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幾乎是立刻,敲門聲響起。
邵惟明雙足輕點倏地躍回樑上。
與此同時,“吱呀”一聲,銀杏推門而入,目光不着痕跡地四處掃了一遍。
舒沫撩開帷幔,朝窗外看了一眼,問:“什麼時候了?”
“十點剛過~”銀杏快步走到*前,把*幔挽起來,掛在玉鉤上:“餓了吧?奴婢讓他們把飯菜熱熱送進來?”
舒沫本想說不餓,話到嘴邊,臨時改了主意:“飯菜就不用了,拿幾盤點心,再弄些烤肉。”
“是~”銀杏退下去,很快把東西送了進來。
“下去吧~”舒沫淡聲吩咐。
銀杏躡足退了出去,反手掩上房門。
邵惟明悄沒聲息地躍下來,輕聲設侃:“酒都不備一壺,也忒小氣!”
舒沫橫他一眼:“有東西吃,還堵不住你這張油嘴!”
“嘿嘿~”邵惟明一樂:“今兒這種日子,本來就該浮一大白!”
舒沫將烤肉盤子推過去,又倒了一杯茶給他:“酒沒有,茶管夠~”
邵惟明端了茶杯,一本正經地道:“那咱們就以茶代酒,慶祝相逢~”
“你來咯爾達多久了?”舒沫沒理他的瘋鬧。
邵惟明側頭想了想:“大概,七天了吧?”
“你怎麼找到我的?”舒沫很是意外。
薛凝香試着幫她跟夏侯燁取得聯繫,不料派出的人還未出城,就被暗衛攔截,五花大綁地送回宮中。
送信人被斬首示衆,連薛凝香也遭到國主訓斥。
夏侯宇雖漸漸接受了薛凝香,也默認了赫連駿驍的存在。可畢竟年幼,行動上還遠達不到自由隨心的程度。
他那個脾氣,想讓人對他死心塌地,也難。
赫連駿俊防得極嚴,咯爾達城中知道她的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給她挑的房子,更是偏僻,遠在郊區不說,更有大批暗衛日夜守衛。
旁人只道他又納了一房新*,無人知道她竟是夏侯燁的側妃。
再加上,出入都有一大堆人跟隨,美其名曰是保護她的安全,實際是防止她與外界接觸。
別說找人傳信,就是多說幾句話,也是不行。
舒沫試過幾次之後,只好改變策略,按兵不動,靜靜地等待機會。
不料這麼嚴密的措施,仍給邵惟明在幾天之內就打聽到她的下落,並且找上門來。
邵惟明拋了個媚眼:“憑我英俊瀟灑的外貌,*倜儻的體態,玉樹臨風的氣質,出類拔粹的智慧……有什麼秘密能瞞得住我?”
“哦~”舒沫瞭然,拖長了語調:“原來是美男計~”
“咳咳!”可憐自負天縱英明的邵惟明一口氣沒咽得順溜,被口水嗆得咳嗽起來。
“呀~”舒沫一着急,跳過去死命捂住他的嘴:“要死了!咳這麼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這裡嗎?”
“放,咳,放手……”邵惟明憋得俊顏通紅,用力去掰她的手。
“噓,人來了~”舒沫纖指按着他脣,低低地道。
邵惟明臉一垮,學她的語氣,聲音壓得極低,神態可憐十足:“你想要我的命,也不必用這種方法!”
舒沫來不及答話,極輕微的腳步聲躡過來:“娘娘?”
舒沫平靜地道:“許是白天吹了點風,這會咽喉有些幹。”
說罷,壓着嗓子“咳咳”咳了兩聲。
“可要稟過大王,召御醫來診視?”
“一點小傷風而已,”舒沫淡淡地吩咐:“煮碗薑湯喝了就好,不必驚動御醫。”
“是~”銀杏遲疑一下,轉身離去。
“此地不宜久留,你趕緊走吧~”舒沫轉身催他離開。
“我住在城南貢瑪客棧,”邵惟明停了片刻,又道:“孫二爺也一塊過來了。”
“二舅也來了?”舒沫一愣。
“嗯。”邵惟明垂了眼簾,低低地道:“是燁寫信特地請他來的。本來去年冬就該來,在過察哈爾山隘口時被大雪所阻,被逼返程,直到今年三月春雪消融,道路通暢,這才重新啓程。”
“辛苦你們了~”舒沫心中一熱,眼中有蒙氣凝結。
她就知道,燁一定不會放棄!
除了燁,還有那麼多人關心她,爲她的迴歸堅持不懈地做着各種努力。
她,還有什麼委屈不能忍?
“你別急,”邵惟明看着她忽然間變得溼漉漉的眸子,有些不情願地道:“等我回去,立刻便給幽州送信。要不了一個月,你就能見到燁了。”
舒沫輕咬着脣瓣,那雙黑白分明通透到底,象秋水洗過的長空的眼睛,微微閉了閉。
再睜開時,聲音有些啞:“謝謝~”
“喂!”邵惟明心中一片苦澀,強捺了失落,拍着她的肩低聲調笑:“爲了你們夫妻團聚,我可是奔波了大半年。一個謝字,就想抹掉,這也太殲詐了吧?”
舒沫定定地看着他,道:“這份恩情,我會銘記於心,一輩子不敢忘記。”
“得了~”邵惟明連連搖手:“我不過想討幾杯酒喝,別跟我玩虛的,我不愛聽!”
“行,”舒沫點頭,鄭重承諾:“等我回去,定然陪你痛飲三百杯,不醉不歸~”
“真的?”邵惟明眼睛一亮。
“比金子還真。”
“咱可說好了,三百杯,一杯都不許少!不要到時又拿別的話敷衍我!找各種藉口推脫!”邵惟明斜着眼睛睇她。
“放心吧,”舒沫嗔道:“我說過的話,幾時不算數?”
“?”邵惟明伸出手掌。
罷了,今生雖不能與她攜手,能得一紅顏知己,也算不枉此生!
“~”舒沫伸出手,與他擊掌爲誓。
ps:昨天鬧了個烏龍,俺忘記交電費,下班回來,發現家裡停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