好好地負責好公司的內部事務,至於外面的這些障礙,我來清除好了。”歐陽若說。
“二小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馬奎本就是搞技術出身,也就是一介書生,對付白啓剛這樣的人,我確實是沒有什麼手段,二小姐卻能周旋於虎狼之間,我真是佩服,二小姐纔是有大智慧的人,能適應各種環境。”
馬奎平時很少說夸人的話,這會誇來,卻也是有趣得很。
歐陽若聽他說得有趣,也忍不住了起來:“你說我周旋於虎狼之間,那是擡舉白啓剛一夥人了,他們哪能算是虎狼,最多也就是幾隻會吠着嚇人的土狗而已,就他們那樣的,就算是虎,那也是紙老虎,根本不足爲懼。”
“就是,這些人沒什麼了不起的,只要我們認真去想辦法對付,肯定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楊婉柔也說。
“二小姐真是巾幗不讓鬚眉,有二小姐主持大局,那農業公司就有希望了,真是慚愧,我一個大老爺們擺不平的事,還得需要大小姐來處理。”馬奎說。
“馬總平時不喜歡夸人,這偶爾誇起人來,還真是讓人覺得彆扭。”歐陽若笑道。
馬奎也笑了笑:“我平時確實是不太會夸人的,那主要還是因爲我身邊的人確實也沒值得我去誇的,我誇二小姐絕不是爲了取巧討好,而是真的非常欣賞二小姐的能力。”
“好了,再說這些就見外了,馬總好好做事,農業公司會好起來的,只有農業公司好起來了,馬總和我爸當初的構想才能一步步成爲現實,我們一起努力。”歐陽若說。
“二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您和那些壞人打交道也要小心,那些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可不能吃了虧。”馬奎說。
“這個當然,馬總放心,我會處處小心的,馬總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你是公司不可多得的人才,農業公司能不能發展好,主要就得看你了。”歐陽若說。
##第二天晚上,歐陽若和楊婉柔又來到了高玉鳳的小酒樓。
歐陽若昨天晚上裝醉後一直要勸說史全佳不要把高玉鳳和白啓剛的事說出去,這讓她對歐陽若非常的有好感,一看到歐陽若進來,立刻臉上堆笑:
“二小姐來了,快請坐,今天要吃點什麼?我請。”
歐陽若也笑了笑,“隨便來幾個家常小菜就行了,最近比較愛酒,不太吃菜。”
“那好啊,二小姐是高級的人,應該喜歡喝紅酒吧?我這裡也有幾瓶紅酒,一會開了我陪二小姐喝兩杯。”高玉鳳說。
高玉鳳說歐陽若是‘高級’的人,聽起來有些不倫不類,在高玉鳳看來,只能用‘高極’這樣的詞語來形容歐陽若才能顯示她對歐陽若的尊敬了。
“老闆娘說笑了,我也是普通女子,哪有什麼高級的,不過老闆娘肯陪我喝一杯,我倒是榮幸得很。”歐陽若笑着說。
“那二小姐稍等啊,我讓廚房做幾個好菜,我知道你們高級的人吃西餐才喝紅酒,不過我這店裡的師傅可不會做西餐,只能中餐將就了。”高玉鳳說。
“沒事,其實我更喜歡吃中餐。”歐陽若說。
歐陽若只是稍等了一會,高玉鳳就真的帶着兩瓶紅酒來了,倒也不是什麼高端的紅酒,但在能這小鎮上能喝到這樣的紅酒,也算是不錯了。
酒過三巡,情緒慢慢上來,大家說話也就親熱多了。
“昨天晚上感謝二小姐爲我說話了,那個姓史的就不是會好東西,人人叫他‘死全家’呢,經常說些無中生有的事。”高玉鳳說。
歐陽若當然知道她說的是關於她和白鎮長的徘聞的事,但卻明知故問:“什麼事?昨晚我喝多了,有些斷層,很多事情都忘了。”
“就是他說我和白啓剛的事唄。”
高玉鳳說和別人私情,卻是臉不紅心不跳,反正歐陽若她們都已經知道了,她也就沒有必要再遮掩了。
“哦,那件事啊,那事肯定是假的唄,我們反正都不信。”歐陽若說。
高玉鳳嘆了口氣,“唉,不怕二小姐笑話,其實這件事還真是事實,我和白啓剛也確實有些事,我那死鬼老公嫌棄我一直沒能給他生個娃,一直在外勾女人,白鎮長對我很好,我對他好一點又怎麼了?在這高坡鎮上開餐館,如果不靠政府那一塊的消費,能有多少生意,我這酒樓能開到現在,全靠白鎮長的公’款吃喝支撐着呢,要不是有白鎮長支持,我這店肯定早就垮了。”
歐陽若和楊婉柔相顧愕然,她們都沒想到高玉鳳這女人竟然把與人偷**情的事說得如此的理直氣壯,好像這事不但沒有什麼大不了,而且還是一件很理所應當的事一樣。
“二小姐出身大富人家,自然不和我們這些小商人的難處,二小姐肯定是看不起我這種做法了。”高玉鳳見歐陽若不說話,又接着說道。
歐陽若笑了笑,“其實商怕官這個道理我也懂,別說是老闆娘了,天宇這樣的大集團,在高坡鎮的農業公司也一樣步步艱難,我倒也覺得這事沒什麼。”
“二小姐真的沒有看不起我?”高玉鳳問。
“我哪有資格看不起老闆娘啊,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我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老闆娘?不過我還是有點替老闆娘擔心啊。”歐陽若說。
“你爲我擔心什麼?”高玉鳳問。
“你想啊,史全佳可是白鎮長的小舅子,白鎮長的老婆那可是他親姐姐啊,他現在知道了這事,能不告訴他姐姐嗎?到時他姐姐到這鎮上一鬧,那你恐怕要想繼續平平安安地做生意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而且現在上面查生活作風查得很嚴,這樣一來,不但你有麻煩,就連白鎮長都有麻煩。”歐陽若說。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可是就算是我現在和白鎮長斷絕關係,那已經有了的事,那是怎麼也抹不掉的啊,再說了,我如果和白鎮長斷絕關係,那恐怕我的生意也就完了,沒有鎮政府的接待費宴支持,靠那些散客怎和麼可能養得活我這酒樓。”
高玉鳳這番話倒也說得肯切,而且很有道理。鎮政府每年的接待費用那確實是很高的,只要白啓剛的大筆一揮,結賬也爽快的很,如果沒有鎮長大人的支持,那她的生意就真的不好做了。
歐陽若想了想了,“老闆娘說的也對,不過那史全佳不是什麼好鳥,肯定會去告密,如果不把他搞定,那老闆娘早晚還是得吃他的虧。”
“是啊,可他是個大男人,我怎麼鬥得過他?”高玉鳳說。
“不如我幫你想個主意?”說到這裡歐陽若停了一下,假裝想了想,又自己搖頭:“算了,還是不要了,你肯定不會同意,而且這方法太損了。”
高玉鳳眼睛一亮,“那史全佳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對付他的方法自然要損,二小姐要是能幫我想過主意吃得定他,那我真是太感謝二小姐了。”
“這也沒什麼難的,其實史全佳也不是什麼好鳥,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也是色迷迷的呢,哪天他到你這裡來吃飯,他喝多了以後你把他扶到你房間睡下,他必然會對你動手動腳,到時他就的把柄在你手裡了,他自然就奈何不了你了。”歐陽若說。
“說得也是啊,那個史全佳本來也不是什麼好鳥,他以前喝多也不是沒有調/戲過我,我怎麼沒想到這麼一個主意,這樣一來,他和白鎮長都有把柄在我手裡,我就不怕了。”高玉鳳說。
歐陽若本來覺得自己的這個主意其實有些損,不夠光明磊落,沒想到高玉鳳倒是覺得妙得很,這個老闆娘看來是屬於那種只求目的不擇手段的主,對於獻*身這樣的事倒是一點也不含糊,反正和一個偷是偷,和兩個偷也是偷,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這樣一來,白鎮長和史副總那可都成了你的裙下之臣了,你要想怎樣使喚他們都行,這樣你就不用怕他們了。那史全佳一但上了你的牀,他也就不敢再去跟他的姐姐告狀了。”歐陽若說。
“二小姐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一下子就能想出這麼好的主意幫我解決問題了。”高玉鳳笑着舉杯。
“慚愧,我的這主意也不是什麼妙計,主要還得靠老闆娘自己周旋,不過我相信你能玩轉這些賤男人。我的農業公司在這高坡鎮上也需要支持,還得請老闆娘多多支持纔好。”歐陽若說。
“二小姐客氣話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就是一個小餐館老闆,對於你們的那些大生意是一竅不通,又怎麼能支持得了大小姐。”高玉鳳笑道。
“咦,老闆娘是白鎮長最喜歡的大紅人,誰不知道這枕邊風是最厲害的,只要老闆娘多在鎮長面前說些對我們有利的話,那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了。”歐陽若說。
“那倒也是,白鎮長還是很聽我的話的,你放心二小姐,你以後要是有什麼事需要鎮政府通融的,只要跟我說一聲,我絕對幫你辦妥。”高玉鳳說。
歐陽若心想權力這東西真可怕,白啓剛一個小鎮長都能在高坡鎮作威作福也就罷了,連他的情**婦都這麼自信滿滿,那可都是沾了白啓剛手裡權力的光了,能怪說權力一定要關進籠子裡,一但沒有約束的權力,那真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第三天後的晚上。
其實史全佳並沒有醉得一塌糊塗。他的理智還非常的清楚,當他倚着高玉鳳豐腴的身子向三樓高玉鳳的房間走去的時候,高玉鳳身上發出的香水味讓他覺得全身發熱,身體原始的欲/望開始發作。
高玉鳳將史全佳的一隻手扶在自己的肩上,那手垂下之後,正好碰到她豐/滿的部位,那是高玉鳳引以爲傲的部位,自然也是史全佳喜歡的部位。
高玉鳳將史全佳扶到牀上時,高跟鞋又‘不小心’地歪了一下,整個人撲到了史全佳的懷裡,正當她要起身的時候,發現整個人已經被史全佳緊緊的摟住,緊接着史全佳帶着酒味的嘴已經親了上去。
高玉鳳自是半推半就,嬌嗔和輕哼一起使用,直把史全佳撩得身似火燒,此時他忘了懷裡這個嫵*媚的女人是誰,他只知道這是一個很好吃的女人。
很快,兩隻白花花的生物便熱烈交熾,恨不得把對活活吞掉,高玉鳳已爲人妻,白啓剛還是那麼寵愛於她,那自然是因爲她確實是個讓男人迷戀的尤物,她知道如何讓別人快樂至死。
由於史全佳的迫不及待,讓高玉鳳沒有將門關死,還留着一條縫,門外一個男人順着門縫看了進來,看到了那兩個人的激烈交纏,他的拳頭捏得很緊,眼裡似要噴出火來。
這人就是高坡鎮的鎮長白啓剛,他當然不知道屋裡發生的鴛鴦戲是歐陽若暗地裡出的主意,他此時很想衝進屋裡將精光的史全佳扔在地上踩死。
小舅子搶了姐夫的情**人,這關係既齷齪又奇怪,卻足以讓兩人對對方恨之入骨。
歐陽若想過白啓剛會來找她,只是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
“白鎮長快請坐,我讓助理泡茶。”歐陽若客氣地說。
“不必了,二小姐,我今天找你有點事要談。”白啓剛說。
“白鎮長請講。”
歐陽若叫‘白鎮長’的時候,總覺得很彆扭,這個鎮長明明是個‘黑鎮長’,卻還要叫他白鎮長,實在讓人不舒服。
白啓剛要開口,但又猶豫了一下,他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說那件事。
歐陽若笑了笑,“白鎮長難道有什麼爲難之處?”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拿出手機來玩,摁了錄音鍵。
“我是想跟你說,史全佳這個人其實沒多大本事,你沒必要看在我的面子上扶他上總經理的位置。”白啓剛說。
歐陽若心裡冷笑: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我真的會給你的面子讓那個小人當農業公司的頭?
不過白啓剛這麼一說,讓歐陽若覺得倒是很有意思,看來她籌備的那些事情已經開始發酵女央名劃。了。
必然是白啓剛對史全佳心懷不滿,他纔會放棄自己的小舅子。
這就是歐陽若要的結果,只要這兩人幹起來,那就好辦多了,史全佳是白啓剛安插在農業公司的利益代表,如果強制清除他,那勢必會得罪白啓剛這條地頭蛇,歐陽若並不怕他,只是現在歐陽致遠失蹤,天宇集團風雨飄搖,歐陽若不想在高坡鎮和這個白啓剛太多糾纏消耗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她要儘快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後回到江寧去,她一但離開集團本部的時間太長了,那她的影響力就會慢慢消退,她還是有被邊緣化的可能。
歐陽若心裡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裝得一臉的茫然:“這又是爲什麼?史副總表現很好啊,我還準備把很多重要的事交給他去辦呢,現在怎麼又忽然說不讓他升職了?”
“他不行,他之所以能在你們家的公司升職,那也是因爲有我罩他,以後我直接和你合作,不用理他了,你把他開除吧。”白啓剛說。
“白鎮長,這我可不能答應你,升職和降職,那可是我們公司內部的事,我如果依你一句話就把史副總給開除了,那這也太草率了。”歐陽若正色道。
“二小姐你就別固執了,那個史全佳是我小舅子,他有多少水平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嗎?他以前在公司表現好,那都是因爲我幫着他辦事,他自己其實就是個豬頭,就是個好色又沒用的廢物,他這樣的人你要是重用了,那以後你肯定得後悔,你聽我的,把他給開除了吧。”白啓剛說。
“不行,白鎮長你這太讓我爲難了,我真的不能隨意就開除一個高層管理人員,而且我個人還是認爲史副總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才。”歐陽若說。
“二小姐,我就直接跟你說了吧,以後你直接可以和我合作,我保證你們的農業公司可以開得順利,大家雙贏互利。”白啓剛說。
“那我們如何合作?”歐陽若問。
“我會重新給你介紹一個靠得住的人任高層,然後我們政府方面會繼續支持這個項目,不管是政策還是其他方面,我都會大開綠燈,不會讓你們有一丁點的爲難。如果公司做好以後,我希望我介紹的人可以入股。”白啓剛說。
歐陽若當然知道他的狼子野心,她只是裝着不是很理解,“可是史全佳畢竟是您的內弟,怎麼能輕易就開除他呢,再說我要開除一個人,那也得有個正當的理由啊。”
“這些技術問題那就是是二小姐要考慮的了,總之只要這個史全佳在公司一天,我就不會讓農業公司好好地運作。”白啓剛說。
雖然白啓剛和史全佳翻臉是歐陽若想要的結果,但白啓剛這樣明帶着威脅性的口吻還是讓歐陽若很不爽,心想先讓你囂張一下,回頭讓你爲你的囂張付出代價!
“看來我如果不同意白鎮長的建議,那我就沒辦法把這件事繼續下去了,這樣吧,那我把史副總先調走總可以了吧?開除他我實在是不忍心,我把他調到其他的分公司去做事,讓白鎮長眼不見心不煩,他畢竟是您的內弟,我們又何必要趕盡殺絕呢?”歐陽若說。
“行,總之別讓他撈到好處就行了,這個混蛋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給他臉不要臉,那就讓他知道得罪我的後果。”白啓剛說。
“可是鎮長這樣對待自己的內弟,不怕鎮長夫人會找麻煩嗎?”歐陽若笑着說。
“那個黃臉婆我早就不想要她了,她找我麻煩?她能把我怎麼樣?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我早就和她離婚了。”白啓剛說。
話說到這裡,歐陽若覺得已經差不多了,這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
“好吧,我會考慮鎮長的建議。”歐陽若說。
“請二小姐務必把這個混蛋開掉,我不想再看到他。”白啓剛說。
白啓剛走後不久,史全佳就來到了歐陽若的辦公室。
史全佳以前是白啓剛的代言人,白啓剛有什麼事總是由他來說,今天聽說白啓剛自己來到了公司,他已經隱隱覺得事情不對,所以就跑來問歐陽若了。
歐陽若微笑着請他坐下,讓楊婉柔給他倒了一杯水。
“二小姐,聽說我姐夫今天到公司來了,他來做什麼?”還沒坐穩,史全佳就急着問。
“史副總的消息很靈通啊,白鎮長這纔剛剛走呢,你就來了,不過今天的事對你可是有些不利哦。”歐陽若說。
“什麼事不利?”史全佳有些緊張起來。
歐陽若向楊婉柔使了一個眼色,楊婉柔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歐陽若拿出手機,打開音頻,裡面傳出了她和白啓剛的對話,因爲是在辦公室裡錄下的,環境很安靜,每一句話都聽得很清楚。
史全佳的越往後面聽,臉色越難看,聽到最後,他已經緊握拳頭。
“白啓剛這王八蛋簡直就是條狗,還是會咬人的狗!他和那個臭婊/子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我都一直忍着沒有告訴我姐姐,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反過來要對付我了!二小姐,我也實話跟你說了吧,白啓剛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原來的計劃就是要讓我當上總經理,然後想辦法把項目搞砸,他再去找其他的人來合夥把這項目低價收購,再利用他手裡的權力運作起來,他就可以賺翻了。”
歐陽若心裡冷笑,心想你明明知道你姐夫在外面有女人,你爲了自己和利益卻不告訴你姐,白啓剛不是好東西,難道你就是好東西了?你說的這些我早就預料到了,不過是不想說出來而已。
當然,戲還得做足,於是故作驚訝狀:“啊?竟然是這樣?原來白鎮長並不是真的要扶持我們農業公司啊,不會吧,白鎮長是這樣的人嗎?”
“他比你想像中還要壞!什麼鎮長,就是一條狗,他以前也就是一個普通工作人員,我姐姐和他結婚多年,好不容易存下了十幾萬元,他就用這十幾萬去買通了上面什麼關係,又把我表妹介紹給了那個領導做情**人,這才換得了他現在的鎮長,不然就憑他那本事,你覺得他能當上鎮長嗎?”史全佳越說越生氣。
“我覺得不像啊,白鎮長是一個很好的人啊,怎麼會這樣呢?”歐陽若裝着很吃驚的樣子。
“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二小姐,你可不能聽他的把我給開嘍,只要你留下我,我會一心一意爲公司服務的。”史全佳說。
“你多慮了,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要開除你啊,我跟白鎮長也說了,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我會留下你。”歐陽若說。
“但是你要把調走?”史全佳說。
“是啊,你自己也聽到了,白鎮長要向我施壓,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只能這樣了,你先調到其他的公司去,等時機成熟了,我再把你調回來,你看如何?”歐陽若說。
“那謝謝二小姐了,我也知道二小姐有爲難之處,都是那個白啓剛這個混蛋搞的鬼,他不讓我好過,我也讓不會讓他舒服。”史全佳說。
“難道你要報復白鎮長?還是不要了,你鬥不過他的,他就是吃準你把他不能怎麼樣,所以他纔會如此囂張,我看你還是忍忍吧,惹不起,躲還是躲得起的。”歐陽若說。
“哼,別人怕他,我可不怕他,他很多的事我都知道,我一定要檢舉他,我要讓他的官做不成。”史全佳說。
“還是不要了吧,這樣不好,你們好歹也是親戚,搞得兩敗俱傷,對大家都不好。最關鍵的是,你根本就鬥不過他。”歐陽若繼續相勸。
她知道越是這樣勸,史全佳就會越憤怒。
“哼,他是公職人員,我只是一個普通小百姓,赤腳的不怕穿鞋的,我憑什麼怕他?他私下的乾的那些壞事我可清楚得很,我只要一抖出來,我肯定讓他吃不了的兜着走。”史全佳說。
“白鎮長一向爲官清正,沒聽人說過他什麼不好的話啊,他應該沒什麼事吧?”歐陽若說。
史全佳冷笑:“哼,他爲官清正?他乾的壞事可多了,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歐陽若看着史全佳憤怒的臉,心想這件事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兩天以後,史全佳到相關部門去檢舉了白啓剛,隨即白啓剛被暫時停職接受調查。
歐陽若當然也不會閒着,讓楊婉柔將之前錄到的白啓剛的香豔視頻匿名寄到了相關部關,適時地補上一刀。
如果之前就把這視頻寄出,白啓剛肯定會想到是歐陽若搞的鬼,無疑是正面和白啓剛爲敵,現在挑得白啓剛和史全佳翻臉以後,白啓剛自然會認爲所有的事都是史全佳搞出來的,再也不會聯想到是歐陽若。
又過了一週,上面傳來消息,白啓剛因爲嚴重違紀,已經被撤銷鎮長一職,由另一個副鎮長周元祥暫時主持高坡鎮的工作。
聽到這個消息,歐陽若終於鬆了一口氣,只要搬開白啓剛這塊大石頭,農業公司的問題基本上就迎刃而解了。
歐陽若召開了到高坡鎮上任後的第一次高管會議。
管理人員都搞不太清楚,爲什麼這個二小姐來了這麼長時間才和他們開會討論公司的事,一羣人坐在會議室裡,全都無精打彩。
“我這裡先宣佈一項人事變動,農業公司原來的副總經理史全佳目前已經被我調到其他的分公司去了,我希望以後公司不要再出現靠關係升職的情況,對了,我想大家都很有興趣知道史副總調離以後做的是什麼崗位吧?”歐陽若說。
會場裡一片默然,這些人當然都知道史全佳是個靠關係吃飯的小人,當然都想知道他被調走後負責的是什麼樣的職位,但是誰也沒有問。
“我把他調到房開公司那邊去了,他在那邊的職位是保安。”歐陽若淡淡地說。
臺下傳來一片輕微的籲聲,這些高管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大家可能會認爲是因爲他的後臺白鎮長垮臺了,所以我就要打整他,事實上不是,那邊的負責人讓他從副總到銷售經理再到普通售樓員都試了一遍,很遺憾的是,他換了個地方後,就只能幹保安,根本就不能勝任其他的職位,所以只能讓他幹保安了,如果他連保安都幹不好,那沒辦法,只能是辭退他了。”歐陽若說。
會議室裡的人都不說話了,心想這個二小姐手段可真夠厲害的。
“所以靠裙帶關係上位的人,終究是不行的,只有自身強大,才能適應各種環境,只有能適應各種環境,才能體面地生存於這個世界,如果只是靠某種關係上位,自身沒有能力,那就會由史副總變成史保安。”歐陽若微笑着說。
高管們發出一陣會意的笑聲,史全佳一直在公司很囂張,平時也沒少對這些高管們頤指氣使,現在他被歐陽若給弄下去了,這些靠本事吃飯的高管們當然會內心舒坦。
“從今天起,農業公司將有一個新氣象,我們這裡不需要那些靠關係做事的官僚作風,雖然華夏的國情決定了企業總會多多少少依賴於政府,但我們只要順着大政策的方向而調整就行,以後我不希望再看到像史全佳這樣的人在公司裡招搖。”歐陽若說。
接下來歐陽若提出幾項公司目前應該整改的地方,這是她觀察了許久,又思考了許久提出的意見,農業公司的老員工們也不得不佩服這個二小姐眼光確實獨到,她指出需要整改的地方,那確實是最有問題的地方。
會議結束後,歐陽若來到了高坡鎮鎮政府辦公大樓,應約和新上任的鎮長周元祥見面。
見面是周元祥主動提出來的,但他又把見面的地方選在了鎮政府的辦公室,那無非是想向外界宣示他和他的前任是不一樣的,他是要公事公辦,談公事,自然就要在辦公室談。
歐陽若當然知道他新官上任想盡快乾出一番成績的心情,也樂於儘快和他見面。
周元祥還是很給面子,親自走到辦公樓的前面來迎接歐陽若。他和白啓剛的年紀差不多,也是四十多歲的樣子,但沒有白啓剛那麼胖,五官還算端正,看起來氣質不錯。
兩人雖然之前也聽過對方的名字,但真正正式見面,今天還是頭一遭。
周元祥主動向歐陽若伸出手,“歐陽小姐,幸會。”
“恭喜周鎮長上任,高坡鎮的百姓有福了。”歐陽若笑着說。
“歐陽小姐謬讚了,我能力有限,這個位置讓我惶恐得很。”周元祥說。
歐陽若暗笑,心想你好不容易由鎮轉副了,算是撥開烏雲去見日月了,恐怕睡着都要笑醒了,還惶恐什麼。
周元祥伸手作了請的姿勢,歐陽若和他一起來到了位於二樓的鎮長辦公室。
“今天約歐陽小姐見面,是唐突了一些,不過天宇農業是高坡鎮最大的投資項目,也是我個人最看重的項目,我要見的第一個客人,當然也就非二小姐莫屬。”周元祥說。
“謝周鎮長擡愛,其實我也準備要拜會周鎮長的。”歐陽若說。
“那咱們也就開門見山直接說了,我上任後,還有很多困難和阻力,我也希望能得到歐陽小姐這樣的商界名流的支持,當然了,我也會在法律法規允許的範圍內給歐陽小姐的公司以必要的支持。”
這話算是說得非常的露骨了,也完全把之前的鎮長架子給放下了,他在副職的位置上呆了這麼久,一直被白啓剛給壓得喘不過氣來,這一次好不容易有個冒頭的機會,他當然想鞏固自己的位置,當然不想在鎮長的位置上只是過過癮而已。
如果他要長期坐穩,那自然就要有政績,要想有政績,在華夏這樣的一個講究人情的國度,光靠他自己勤奮工作還不夠,他還得有後臺,還要有人支持他,如果他在政界沒有後臺,那他至少得在商界有幾個重量級的朋友才行,不然要想混得好很難。
所以,他希望歐陽若給他支持,成爲支持他的重要力量之一。
這也正是歐陽若想要的,聽周元祥這麼一說,馬上點頭:“我理解周鎮長的意思,天宇集團也非常重視農業公司這個項目,所以我才親自到這裡來負責,前期農業公司遇上一些困難,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爲得不到地方政府的支持,周鎮長是真心要爲百姓做實事的人,我希望周鎮長能夠繼續推動政府對於農業項目的支持。”
“這個當然,我上任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推動這個項目,以前政府承諾過給的支持,很快就會繼續實施,而且保證不打折扣地實施到位,當然了,這其中還會有阻力和困難,但只要和二小姐通力合作,我相信一切困難都不是問題。”周元祥說。
“我能感受到周鎮長的誠意,我也對我們的合作有十足的信心。”歐陽若說。
“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本來想請周小姐吃餐飯,但我只能請周小姐在食堂裡吃了,我要嚴格控制接待費用,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大吃大喝,那可都是納稅人的錢,憑什麼讓我們這些公家的人隨意拿來揮霍?”周鎮長說。
歐陽若心想,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哪個官員上任的時候都是一副清水廉潔的樣子,只是日子久了還能保持,那才叫厲害。
“食堂也行啊,我在公司的時候也和員工們一起吃食堂的,我對飲食什麼的其實並不挑剔,我們可以邊吃邊聊。”歐陽若說。
“那最好了。”周元祥高興地說。
周元祥也還真是個辦實事的人,第二天他就開始和歐陽若一起挨家挨戶地拜訪那些農戶,鼓勵他們向銀行貸款作爲前期投資種值烏莓,由農業公司提供技術指導和支持。然後再由天宇農業收購後深加工成各種成品出售,這樣各承擔一部份風險,又可以雙贏。?筆 更新快
鎮長大人和公司的高層親自出馬,自然收效很好,大多數的農戶都表示願意按受這種合作方式,他們也不再到農業公司鬧事,農業公司最關鍵的問題基本上得到解決。
然後就在農業公司和農戶們重新簽定新的合作協議時,部份農戶卻又忽然反悔,他們提出更苛刻的要求,他們不願意承擔銀行貸款的利息,聲稱他們種出來的烏莓是要賣給天宇農業,所以他們要農業公司直接借給他們無息貸款。
要想賺大錢那當然得承擔風險,這些農戶既不想承擔風險,又想要賺錢,天底下又哪有這樣的好事?
農業公司自然不能答應,沒想到又有人組織起了那些農戶,包圍了農業公司的辦公樓。
歐陽若被困在辦公室裡,打電話向周文祥求助,周文祥讓派出所民警出動,但村民太多,幾個派出所民警根本就壓不住,周文祥當然也不想在他剛剛上任就鬧出大事,他讓歐陽若先冷靜一下,讓農戶們的情緒穩定之後他再想辦法。
歐陽若當然知道周文祥其實沒有什麼好辦法,要想脫困,那恐怕只能是靠歐陽若自己,那就是答應那些農戶的要求,但這又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歐陽若已經讓步很多,她不可能再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