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時候李元睿卻微笑着說:“父皇,既然是諦言法師合的八字,兒臣無話可說!”
魏瑜當時不明白,李元睿臉上的笑容爲何顯得那麼奇怪?
而太子的臉色,又爲何有些蒼白?
八歲的時候,她不小心絆倒了兵器架,砸中了昭歌的馬,眼睜睜看着昭歌被驚馬甩下來,細小的腿被馬蹄重重地踏了一下,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她的心也跟着撕裂了。
九歲的時候,她跟李元睿成親了,新婚之夜,她躺在他身邊,從眼裡到心裡都是快樂的。雖然身邊的男子,一整晚都沒有對他露個笑臉。
十歲的時候,李昭月一字一句地說:“你是本公主最討厭的人!”然後,將她推下了荷花池!
冰冷的池水,無邊的黑暗,徹骨的恐懼……
或許是這些事在小魏瑜腦子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刻,竟然一點一點浮現了出來!
最難過的;
最傷心的;
最溫暖的;
最可怕的;
最快樂的……一幀一幀的出現在腦子裡。
原來,李元睿似乎並不喜歡小時候那個魏瑜,他將手臂從小魏瑜懷裡抽出來的時候,是如此迅猛決絕,他看向小魏瑜的眼神,是如此冰冷徹骨!
原來,他同意娶她,真的是爲了報復太子?否則,當時他臉上的笑意爲何有種變態的痛快?
原來,真的是自己害得昭歌成了殘疾;
原來,小魏瑜的記憶裡,真正給予她溫暖的人,是握着她的小手寫字的太子。
每當她被李昭月欺負的時候,是太子將小魏瑜摟入懷裡,輕輕拍着背,說有景哥哥在呢,以後景哥哥都會保護你的……
魏瑜捧着自己的腦袋,魏瑜心裡忽上忽下,跟坐過山車一般。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對外面喊道:“雪青!雪青!”
“王妃,奴婢來了!”雪青走進來,頭上還沾着片艾草葉子。
“雪蓮呢?”
“雪蓮剛剛回來了,在後面幫忙呢!”
“叫她過來!”
“是!”
“看好了門,誰也不許靠近這裡!”魏瑜極爲嚴肅地命令道。
魏瑜平日裡很少擺出主子的架子,雪青見她臉色凝重,不由也凝重起來,重重地點頭說:“王妃放心!”
不一會,雪蓮進來了。
像是知道魏瑜要說什麼,雪蓮直接跪了下來。
“什麼時候開始的?”魏瑜問。
此時的她,與平日裡活潑好動的樣子大相徑庭,無形之中的威壓令得雪蓮極爲惶恐,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答話。
“你跟着我這麼多年,應該瞭解我。”魏瑜看着她的眼睛說。
雪蓮終於承受不住,匍匐在地說:“奴婢該死!”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竟變成了太子的人?”魏瑜又問。
“就是您失憶的那一年。”雪蓮瑟瑟發抖地說。“但是您要相信,奴婢絕無害您之心!奴婢只是……只是……”
“別吞吞吐吐的,好好說話。”魏瑜一字一句地說。
“原因有二,當時王妃的處境艱難,奴婢覺得,雖然各處一府,但太子畢竟是太子,如果您能得到他的有心照拂,說不定情況會好起來。”
“另一個原因,奴婢覺得……太子從小就對您非常好,奴婢就是覺得不忍……”
說到這裡,地上已經滿是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