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嚷~”噴到臉上的氣息顯得冰涼而酥麻,刻意壓低的聲音裡含着隱隱的笑意:“敢吱一聲,就要你的命!”
不必回頭,舒沫已經知道挾持者的身份。
她一陣惱,張口狠狠咬住捂在嘴上的手。
邵惟明吃痛,“啊”地一聲輕嚷,忙不迭地鬆開她。
舒沫乘機轉過頭來,果然看到一張熟悉的俊顏,正衝着她呲牙咧嘴——不是自稱“熊掌”的公子明還有誰?
“喂!”見舒沫瞪着他,邵惟明恨恨地低咒:“你屬狗的嗎,怎麼亂咬人?”
“噤聲!”清冷的男音從頭頂傳來,邵惟明乖乖地閉緊了嘴巴。
幾乎與此同時,從頭頂濃密的樹葉中,迅速躍下一高一矮兩條人影。
舒沫驚訝地發現,高者是名女子,穿着舒府的丫環服飾。矮的卻是個男孩,穿着打扮竟與夏候宇一模一樣!
兩人甫一落地,立刻肩並着肩,若無其事地繼續往佛堂方向走去。
“?”舒沫挑眉。
就說嘛,明知睿王要劫人,爲何不但敢帶夏候宇來,還故意給她機會把夏候宇獨處?原來是有持無恐!
邵惟明嘿嘿一笑,衝她豎了拇指:“聰明!”
舒沫撇了撇嘴,下意識地擡頭往上看了一眼。
依稀可以看到夏候宇小小的身子端坐在她頭頂上方不到一米遠的樹椏之間,隔着濃密的樹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她猜不出來,當他發現,自己只是三叔手裡,誘捕父親的一粒魚餌,心裡是什麼滋味?
“還不下來,呆在上面幹嘛?”
隨着一聲清叱,三名男子先後從附近的大樹上躍下。
“抱歉,只能暫時委屈七姑娘了。”邵惟明衝舒沫低低一笑。
“喂!好歹也給我也……”舒沫伸手,邵惟明早已跳了下去。
她氣得銀牙咬碎,卻又無可奈何。
只得緊緊地抓住了身邊的樹枝,穩住身形,以防止掉下去。
明明早計劃好了要把人劫到樹上呆幾個小時之久,給夏候宇弄了個舒適的坐椅,還備了茶水糕點。
不過是舉手之勞,竟然啥也不替她準備!
如此差別對待,着實可恨!
奈何形勢比人弱,底下四個男人,哪一個她都惹不起,除了自認倒黴,舒沫還能怎樣?
她撇撇嘴:“真小氣!”
詛咒他們計劃失敗,被睿王識破計謀,白忙一場!
樹底下,石桌上已擺好棋盤,夏候熠與祁興業相對而坐,擺開陣式廝殺了起來。
邵惟明和鄭竣分立兩人身後,指點江山,笑觀峰煙四起。
看樣子,夏候燁不來劫人,她就別想從樹上下來了。
按常理推斷——月黑風高夜,纔是殺人越貨時。
所以,她最少得在樹上呆上五個小時以上。
這麼一想,舒沫突然輕鬆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