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二)

雪越下越大,飛飛揚揚,放眼望去,天地皆白。

夏侯燁神色陰鬱,靜靜地站在雪中,看着這座華麗秀美的宮殿被大雪染得雪白,素淨得讓人心頭壓抑。

許是病中虛弱,失了警惕,以往狡詐如狐的皇帝,竟然順着他的話題,談起了往事,聊到了母妃。

而且,神色之間一派溫柔,這進一步加深了他的疑惑。

他似乎已經觸摸到了皇兄與母妃之間那絲若有似無的情意。

可,疑惑再深,終歸只能是疑惑,困擾他多年的問題,依舊沒有答案。

而以皇帝的病勢來看,象是挨不過這個冬天。也許,再不會有今天這樣促膝長談的機會。

更意味着,他永遠得不到答案……

內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撐了一把傘過來。

夏侯燁冷冷一個眼風掃過去:“不必~”

內侍尷尬一笑:“此地風大……”

“風再大,大得過西北?”夏侯燁輕哼一聲,轉身離去。

扔下內侍漲得滿臉通紅,立在原地發呆。

剛進王府,就見一個小丫頭在門口探頭探腦,瞧見他立刻撒腿跑了。

巴圖何等精明,只見他眉峰微微一蹙,立刻笑着回:“那是出雲閣的小丫頭,象是在打聽王爺啥時回府呢~”

“出什麼事了?”夏侯燁本欲先去怡清殿請安,聽了這話,腳步一轉,朝出雲閣來。

昨日他打發了一個丫頭出去,不知道母妃會不會把帳算在沫沫頭上?

“能出什麼事,”巴圖抿着嘴笑,大了膽子調侃:“準是慧妃想你了唄~”

“胡說!”夏侯燁板着臉訓斥,眉目間卻不自覺地漾起一抹笑,腳下的步伐也不自覺地加快。

“是不是胡說,王爺見了慧妃,一問即知~”巴圖暗暗鬆口氣。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出雲閣。

恰巧遇着銀瓶拎着藥箱送林景回出門,見了夏侯燁忙垂手讓到一邊:“王爺~”

夏侯燁心中一緊:“慧妃怎麼了?”

林景回躬了身答:“只是受了些小風寒,略有不適。飲食上稍加調理,注意添減衣物,避免再次受寒就可,不必用藥。”

夏侯燁一聽連藥都不必用,心下稍安:“孩子呢?”

“孩子略有些小,想是前段時間旅途勞累所致。不過,只要多吃就能補回來。孩子長個,主要在後期。”林景回道。

“嗯,辛苦了~”夏侯燁點頭,急急進了門。

舒沫已聽到消息,出門來迎他:“回來了?”

夏侯燁三步並兩步迎上去,訓道:“剛受了寒,不在屋子裡捂着,又出來吹風!”

“屋子裡悶得慌,出來透透氣~”舒沫甜甜一笑,伸手去拂他肩上的積雪。

夏侯燁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別碰,仔細涼着了~”

“哪有這麼嬌氣?”舒沫鼻子一皺:“西北的暴風雪咱都挺過來了,這點雪算什麼?”

兩人並肩進了屋,夏侯燁冷哧:“不算什麼,林景回怎麼來了?”

舒沫嗔道:“哪是我叫的,是她們瞎緊張~”

“不是奴婢緊張……”

舒沫一眼看過去,立夏心中雖有不服,也只得閉上嘴巴。

夏侯燁滿腹心事,竟沒注意兩人的神色,解了大氅交到立夏手中,嘴裡繼續唸叨:“身子越發沉了,多注意點準沒錯~”

“知道了,羅嗦~”舒沫笑着在*沿坐下。

秋荷打了熱水進來,給他淨臉,秋雁送上熱茶。

綠柳便使眼色,趕大夥出門。

秋荷有心想多留一會,眼睛盯着夏侯燁俊挺的背影,嘴裡道:“娘娘,周嫂做了酥油卷,豌豆黃,還有桂花糕,要不要擺兩碟?”

夏侯燁洗完臉,把帕子往銅盆裡一扔,回過身來:“酥油卷太膩,吃了怕積食,豌豆黃和桂花糕,各上一碟。”

“是~”沒料到夏侯燁竟會搭話,秋荷喜得眉眼彎彎,腳下生風地退了出去。

舒沫看在眼裡,也不做聲,盤算着想個法子把人趕走,把規矩立起來,省得一般散沙,給別人可乘之機。

若是以前,顧着彼此的臉面,還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地裝糊塗。

反正夏侯燁正眼都不瞧這些丫頭,她們再騷首弄姿也是白搭。

但現在有了孩子,太妃又表明了不肯認——她想得很清楚,不管出於哪種理由,太妃都不能認這個孫子。

這時,若身邊再放幾個局心叵測的女人,時不時地攪和,還真亂得沒法收拾。

她也不敢賭,因爲輸不起。

“想什麼呢?”熟悉的氣味襲來,夏侯燁從身後環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側。

“在想,”舒沫嘴角微彎,嘲諷:“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小點心?”

夏侯燁伸手撫上她的腹部:“剛在門口遇到林景回,他說孩子太小,囑咐你多吃。”

舒沫回眸,哧地一笑:“呆子~”

夏侯燁明白過來,大掌倏地滑了上來,輕搔她的腋下:“好啊,敢拐着彎罵我?”

舒沫怕癢,咯咯笑着縮成一團,順勢就鑽到他懷裡:“不敢了,再不敢了……”

夏侯燁心中微蕩,摟着她正要親,眼角瞥到一個人影,下意識擡眸,見秋荷手端糕點,手足無促地站在門邊。

“咳~”他輕咳一聲:“東西放下。”

秋荷小臉緋紅,垂着頭疾步進來,顫着手將碟子擱到桌上,許是太緊張,碟子竟沒放穩,掉了下去。

夏侯燁條件反射,伸手就抄。

與此同時,秋荷也手忙腳亂地蹲下身去,兩下里一撞,一碟桂花糕全數扣在她臉上。

秋荷嚇得全身發軟,顧不得抹臉,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饒:“奴婢該死~”

夏侯燁瞧了,先是一愣,繼而指着她大笑出聲:“哈哈,快去洗洗吧,都成花臉貓了~”

秋荷本以爲打翻了糕點,必被責罰,不料竟惹得他開懷大笑,又聽他語有關懷之意,當下心頭鹿撞,爬起來往外就衝。

“哈哈,”夏侯燁笑着回過頭來:“一天陰霾倒讓這笨丫頭一掃而光了……”

舒沫冷眼瞧着,臉上一絲笑容也無:“很好笑,很開心,很爽?”

夏侯燁微一愣神:“生氣了?”

舒沫冷着臉:“你說呢?”

他倒也乾脆:“說吧,要怎麼才能消氣?”

舒沫左右瞧了瞧,指着院中的銀杏樹:“抱着樹幹大喊三聲,我是豬。我就原諒你。”

夏侯燁眉一皺:“這個,難度太高了吧?還不如叫我跪下叩三個頭。”

“真的?”舒沫眼睛一亮。

夏侯燁一本正經地道:“去祠堂跪祖宗。”

“滑頭!”舒沫一指,戳上他的額。

他順勢握住,將她拉到懷中。

舒沫剛想掙扎“別動,就一會~”他嗓子微啞,如水波衝擊人的心房,每個字都沙沙的,磨人心魂。

“怎麼啦?”舒沫心中微微一顫,忙回首去瞧他。

夏侯燁環住了她的腰,把頭埋進她柔軟的秀髮中,不讓她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舒沫不吭聲,輕輕覆住他的手,溫柔而安靜地偎在他懷中。

兩個人就這麼依偎着,任時間悄悄流逝……

良久,夏侯燁終於放開她,抽身退開。

舒沫反手握住他的手:“你有心事,是不能告訴我的嗎?”

夏侯燁移開目光,不敢去看那雙令他沉醉的眸子,無言沉默。

“沒關係,”舒沫微笑,纖細的食指溫柔地撫過他掌心那層薄薄的繭:“如果不方便,那就不要說。但是,當你需要分擔的時候,不要忘記,我永遠在你身邊。”

回答她的依然是沉默。

死一般的寂靜,靜得連空氣都凝固起來。

就在舒沫以爲他永不會開口時,他低醇的聲音忽地響起,帶着猶豫,帶着點悲涼:“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問,時間越久,找到答案的希望越渺茫。想要置之不理,又,放不下。”

皇兄時間無多,他又無法直接問母妃,真是進退兩難。

舒沫側頭想了想,小心問:“是跟傳位詔書有關嗎?”

這件事怎麼想都透着古怪,她早在心裡推演過無數次,也隱約有過猜測,卻不敢宣之於口。

現在看來,她並不是憑空想象。

“勉強算是吧~”夏侯燁沉默片刻,答。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超越想象,挑戰極限(一)化妝鏡咱大小也算個地主了催命閻羅他是不吃人這筆賬,先記下我是女人,有善變的權力他,你惹不起。動就要你的命我有的是時間你想得太多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逃亡(三)不是玩笑誰是嫩草脫困(七)不許乘火打劫烈女傳番外 045 彩頭福氣和運氣祈福送書番外 002 我有兒子了~她倒是運氣好馳援(一)這個孩子,不能留(一)七姑娘,咱們又見面了假孕爭寵密謀假孕爭寵究竟哪裡不滿意?天人永隔(九)人如玉馬如龍最醜的絡子賭咒發誓行不通動就要你的命是她招惹了我!立字爲據驟雨爭執我是女人,不是軍人大夏律法私會(二)你這是在吃醋?棋逢對手有人落水了螳螂捕蟬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咋好歹不分呢?井裡浮屍最醜的絡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失蹤的郡主會師(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五)他,你惹不起。脫困(九)遇劫(嘎嘎)擒賊先擒王(二)相親小姐魔障了坦白從寬二老爺回府幫手和刀會師(一)逃亡(六)遍地開花(二)鷹擊長空(四)軍用機場(二)脫困(四)遍地開花(一)算計(三)集訓(二)賀壽(三)番外 052 抱抱我我是胡說的賀壽一言爲定怎麼,你樂不思蜀了?這不是理想,是幻想!你不是舒沫我需要一個餌番外 012 重要的是心意脫困(三)脫困(十)人心容易散賀禮驚馬你吃錯藥了?忘了,更好兵來將擋(一)烈女傳不是玩笑你,想家了?烈女傳我要婚姻自主權給你千兩黃金要不要來呀,我玩死你!番外 045 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