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奕凡那一刻,心都跟着收緊了幾分,池奕凡池奕凡,你爲什麼要對這樣一個單純弱小的依依發這麼大的脾氣?爲什麼把對池奕辰的恨和失望加註到無辜的依依身上呢?
他輕輕抱住依依的身體,在她溫軟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谷依依,你要習慣,BOSS大人是絕不會道歉的,絕不會。
接下來的幾天,依依都沒有見到BOSS大人,好像他是在刻意躲着谷依依同學。
谷媽媽打來電話,說是在醫院很好,可依依怎麼也不放心,最終還是一個人跑到醫院去看望谷媽媽。
“媽。”依依笑嘻嘻的依偎在母親的懷抱裡“你要好起來啊。”
“傻瓜,媽媽的心臟不好,是很多年的老毛病了,要不是你爸堅持來,我是不願意到大城市來,給你添麻煩。”谷媽媽心疼女兒,撫摸着她圓滾滾的小肚皮“也有六個月了吧?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我們家依依,也是大人了。”
“媽……”
“依依啊,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池奕凡把婚禮辦了啊?”谷媽媽試探的問。
原本,BOSS大人是提過婚禮的事情的,可是最近她和BOSS氣氛有點詭異,一想做最壞打算的谷依依,此刻懷疑,BOSS是不是乾脆不打算娶她了?
“媽,再等等。”依依說着捲起袖子,拿過水果刀爲母親削平果皮,手肘上還殘存的那一晚的淤痕還在,觸目驚心。
“依依。你這是……”谷媽媽吃驚的扯過依依的手肘“丫頭,他對你不好嗎?他對你動手?”
“不是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依依慌忙放下衣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慌張,其實,在慶功宴的那一晚之前,大BOSS是對他非常好的,甚至可以說到了寵愛的極限。
可是那一晚之後,BOSS和她之間就變得不溫不火。
若說BOSS不關心她,可他每天早早出門前,都會推開門,站在清晨的朝霞裡,靜靜的凝望着她,有的時候爲她蓋上被子。
每天的餐食,都是BOSS和家庭營養師斟酌過擬定的菜單,營養師負責營養均衡,BOSS大人負責平衡依依的小嘴巴,可見,他對依依多麼的用心了。
可若說他沒有變化也完全是,他似乎有意無意的躲避着依依,每天幾乎不在家出現,依依沒醒他就出門了,依依睡着他纔回來。
依依總在安慰自己,“或許BOSS大大太忙了吧。”
可是直到谷媽媽這麼問,依依終於意識到,原來,BOSS和她之間,並沒有那麼好。
“這個池總的脾氣一看就不好。倒是他弟弟,人長得精幹,而且還很那麼隨和,真是挺好的。媽媽就希望你找一個那樣的人。”谷媽媽拍拍女兒的手。
“池總的弟弟??”
而彼時,在帝都萬利國貿大廈的董事長辦公室裡,纔開過第一輪股東大會的池奕凡,正全神貫注的在批閱近期堆積的集團文件。
“過了九月份,我們要把全部精力,放在得非的案子上,到時候,我可能會出國,你也跟家裡安排一下,跟我一起出差。”BOSS一邊簽字一邊說着“對了,還有其他幾個海外大城市,我們也要去。”
終於,池奕凡發現今天的唐迅異常的安靜,他似乎在擔心什麼。
“有什麼話就說,吞吞吐吐像個女人。”BOSS掃過唐迅的臉,丟了這麼一句,甩出去一本文件。
“那個,奕凡,海外市場我一個人去拓展就可以了,你還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國內吧。”唐迅欲言又止,很顯然肚子裡憋着什麼話呢。
“限你在三分鐘之內說出重點,否則,這個月,你個人,停休。”當老闆果然就是好,隨隨便便一開口,就可以起到威脅別人的作用。
“我是想說,你應該多留下來陪陪依依,這個女人,還是要看着點的。尤其依依的性格又那麼單純是吧?”
“唐迅,你還有一分半。”BOSS的筆似乎停頓了一下,以至於他的簽名不如從前那麼流暢,不過BOSS大人仍舊沒有擡頭,似乎任何事,都不能是他從工作中抽離出來。
“那個,我接到消息,谷小姐今天上午出發去帝都醫院,看望谷媽媽。”唐迅終於言簡意賅的說了出來。
“那很好啊。”BOSS如常的語調和聲音
“可是,主治醫師說,最近,池奕辰經常去帝都醫院,探望谷媽媽,而且,似乎就在剛纔,他還去過。所以,我想說,他們可能……”唐迅每一次措辭,都極其謹慎,唯恐觸碰到BOSS大人敏感的神經。
“這個數錯了。”BOSS隨便一指,就指出一份錯綜複雜的報表中一處微小的數據出現了偏差“這都做不好,財務部,是怎麼工作的?通知人事部,做這份報表的人,明天不用來了。還有財務經理,審覈不準,沒能及時糾正,警告一次。”
“好的,我知道了。”
唐迅從大BOSS的辦公室出來,一臉的陰鬱。
“怎麼了?”amy問。
“今天心情不好,最好別進去。”唐迅對amy努了努嘴巴,然後搖搖頭“這個小張算她倒黴了。”
可憐的財務實習生,果然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當了炮灰。
話說,辦公室裡獨自留下的大BOSS,從唐迅出去後,他的筆就那麼擱置着,他木訥的望着筆鋒上的尖銳,望着那潔白無瑕的紙張上,劃過的一道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他應該相信她吧,如果說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是BOSS此刻完全信任的,那麼,也就只有她了吧。如果連她都不能相信,那麼他還能信誰?
其實,這些天,他何嘗不想她,不想擁着她入眠,不想親吻她可愛的嘴,可是,他害怕,害怕自己看到她,又會想起那一晚的不愉快。
池奕凡實在是太瞭解自己了,所以,他給自己設定了一個期限,一個令他可以足夠冷靜的期限。
然而,依依卻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眼前,她所見的,卻是另外一個池姓男人,池奕辰。
“你,你怎麼在這啊?”依依錯愕的擡眸。
“我爲什麼不能來?我是來看伯母的。”他手捧着水果籃,溫和儒雅的微笑,如同春日裡的徐風陣陣,不冷也不熱,恰到好處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