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祭樂“九歌”重新響起,昭歌隨着音樂起舞,比在錦繡宮的時候演繹得更爲完美,更有節奏感,一曲順利跳完,周圍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太好了九公主!您就作爲領舞,咱們繼續排練吧!”女官激動地說。
“憑什麼!”人羣中出現一個聲音,正是原本的領舞李昭月。“前兩次的大端午祭都是本公主領舞,這次,憑什麼輪到她?”
“八公主,是皇上吩咐的,皇上說,今年,讓九公主試試能否跳祭舞,畢竟,她是宮裡唯一的嫡公主!”
“她一個瘸子,跳什麼祭舞啊!”李昭月尖酸的聲音,聽着格外刺耳。
女官不比宮裡的奴婢,是有着較大的權限的,聞言不亢不卑地說:“八公主,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請八公主站到第一伴舞的位置,這就開始吧!”
“本公主纔不會給一個瘸子伴舞!”李昭月生氣了,跺了跺腳,跑了出去。
女官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這八公主的祭舞跳得遠不如九公主,但脾氣卻極大,動不動就打亂排練的節奏,弄得所有人都無所適從。
如今九公主終於能完成祭舞了,她自然是願意用九公主。
更何況,還有皇上的吩咐。
李昭月跑到太后那裡好一番哭訴,然而太后也知道大端午祭的規矩,本就該宮裡地位最尊的公主領舞,李昭月鬧也沒用。
“行了!”太后打斷了她的哭鬧。“大端午祭的規矩,你也是知道的!哭鬧有什麼用?”
“我是知道!”李昭月恨恨地說。“可是,您如今都是太后娘娘了,我是您唯一的嫡親女兒,怎麼就不能封個嫡公主?要是我也是嫡公主,哪還有那個瘸子什麼事啊!”
太后皺眉:“本朝嫡公主,只有兩種情況,一是皇后嫡女,二就是和親或是做出重大貢獻方纔能賜封。你現在有哪一條可以夠上的?”
“我不管我不管!凡事都有例外嘛!那個死瘸子是個卑賤的宮女生的,現在到哪裡都壓我一頭,我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她伸手一揮,將滿桌子的茶杯茶具給砸了一地。
她砸碎的,正好是太后最喜歡的一套茶具,太后不由也惱了,說話的語氣就有些重:“行了!不就是支祭舞嗎?現在你們都十七八了,還能在宮裡待幾天?比這個有什麼意思?要比,就要比誰嫁得好!”
一說到嫁人呢,李昭月就蔫了,咬咬牙很彆扭地說:“母后,我不嫁人!”
“昭月!你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也不嫁那個也不嫁,你想怎麼辦?”太后這幾年聽得最多的就是“我不嫁”這句話,她也是聽夠了。
“我就是不嫁!”
“哀家不想再聽到這句話!”太后卻也是個強硬的。“端午祭後,無論如何,要給你指婚了!再耽誤下去,還嫁的出去嗎?”
李昭月猛然擡頭:“母后!”
“你想怎麼樣?”太后吼道。
“我想嫁給葛深雲!”李昭月終於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