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看到母親激動地神情,只是扯着脣笑了笑,卻是什麼也沒說,心底的情緒卻有些複雜。
她沒告訴他,自己父親住院的事,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昨天明明那麼生氣,氣的恨不得將她弄死,怎麼還會來看她父親?
難不成,他已經不氣了?
因爲距離訂婚日期將近,即便沒有顧正南突然昏倒住院,顧傾城也是提前請好了假,不用去公司上班,所以從唐時那一日對着她撒過火之後,兩個人之間僅有的接觸,就是偶爾唐時過來探望顧正南的時候,見上一見。
唐時每次來,都會帶一些補品和水果,他的話並不多,呆的時間也不久,大多數只是和顧正南聊一聊關於商場上的事情,偶爾顧夫人會插上一兩句話,而顧傾城絕大多數都是安靜的坐在一旁,聽着他們聊天,有時候會在顧夫人的指揮下,去倒一杯水,遞給唐時。
唐時探望完顧正南,離開醫院,都是顧傾城去送的。
每次都是唐時走在前面,顧傾城跟在後面兩步遠,一路上兩個人也沒什麼交談。
走到車子面前,唐時自顧自的打開車門坐上去,一句“再見”和“我走了”都不曾給顧傾城留下,便發動車子離開,留了顧傾城一人,呆呆的站在醫院門口,看着他的車子消失不見。
直到這個時候,顧傾城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唐時這哪裡是不生氣了,不過只是維持了一個表面的假象,實際上,兩個人真的是劃清界限,互不干涉。
顧夫人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最初的時候,她也沒有注意到唐時和顧傾城之間有什麼異樣,唐時來的次數多了,顧夫人便發覺了一些不對勁,終於在一次顧傾城送唐時離開的時候,她也悄無聲息的跟了出去。
和這幾次一樣,唐時頭也不回的上了車,望都沒有望顧傾城一眼,彷彿當她是隱形人一樣,自顧自的發動了車子,流暢的打了一下方向盤,將車子開離了醫院。
顧傾城望着漸行漸遠的車子,手下意識的握成了拳頭。
唐時能這樣維持假象,說明真的像是他說的那樣,唐太太的身份仍舊是她的,按理說,她也不損失什麼,可是,每次在看到他這樣將自己當成陌生人冷落的樣子時,心底總會泛起濃重的失落感。
“傾傾。”
正在顧傾城發呆的時候,突然間聽到身後傳來了自己的名字,她怔了一下,回神,轉頭,看到顧夫人一臉嚴肅的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顧傾城全身僵硬了一下,微微扯了扯脣:“媽,你怎麼下來了?”
顧夫人沒有接顧傾城的話,只是左右看了看,然後便衝着不遠處人煙稀少的小花園裡走去。
顧傾城在原地站了兩秒鐘,才邁着步子,跟上。
一直走到沒人的地方,顧夫人才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等着顧傾城走到自己的面前,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質問:“你是不是又惹阿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