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深剛想將自己的手給抽回來,卻被喬亦歡緊緊的抓住了。
即使是在病中,她手上的力氣也大的嚇人,就像是要將自己的手指嵌進他的骨頭裡似的。他伸手,想要掰開喬亦歡的手,但卻喬亦歡緊閉的雙眼落下淚來。
“你別走,別離開我。”喬亦歡喃喃的說道。
又是這樣。
墨北深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她這是又夢到了那個男人了嗎?
“紫色的貝殼,我撿到了。”喬亦歡的眉頭突然不安的緊皺,她小聲的喃喃道:“貝殼?貝殼呢?我真的撿到貝殼了。你別走,你別走,我一定會把貝殼找回來的,求求你別走。”
這個該死的女人,是夢到哪個男人了嗎?
他可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女人,低聲下氣的和誰說過話,真是越看越慫,越看越沒出息。
眼見喬亦歡的淚水越流越洶涌,他無奈的反手握住喬亦歡的手,道:“我不走。”
或許是聽到了他的承諾,才慢慢的安份下來。只是抓着他的手,無論如何也不肯鬆開,墨北深無法,只能讓她繼續握着,而他則用一隻手來處理工作。
等到夜幕降臨之後,墨北深又伸手摸了摸喬亦歡的額頭,確定她已經退燒了,這才完全放心。
這喬亦歡跟着她一起到了b市,他就要完整的將她給帶回去,總不能帶着病殃殃的喬亦歡回去。
喬亦歡突然之間睜開眼睛,怔怔的看着他。他的手還放在喬亦歡的額頭上面,沒有來的及拿開,看到喬亦歡突然之間醒過來,他的表情突然之間有些不自在。
“既然醒了,就快點滾起來。”墨北深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喬亦歡垂下眼瞼,不去看墨北深。此時的她格外的沉靜,什麼話也沒有說。
看到喬亦歡這麼沉靜的樣子,他還有些不習慣,他道:“醫生讓你好好休息,別再想這麼多了。”
“嗯。”喬亦歡悶悶不樂的應了一聲,過了三秒鐘之後,她才道:“謝謝你。”
“不就是一個紫色的貝殼嗎?用不着這樣吧?”墨北深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喬亦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嘲諷的道:“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個貝殼對我來說意味什麼,你什麼也不懂,你憑什麼這麼說。”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她有些氣喘。
喬亦歡絕對是第一個,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人。
“你非要因爲一個破貝殼跟我鬧是吧?”墨北深不悅的道:“你別忘記了,我還是你的上司呢。”
“哦。”喬亦歡平平淡淡的應了一聲,提醒他道:“你可能沒有注意到時間,截止到昨天,我做你的秘書已經滿了1個月了,所以,我現在已經不再是你的秘書了。”
這個,墨北深還真的沒有注意過。
“不就是一個貝殼嗎?我幫你找回來,你滿意了吧?”墨北深真的挺受不了,喬亦歡這陰陽怪氣的語氣的。
他墨北深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欠別人東西。
他扯掉脖子上面的領帶,從酒店出去了。
喬亦歡想了想,立刻跟在墨北深的身後,追了出去。
然後跟着墨北深一起到了沙灘上面,就看到墨北深正在往海里走,然後潛進了水裡,朝着上次扔貝殼的地方扔了出去。她立刻追了上去,海水打在她的小腿上面。
她打了一個哆嗦,晚上的海水有些冷。
她看着漆黑的海面,一片平靜,剛剛墨北深潛到海底,片點浪花都沒有濺起來。
如果不是她親眼看到墨北深潛進海里面了,她真的會覺得墨北深根本就沒有下海,她站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墨北深即沒有浮出海面,更加沒有回來。
她突然之間有些害怕了。
墨北深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墨北深……”喬亦歡雙手合在一起,衝着平靜的海面,大聲的叫着墨北深的名字。
但是迴應她的只有腥鹹的海風,以及冰冷的海水。
她突然之間有些害怕了。
“墨北深,你快點回來,我不用你再找什麼紫色的貝殼了。”喬亦歡大聲的說道:“我不要了,你起來吧,我知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別玩了。”
只有她自己的聲音,被風給帶走了。
她害怕了,她怕墨北深真的因爲一個貝殼而出事,她後悔了,她不應該只是爲了一個貝殼,而跟墨北深生氣的。
“墨北深,我錯了,我認輸了,你別再玩了,你快點回來。”喬亦歡都快要急哭了,在說話的時候,聲音之中都帶着幾分的哽咽。
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
喬亦歡就像發了瘋似的往剛剛墨北深消失的方向跑了過去,她真的知道錯了。
她不應該爲了一個紫色的貝殼而跟墨北深生氣的,只是一個貝殼而已,她爲什麼要這麼在意呢?她愛的墨北深,不就在她身邊呢?她爲什麼要執着於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而本末倒置呢。
“墨北深,你千萬不能有事,我求你。”喬亦歡的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她真的害怕,害怕墨北深再像七年前那樣,突然之間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
墨北深潛在水底,聽到喬亦歡服軟的聲音,他心裡有些得意。說喬亦歡這個女人蠢,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說錯,她居然以爲他會出事。
如果沒有萬一的把握,他怎麼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呢?
他的水性很好,知道喬亦歡跟過來了,所以故意整整她,嚇嚇她,想讓她着急,認輸而已。所以任憑喬亦歡說什麼,他都靜靜的呆在水底不肯出來。
至於那個紫色貝殼,這麼傻的東西,他纔不感興趣呢。
只是聽到喬亦歡那一聲聲帶着哽咽的聲音,他原本還十分得意的心裡,突然之間覺得心口有些窒悶,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他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
他慢慢的從水底浮了上來,對哭的像個傻瓜的喬亦歡道:“喂,你這個蠢女人,好好的哭什麼?”
喬亦歡淚眼朦朧的看着墨北深突然之間就出現了,就像是七年前突然之間從她的世界消失一般,一切都是那麼突然,讓人無所適從。
“墨北深……”喬亦歡衝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墨北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