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淺笑,“關鍵時候還是我比較靠譜。”
看着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慕江城很是愧疚,他爲什麼偏偏找了那麼一個嘴碎的人過來。
他伸手把她攬進懷裡,一手扣着她的後腦勺,讓她埋在自己懷裡。
“暖暖,我不是說過了麼,不想笑的時候就別笑。”
景暖暖身體一僵,揚起的嘴角緩緩垂下。
如果真的那麼簡單就好了,這世上有多少都在強顏歡笑。
可不知道爲什麼,聽他這麼說,她真的就放鬆了下來。
景暖暖擡手圈住他的腰,眼睛閉着,貪婪的呼吸他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的味道讓人覺得十分溫暖舒心,但現在她突然有點害怕了。
原本只是想找個人簡單地走完這一生,現在才發現再簡單的人也會有親密的朋友、知己,這些人是他的家人,當然有資格去挑剔站在他身邊的人。
她唯一害怕的是,這些挑剔會讓她覺得累了煩了,他們之間本就沒有感情基礎,她不愛他,所以沒有勇氣爲了他去面對所以的挑剔和挑戰。
他也不那麼愛她,或許某一天某個瞬間就會覺得厭倦。
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可她本性真不是這樣的,總有一天她的一切都會暴露在他面前。
到了那一天,又會怎麼樣呢,她茫然了。
慕江城不知道她想法,只是輕撫着她的後背,柔聲說:“沒關係,我知道那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那些事……”
“都是真的。”景暖暖突然接過他的話來,沒錯,都是真的,因爲是真的所以她纔沒有生氣,因爲氣也只能氣自己而已。
“那些事都是真的。”
“那也沒關係,我……”
“我出生的時候,”景暖暖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在我爸身邊,不止我母親一個女人懷了孕。就像後宮爭寵一樣,當時有兩個女人懷了孕。
景家人說,誰剩下的是兒子,誰就可以嫁進景家做景夫人。那個女人生的是一個女孩兒,我母親也生了我。
她覺得不服氣,在事情公佈之前,她在醫院的育嬰房裡換了孩子。換成了一個男孩兒。
後來,她成功當上了景夫人,卻不料男孩兒有先天性疾病,幾年後因病去世了。
在給男孩兒看病的時候,景家人發現了他並不是景家的血脈,事情敗露,我母親說出了真相,不久後我回到了景家,由暖暖變成了景盛,那個男孩兒的名字。”
養育她的那一家人,比景家人更聰明,他們一早就知道景暖暖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所以景暖暖唯一得幸福就是這個名字還不錯,除了這個名字,那幾年就剩下不辛。
回到景家的時候,她像副骷髏架子皮包,渾身沒有一點兒肉,身上也佈滿了傷痕,十個手指頭生滿了凍瘡,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爛不堪。
她的母親因爲怕事情敗露,這些年從未想過去看她,現在再看到她自己的親生女兒,心裡除了愧疚還是愧疚。
她對景暖暖很好,什麼都給最好的,景家人也待她極好,可是越好,她心裡的恨就越多。
因爲恨,因爲憤怒,她的心理已經十分扭曲,什麼壞學什麼,什麼都往懷裡學。
她總是頂着一張純良無害的臉,幹着喪盡天良的事。
那些報紙新聞說得一點都沒錯,那時候的她就是生下來就該掐死在搖籃裡的壞孩子。
她想用這些壞來報復她的父母,去沒有想到終是害了她自己。
年少輕狂的時候,只顧着放肆囂張,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想要塵埃落定的那一天,所以也不知道到了那一天的時候自己會配不上這幾個字。
世間有因果輪迴,她終於也因爲自己種下的因,而自食惡果。
而慕江城還是那句話。
“沒關係。”
他把她壓在牆上,雙手捧着她的小臉,他掌心的溫度讓她從回憶走出來,回到現實。
他強迫她看着自己的臉,看着自己的眼睛。
“誰沒有年輕的時候,我剛進部隊的時候,班長還說我就是一鍋好燙裡那一顆老鼠屎,現在我是熬出一鍋好燙的那一口鍋。
沒關係的,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應該就在那個囂張任性的年紀。
她再怎麼囂張任性,玩的也是自己,沒有想過傷害他人,這就證明了她本性不壞。
壞的是那個環境。
他想知道幾歲的她倒地經歷了什麼,同時也害怕知道,那又是怎樣一段黑暗歲月。
慕江城捧着她的臉,一遍又一遍地說着沒關係。
景暖暖不敢真的就這麼以爲一切都沒關係,只是安靜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大,很亮,眸子裡寫着真誠。他總是這樣真誠,讓她忽視不了他的眼睛。
他眼底映着她的影子,有些滑稽,有些可笑。
景暖暖垂下了頭,低頭看着自己的腳,腳上套着她選的白色棉拖,上面有兩個粉紅色的兔子耳朵,這好像是這幾天她唯一說服他買的東西。
她輕輕地把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下來,“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們也該回來了。”
慕江城擡頭看了一下牆上掛着的時鐘,現在距離他們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後,再加上高峰期堵車,兩個小時後能到家就算好的了。
他捧着景暖暖的臉吻了下去,一邊吻一邊抱着她往臥室走去。
“暖暖,什麼都別想了,看着我就行了。”
他說着,下一秒就把她壓在了牀上。
這幾天因爲新家的事,兩人都忙着在這個城市裡轉來轉去,晚上回了家也是倒牀就睡,新婚夜之後就再也沒做過,而這一切都是拜林北北所賜。
她如墨一般的長髮散落在淺藍色的牀上,胸口跟着呼吸聲一起起起伏伏,他看着,吻越來越濃烈,一手探進了她的衣服內,在她的腰際遊走,另一隻手拽掉了她寬鬆的家居褲,擡起她的一條腿,輕輕地撫摸。
景暖暖不知道爲什麼,前一秒兩人明明在說正事,下一秒就倒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