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侯府。
傅九護送着陳唸詩一行人回到了金陵。
還在城外的時候,他就吩咐其他青藤會兄弟先撤了,就他自個兒,跟着車隊,孤零零地進了府。
陳唸詩安排他先在府裡的客房住下,當天晚上,大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安排了見面。
傅九走進世安堂的時候,就見陳老夫人、大夫人、陳偉德、陳偉業都在。
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在他身上,尤其是陳偉德和大夫人,打量得很是具體。
“傅九見過各位。”他抱拳說道。
這禮節,太江湖感了。
大夫人一時不知該怎麼說纔好,還是老夫人一路上跟他比較熟了,說道:“別多禮了,快坐!”
傅九也不客氣,徑直在陳唸詩身邊坐下。
事實上,他們尚未成婚,這樣有些不妥。
大夫人心裡當即有些犯嘀咕,不過想到這是娘娘賜婚,她沒敢表現出來。
“你叫傅九?”陳偉德審視着他,問道。
“對。”
“祖籍哪裡?”
“禹州。”
“家裡可還有什麼人?”
“沒有了。”傅九說。
“……那你父母以前是做什麼的?”陳偉德繼續問。
傅九以前見過幫中弟兄成親,成親之前,雙方家庭的真實情況,是互相都要做一番瞭解和交流的。
他的出身……說出來實在是不光彩。
不過,他不想隱瞞。
畢竟,這是結親。
他神色淡然地說:“我的母親,是個青樓女子,早就已經不在了。我的父親……是罪臣,族中之人都已經獲罪。也不在了。”
此話一出,整個世安堂都安靜了。
陳唸詩看氣氛不對,補充道:“祖母,爹,娘,二叔,他是景親王的義弟。”
景親王……陳偉德臉色白了白。
娘娘這是賜了個什麼婚?
“你可念過書?”陳偉業問。
“認得字罷了!”傅九說。“考功名,肯定是不行的。”
“那……可曾做過生意?”
“沒有。”傅九說。
青藤會也有生意,不過,還不用他親自來管。
陳偉德和陳偉業對視一眼,問:“那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傅九總結歸納了一下,回答:“也沒什麼正經的事情做,就是和幾個兄弟一起。”
“……”陳偉德的臉色有些不好。
“……”大夫人的臉色很不好。
“那個……爹,娘,你們就別問這麼多了。”陳唸詩有些爲難地說。“傅大哥他人特別好,也很有本事。”
傅九的真實身份,是不能告訴他們的,要不然得將他們嚇壞了。
陳偉德沒說話,心裡卻是轉了好幾個念頭:此人過往很是不堪,不過倒也實誠。只是,不知娘娘將景親王的義弟給他們陳家入贅,是個什麼意思?還是說,單純就是因爲念詩喜歡?是他想多了?
還是陳老夫人說:“行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阿九啊,無論以前如何,以後你就是陳家的一份子了,明天找人合合八字,擇個吉日成了親,回頭你也好生謀份差事。”
傅九點了點頭。
“偉德,偉業,你們也好生幫阿九籌謀籌謀,或是讓他幫忙打理生意,或是幫他在衙門裡找個事情做,你們做長輩的,多費費心。”
“……好。”兩個兒子異口同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