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世人常說,魚找魚,蝦找蝦,烏龜專找大王八。
這文藝青年跟傻二青年,他就是說不到一塊兒。
好好的一個極具科普性的話題,愣是被那傻二青年給扯到了屎尿上去……
“我說,屎尿啊……咳咳咳……”高歌輕輕踢了踢腳下的狗崽子,問向村長大人,“我說,德尚啊……你這小邊牧,不會是偷來的吧?”
村長大人微微一怔,趕緊堆起一臉的諂笑道:“呵呵……原來,您老人家已經知道了啊……”
蹲下去身子,村長大人揉了那小狗崽子兩把,一邊爲自己的偷竊行爲辯白道:“其實是一種絕對善意的拯救!當時德嘉那邊牧一窩生了仨小崽兒,估計是因爲頭一窩,頭一回當孃的邊牧也沒經驗,隔三岔五地就壓死一隻小崽子,我擔心這最後一隻也會慘遭不幸,於是乎……”
“乎你個頭哇!”德福率先惱了起來,“德嘉還以爲三條狗崽子都被大狗給壓死了,還一個勁兒地埋怨我沒照顧好!甚至還扛着棒槌追殺了我兩座山去!”
“你看……”村長大人一臉無辜道,“就你家德嘉那舉世無雙的戰鬥力,我要不悄悄地去偷她……”
“除了偷狗,你還敢偷……德嘉?”德福聞言大怒,咬牙切齒,一臉猙獰地攥緊了拳頭。
“我高德尚是那種人嘛?”村長大人翻了翻白眼兒,“再說了,朋友妻不可欺……”
“哼!算你還有點兒人性!”德福面色稍微,隨後卻又猛然蒼白起來,甚至還帶着些驚恐,“你你你,你等會兒!你先把舌頭給我捋直了,再說一遍,到底是不可欺,還是不客氣?!”
“唉……”村長大人瞅了瞅德福那一臉的鼻青臉腫,長長一嘆道,“就德嘉那殺傷力,誰還敢跟你客氣呀……”
“嘶……”村長大人的一番話,不僅讓德福切實感到了臉上的傷痛,似乎還戳到了自己心底的哀痛,“之前還想着,可以跟德嘉恩恩愛愛地過上一輩子,如今只想着,這一輩子到底啥時候纔是個頭兒啊!”
“……”
“行了,你們兩個該幹嘛幹嘛去吧!”高歌實在沒興趣陪這倆憨貨閒聊瞎扯,“我這昨天剛買了些新家電,商家一會兒給送來……”
“這搬搬擡擡的力氣活兒,交給兄弟就是了嘛!”村長大人當即自告奮勇道。
“就是就是啊!”德福兄弟也是一臉的義薄雲天之態,順便秀了秀自己卓越的二頭肌,“兄弟窮得可就剩下這一膀子力氣了!”
“哦,那行……”高歌頗爲感動道,“恰好李醫生也回來了,正在屋裡忙着呢……”
“李大姐也回來了?!”倆憨貨瞬間一臉的驚恐且驚懼之色。
“是啊……”高歌甚爲好笑道,“你們可以去幫幫她老人家……”
嗖嗖——
兩條漢子眨眼的工夫便躥出了大門去,呼吸之間已經各自爬上了自己的車子,隨即便是油門兒轟得震天響,然後就見着兩道塵煙滾滾,瞬間滾遠在天邊雲際……
聽說,有一種恐懼稱爲,嚇尿……
“……”
在高家莊年齡相仿的小夥伴兒當中,如果說高歌算是個極其強大的存在,那麼李醫生就應該稱之爲,極其恐怖的存在!
無他,只因衆好漢曾經皆被李醫生嚇尿過而已……
李醫生打小兒便志向高遠,立志要做一名神聖的醫護人員。
而且是左叉右刀……左手拿針,右手舉刀的那種。
既然有了高遠的志向,那就得有臨牀的實習呀……
於是乎,高家莊當年那一衆小夥伴兒,便成了她老人家臨牀實習的首選對象。
譬如說,哪個倒黴孩子摔跤摔疼了呀,李醫生便會鄭重告訴他,你這是病,得治……得打一針才能止疼!
當下二話不說,一針下去——
先前哇哇哭的那倒黴孩子,直接嗷嗷叫着逃回了家去……
再譬如說,哪個熊孩子搗蜂窩,被馬蜂給蟄了,而且還蟄出一大包來,李醫生更是面色凝重地對他說,你這是瘤子,切除不及時的話,就會滿身長瘤子!
當下二話不說,一刀下去……
只可惜,那熊孩子沒給她實習練手兒的機會,見着李醫生手中寒光閃閃的小刀片兒,熊孩子心頭大駭,撒腿就逃!
“……”
不知何時起,李醫生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幾乎達到了生人勿近,神鬼辟易的大圓滿境界。
還是那句老話兒,魚找魚蝦找蝦,烏龜專找大王八。
敢於不畏生死,能跟李醫生這等大修爲的神人玩兒到一起的,唯有真英雄真豪傑,高歌同志。
遙想當年吧,李醫生自行配製了一副奇方妙藥,不過具體藥效是如何的奇妙,李醫生自己也不知道……
只記得那一副奇方妙藥問世的當天,滿莊子的小夥伴兒都把自己反鎖在家中,並放出惡犬,門窗緊閉,難得乖巧地在家寫作業……
時有真英雄真豪傑,高歌同志出門覓食……關在家裡一整天了,餓到頭暈眼花,就出門去找點兒吃的……不幸被正在滿大街尋找試藥小夥伴兒的李醫生,逮了個正着!
高歌同志先是抵死不從,不過隨後被李醫生的一番山盟海誓給忽悠了,於是抵死不從轉而變作至死不渝。
因爲李醫生當時指天發誓——
吃了我的奇方妙藥,我就陪你睡一輩子的覺!
於是乎,高歌同志二話沒有,含笑服藥……
“……”
後來嘛,有幸躲過一劫的小夥伴兒們,聽說興歌兒服下李醫生的奇方妙藥後,先是在茅房裡蹲了三天兩夜,然後又在牀上躺了兩夜三天……
小夥伴兒們滿心惶惶的同時,李醫生更是滿心自責,且在高歌同志的墳前……牀前虔誠懺悔,並立下誓言——
我李素心今生今世,非高歌兒不嫁!
小夥伴兒們一邊爲李醫生的山盟海誓感動不已的同時,一邊卻是爲生死不明的興歌兒暗暗不平——
您這哪兒是什麼嫁人呀,根本就是嫁禍於人了呀……
當時躺在牀上生死未卜的高歌同志,心下更是淚流滿面……
哥這一服藥吃得,算是值了啊……
只不過自己這一輩子,怕是也毀了啊……
“……”
往事當真不堪回首啊!
說出來那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啊……
好在李醫生當時醫術雖然不怎麼湊合,不過人品還算是相當湊合的。
當年的那一番山盟海誓,也沒有隨着歲月的流逝而消逝,二人之間的感情卻是隨着歲月的積澱,而越發得濃厚且堅實。
爲了報復當年李醫生舉着針管兒嚇唬人的惡劣行爲,高歌同志如今便會每天晚上‘舉’着自己的‘針管’,對李醫生施行更粗暴的‘打針’運動……
只是昨晚的‘打針’運動實在太過激烈,‘針管裡的液體’幾乎被全數‘打’進了李醫生的體內,高歌同志這會兒感覺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等到昨晚最後那一哆嗦終於到來後,高歌這邊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李醫生那裡雖然也累得一身的香汗淋漓,卻仍堅持着在自家男人耳邊,如貓叫一般呢喃了一句……
“老公,我還要……”
高歌當時差點兒一口氣沒喘上來,趕緊好言安慰:“咱這‘針管兒’可不是一次性的……你讓它歇歇,歇歇哈……明晚咱再用……”
“……”
“高歌兒……”高歌還在爲昨晚的經歷暗暗心悸不已的時候,就聽得李醫生在屋裡喚他。
“到……”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後,高歌便艱難地站起身來,腳步蹣跚着向屋裡走去。
見着自家男人那副熊樣兒,再一想起昨夜的瘋狂,李醫生嫩白的俏臉上,悄然升起一抹淡淡的紅暈來。
“醫院那裡剛來了電話,可能有點兒急事要我過去處理……”偷瞄了一眼旁邊正忙着試穿衣服的老太太,李醫生悄聲吩咐了自家男人一句,“家電的擺放位置我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兒商家來了他們會幫你放好的……我自己開車去醫院就好,你在家好好休息吧,不許到處亂跑……”
高歌被自家婆娘這一番體貼又暖心的話,感動不已,哪知李醫生隨後的一番話,卻又將他瞬間打入了冰冷的地獄!
“記得給自己的‘針管’補滿……‘液體’哦……晚上我會‘認真’檢查的喲……”
“……”
急着上班的李醫生,一臉偷笑地走了。
拿了新衣服的老太太,一臉滿足地走了。
聽說晚上會被‘認真’檢查的高歌同志,卻是一臉絕望地倒下了……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近鄰不如小夥伴兒們親哪!
倒在躺椅上的高歌同志,正在爲一會兒搬搬擡擡的力氣活兒發愁,就聽着大門外一陣油門兒轟鳴,然後就見着之前落荒而逃的兩個小夥伴兒,鬼鬼祟祟地溜了進來。
“都走了?”村長大人啞着嗓子,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德福同志更是萬般警覺地,衝着屋裡探頭探腦,再三確認了一番。
“我說你們至於這樣兒嘛……”高歌很是鄙夷道。
“哥啊……”村長大人一臉的心驚肉跳道,“您是不知道哇,直到今天這會兒,我一看見繡花針,這心裡就發毛啊……”
“唉!”德福同志更是一臉的悽苦之色,“我到現在吃蘋果都不帶削皮的,只要一見着水果刀,這腿肚子都抽筋兒啊!”
“同志們辛苦了啊……”高歌同志滿心感慨,一臉的感動道。
“爲人民服務啊……”兩隻小夥伴兒一臉的義不容辭道,“家電還沒送來吧?俺們哥倆兒就是給您賣力氣來的!”
高歌瞅了眼門外的兩輛車子,又是一臉鄙夷道:“你們方纔落荒而逃的時候,扔下了蘿蔔跟青魚,這會兒又拉來兩車子的鍋碗瓢盆跟油鹽醬醋……不會是又洗劫了彥修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