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我……”水秋山欲言又止,似乎是不好開口的事情。
“青墨,還是先吃飯吧,咱們邊吃邊談。”溫淑淑仿似帶着面具的臉揚起了‘慈和’的笑意。
“不了,舅舅說完我就要離開了,我高三,很快就要高考了,我要回去上晚自習。”
“青墨,你這個學期的晚自習一共也沒上過幾次,也不差這一次了,走,去吃飯。”
“我吃過了。”水青墨淡淡的,水家的飯再是山珍海味也比不上她在自己宿舍裡泡的方便麪吃着舒服,至少不用擔心食物裡被加料。
“青墨,你這是……”
水秋山掃了一眼溫淑淑,“都坐吧,青墨那麼忙,說完了就讓她回去吧。”
“哦,那好吧。”溫淑淑不情不願的坐到了水秋山的身邊,兩個人捱得很近,可是看在水青墨的眼裡舅舅就是一個水氏的傀儡,無論是家裡還是公司,什麼都是溫淑淑說了算。
“青墨,你學習上有什麼需要舅舅出面的,儘管告訴我。”
“好的,舅舅。”
“平常多注意休息,伙食費夠不夠?我讓你媽每個月給你一千塊的,要是不夠,再讓你舅媽每個月多給你媽媽轉一些。”
水青墨的眼睛一下子就潮潤了,原來舅舅並沒有拋棄她和媽媽,原來舅舅一直有讓溫淑淑給媽媽轉錢,雖然不多,可代表的是一份心意。
可惜的是溫淑淑只把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根本沒有執行過。
“舅舅,謝謝你。”但不管有她沒有收到那筆錢,她的心還是暖了些的。
“秋山,青墨時間緊,你還是有話直說吧。”
“哦。”水秋山的臉色卻慢慢的陰沉了起來,看了又看水青墨,才道:“水氏半年前投標中了一塊地,如今樓盤的地基已經建好,但是……”
“你就別磨磨蹭蹭的了,我來說。”水秋山的語速太慢,慢的讓溫淑淑白了水秋山一眼,
“那樓只要封頂就可以掛盤開賣了,但是現在資金鍊斷了,如果停工那幾十億的土地款很有可能打水漂,所以,現在急需資金注入。”
水青墨已經起身,“舅媽,我不是銀行提款機,我如今一天三餐難以爲繼,舅舅讓舅媽轉給我媽的我的學費可能是你把帳戶弄錯了吧,我從來也沒有收到過一分,而且我媽媽現在在省城是在醫院,昏迷不醒已經有兩天了,舅媽覺得我能拿得出這筆錢嗎?絕對不能。再有,我也沒本事能請出什麼大亨借出錢來,梅沐天只是我的債主,我的自行車撞了他的布加迪,我陪他出席活動只是爲了還債還補漆的款,至於修予深,我想舅媽還是不要再強行的把我與他扯到一起了,若是舅媽覺得姓修的人品好,大可以爲比我年長更適合出嫁的秀姐姐雨姐姐介紹,我虛歲才十八,還沒過生日呢,我是未成年人,不參加水氏公司的任何經營,這是當年舅媽立下的規矩。”
她語述極快,卻又條理分明,一時間說得客廳裡的四個人全都變了臉色,尤其是水秋山,等她說完便轉向溫淑淑,“我讓你轉的錢你轉到哪裡去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是吩咐秘書去轉的。”溫淑淑直接撇清責任。
“你……”水秋山氣得臉都白了,手指着溫淑淑半個字也說不下去了。
水青墨早就看慣了兩夫妻之間這樣的爭吵,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的婚姻依然沒有任何改變。
是水秋山上輩子欠了溫淑淑的吧,所以這一輩子要來償還。
“舅舅,我先走了。”水青墨轉身就往外走,餐桌上的飯菜很香,可是到了她的鼻間卻全都變了味道。
“水青墨,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專門讓司機開了菁秀的沃爾沃去接你,那一路的油錢就好多呢。”
水青墨背脊一挺,淡淡的道:“溫淑淑,是你主動去接我的,不是我請你讓司機開的沃爾沃,至於油錢,我覺得舅舅讓你轉給我媽而我媽沒收到的錢都不知道能抵多少倍的油錢了,你說是不是?
”
“你……你反了天了。”溫淑淑低吼,人已經跳了起來。
水青墨腳步不停,卻也是不疾不徐,穩穩當當的就走出了水家的別墅,身後是溫淑淑與水秋山的大吵大鬧,大多都是說他窩囊不中用之類的,她早就聽習慣了。
出了水家別墅,水青墨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裡是別墅區,這樣的地段家家都有私家車,出入都是自己開車,所以,很難在這裡遇到計程車。
還好她體質不錯,走一兩個小時都沒問題,只是這樣真的很浪費時間。
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對於高三的她來說真的很寶貴。
突然間就想起梅沐天曾經的提議,她要是會開車多好,就可以自己開車想去哪就去哪了,甚至可以隨時去看媽媽。
夜風習習,舒服的拂過漫身,水青墨安靜的走在路燈下,這一段路車多人少,她幾度想攔車,可看着一輛又一輛經過的豪車,到底還是沒有付諸行動。
腦海裡全都是溫淑淑派去接她的那輛沃爾沃,富貴人家的車最好還是別坐,否則,動不動就提油錢的,呵呵,她受不起。
一輛車的影子徐徐緩緩的打在前面的馬路上,與樹影交織斑駁在一起,那動感的畫面吸引着水青墨到底還是好奇的轉過了頭,這一轉,她愣住了,“沐天……”開着黑色布加迪的梅沐天出現在這片別墅區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剛好遇見她,他們兩個最近的猿糞是不是好的逆天了?
“我回去公寓,你回學校嗎?”搖下車窗的男人在這夜色中清冷若畫,卻半點也不給她冷然的感覺,這一刻遇見他,就只剩下了溫暖。
“嗯。”
“那上車吧。”男人說着,便推開車門下了車,很快繞到了副駕這一邊,然後,上車,坐下,所有的動作乾乾淨淨,優雅惑人。
“你……”
“你來開車。”低沉磁性的嗓音就象是這暗夜裡花開的聲音,美好到用言語無法形容,“我來開車?我沒車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