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在磨刀

高低錯落的亭臺樓閣,被大雪覆蓋着,銀裝素裹,滿園的花木冰凝雪結,晶瑩剔透,別有一番妖嬈之姿。

院中栽了幾株白梅,微風過處,無數帶着淡淡幽香的花瓣打着旋,悄然飄墜而下,似繽紛的花雨,更似飛揚的雪花,美不勝收。

夏候燁負着手立在窗前,修長的手指把玩着一對羊脂白玉的鐲子,不時發出輕微的叮咚之聲。

她被逐出永安候府,走投無路時,他以爲她會動用這對鐲子。

結果,她按兵不動。

之後,他一直觀望,看她什麼時候會用到這對鐲子。

沒成想,竟會這麼快。

巴音垂着手站在他身後數尺之外,摒氣凝神,不敢吭一個字。

半晌,夏候燁才轉過身來,把玉鐲隨意擱在桌上:“你是說,她把那一萬兩銀子,全用來建玻璃曖房了?”

這東西,除了可以養花供人觀賞之外,貌似一無是處。

“是。”巴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分田,賒牛,建房子,教那些農婦女紅……等等,還可以說是收買人心,雖有些犯傻,勉強還能理解。

可,以她目前的處境,傾其所有去建玻璃曖房,已不止是離譜,簡直是發瘋!

舒沫自然沒有發瘋,不但沒瘋還非常精明。

她這樣做,必然有目的。

“查查看,她曖房裡都種些什麼?”夏候燁沉吟片刻,吩咐。

“千樹莊所購花木,均已記載其上。”巴音早有準備,立刻拿了張條呈,恭敬地遞了上去。

“一間玻璃曖房,能種這麼多花木?”夏候燁掃一眼條呈所列帳目,眉峰微微蹙起。

“她之前買的那塊荒地,有八畝多,也全部打算用來種花的。”巴圖插了一句。

夏候燁輕笑起來:“你的意思,她打算靠種花養活自己?”

“舒姑娘還有一片果園,管理得好,每年也有幾百兩銀子的進項。”巴圖就事論事。

“哼!”夏候燁不屑地道:“以她花錢的速度,這點銀子怕不夠她塞牙縫!”

二百畝地,十幾頭牛,加起來沒有一萬也值八千,竟眼睛都不眨地就送了人。

哪個女人有她這樣的氣魄?

“舒姑娘的兩位孃舅,在京裡開了間成衣鋪子。”巴音稟道:“屬下打聽了一下,似乎舒姑娘佔了二成的利。”

“一間成衣鋪,能有多少收益?”夏候燁有些好奇。

僅僅靠賣幾件衣服,就能供她如此揮霍無度?

“雲之裳雖開業只有三年有餘,但因款式新穎,價格公道,在京裡的口碑相當不錯。近年風頭很勁,直逼織錦閣。”

“織錦閣,”夏候燁想了想,問:“可是戶部張尚書的夫人何氏經營的那家?”

據他所知,織錦閣幾乎包攬了內務府的成衣業務,光是這一項,每年就要淨賺一萬兩以上。

“正是。”

“這就是了。”夏候燁點頭,居心叵測地笑了笑。

短短三年,就能與織錦閣一較高低,確實難得。

難怪她花錢肆無忌憚,原來是有所倚仗。

知人善用又不挾恩望報,生財有道而不吝嗇;膽大心細,敢想敢拼,這樣的女人,自然無所畏懼。

之前倒是小瞧了她。

然,再精明的女子,被他盯上也是無路可逃。

巴音只覺那抹笑陰森森的不懷好意,下意識地往後挪了幾步。

“千樹莊的那些村婦,就是在給雲之裳做事。”巴圖進一步說明。

昨天第一批成品已送到鋪子裡,拿到了第一筆工錢。

針線房的女人,高興得瘋了,商量之後,每人拿了二百錢出來,買了酒請全莊的人吃。

正好趕上小年,舒沫吩咐廚房裡加了菜,又放了鞭炮,竟比過年還熱鬧。

引得月溪村的村民紛紛引頸觀望,羨慕得不得了。

已有不少年輕女子,開始在千樹莊附近轉悠,琢磨着加入她的針線房,賺些活錢補貼家用。

“你剛纔說,”夏候燁未置可否,看一眼巴音:“她最近在做什麼?”

“溜狗。”巴音眼角微微抽搐。

老實說,第一眼看到她跟那些狗玩在一起,還真是嚇了老大一跳!

“舒姑娘養了四十條狗。”巴圖補充一句。

“哈,”夏候燁不屑地輕哼:“憑几頭畜牲,就想高枕無憂?”

“舒姑娘的狗,養得可金貴。”巴圖繼續四平八穩地報告:“莊人戲說,她喂的不是狗,是狼。”

夏候燁忍不住挑起眉:“怎麼說?”

“她的狗不吃別的,每日都以新鮮生牛肉餵食。”巴圖眉心微微一跳:“屬下曾見過她訓狗,只一個指令,羣狗一涌而上,一大塊生鮮牛肉轉瞬間四分五裂,場面很是慘烈。”

他自問是在戰場上見慣生死之人,瞧着那幕,依然禁不住微微膽寒。

而它們,平均狗齡尚不足二個月。

難以想象,等它們長大之後,四十頭齊出,該是何等聲威?

夏候燁摸着下巴,很感興趣地道:“本王倒要試試,是否真有這麼厲害?”

“呃~”巴圖只覺頭皮發麻,深悔不該誇大其詞:“只是幾頭畜牲,哪裡擋得王爺神威?”

萬一他真的一時興起,跑去三下五除二把七姑娘的狗宰殺殆盡,日後七姑娘知道真象,這帳算不是得算在他的頭上?

“哼~”夏候燁冷笑一聲:“本王什麼時候說過要親自動手?”

巴圖立刻臉色發青:“爺?”

不是吧,莫不是要他上陣?還不如王爺親自動手呢!

那樣,他頂多是個協從,如今卻是主犯了!

夏候燁睨他一眼,笑:“放心,好鋼用在刀刃上,這點小事,還輪不着你。”

巴圖逃過一劫,卻未感到絲毫輕鬆。

他只能祈禱他下手不要太狠,不要殃及池魚。

明年是狗年,舒沫又養了四十頭狗,每天跟這些小傢伙相處,看它們嬉戲玩鬧。

她因此靈感觸發,設計了一整套包括衣服,鞋襪,帽子……充滿童趣的狗狗童裝。凡購二套以上者,附贈一隻可愛的狗狗小公仔。

這是雲之裳第一次挑戰童裝市場,孫瑾心中惴惴,全無底氣。

窮人自不必說,即便是富貴之家,嬰幼兒的服裝也都習慣自己動手,並不肯假手於人。

舒沫對於童裝是否熱銷,倒並不太關心。

這一套衣服,完全是興之所致。

不賺錢,也做得高興。

“已經賺了那麼多,嘗試一下新的領域,即使賠了也值得。”舒沫的這套說詞,最終說服了孫瑾。

做爲新春主打商品,這套立意新穎,極具巧思的衣服一上市,立刻引起了哄搶狂潮。

順天府的小公子,小小姐們,人人都以有一套雲之裳的生肖童裝而自豪!

千樹莊的針線房,就討了個巧,專門負責繡各式各樣的小狗貼花。

花樣小巧,圖案簡單,造型各異,又是批量生產,每個繡娘都只負責一種圖案,熟練之後,慢的一天繡三四個,快的能繡七八個。

每個圖樣五文,這樣算下來,一天也是不少的收入。

截至天啓十二年,大年三十。

千樹莊的集體農莊整體框架落成;玻璃曖房投入使用,各式花盆苗木陸續進駐;花田精耕細作,只待春天施肥,播種;四十隻小狗生龍活虎,茁壯成長;最有成就的是針線房,已經開始產生經濟效益,真金白銀地往家裡掙錢了!

三十日一早,舒沫把人召到一起,宣佈春節放假七天,給針線房的人結了工錢,就打發所有的佃戶都回家過年了。

熱鬧了一個半月,面對突然恢復清冷的莊園,立夏幾個還真有些不習慣。

偏偏在午後,又下起雪來。

舒沫站在空蕩蕩的庭院,看着紛紛揚揚地大雪。

“小姐,”許媽嗔道:“快進來,你身子骨又不好,仔細吹病了。”

舒沫笑道:“我沒這麼嬌貴。”

“要是往年,候府裡早該張燈結綵了,”綠柳倚着長廊上的立柱,嘆了口氣:“哪會如此清冷。”

“咦,”立夏一拍手:“小姐,寫幾副對聯貼上吧,也好添些喜氣!”

“家裡還剩幾匹紅綢,我去把糊幾隻燈籠。”柳綠眼睛一亮。

“只有四個人,能省還是省點吧。”許媽嘴裡說着,腳已往房裡挪。

舒沫抿着嘴微笑,任由她們忙碌。

ps:今天喝喜酒去了,只更一章,但明後兩天有時間,我把拉下的章節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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