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從暗室裡出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後,小魚兒靠在牆上都快睡着了。
其他四個人,都是侍衛出身,精力更好一些,雖然不至於等的想睡了,可你看我,我看你,眼底也都是迷惑,難道兩人在裡面直接安歇了。
咳咳,好在,他們想入非非之際,暗室的門打開了,眼皮正打架的小魚兒也倏然驚醒,站直了身子。
不過,衆人看到走出來的兩人樣子,一個個的都瞪大了眼。
看得出,走出來時,兩個人都刻意整理了一下,可繞是如此,那衣服啊、頭髮啊還是可以猜測出之前是何等的凌亂,像是經歷了一場熱烈的運動,那衣服上還沾着土的痕跡,讓人很容易想歪了,這是在撲到後在地上翻滾沾上的吧?暗室裡沒有牀,所以兩人就……
嗷嗷嗷……幾人都表示不敢繼續想下去,不是他們邪惡,而是兩人的造型都太符合了,還有他們的神情和舉止。
某隻走路的姿勢似是被碾壓了一百遍,臉上的神情也不是以往的彪悍猥瑣,透着說不出的疲憊還有睏倦,一看見玖嵐,就依靠上去,嘴裡還喃喃的抱怨,“艾瑪,可累死姐了……”
玖嵐黑着臉,扶着她,看即墨萌的眼神都不對勁了,像是在控訴。
即墨萌的反應也可疑,若是以前,他指定是要立刻羞憤的駁斥,可此刻,小臉不自禁的紅了紅,琉璃般的眸子閃着羞惱的光芒,抿脣掙扎了一下,彆扭的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這話一出,似乎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
氣氛一下子更詭異,玖嵐面色更加難看,自家小姐就算是再彪悍,可也不能隨隨便便第一次就在暗室的地上犧牲了吧?墨水的眼神都流露出一點不贊同了,貌似是太委屈了點。花若風眨巴着眼,難道真的被他說中了,皇上已經龍精虎猛了?
只有小魚兒哭喪着臉,“皇上,奴才要敬事房留記錄麼?”
噗
即墨萌小臉更是爆紅,聲音吼的也大了,“朕都說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衆人一個個都盯着他,他們想的是哪樣呢?
即墨萌的小身板挺得筆直,努力維持着自己的威儀,可心裡早已羞惱的亂成一團,“朕,朕與她什麼都沒有,就是……練手,還說了一會兒話。”
“喔……”衆人發出長長的一聲,似恍然,也似唏噓。
即墨萌連眼眸裡都涌上羞惱,看着某隻的背影,“你,你還不解釋一下?”語氣不是很好,卻與以前的不好明顯的聽出不同了,那股不好裡帶了一絲彆扭的親暱,這下子,衆人更是腦洞大開的停不下了。
某隻卻又累又困,腦子不是很清醒,依靠在玖嵐的身上,迷迷糊糊的咕噥了一句,“解釋什麼,姐要回去了,渾身又酸又痛,明天都不知道還起的了牀麼?”
空氣中的曖昧指數噌噌的再攀新高!
“你……”即墨萌似是極其無奈的懊惱了一下,忽然從懷裡掏出一顆藥,拋給墨水,然後揹着雙手,一臉高冷傲嬌範的離開。
只是走了沒幾步,酷酷的模樣便破功了。
因爲墨水拿着藥丸在背後意味不明的嘀咕了一句,“避子丸?”
噗,即墨萌踉蹌了一下,咬牙道了一句,“你覺得是避子丸?那朕就賜給你服用了吧!”
聞言,墨水躬身,呵呵的一笑,“屬下不敢!”
即墨萌冷哼了一聲,懊惱的離去,他御下是不是太溫和了,讓他們一個個都敢開自己的玩笑了?墨水的醫術會看不出那是一顆補元氣的藥?
花若風等人跟在後面,暗暗回頭衝着墨水豎了大拇指!
墨水回敬了一個你也不錯的眼神,皇上有沒有那什麼,身爲男人誰還看不清,配合的戲演的都很逼真嘛!
只有天真年少的小魚兒神情悲苦,嗚嗚……連避子丸,主子都隨身準備着了?難道這一切令他痛不欲生的悲劇是早有預謀的嗎?嗚嗚……
那顆避子丸,咳咳,藥丸,墨水給了玖嵐,讓她服侍某隻吃下,某隻那會兒已經睡迷糊了,不肯張嘴配合,玖嵐無奈的看向墨水,墨水眸光裡閃過笑意,輕聲說了一句,“皇上送您的,吃了您明日就可以下的了牀了。”
聞言,玖嵐的臉再次一黑,墨水的節操呢?
可某隻顯然吃這一套,咕噥了一聲“還算他有點良心”,然後皺眉吞了下去,一夜好眠。
第二日,果然生龍活虎,沒有發生下不牀的、令人想入非非的事件!
大清早,花樓裡便飄蕩着絲竹聲,悠揚悅耳,很是動聽。
某隻在自己的雅間裡用早膳,胃口奇好,已經喝了一碗粥了,又讓玖嵐盛了一碗。
玖嵐看的嘴角又想抽了,難道昨晚和皇上運動就消耗了那麼多的體力?
咳咳,這話怎麼那麼彆扭呢?
某隻喝着粥,聽着外面的曲子翻來覆去就那一首,不由的問,“小玖,這是誰在彈?”
“即珂!”
“即珂?”某隻眉頭皺了下,“姐不是教了他好幾首嗎?怎麼總是彈一曲?而且只彈不唱算怎麼回事?”
玖嵐無語,“小姐,您昨天教給那幾位姑娘的歌,即珂唱不合適啊,還有您唱的那幾首,也不適合吧?”悲悲慼慼的,多影響心情,最後那一首倒是歡快,可誰敢唱?
萌萌噠?噗,那裡面含着皇上的名諱哎!
某隻想了想,“嗯,那倒也是,看來姐有空了還得再多教給他幾首,以後,他就是咱花樓的專業音響播放器了。”
這時空沒有那些電子產品,實在單調的很,只能用純人工的了!好奢侈的趕腳!
玖嵐不懂播放器是什個什麼玩意,不過看小姐的表情,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默默的對那兩人同情了一把,被皇上派來後,先是一個打雜,一個下廚,如今淪落到賣藝了,唉……
用了早膳,某隻就易容換了男裝,玖嵐一邊幫她整理,一邊問道,“您去那邊,這裡萬一來人怎麼辦?您如今可是……”國民女神了!
某隻一揚眉,笑得十分得意,“告訴豔媽媽,姐不止是身價高,眼光也高,想來見姐,先預約登記,把身份、年齡、樣貌、品行都寫下來,姐看了篩選後,再決定要不要見。”
玖嵐被荼毒的已經有了點免疫力,聞言,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甚至她覺得這樣挺好,或許小姐會自己得瑟的沒有生意上門了,如此大家也都省心了。
“喔,對了,一會兒讓週四來一趟。”週四擅長手藝,她腦子裡忽然有個想法。
玖嵐一愣,“週四?”
“對,他不是手巧嘛,姐想讓他做點東西。”
“做什麼?”
某隻狡黠的一笑,“拼圖玩具!”
那隻小包子過的生活實在太乏味了,一點童年的趣味都沒有,前世那些好玩的多不勝數,可大多這時代都做不了,拼圖應該是沒問題。
於是,某隻去醫館前,先用炭筆畫了一幅圖,那副圖畫好後,玖嵐也領着週四進來了,兩人看了圖上的東西后,都是一頭霧水,連見多識廣的墨水也不明所以。
“敢問小姐,這是一隻什麼?”
形狀如同蘿蔔,可偏偏有一雙善良的大眼睛,頭上還有一叢綠苗,模樣……有點討喜。
某隻得意的解釋,“一隻萌物!”
“可有名字?”
“胡巴!”
“那特性呢?”
“賣萌!”
衆人都深深的陶醉了,爲什麼小姐說的他們都不懂,他們的智商開始捉急了嗎?
接下來,某隻給週四解說了一下,讓他按照這幅圖做出一副拼圖來,就用木板雕刻出來,最好精細一些,顏色要用塗上,還有難度係數必須有挑戰性。
週四懵懂的問了一聲,“何謂有挑戰性?”
某隻不懷好意的一笑,“呵呵……就是把這一副圖拆解成一千塊!”拼的那隻小包子抓狂爲止!
週四嘴角一抽,這不是折磨別人,是在摧殘他啊,他手巧有罪過嗎?
玖嵐也有些懂了,望着某隻的眼神有點複雜,也有些欣慰,小姐將來若是註定進宮,那麼現在和皇上就開始培養感情也是好的,她只是擔心……
墨水的心裡就更欣慰了,還有些期待,期待皇上受到這份特別的禮物,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某隻又交代了週四一番,說了圖片的大小、厚薄等等,然後領着墨水和玖嵐離開了。
離開肯定是避開人的,踩在花樓的屋頂上,看到已經有好奇的客人登門,某隻笑得眉眼彎彎,她的第一步終於成功了。
接下來,她要做的便是積極備戰賽花節,讓春色滿園這四個字響徹整個即墨!
……
今日醫館的大門是敞開的,不止是如此,前面還用水傾灑的很乾淨,門口擺着兩盆綠色的富貴竹,清雅大氣,前堂裡的一應東西也擺放的規規矩矩,那日打架損壞的物品都已經扔了,換了新的。
這一切,都是某隻讓人傳話來交代的。
韓昌和柳真都十分積極的準備妥當,這些日子,他們可是夠清閒的,無限懷念之前的忙碌,而且,好多的病人都找上門來,對着他們哭訴,韓昌曾經深受那份痛苦的折磨,所以便更是焦急的等待,等着人家重出江湖。
終於,傳來消息,今天三變小神醫要來了,讓他們如何不歡喜?
某隻進來時,還是當初的造型,手裡的扇子風流倜儻的搖擺着,未語先笑,“哈哈哈……小爺我又回來啦!”
聞言,韓昌和柳真忙恭敬的請安、各種熱切的問候人家的身體和心靈是不是痊癒了。
某隻坐下後,慷慨着道,“對虧了小爺擁有一顆頑強不屈的心,才堪堪的掙扎着堅持下來了,不然還真是……”
聞言,兩人都唏噓,“是極,少爺真是辛苦了!”
某隻大言不慚的點頭,“極苦極痛,唉,被一個男人喜歡上且發展到上門來搶的境界……那種痛苦,你們是不能體會的!”
韓昌和柳真開始摸汗,“是極,是極,少爺真是……不容易!”
“唉……”某隻一邊搖頭,貌似又要開始說強搶民男的戲碼。
墨水忙轉了話題,打斷,“你倆先去後門那裡接待一下病人吧。”
兩人如蒙大赦,飛快的退下,之前盼着人家來的那點熱情凌亂了些。
某隻要笑不笑的掃了墨水一眼,“怎麼?小爺剛剛說的聽不下去?”
墨水呵呵一笑,“怎麼會?屬下是想着雲家的老爺子快要上門了,您不得稍稍準備一下麼?”
某隻輕哼了一聲,“準備什麼?該準備的不是讓那兩人都備好了?門業開了,地也掃了,東西都擺放整齊了,小爺夠給前輩面子了吧?”
“您……心理上不是也得準備一下嘛!”
“心理準備,姐又不是……”某隻咕噥了一半,忽然頓住,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來人大約有七十歲左右,頭髮花白,可精神矍鑠,雙目明亮,一身灰色的長袍看起來很樸素,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讓人望之心生敬佩。
他身後只跟着一個十幾歲大的小廝,手裡捧着個盒子,恭敬的垂着頭。
“請問,誰是三變小神醫啊?”
聲音和藹,沒有半分居高臨下的架子。
某隻此刻,還不甚優雅的倚靠在軟榻上,眸子快速的眨了眨,立馬精神一震,站了起來,端了端臉上的神情,一本正經的道,“晚輩便是!”
聞言,墨水和玖嵐都古怪的看了某隻一眼,小姐轉性了?見到皇上都沒這麼正經過……
他們哪裡懂得某隻心底的哀嚎啊,尼瑪的,眼前這個老爺子居然長的和前世她單位的院長差不多,看見第一眼的時候,她差點以爲院長也穿越了。
院長啊,那是她的領導,她見了能不恭恭敬敬的麼?
雲敬德走近幾步,脣角含笑,“老朽冒昧來訪,還請三變小神醫不要怪罪!”
人家越是客氣,某隻這心底就越是哀嚎,連忙道,“雲老前輩真是折殺晚輩了,您能來晚輩這裡,是晚輩的榮幸,晚輩……求之不得!”
看見某隻又是彎腰,又是恭敬的說客套話,玖嵐和墨水越發覺得不解,小姐這是鬧得哪一齣?
雲敬德也是心底不解,他來之前可都是作好心理準備了,按說依着他的身份,來這裡是屈尊降貴、給足了對方的面子,對方如此小心恭敬的接待着是合情合理的,可是……
他今天來的目的是爲別人說和,而且,他也早就聽說這位小神醫那異於常人的秉性,尊老愛幼什麼的根本就沒她什麼事,規矩禮教更是不懂,極其彪悍狂妄不說,還猥瑣無恥,種種不太美好的名聲讓他對今日之行充滿了忐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人家不客氣的攆出去,據說公主府的小郡王都在她的手裡吃過虧,那自己的這點面子……
然而,眼前的真相卻是這樣的!
“呵呵……小神醫……”
“呵呵……老前輩,您就別喊小神醫了。”某隻笑得十分僵硬,“您就喊晚輩……小柳吧。”
“……”在場的人都是神情茫然,這個小柳是從何說起呢?
某隻內心崩潰了一下,前世領導呼喊下屬都是這樣子的啊!“咳咳,老前輩不然喊晚輩的名字吧。”
這樣總能接受一點吧?
雲敬德還是有點無措,“老朽還是喊三變公子吧。”
某隻點頭,“好,好,老前輩您請上座!”
雲敬德不解着坐下後,某隻又吩咐還在呆愣中的玖嵐,“還愣着幹什麼,快給老前輩上茶啊!”
玖嵐一臉茫然的去泡茶了,心裡還在想着小姐不是在演戲吧?
片刻,玖嵐端着茶水從後堂回來,看到的畫面就是……雲家老爺子不太自在的坐在上位,而自家小姐十分恭敬的站在一邊,她看向墨水,墨水也不解的搖頭,他也沒看懂小姐到底是在玩什麼!
不過,心底卻有一個認知,那就是小姐還是不要忽然轉性了,這樣正經比以前更可怕有沒有?
玖嵐倒上了茶,就退到了一邊,某隻親手遞上,雲敬德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接過來,“多謝三變公子了。”
“呵呵……老前輩客氣了,這都是晚輩應該的。您請……”
雲敬德被如此恭敬對待的滿心迷惑,難道那些傳言都是假的?其實人家不但生的一表人才還恭敬有禮?
他抿了一口茶,放下後定定神,斟酌了一下,開口,“三變公子,老朽今日冒昧登門拜訪,實在是因爲受人之託,厚顏有事相求!”
“呵呵……前輩客氣了,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便是。”某隻垂首站在一邊,像個好好學生。
事情如此順利,沒有一點的難爲,雲敬德反而更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實不相瞞,老朽慚愧啊,行醫救人一輩子,自覺的醫術尚可,有些疑難雜症不能解決的,也以爲那是天意,誰也無奈,可沒想到,原來自己是井底之蛙!”
聞言,某隻正色道,“老前輩千萬不要如此妄自菲薄,您的醫術受百姓敬仰,雲家時代受天下人推崇愛戴,那是有目共睹的,豈可因爲自己在某一種疾病上的欠缺就否定了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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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繼續二更,麼麼噠
二更送到 奸詐的某隻
聽到這話,墨水和玖嵐看向某隻的眼神更古怪,小姐還能如此謙遜有禮?
雲敬德的神色有些激動,“三變公子此言可是……”
“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好、好,三變公子與傳言真是大不一樣,老朽還以爲……真是汗顏!”雲敬德眼神真誠,語氣裡有幾分冤枉了人家的歉意。
某隻摸一把汗,“晚輩與傳言……呵呵呵!”一言難盡!
“呵呵……三變公子也快請坐吧,不然老朽都不知如何自處了。”
“好,好……”某隻依言坐在了下首,神情多少還是有點不自在。
雲敬德又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開門見山道,“三變公子,老朽看你也是爽快之人,就不繞彎子了,老朽是受定安侯府的老侯爺之託,前來請你過府看病的。”
說完,衝着那個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忙恭敬的把手裡捧得盒子放在了桌面上,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是一尊玉石雕刻的貔貅,栩栩如生,十分傳神,一看便價值不菲。
某隻掃了一眼,眼眸亮了一下,又淡淡的收回。
雲敬得輕咳了一聲,笑道,“這是定安侯府送給三變公子的診金,說是治癒後,還有重禮相謝!”
某隻的神色似有些爲難,“按說身爲醫者,有病人來診,是責無旁貸的,可是前輩定然也是對那日之事有耳聞,如此惡霸行徑,晚輩雖然家事清貧,可骨氣還是有幾分的,所以……”
雲敬德贊同的頷首,“三變公子所言有理,老朽也覺得定安侯府這般作爲不妥當,唉,其實也沒什麼可瞞的,那位小侯爺想必三變公子也是聽說過的,老侯爺老年得子,難免寵的過了些,所以導致那性子驕縱任性,三變公子受委屈了。”
“晚輩委屈些倒是不怕,就是有些看不慣這樣仗勢欺人的惡性,若是我們都任其爲之、只知道退讓隱忍,那麼只會更加助長了他們的氣焰,讓好的人更弱,讓壞的人更強,到時候,可還有尋常百姓的立足之地?”某隻說的大義凜然。
墨水和玖嵐更是刮目相看了。
雲敬德的面色也越來越顯讚賞之色,“三變公子說的好啊,這世道上若是多些三變公子這樣的人,何愁不是朗朗乾坤?”
“老前輩謬讚了!”某隻起身躬了一禮,才又坐下,其實內心拘束的要死。
雲敬德忽然又嘆息一聲,“可是醫者父母心啊,看到有人染疾,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老前輩教誨的是。”
“那三變公子看……”
“前輩,晚輩也不拐彎抹角,去定安侯府看病可以,只是……”
“只是什麼,三變公子有條件但說無妨!”
“只是,那小侯爺品行如此不堪,萬一晚輩爲其治癒了疾病,他再事後報復,那晚輩豈不是冤枉了。”
“老朽懂了!三變公子的擔憂不無道理。”雲敬德沉思了一下,“不然這樣,老朽回去後跟老侯爺說一下,既然是小侯爺行爲不端,便讓他來給你賠個不是,如此冤家宜解不宜結,也是一樁好事。”
某隻卻搖搖頭,依着那人的性子,要是硬按着他來賠禮道歉,只會讓他更恨自己,事後報復的更厲害。
雲敬德也活的通透,皺皺眉,“那依着三變公子之言,可有兩全之法?”
某隻垂下的眼眸轉了轉,再擡起時,一片正色,“晚輩也不是那得寸進尺的人,這樣吧,我也不要小侯爺來屈尊降貴的道歉,我只需老侯爺和老前輩給晚輩作個保,給一句話就行。”
“什麼話?”
“小侯爺的病治癒後,若是晚輩有什麼不測,那定安侯府就脫不了干係。”
聞言,墨水和玖嵐面面相覷,那個奸詐的小姐又重生了?
雲敬德聞言,神色一怔,“這個……”若是答應了,可就意味着眼前人的身家性命成了定安侯府的責任了,不但事後小侯爺不敢報復,就是別人對她下黑手,定安侯府都得擔着,那豈不是定安侯府成了她的保護傘?
“老前輩不必爲難,晚輩也不是不懂事,當然不會把什麼病災都算到定安侯府的頭上,不過就是求個安身立命的穩妥罷了,畢竟晚輩家世清貧,可比不得京城裡的名門貴胄,總得有些保命的本事!”
雲敬德點點頭,站起身來,“三變公子說的也有道理,只是這事老朽還做不了主,老朽回去會傳達給老侯爺聽的,至於他們怎麼決定……”
“晚輩明白!”
雲敬德滿意的點點頭,離開時斟酌的問了一句,“若是日後有機會三變公子去侯府看診,老夫能否觀摩學習一二,實不相瞞,老夫之前爲小侯爺看過,只是慚愧,沒有解決之道,若是三變公子覺得爲難……”
某隻打斷,痛快的道,“不會爲難,若是定安侯府應了晚輩的要求,晚輩十分願意和老前輩一起前去,共同探討。”
聞言,雲敬德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聲,“此言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好,三變公子有這份胸懷,老朽佩服!”
“前輩謬讚!”
雲敬德激動的離開了,腳步略顯得急切,某隻的脣角勾着得逞的笑意,自己應允了他這件事,那麼依着他對醫術的追求好奇,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去促成,那麼自己以後又多了一層保障,至少定安侯府不敢找自己的麻煩了。
雲敬德走遠了,某隻就泄了那份力氣,重新沒什麼形象的歪在了軟榻上,揮着扇子不停的扇動。
墨水和玖嵐無語的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那些不解的話也不問了,就當剛剛的那一幕是幻覺或是一個夢,最有可能還是小姐的計謀,不費一兵一卒,又拐了定安侯府這個保護傘,之前黑了禁衛軍的副將,如今再上層樓,下一回不知道誰是那個倒黴蛋了!
……
醫館再次開門,雖然中間歇了一段時間,可生意不但沒受影響,反而更火爆,每天前來預約的人絡繹不絕,當然爲了遮醜,都是走得後門,把韓昌忙碌的腳不沾地。
某隻也忙,不但白天忙着在醫館看病,晚上還要回花樓看登記冊。
沒錯,是登記冊。
對於某隻的行蹤,秦豔茹很聰明的從不過問,只是在晚上人家規定的時間去彙報一下,若是有急事找人,去雅間周圍十米開外的地方,她便進不去了,周圍有陣法護着,這時候就會有人顯身詢問。
只有在晚上,她才能暢通無阻的進那間房。
除了登記冊,還有花樓的賬本。
可某隻顯然對登記冊比較感興趣,賬本上是一個個的數字,每一位姑娘今日接待了誰,收了多少的銀子,她看了幾天便也沒了興致,可那本登記冊卻每天更新,上面記載的名字越來越多,什麼江南李家的大公子,禮部尚書家的小少爺等等,都是衝着她那國民女神的名頭來的,她看的樂不可支,卻一個沒見。
秦豔茹不解,某隻很是傲嬌的道,“他們的資格還不夠!要見姐的男人,必須有錢有勢,且貌比潘安,還要品行高尚!”
聞言,連玖嵐都撇嘴,那樣的男子世間罕見,而且就是有也不會來逛花樓好不?
秦豔茹也感慨,看來人家是打定主意不要客人登門了,那樣的男人上哪兒找去?
還真是有找上門來的,還不止一個,是兩個!
這兩人也不陌生,便是前些日子來過的楚玉和秦皓然,兩人來的時候,某隻還在醫館忙着看病呢,花樓這邊秦豔茹親自接待的,很恭敬的請兩人在登記冊上寫下那些身價樣貌之類的描寫。
秦皓然皺眉,不接毛筆,秦豔茹就笑着說,這是墨寶小姐定的規矩,想要見她的人都必須先過這一關,然後等到人家篩選看中後,再決定要不要見。
聞言,楚玉倒是拿着毛筆寫的很痛快,身價啊,品行啊,尤其是樣貌,寫的天花亂墜,比潘安都高出一頭去。
最後,秦皓然也不是很情願的寫了,當然他寫的就簡單多了,與楚玉洋洋灑灑的一大片相比,只有寥寥數語。
晚上,某隻回來就看到兩人的名字,還有所寫的東西。
“呵呵……這個楚玉寫的還真是有才,什麼俊美無鑄、風流倜儻、溫柔體貼、家世尊榮,他可真是一點都不懂得謙虛!”某隻一邊吃晚飯,一邊拿着登記冊在看,半分不注重儀態。
玖嵐對這一切早就見慣不慣,聞言,淡淡的道,“楚玉是長公主府上的小郡王,長公主當年與先帝的感情很深,又是當今皇上的親姑姑,地位確實尊榮,至於其他,您不是見過了?”
某隻笑得眉眼如花,“嗯,那貨生的其實還是不錯的,雖然沒有妖孽那麼絕美,也沒有小包子的精緻可愛,卻勝在他活的灑脫不羈,骨子裡也是逗比人精一個。”
聞言,玖嵐沒有說話,心底卻是認同某隻說的,小郡王看似大大咧咧、渾不在意,其實也是大智若愚,不然能在京城這些名門公子裡活的最恣意快活?
“這個秦皓然麼,也是個秒人,呵呵,你聽他寫的,名字秦皓然,樣貌,尚可,品行,端正,家世,清白,哈哈哈……多寫一個字好像能要他命一樣!”
“皓然公子是京城四公子之一,可不是浪得虛名,在幾個人裡,才學算是最好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樣樣精通,他的字可是很值錢,據說有人曾用千金相求都被拒絕了。”
某隻聞言,眸子瞪大,“尼瑪的我去,那姐不是發財了?”
玖嵐不解的看着她,某隻揚起手裡的登記冊,“他寫了十幾個字啊,那不就是萬金了,艾瑪,小玖,你快去打聽一下當年是誰千金相求,讓他趕緊來姐這裡買!”
玖嵐黑着臉,無語了,“小姐!”
“怎麼了,有人願買,姐又願賣,豈不快哉?”
玖嵐轉身去忙活別的了,她可不去丟臉找買主!
見狀,某隻裝模作樣的感慨了一句,“你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開心……”
玖嵐一聽這個節奏,就害怕,不知道後面又會是什麼驚悚的論調,忙打斷,“小姐,秦豔茹可是還等着回話呢,您明天見還是不見?”
某隻挑眉,“見,再不見,萬一給世人留下姐高不可攀的惡名就不好了,姐其實很平易近人的。”
玖嵐又無語的轉身去忙活了,這時,門被輕輕敲了幾下,墨水求見,得了進來的應允,推門而入,手裡捧着一個大大的木板。
見狀,某隻站了起來,“週四作好了?”
墨水點點頭,眸底閃動着一絲晶亮,“是,幸不負小姐所望。”
某隻迫不及待的往書桌方向走,“快拿到這裡來看看!”
墨水走過去,把手裡捧着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桌面上,玖嵐也好奇的跟着過去,就看到一副畫,那副小姐親手畫的畫!
只不過,此刻,那副畫是木頭雕刻的,仔細的看,每一塊之間有細細的暗紋,拼湊起來纔是一副完整的畫,栩栩如生,一個叫胡巴的蘿蔔萌物!
某隻撫掌,燦然一笑,“哈哈……週四的手藝果然是巧奪天工啊,堪稱藝術品了!”
墨水也笑着點頭,“屬下看到時,也是驚訝不已,沒想到還可以做的如此精緻,只是不知道這東西怎麼玩呢?”
聞言,某隻嘿嘿一笑,忽然搬起那塊板子往桌面上一翻,用力一震懂,瞬間,那些木塊就一個個的都掉落下來,成了一堆小山,而木板上光禿禿的一片,那個小蘿蔔萌物不見了。
玖嵐神色一震,墨水眸光閃了閃,看到某隻坐在了椅子上,開始眉開眼笑的找木頭往木板上擺放,他恍然了,“此物甚妙!”
某隻一邊拼,一邊得意的道,“這玩具不錯吧?”
“非常精妙,且樂趣無窮!”
“嗯,還挑戰智商,你們猜姐用多久可以拼完這一千塊?”
玖嵐不敢猜,她總覺得依着小姐沒什麼耐心的智商……呵呵
墨水斟酌了一下,說的很遲疑,“依着小姐的聰慧,該是一個時辰左右?”
聞言,某隻像是受到了侮辱,“一個時辰?姐的智商還需要一個時辰?艾瑪,這是赤果果的質疑歧視啊,姐不露一手看來是沒辦法震懾你們了。好,姐現在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碾壓似的智商!半個時辰,等姐半個時辰!”
然而,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一個晚上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