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嶸總幫祁墨說好話,覺得祁墨是個無辜受牽連之人,可是祁墨若是無辜,自己又何其無辜,孩子不是更是無辜?
她嘲弄地掀起了脣,微微翹起,但是並沒有多置一詞。
有些事情,她並不想多說,只能埋汰在內心深處,讓它沉澱塵封。
祁墨並沒有起來,還賴在牀上,躺着似乎能夠讓他四肢更加舒展暢通,他收到凌家老爺子的電話之後,臉上諱莫如深。
沒想到阡陌並沒有抗拒,乖乖屈從了。這有點跟她的性格不符,阡陌割腕自裁進醫院,這件事自然被凌家給隱瞞下來了,並沒有告知祁墨,所以祁墨往這個方面想,也是理所當然的。
凌家是不想橫生枝節,以爲阡陌進了精神病院,那這事也算告一段落了,至於阡陌今後的人生好壞,這已經跟凌家沒有多大的關係了,畢竟阡陌如今儼然成了凌家的一棄卒,也鬧騰不出個所以然來。
阡陌若是沒跟彼得離婚,凌家還會顧忌彼得皇家的身份,可阡陌自己把自己的後路給斷了,凌家根本也不願意爲了她得罪祁家。
凌阡陌上午被送進精神病院,下午便出了事,院方通知凌家凌阡陌已經被人給劫走了。
凌家因此亂成了一團,老爺子的意思是暫時要瞞着祁家,先將人找回來要緊。
若是阡陌因此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就怕會有更多的意外。
凌父的意思是,“爸,這事還是跟祁墨說聲,免得他以爲我們家故意縱容,將這逃脫的罪行扣在我們凌家頭上。若是跟祁墨說了,祁墨自然會出手找人,我們反正已經將人送進精神病院了,人是在那裡出事的,跟我們凌家無關。這地方是祁家找的,出事了也該是祁家的責任。”
凌父向來沒什麼主見,事業上平平淡淡,能力還不如兒子凌阡燁,但是在這件事上卻將凌家給推脫得一乾二淨。
凌老爺子聞言,沉默了,覺得兒子說得其實也不無道理,他銳利而不混濁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幾個兒子跟孫子,他們贊同凌父的建議較多。
“爸,大哥說得不無道理。”
老二自然是附和點頭的,這原本是老大的家事,教出這樣的女兒來,跟自家無關。
“爸,還是跟祁家說上一聲比較好。”
老三也忙敷衍道,心裡卻是擔心祁家會找凌家的茬,他吃喝玩樂樣樣皆行,但若是凌家因此塌陷一蹶不振,他的末日也跟着到了,狐朋狗友不會諂媚地奉承他了,一個人玩多孤單,多無聊啊。
……
凌老爺子以往向來不待見自己的幾個兒子,老二還好點,老大跟老三真的是完全的不成器,老二雖然還有點小能力,但是爲人卻極其自私。
還好幾個孫子爭氣點,沒有跟他們的父親一樣讓自己氣死,淩氏以後還要靠幾個孫子共同扶持,凌阡燁是長孫,是重點栽培對象,將來多多歷練之後,希望他更加成熟穩重點。
這事,他還是徵詢了凌阡燁的意見,家族重大事情,他是長孫,他的意見,舉足輕重,凌老爺子微微眯起眼來,等待凌阡燁的答覆。
凌阡燁見爺爺語重心長地問自己,不由一怔,隨即認真思索起來。他知道爺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想要考驗自己,不能存私心。
凌家在爺爺心目中比阡陌這個不孝孫女來得重要多了,阡陌雖然有點可憐,但是……
一番思量過後,凌阡燁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結論,他蹙着眉頭道,聲音聽上去清爽有力道,“爺爺,還是通知下祁家,阡陌現在被誰擄走我們都不知道,若是盲目尋找,免不了打草驚蛇,而祁家是本城消息最靈通的人,任何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與其最後還是驚動了他們,不如我們主動坦白事情的經過,讓他們來作定論,我們經得起任何的考驗,我們凌家問心無愧。”
凌阡燁的一番說辭,清晰透徹,幾乎是一針見血地道出了利弊。
凌老爺子欣慰地一笑,這個孫子,是長大了,能夠說出這樣的一番大道理來。以前還覺得他太過小孩子氣了,其實真正的大事當頭,他還是有能力支撐起來的。
他老了,也放心了,以後淩氏會在凌阡燁的領導下,躍上另一個高度,哪怕不能跟紀氏並肩,也會成爲A市知名企業。
幾個兒子雖然也是這個意思,但是言下之意,可就大有不同了,他還沒老糊塗,自然是明辨是非的。
“阡燁,這事就交給你去辦,爺爺就不插手了。”
凌阡燁聞言不由一怔,他沒料到自己會越過自己的父親跟叔叔們,被爺爺賦予這樣大的重任,頓時,他覺得自己的肩膀重了不少。
堂弟們豔羨的目光,還有叔叔們不平的忿然,都一一被他納入眼底,他失笑,這又不是什麼好事,爲何這麼多人想要搶着幹?
按理說,阡陌是老大家的,這事,老大家的不該插手管這事,凌家的規矩,凌阡燁還是懂得,不過爺爺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他也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不再去理會諸人異樣的眼神。
當祁墨接到凌阡燁的電話,正準備出門去醫院探望叢笑,他已經養精蓄銳過頭了。
“什麼?”
他不敢置信地揚高了聲音,當下烏雲佈滿了整張英俊的面孔,明明是豔陽高照的白天,他卻宛若地獄來的魔鬼,對此發生,勃然大怒。
他早上還讓周嶸跟叢笑說自己爲她報了仇,沒想到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就出了這樣嚴重的事情來。
瞬間,他就打消了去醫院的念頭,要先將這件棘手的事情解決。早上接到凌家的通知,他內心就有了質疑,阡陌太過安分守己了,這是個反常的現象。
沒想到,自己這一懈怠,那邊就立刻出了事。
凌阡燁自然也是聽出了祁墨的盛怒,但是這事已經被爺爺交給了自己,自己就要配合祁墨去做任何讓祁家滿意的事情。
“什麼時候不見的?”
祁墨深吸了口氣,竭力按耐住自己的性子道。
“一小時之前。”
凌阡燁老實交代道,原本還打算將時間誤差給隱瞞下來,又怕祁墨動用他自己的勢力去醫院調查,到時候得不償失,萬一查出凌家撒了謊,還會以爲是凌家自己人做的。
果不其然,聽到這個答案,祁墨脾氣又當下就上來了,“一小時之前不見了,怎麼等到現在才告訴我?”
凌阡燁沉默不作聲,由着祁墨大發雷霆,幸好沒有將這事給壓下來,一個小時的時間差,就已經讓祁墨火冒三丈了,若是幾天或者幾個月後知道,那事情是要真的大條了。
“被送進精神病院之前,阡陌真的是那麼規矩,沒有絲毫耍花樣嗎?蛛絲馬跡任何細節都不要給我錯過。”
祁墨緩過神來,立刻命令道。
凌阡燁雖然不知道祁墨是想要知道什麼,但是還是說出了阡陌割腕被送醫院的事情,還住了一個晚上,出院後立刻就被送入了精神病院,沒有過多地在醫院呆上一天。
祁墨聞言,不由眯起眼來,阡陌還真行,死到臨頭了,還不忘耍花腔,凌家的人都被她給矇騙了,她肯定利用醫院跟外界聯繫了。
凌家斷了她跟外界聯繫的機會,於是她便尋找別的機會。
對自己的身體都能夠下這樣的狠手,估計也就她凌阡陌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了。
看來,她還真的是不喜歡精神病院,天放的這個建議,對她而言,真的是太恰當不過了,不經意間就戳中了她的死穴。
叢笑的病房那邊,看來自己需要加派人手,免得她又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上一次沒有防備,這一次不能讓她再奪去先機。
跟凌阡燁結束通話之前,祁墨吩咐,“你們都別輕舉妄動,這事交由我處理就行了,若是她聯繫家裡,你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通知我。”
他這話落下,凌阡燁總算是鬆了口氣,這事,看來祁墨是隻針對阡陌一個人不會針對凌家了,他也能跟爺爺交代了。
祁墨打電話將樑孤簡叫了過來,自己坐在客廳裡,在樑孤簡來之前他已經妥當地在叢笑的醫院裡妥當地安排了人手。
還有在A市範圍內,他讓人私下查彼得是不是來了A市。
出入境那邊是查到了彼得來到A市的記錄,但是他來了之後,便消失得沒了蹤影,五星級大酒店都沒有他的蹤跡,足見他並不想高調行事,或許現在正跟阡陌在一起。
阡陌求助的對象,祁墨第一時間便聯想到了彼得。
沒想到猜對了,彼得的出入境記錄便是最有利的證據。
樑孤簡是倉促過來的,他並不知內情,來了之後,才從祁墨口中得知了阡陌從精神病醫院不見了的事實。
他倒是也沒有過多的詫異,阡陌這個女人,腦子還是有點聰明的,知道不能坐以待斃,精神病醫院,一般正常的人,都不會想要入住。
時間一久,沒病的人都要真的有了病。
“你打算怎麼做?”
樑孤簡老神在在地翹起了二郎腿,漫不經心地問。在家休養了一天,精神是好多了,神清氣爽。
“你說呢?”
祁墨不答反問,脣角涼薄的笑意嗜血、殘忍,讓樑孤簡悚然不已。
看來祁墨是真的要下狠手對付阡陌了,阡陌估計這次被捉住的下場會比呆在精神病院更加悲慘。
這也只能怪她咎由自取,原本已經對她仁慈了,她卻不知足,不知感恩。
“你想要我怎麼做?”
樑孤簡知道祁墨等待的無非是自己的這句話,不然不會無事生非地將自己給叫來,又不是太閒了。
“凌阡燁說精神病醫院那邊擄走阡陌的是黑道中人,黑道上的人你比較熟悉,彼得來這邊畢竟是人生地不熟,找的人不會是很有力的人,你往小混混這方面找,春哥上次被我們給打擊了,應該不會再出手幫阡陌了,不過他手下貪錢的估計也有,還有他的死對頭達哥需要重點關注下,彼得很有可能找上他。”
祁墨冷哼一聲,那些幫了彼得營救阡陌的,也要狠狠懲戒一番,錢是好賺,他祁墨也不是好得罪的,一而再地挑戰自己的耐性,被當成空氣,這滋味,真是他媽的難受。
“這個好辦。”
樑孤簡沒有一絲的猶豫,就痛快地答應下來了。
他立刻掏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就又乖乖地等待祁墨下一步的指令。
做執行者,不需要動腦子,做決策者,才需要耗腦力。
“天放那邊,你暫時別透露,等我們找到了再告訴他實情。”
祁墨若有所思地道,樑孤簡忙點頭,“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
“對了,鬱菲醒過來了沒?”
“還沒有。”
樑孤簡想到這個就嘆氣,他還真擔心鬱菲會出事,到時候天放不抓狂纔是。天放好不容易從那條路上被拽回來,代價便是付出了他大哥的性命,若是再來一次,他根本就無法再承受了,鬱菲已經是他生命的全部了。有情人難得在一起,卻沒想到要經歷這樣艱鉅的考驗。
“嫂子你打算怎麼辦,要是她不原諒你呢?”
樑孤簡現在倒是覺得自己跟祁穎無關緊要起來了,起碼在天放跟祁墨的反襯下,他自己的事情,顯得次要多了。
祁穎對自己,還是老樣子,反正她也不可能跟紀無憂在一起了,大不了多費點時間慢慢感化好了,祁母對自己的印象可是越來越好了。
叢笑對祁墨,過去就並不是有多熱情,現在有了這麼一通壞事,還不知道會成怎樣。鬱菲跟天放,至少是兩情相悅,墨這是單相思,一頭熱,要是被人毫不留情地甩掉,樑孤簡也不覺得奇怪,只是爲墨感到不值。
不過感情這玩意,旁人無法左右,自己還不是磕磕絆絆地走過來了嗎?
“關你屁事。”
祁墨顯然不願意多說,丟給了樑孤簡一個白眼,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他自己心底也沒有半分的把握,可是這話從別人口中吐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樑孤簡都不看好自己跟叢笑,真該死。
“那先解決阡陌的。”
樑孤簡知道自己說中了祁墨的心事,哎,看來多管閒事,也不好,自己的嘴巴就是大,有時候,管不住,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不問就不問,問一下其實也沒事,不過人家不願意說,就算了,不勉強了。
此時,阡陌跟彼得正在郊區一家很小的旅館內居住,彼得洗了個澡,抱怨個不停,這環境太差了,阡陌安慰他,“忍一時之忍。”
爲了感激他的到來,阡陌用實際行動安慰了他,跟他在牀上恩愛了好幾個小時,渾身腰痠背痛不已。
彼得的索取激烈,他一向在那方面比較強烈,阡陌是見識過的,若非她苦苦求饒,彼得還想要無止盡索取。
事後,阡陌躺在他的懷中,素白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着他堅實的胸膛,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臟跳動聲,覺得終於有了一份安全感。
而彼得的視線觸及到她皓腕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印痕時,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心裡很懊悔,“阡陌,我來晚了。”深邃的瞳眸中,在那一片瑩潤的藍色中,徜徉着滿滿的心痛,幾乎要溢出來。
“彼得,你來了就好,並不晚。”
阡陌想到那個精神病院,就心有餘悸,她進去沒多久,便碰到一個難纏的病人,逮住她就要玩親親,那個人的氣力很大,她怎樣也掙脫不了。
被親了一下,胃中便翻涌起一股肆虐的酸液,吐了那個病人一身,真的是好惡心。
後來,她狠狠地清潔了自己的嘴脣跟口腔,總覺得還有一股怪怪的味道,縈繞不散,一直在。
彼得輕拍着她光滑細膩的美背,輕嘆了口氣,“還是來晚了一步。”
“那幾個你找來擄走我的人,你是如何打發掉他們的?”
阡陌心一緊,想起了這件事,她還是不太放心。
祁墨嗅覺十分敏銳,凌家的人,她知之甚詳,肯定會將自己被擄走告知祁墨,爲了洗脫嫌疑。
彼得哈哈一笑,“那幫人很好打發,我又沒有透露我真實的身份,你就放心吧。有錢能使鬼推磨,中國人的那句古話是不是這麼說的,全部交易的過程,我並沒有出面,讓我一個屬下出面的,用錢收買那幫傢伙,把他們胃口喂得飽飽的,他們不會犯傻的。”
彼得找的是達哥的手下,春哥現在正在清理門戶,自顧不暇,對手下也管束得極嚴,所以他找上的是達哥的手下,並沒有驚動達哥。
小混混,比較好對付,達哥一向對手下不闊綽,手下中飽私囊也是正常的,自然不會跟上級交代。
儘管彼得胸有成竹,阡陌還是不甚放心,但是這事已經發生了,當時她自己在裡頭,又不能主動跟彼得聯繫,也不能後悔跟遺憾其中有沒有出了差池了。
唯今之計,便是需要好好籌劃一番,如何復仇。
彼得跟她同仇敵愾,吃飽饜足,阡陌的身體,總能夠讓他如癡如醉,欲罷不能,他自然是乖乖聽她擺佈。
阡陌一向聰明,這是他見識過多次的,知道她心思比自己細膩,想出的招數,肯定會讓那幫人跌上一跤。
阡陌跟祁墨鬧翻這事,彼得是最樂見其成的。若沒有這樣的插曲,阡陌根本就不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當初她跟自己離婚,自己雖然答應了,可還是沉寂了好一陣子。
所以一接到阡陌的求救,他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好好表現,讓阡陌繼而對自己死心塌地。這個時候,也就是自己逞英雄的時候,打倒祁墨,讓阡陌對自己更加服帖。
彼得一向看祁墨不慣,不過阡陌愛的人卻是祁墨,這讓在女人堆裡一向無往而不利的彼得分外不爽。
他唯一中意的女人,甘願爲她掏心掏肺的,她卻對自己難得一見的呵護,棄置如履,這委實不是一件令人值得高興的事情。
“接下來,該怎麼做?”
彼得問阡陌的打算,他在這邊最多留十幾天,不能耽擱太久,國內不少的事情還需要他處理,他是個皇子,不能長期在國外,免得家族中會有人道是非。
彼得是個有野心的皇子,自然不會甘願任由人擺佈,做個閒散皇子,他要做個有權力的皇子,最好能夠讓老人欣賞,對他賦予重任。
的確,這幾年來,他的一言一行,越來越規範了,不少老一輩的對他還是垂憐以待,這讓他更加賣力地表現自己,力求能夠贏得儲位。
“稍安勿躁,讓我好好想想,這事要從長計議,三思而後行。”
經歷了這麼一遭,阡陌學乖了,她先前那麼完美的計劃,因爲一通電話就被拆穿了,所以細節很重要,她不能忽略。
不然計劃再完美,還是會讓人有漏洞可查。
何況,祁墨的性子,她再清楚也不過了。若是這一次再失敗,自己估計連精神病院都沒得呆了。
他對自己,已經完全沒了感情,她不能再高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不能再自作多情了。
不然,會跌得更慘。
“阡陌,我們接下來要一直住在這裡嗎?”
彼得一貫嬌生慣養,對這環境真的不太能夠容忍,他總覺得髒。
可是阡陌堅持,他又不得不妥協,若是別人,他早就按耐不住發火了。
“彼得,我知道你不喜歡這裡,可是這裡眼下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在A市名下的房子,都不能居住,我身邊的朋友,也不能去找他們借住。這家旅館不需要身份登記,他們短時間內查不到我們的落腳點。不然一旦暴露,我們便徹底沒了容身之處,這A市,說大不大,但是卻是他們的地盤,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你知道的,我們受委屈是難免的。”
阡陌軟言相勸道,說實話,她自己也不喜歡這地方,甚至是厭惡的,但是沒有辦法,棲身之地,總要有個。
“阡陌,要不要再來一次?”
彼得被摸着摸着,又來了興致。
只有不停地做,才能夠讓他暫時忘卻這環境帶來的糟糕情緒。
阡陌無語,她楚楚可憐地看着彼得,讓他打消了念頭,“彼得,我昨晚住了一晚上的醫院,根本就沒睡着過,爲了尋找機會給你打電話。我現在又飢又餓,你就饒了我吧。等我休息夠了,再好好彌補你。”
裝可憐,阡陌最拿手了,她的身體確實也吃不消再來一回了,彼得這傢伙,真的是不知饜足。
若非看在他千里迢迢來救自己的份上,之後還要藉助他的勢力,她真想一腳不客氣地將她給直接踹下牀,讓他面壁思過去。
彼得終於放棄了,抱着阡陌沉沉睡去。
醫院。
紀無憂的病房內。
紀紹霆還是沒有走的跡象,紀無憂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一通電話,知道了自己還未處理的阡陌,居然已經被祁墨提前下手了,而且又在處理的過程中,出了嚴重的差池。
他掛斷電話後,一臉的高深莫測。
紀紹霆不由挑了挑眉頭,以眼神詢問他。
紀無憂並沒有隱瞞,紀紹霆愣住了,沒想到叢笑這女人的魅力這麼大,祁墨都被她給征服了,爲她甘願不惜跟凌家撕破臉。
兒子這回,看來是踢到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想要挽回叢笑的心,本來就夠艱難了,還有一個插足者祁墨。
祁墨雖然跟叢笑登記了,自己先前還僅以爲是權宜之計,沒想到短短的幾個月內,祁墨對叢笑上了心。
自己以前忽略的那個小女孩,看來真的是不容小覷。祁墨,他也接觸過幾回,這個男孩子,年輕氣盛,但是不乏魄力,毫不遜色自家的兒子。
不過祁墨桀驁不馴跟祁舜天對着幹,倒是人盡皆知的事實。
比起自己乖巧懂事的兒子來,紀紹霆還是覺得自家兒子更加優秀。
“你打算怎麼辦?”
紀紹霆回過神來,問。無憂既然派人盯着,就知道他對於叢笑肚子裡孩子沒了的事情,耿耿於懷,斷然不可能輕易放過那幫害她的人,主謀,尤其是要狠厲對待。
“爸,這事我自己會看着辦的,你放心好了,還不需要你老大動干戈。”
紀無憂知道父親是關心他,但他也並不希望父親爲自己的事情操心。
“無憂,叢笑那邊,需不需要我出動幫你一把?”
最初是因爲自己,才讓無憂對叢笑有異議,不然的話,也許這兩個人不會走到這個地步,不會鬧得這般的僵。
“不需要。”
紀無憂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不過紀紹霆心裡卻愈發堅定了,要跟叢笑見一面,好好談談,最好能夠讓她對自己的兒子改觀。
無憂從小到大都沒讓自己操心過,自己一直寵愛無瑕忽略了無憂,現在也是時候爲無憂做點事情了,不然自己這個父親當得真的是太不盡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