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時,有幾輛警車出現在葉家的門前。壞人,最終還是得到了最壞的懲罰。
葉千瑤看了看葉家主宅,最後還是沒有住下。而是跟着市長大人回了賓館。對此葉牧清並沒表示什麼不高興。
“真是個驚心動魄,一波三折的生日。”葉千瑤窩進沙發裡,疲倦的揉着眉心。
許易寒舒了口氣,自然而然的靠過去,把她抱起,攬在腿上。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孩今天漂亮的不像話,許易寒更是有些蠢蠢欲動。可是許易寒知道,現在的小傢伙心裡一定很亂。
所以市長大人只是親了親她的頭頂。“累壞了吧?”
“嗯。”葉千瑤應了一聲,然後抓着許易寒胸前的衣服,擡起上身看他。“市長大人,你說,爲什麼那份股份轉讓授權書,後面的接受人會是叔叔的名字?”
葉千瑤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她想起,當她翻到那份合同後面的接受人時,真的是愣在了那裡。
葉少航拿給她的合同上,簽着的居然是葉建凡的名字。
一切都似乎是不可思議的。葉千瑤一遍又一遍的想着,難道是她先去的推斷都錯了?不是葉少航?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市長大人,你說,我是不是推斷錯了?”葉千瑤擡起又水又潤的眼睛,看向許易寒。
許易寒擡手摸摸她的臉,輕聲問着。“小兔子,你想讓那個人是葉少航嗎?”
這個問題可真把葉千瑤給問倒了。可想了一會之後,葉千瑤還是搖了搖頭。“不想。”
“爲什麼?”市長大人的眼神有些幽暗。手下滑嫩的觸感,撩撥着他的指尖,讓他忍不住捏得有些用力。手指拿開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紅印子出現在小孩的臉頰上,惹得自己一陣心疼。
葉千瑤垂了垂眼睛,乖乖的說。“雖然姑父這個人很勢利,但是姑姑卻很好。至少,她對牧清很好。葉少航是他們唯一的兒子,我不想動他們的……”頓了頓,葉千瑤的手指絞着許易寒的衣服,手指都給他把襯衣捏出了皺褶。“市長大人,你覺得我是不是太軟弱了?”
“不,沒有。”許易寒低下頭,做了早就想做的事情,在葉千瑤的鼻尖上留下一個吻。“小兔子很堅強。就像個女戰士一樣。一點都沒有軟弱。”
葉千瑤這次沒有再回應他,只是一直低着頭。等到許易寒察覺到不對勁時,扣住葉千瑤手的時候,發現這小孩的手變得冰涼冰涼的,還在忍耐着微微的打顫。從手心一直到身體,都在抖着。
許易寒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突然像被塞進了一團棉花包,又漲又酸。手指摸向葉千瑤的臉頰時,更是沾了一手冰涼的眼淚,心裡頓時疼得不得了。這個小笨蛋!許易寒輕皺起眉,什麼話也不多說,把懷裡的人整個抱在胸前,手臂緊的像是可以勒斷葉千瑤纖細的腰肢。
“……嗚……嗚嗚……”
細不可聞的嗚咽。從胸口的位置低低的發出來,是小兔子在哭。
許易寒摩挲着葉千瑤的頭髮,無聲的安慰他,而自己卻微微擡起頭,緊緊抿住脣,繃成一條直線。小兔子的那些眼淚如同加諸在自己身上一樣,讓他覺得疼。
“市、市長大人……我剛纔……沒有表現出,很軟弱,對、對不對?”哭的眼睛通紅,葉千瑤咬着下脣,聲音細細的說。從許易寒的懷裡仰頭看他,那雙溼潤的眼睛,越發顯得她下巴尖細,我見猶憐。
許易寒開始還不太明白葉千瑤的問題。但隨即他就懂得了。
這個——這個傻兔子!她要足夠的堅強,才能把唯一的弟弟保護的很好。她可以暗地裡去做許多的事情。可是卻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和葉家那麼多人去抗爭。而她表現出的那份勇氣,都是源自於心底對弟弟的保護。這個傻孩子……許易寒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覺得眼睛澀澀的。
“對,你很勇敢。小兔子已經做到了最好,一點也沒有軟弱。”許易寒用臉頰蹭着葉千瑤的頭髮。“小兔子,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吧?”許易寒用指頭勾起葉千瑤的臉頰,親了親。一點也不嫌棄她的眼淚邋遢的樣子。目光也是更加的柔和。
葉千瑤的小臉有些發白,低下頭眼神有點慌亂,不肯擡頭去看許易寒。“市長大人……不會愛聽這種故事的。”
許易寒隱約覺得葉千瑤在害怕。可是小兔子在害怕什麼?越是如此,許易寒就越是想要知道那些過往。那些全都埋在葉千瑤心裡,不被人知的過往。現在,許易寒並不完全是因爲想要佔據葉千瑤所有不爲人知的一面和秘密。更是想和她一起承擔她心裡的痛苦和難過。“小兔子,告訴我好不好?我想知道你的全部。小兔子……”許易寒的手指從葉千瑤的眼角一直滑到她的鎖骨,一聲又一聲的小聲叫着她。
葉千瑤不吭聲。
許易寒看了看悶聲不響,在他懷裡靠着的小孩。還是被心疼給打敗了。拍着她的後背,輕聲哄着。“我不問了啊,乖。不問了。帶你去洗個澡,然後早點休息好不好?今天一定累壞了。”
可是葉千瑤不動,還是靠在他懷裡。
最後也慢慢有了動靜。葉千瑤小聲地說着,“他們
、小時候他們說我……我是災星……”
許易寒的眉頭緊鎖着,卻因爲葉千瑤的這一句話就心生一絲憤怒。想起了今天說這話的葉菲。不由得聲音暗了暗。“你叔叔他們家說的?”
葉千瑤把頭埋得很低很低。她的手還攥着許易寒的襯衣,手指太用力,骨節都有些發白了。“他們說我衝死了爸爸媽媽……那年我生了場大病……我好了,爸爸和媽媽卻……我不是……災星,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許易寒抱着葉千瑤,一身輕聲的哄着。“不是,我們小兔子當然不是災星,我們小兔子可是我的福星呢。那羣狼心狗肺的人渣。”心裡重重地記上一筆,葉家人麼,就算是在監獄裡,他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許易寒抱着葉千瑤的時候,只覺得這小孩太瘦了,再加上現在還在發抖的緣故,讓人實在不忍對她大聲說話,所以許易寒慢慢放低了聲音。“小兔子是好好的,怎麼可能像他們說的那樣呢?沒關係,以後有我在,誰也不會敢再欺負你。”許易寒覺得,有必要帶小兔子回去以後,把她養的胖一點。
葉千瑤依然埋着頭,眼眶直犯熱。只是抓着許易寒衣服的小手有點顫。可是她捨不得放開,市長大人沒有和別人一樣嫌棄她。
許易寒抱着她,在她的頭頂磨蹭了一陣。忽然低下頭去,親了葉千瑤一口。
葉千瑤微擡着頭,用紅通通的眼睛,有點慌亂的看着他。“市長大人……”
許易寒不說話,直接衝着她的嘴巴啃過去,甚至還探了舌頭進去,小心地舔了一遍小白牙,最後纏住軟軟的舌頭,從舌尖開始一點一點的吸`吮。“小兔子是好孩子,能保護自己,保護弟弟。我的小兔子一直都是最好的。”
葉千瑤哭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她抓的許易寒的衣服死死的,就算是被親完了也不肯鬆開。
許易寒親暱的咬了咬她的鼻尖,又舔了舔,這麼一通下來,葉千瑤的鼻尖都變得紅彤彤的了,特別惹人喜愛。許易寒看着她,倒是笑了。“怎麼了?親疼你了?哭的跟小花貓似的。”
葉千瑤趴在許易寒的懷裡哇哇大哭。
彷彿要在這一場哭聲裡,把這些年受的所有的委屈,全都一股腦的發泄出來。爸媽死在她生日的那天,到底還是她最大的心病。雖然她的心裡極度的否認,那些意外不是自己的緣故。可還是一遍遍的懷疑過,是不是真的是因爲自己的不詳,而帶給爸媽的災難,從而想着,要是沒有自己就好了……那樣的話,牧清和爸爸媽媽是不是會生活的很好?
可是今天說出來,縱然是沒有說的完整,但市長大人明白了。市長大人說她不是災星,他還親她,他信她。想到這些,都讓葉千瑤忍不住更想掉眼淚。
她說不出自己這是什麼心情,只是抱着許易寒使勁兒哭,一遍一遍的叫着市長大人。
許易寒瞧見她哭了,這倒是才放心下來。摸着葉千瑤的頭髮,放低了聲音哄她。
“好寶貝,以後誰也不能這麼說你,也不敢說你了,你也不許亂想,知道嗎?好了,好了,睡一覺就沒事了,啊。”
不知道最後是葉千瑤哭累了,還是許易寒的話起了作用。
葉千瑤在許易寒懷裡慢慢睡着了。睫毛上還帶着淚花兒,一碰就會滾落下來。
許易寒抱着她起身,去把她放在大牀上讓她安心睡會兒,折身去浴室洗了毛巾,輕手輕腳的給葉千瑤擦乾淨臉。然後低下頭,在葉千瑤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
“好好睡吧,我的小兔子。等到明天就能徹底從噩夢裡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