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小宇!”舒沫急喚。
誰跟他說定了,她可沒同意!
夏侯宇只裝着沒有聽到,跑得飛快。
“小姐,”綠柳聽她喚得急,掀了簾子進來:“要不要奴婢找人再去請?”
“算了~”舒沫轉念一想,改了主意:“讓銀杏進來。”
銀杏進了門:“娘娘有何吩咐?”
“這幾天,你不必做別的,專門盯着小宇,看他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做什麼事。回來向我稟報。”舒沫說完,又補了一句:“記住,要小心謹慎,最好別讓小宇覺察~”
銀杏心中怦怦亂跳,按了狂喜之情,低了頭恭聲應道:“是~”
肖統領要她密切注意少主,按時彙報其行蹤,隨時準備動手。
可少主性子頑劣,以前有王爺拘着,倒也不敢亂跑;如今王爺離了京,太妃又一向不怎麼待見他,對這個孫子愛搭不理的。他沒了管束,還不滿世界瘋玩?
想要盯着他,着實有些困難。
舒沫的這個決定,不諦雪中送碳,讓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跟蹤他。
“萬一給他發現,你就直接把我供出來好了,不要傻乎乎地捱罵。”舒沫看她一眼,加了一句。
銀杏心生感動,擡了頭深深看她一眼:“是~”
“好了,擺飯吧~”舒沫微微一笑。
“是!”立夏幾個長長鬆了口氣,喜滋滋地去準備。
第二日,左史王平求見,向舒沫稟報調查結果。
“李勝凡家在山東,龔千均乃四川人,因路途遙遠,探子一時尚不能及。下官已命人執二人畫像,查過沿途市鎮,確有形貌相似之人投宿。”
“如此甚好~”舒沫悄悄鬆了口氣,略略放下心來。
看來,是她過於敏感了。
此事做得極爲機密,連睿王府中都鮮有人知。赫連遠在塞外,就算在京中留有細作,應該也是奔着朝廷大事去的,不至於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她身上。
“可要繼續追查,看二人是否回了鄉?”王平探詢地看她一眼。
舒沫想了想,道:“還要辛苦王大人,把事情辦妥了,讓王爺安心~”
“替王爺辦事,是下官的職責~”王平不敢多做逗留,起身告辭。
時光飛逝,一晃過了十天,夏侯燁果然依約,三日一封書信。
舒沫滿心歡喜,拆開一瞧,傻了眼。
三封信,一封比一封短,信如其人,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他四日離京,第一封信是當晚寫的:至青州勿念。
第二封信是七日晚:夜宿錦陽;十日那封縮爲三個字:抵荊州。
這人,竟把那句:“三天一封,字數不論!”執行得如此徹底,簡直讓她哭笑不得!
舒沫恨得牙癢癢,提筆一揮而就,封了火漆命陳安轉達。
夏侯燁接到飛鴿傳書,拆開一瞧,啞然失笑。
信上五個娟秀大字:在王府,安好!
果然,很有舒沫風格!
有了前回的經驗,此次駕輕就熟,夏侯宇的滑翔機做得順風順水,很快便製做完畢。
因爲與舒沫的協議裡,只有一次機會,怕試飛失敗再嘗試時會遭到阻止,他便瞞了舒沫,央求夏侯熠帶他試機。
普濟寺離京不遠,可一日往返,加上竹林精舍外遍佈機關,又有侍衛把守,外人根本無法接近,是試飛的理想場所。
夏侯熠自然滿口答應。
爲遮人耳目,夏侯宇每日吃完早飯就往外跑,滑翔機的製造,保管全都由夏侯熠一手安排。
本以爲已是天衣無縫,卻不知,黃雀在後。
仗着有夏侯熠護航,夏侯宇心無旁騖,全神貫注於滑翔機的製做。
夏侯熠雖已察覺到銀杏的接近,想着必是舒沫不放心小宇,派了人來跟蹤,只裝着不知情。
幾下裡一湊和,夏侯宇的一舉一動,便順利地被落在銀杏的眼中,又一五一十地分別稟給了舒沫和肖青衣。
銀杏雖每日監視,卻不知夏侯宇每天象個陀螺似地轉個不停,究竟在忙乎些什麼。
舒沫卻是心知肚明。
聽得滑翔機制做成功,便料到他必定要在第一時間試飛,再讓銀杏跟着可不合適了。
“成了,”舒沫不動聲色,淡淡地道:“從明兒起,不必再跟着小公爺了~”
銀杏一愣,心急之下,竟脫口問道:“爲什麼?”
是消息走漏了,還是慧妃起疑了?
肖統領把行動的時間訂在明天,她卻選這要命的時刻,不許她跟了!
綠柳奇怪地看她一眼:“小姐說不必跟,你聽着就是,問那麼多做什麼?”
銀杏臉一紅,訥訥地道:“跟了這麼多天,突然間停下來,奴婢有些不習慣……”
“前些日子讓你跟着他,是怕他在外面胡鬧,惹出麻煩。”舒沫微微一笑,解釋道:“他既是整日跟着明公子和熠公子,我自然可以放心了。”
“是~”怕引起懷疑,銀杏不敢再說,只得躬身退下,另尋脫身之法。
好在,這一回是要遠走高飛,即便起了疑心,也顧不得了!
舒沫坐等夏侯宇上門邀約,不料竟是毫無動靜。
她略一思索,便猜到他的心思——還是要繼續打熠公子這張牌,把試飛場地換成了竹林精舍。
十五日一大早,夏侯宇早飯都沒吃就出了府。
他這裡前腳剛一出門,舒沫立刻吩咐套車,直接往普濟寺趕。
她料定他要去康親王府與夏侯熠會合,因帶着滑翔機也不能騎馬,只能乘坐馬車。
因此,趕在他們之前抵達普濟山,在山下坐等兩人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