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沒有說過不允許你勾引別的男人?”尹諾打斷她的話,眼睛定在她嘟嘟的小嘴上。
“我沒有!”陸紫晴又否認,可轉念一想,憑什麼他能到處招惹小姑娘,她不能?!所以大眼睛突地瞪了起來,瞪着尹諾一臉笑意的俊面:“是你勾引別的女人!”
“小傢伙,你有資格管我跟別的女人?是你來求的我!”尹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整個車箱都流淌着她可愛的小聲音,她知道不知道她這樣子瞪眼睛嘟嘴巴,是在勾引他!
“我不求你了,行了吧?我也管不了你,你也別來管我!我們以後互不相干!”陸紫晴只覺得生氣,滿腔的怒火與傷心溢了出來,憤然地掙脫着尹諾的鉗制。
尹諾倒是十分爽快的放了手,修長的手指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淡道:“嗯,你是不用求我了,我沒那個本事,我爸也沒有。不過陳年有!”
“什麼?!”陸紫晴一怔,沒聽懂尹諾的話,可整個心都提了起來。尹諾的意思是那個陳年叔叔能救爸爸?!
“下車!”尹諾打開了門鎖,車外的陳逸幫陸紫晴拉開了車門,伸手找尋着她的小手。
陸紫晴本是想拒絕,可一見尹諾那張變得冷漠的臭臉,二話不說就將小手老老實實地塞進了陳逸寬闊的掌心。兩個人就那麼,手挽着手,走進了‘金朝’。
…
辰南亞將景秀撫到自己的辦公室,讓她坐在自己的轉椅上,而他則坐在沙發上。將景秀的腳擡到自己的膝蓋上,褪去了她的鞋子。
景秀的腳長得很好看,很小巧,很白皙。辰南亞的眉頭微微一蹙,看到了她腳裸上現出的紅紫。
頓時想起了兩年前跟朱莉一起去爬山,她也是這樣的崴了腳。可她一直堅持要站要山頂,也堅持不讓他扶。兩個人到達山頂時,他不容置喙地把她按到一塊平坦的石頭上,坐下來幫她看腳傷。那丫頭的整個腳裸都是紅紅紫紫的,卻仍是一臉淡然,嘴角微微地掛着笑意。
那時的風特別地暖,吹來一陣,打在她美麗的臉上,他便看得癡了。
“疼嗎?”辰南亞問,竟沒有從回憶裡掙脫出來,聲音沉沉啞啞,有些顫,像是他在疼!
景秀的腳猛得一抖,沉醉在他的聲音裡。搖了搖頭,低道:“不疼!”
辰南亞一怔,從回憶裡抽回,可景秀的回答跟她一模一樣。“怎麼可能不疼,都紫了!”
“就是不疼,你握着一點也不疼!”
辰南亞一下子放開景秀的腳,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了窗前,快速地打開了窗戶。春天的風,也是那麼的冷,使他打了一個冷戰,連同心也冷了下來。景秀不是朱莉,連像都不像!她們長得不像,爲人不像,聲音不像,一切一切都不一樣,即便她們說了一樣的話,可終不是一個人!
“南亞”景秀看着他寬闊的後背,呼嘯的風打亂了他的發,想也是打亂了他的心。她一直明白,他的心裡一直藏着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她知道多麼地美麗宛然,知道多麼值得他藏着。也知道,剛纔他那麼心疼,不是對她,是對‘她’!
“我知道我
跟她沒法比,可我愛你,比任何人都愛!我不漂亮,我不溫柔,可我有一顆完完全全屬於你的心,我就是愛你。你可以不愛我,可你阻止不了我。我知道,愛你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我不應該這麼歇斯底里地去左右你的思緒。可是我就是難過,就是受不了對不起,你別生氣,今天是我的錯!”
景秀在哭泣,辰南亞將窗戶關緊,回過身來。他身上的手帕送給了陸紫晴,只能從辦公桌上抽出幾張紙巾遞了過去。嘆口氣,不知說什麼。
景秀接過紙巾,也不拭淚,放在手裡折着雪白色正方形紙片,一點一點地折着,眼淚就那麼往噼裡啪啦地往下掉。腳裸處好疼好疼,心也好疼好疼。她從來也沒有想過,愛一個男人會讓自己變得這麼卑微,變得這麼狼狽。
從小到大,她都是優秀的人,高傲極了。可她從來不拿自己的出身壓別人,她只是憑藉自己的努力,做到第一,做到人上人。可是,在他面前,這些都變得微不足道,他不愛她,一切都像是枉然一般,讓她覺得無力,覺得痛苦極了!
辰南亞又一嘆,坐回沙發上開始處理她的腳傷,知道她疼,從腳到心都疼得厲害。“別哭了!”他勸,努力想找出不傷害她的詞語,可不說,會更傷她。
“景秀,你很好,真的很好。可能我們相遇的時間不對,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南亞,我知道你現在沒辦法接受我,時間不對我可以等,一年兩年我都可以等”景秀握住他正在細緻爲她處理腳傷的手,狠狠地撰着。她怎麼可能放手,不可以!
“不是這樣的景秀,我是說我是說,我不可能愛你!”辰南亞低道,果斷地掙脫掉景秀的手,又從沙發上站起。他想,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不再靠近,似乎連朋友也沒得做,才能徹底打消她的假想!
可辰南亞站起來,景秀也站了起來,也不顧及自己腳上的傷,快速地穿上了鞋。有了十幾公分高跟兒的襯托,她能達到一米八的高度,十分輕鬆地摟上了辰南亞的脖子,狠狠地摟着。
辰南亞一驚,竟是用力也沒有將她推開。雖然他這是獨立的辦公室,可下班時間來來往往的人羣實在多,實不能跟她拉扯太大。
“景秀,你先放開!”辰南亞將聲音降下來,他真不知道她的勇氣是從哪裡來的,而他竟然連一個女人都不如。如果當初,他也這樣死死地抱住朱莉,她不會那麼輕易從他身邊消失!
“我不放!”景秀將臉埋在辰南亞的肩頭,還是哭着,變得低微而哽咽。完全失了女強人的模樣,如果景秀集團的員工看到這個樣子的女老總,定是認不出來。
“南亞,我其實也想少愛你一點的,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做回高傲的自己。連我父親都說我瘋了,我就是瘋了!瘋了就瘋了吧,可我不想錯過你,我不想後悔!”
辰南亞又試圖推開景秀,可越想推開,她抱得就愈緊。辰南亞覺得自己透不過氣來,整個心臟都開始收縮着。推開她其實很容易,可是心頭那個人影,他推不掉,摘不掉,割都割不下去,他要怎麼辦?!
他像一個木頭人,雙手垂了下來,
眼睛慢慢變得沒有焦距。像是沒有力氣再做這種無何止的推推抱抱,很快沒有焦距的眼底幻現了一個宛然的身影。
今天,他是看到她了,看到她被莫凡拽到了女生廁所。看到那一刻時,他的整個心都提了出來,怕她受到什麼傷害。
當他看到她又被肖一鳴扶了出來,他恨不能狠狠地捶自己一頓。他覺得,自己眼睜睜地看着朱莉,進入了一個地獄,出來,又進來另一個地獄。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他控制不住地衝進了女生廁所,把莫凡從內側揪了出來。莫凡一派挑眉模樣,連廢話都不再跟他說,只是微微一笑,掙開了他的手,道:“辰,肖一鳴馬上就進來了!”說着,莫凡把辰南亞推到了門口,自己又竄進了女廁內側。
所以,肖一鳴看到從女生廁所走出來的白大褂背影,確實是辰南亞不假;而肖一鳴衝進女廁之所以找不到莫凡,是因爲莫凡早就在保潔阿姨的掩護下,輕鬆地走出了醫院!
而此時,莫凡已經坐在L市西海別墅,那個他專屬的書房裡。夕陽慢慢滲透着他的臉,將那層寒霜慢慢慢慢地融化。他的手裡把玩着那個朱莉遺落的小器具,另一隻手握着高腳杯,杯中是十分漂亮的殷紅葡萄酒。
輕輕地抿了一口酒,口齒間滴進了濃郁的香醇。他伸手摸了摸頭頂,像是那香醇迂迴到了頭頂的發中。其實,那上頭,剛纔有淚滴在裡面。
她怎麼那麼容易在他面前哭?他是太可怕了嗎?
修長的手指,撫上一旁的報紙,輕輕地點着上面的一個文學小專欄。上面的一段文字使莫凡的嘴角微微一揚,將報紙拿起,輕輕地念了起來
“一個人的過分倔強,往往都是命令自己不能在人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無論受了什麼樣的委屈及傷害,都會把眼淚往肚子裡吞。可是,當你遇到至親至愛的人,那種隱藏很快就會淪陷,眼淚也便是無法控制。
能引出你的眼淚,放心在他面前痛快的哭泣,那他就是你最信任的人。笑,人人都會;哭,卻是多麼的困難?!”
莫凡的聲音沉靜而綿長,窗外夕陽的餘暉通過偌大的落地窗投射進來,拉長了他的身影,還有他嘴角那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笑意。
從抽屜裡拿出剪刀,他將這一塊文字裁剪了下來,覺得這一塊特別像朱莉,而他當然知道他不是她最信任的人。她怕他,甚至恨他!可無論如何,他不會讓她脫離自己的手掌心。
將手裡玩耍的醫用器具放於抽屜中,莫凡拾起桌面上的觸摸屏手機,滑動着上面的圖標,找到軟件,輸入密碼,點了確定。
很快,手機裡傳來了朱莉的聲音,還有肖智的。
“小智,你喜歡侄子還是侄女?”朱莉在問肖智。
“侄子侄女都喜歡,不過當女孩子最好了,將來找個能保護自己的男人就行了。如果小侄女找不到保護自己的男人,就由智叔叔保護她一輩子!”
“呵呵”朱莉淡笑着,能聽出她此時的愉悅是多麼地柔軟,甚至連那張柔軟的笑臉都映射進手機屏幕上了似的。“呵呵,那小智要保護的人太多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