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已經漫到了這個孔洞的底部邊緣,馬上就要灌進去了。
他們再晚來一刻鐘,這個洞,怕就是要被徹底淹沒。
李元睿生生嚥下胸口澎湃而出的情緒,叫道:“晗樂。”
晗樂轉動眼珠子,看到了她父皇。
一個多月不曾見到的父皇。
她伸手揉了揉了眼睛,眼淚無聲地滾落下來,三兩步爬到欄杆邊,卻是說不出話來。
李元睿將鐵條掰斷,將她輕輕抱起來,飛到橋面上方。
“晗樂!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李元睿柔聲問。
她還是不說話,只一個勁掉眼淚。
“被點了啞穴。”葛深雲出手如電,解了她的穴位。
“哇!父皇!嗚嗚嗚!”晗樂哇哇大哭起來。
“孩子,是父皇不好。父皇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李元睿緊緊地摟着她,一個月懸在半空的心總算落回了實處,眼淚滾滾而下。
“父皇,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晗樂哭道。
“不怕了,不怕了,以後,父皇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了。”李元睿說。
葛深雲拉過小晗樂的手把脈,鬆了一口氣說:“還好,她的身體本身並無大礙。只是受了大驚嚇。”
李元睿點頭,看着懷裡活生生的小人兒,感覺無比圓滿。
今天一天,他曾數次以爲,自己再也找不回晗樂了。
那樣的話,魚兒不會原諒他。
他自己也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所幸,老天垂憐,還是找回來了。
“皇上。”葛深雲指着河水。“這些天並未下雨,這河水爲何不斷上漲?”
李元睿回答:“皇陵這邊的護城河,是從澄明湖開鑿過來的。澄明湖每三天漲一次潮。今天,正是漲潮的時候!”
“難怪紙條上說,日落之前找不到,晗樂就……”葛深雲伸手摸着晗樂的頭髮,一臉憐惜地說:“那個女人真夠狠心的,晗樂這麼小,她竟將她一個人關在這裡……”
“那個女人?”李元睿驀然擡頭。“哪個女人?”
“我曾問陳教授,是何人所爲。他告訴我,是個包裹得很嚴實的黑衣蒙面人,輕功不錯,看其身段,應該是個女人。”葛深雲說。
“女人……又是哪個女人?”李元睿的眼神裡,殺機無限。
“我們先把晗樂帶回去再說吧。”葛深雲說。“小傢伙一天沒吃東西了,肯定餓了。”
李元睿點點頭。
兩人將晗樂帶回宮,洗了澡,換了衣裳,吃了飯。
期間,她一步都不許李元睿離開,什麼事都要他親自來做。
李元睿一直很有耐心地陪着她,直到她累極而睡着。
本來他想,這兩天,把朝政的事情交代一下,他就親自去金陵,將魚兒接回來。
然而,晗樂晚上卻發燒了。
李元睿一直對外瞞着晗樂失蹤的事情,怕太醫不明情況誤診,他秘密地傳了葛深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