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便從那一萬人中選出了最優秀的三千人。不過這三千人還需要經歷過嚴格的訓練,再淘汰掉一千人,最終剩餘的兩千人才能成爲新的虎豹軍士。
唐安一個上午就在臺下看臺上的人比鬥。這不過是最簡單的考覈,差距也最大,底下的高手衆多,只要看上幾眼,就知道臺上兩人誰強誰弱。不過一個上午,每個擂臺都選出了最優秀的五十人。
一個擂臺五十人,十個擂臺就是五百人,再加上原來就有資格的六十人,一共是五百六十人將要參加下午的最後比鬥。不過下午的比鬥並不能全部結束,上午是在矮子裡面挑高個,而下午纔是正式比斗的開始。
因爲是軍營之中,規矩衆多,中午也不允許參加比斗的人隨意離開。所以,午餐是吃的大鍋飯。兩個大饅頭,一碗土豆湯,沒有肉,非常簡單。就因爲中午這一頓食物太簡陋,下午的時候就有不少人想要退出這虎豹軍了。
他們都是成名高手,放下身段來參加比鬥是爲名,是爲權。又不是真的想來當大頭兵,替人賣命的。看到那些人罵罵咧咧的離去,唐安只是搖頭笑笑。
“都知道入虎豹軍升官發財最快,卻是連一點苦都吃不了。天下哪有這等便宜點事?”
擡頭看到那千夫長羅虎看着那羣人離去面露譏笑,唐安便知道,這也是一種變相的考覈。只有吃的了苦的人,才能適應這艱苦的軍旅生涯。虎豹軍可不是養尊處優的地方!
“咚”“咚”“咚”……
“嗚”“嗚”“嗚”……
大鼓伴隨着號角,一陣殺伐之音傳來。下午的比鬥開始了!
唐安提起了手中的寶劍,慢慢朝那最後的擂臺走去。
謝世遺,名笑在半路上碰見了對方,都不約而同的走到了一起去。這最後的五百六十人,其實對於他們而言,只是一個數字。雖然同爲天人五重境的巔峰高手,但是每個人的天賦不同,悟性不同,修煉的功法不同,實力差距也是極大的。
“唐少。”名笑見到唐安,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喊道。
唐安一楞,他不知道爲什麼名笑突然之間這樣稱呼自己。
名笑看到唐安疑惑,便對着唐安眨眨眼睛,然後一臉揶揄的道:“唐兄弟,我以前可是看錯了,還以爲你和謝兄弟是一路人,都是那種刻苦到極致,修煉發瘋,完全不懂享受人生的榆木疙瘩。不過現在我可知道了,唐兄弟你可是富貴人家出生。中州城的珠寶行聞名在外,雖說如今不姓唐了。不過,我猜唐兄弟今次之後,必然能風風光光的回去做唐家大少了。”
唐安聽名笑說起這些,臉色忽然一黯。他想到那一離別,距今都快九年了啊。九年前,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記得父親和母親急急的搬去了揚州。可是如今,他卻是知道了大致的原因。原來自己的舅舅,樂毅,乃是大名鼎鼎的鈞天教主座下的十二堂主之一【鐵爪樂毅】。而自己的父親,當年也是鈞天教主手下的一把尖刀。父親已經退出江湖,可是那鈞天教主,卻還不放過自己家的那些資產。
【玉手】,那該是怎樣的一雙手,才能稱得上玉手?唐安想起父親每逢陰寒天氣,就會犯病,全身痠痛,那手指就像中風一樣顫抖不止,心中便大恨:“都是鈞天教毀了我的家!就因爲你那什麼天下大事,就要破了我的家嗎?以前行,可是從此以後,就算天王老子也不成!”
唐安想到這裡,氣勢驟然一變,對名笑道:“名少所言極是!若是我今次能活下來,必定衣錦還鄉,奪回我的家業。如此,當請名少和謝兄弟往中州【望月樓】痛飲三天,不醉不歸!”
名笑搖搖頭,不悅道:“爲何你稱我爲名少,而稱他爲兄弟?我心裡不高興,除非你請三月,我才罷休。”
唐安颯然一笑:“若我能回家。莫說三月,三年亦無妨!”
名笑頓時跟着大笑:“好,就這樣說定了!”然後名笑便高興的錘了一下謝世遺的肩膀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三言兩語,就有人願意請我喝三年的酒。你這榆木疙瘩,怕是這輩子都做不到了。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喝酒。那麼你的那份,就留給我吧。如此,就有人請我喝六年的酒了。”名笑說着,臉上笑的更加高興了。
其實名笑很有錢,別人請客吃酒也省不下多少錢。他高興的只是唐安這個朋友請客。什麼事,只要帶上了朋友兩字,對於他,便顯得極爲珍貴了。
而就在這時,名笑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咦”了一聲。唐安和謝世遺也都定睛望去,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讓名笑如此驚訝。
只見中央最大的擂臺上,有一個身形修長的灰袍漢子站在上面,他的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這刀疤一直從他的額頭劃過眼睛直到下巴。無論他做什麼表情,那條疤痕就跟蚯蚓一樣上下蠕動,讓他看起來猙獰恐怖極了。
謝世遺看到這人的模樣,也是眼睛一凝,眉頭一皺,輕聲道:“是西域刀客多羅,他怎麼也來了?”
名笑看了一眼,臉色微微沉下來,卻是不再嬉皮笑臉了,鄭重的對唐安說道:“他叫多羅,刀法很厲害。是秦卿相手下的第一高手。秦卿相和蜀山王瑞圖一直有來往。你這次在京師殺了蜀山百餘弟子,念統領和元統領在陛下面前保了你,讓你充軍到虎豹軍戴罪立功。明面上秦卿相奈何不了你。不過,如果你想贏最後的比鬥,就一定會遇到這個多羅。他很厲害,聽說內勁已經大圓滿,就差牽動神念便能直接踏入天境了。說句喪氣的話,我不是他的對手。”
唐安心中一凜,就連名笑都不是那人的對手嗎?
雖然唐安自認爲自己不會輸給名笑。可是連名笑都坦然承認不是對手的人,他會是對手嗎?
唐安仔細打量起那多羅,多羅似乎也感覺到了有人在盯着他。他轉過頭來,正好看到唐安那燃燒着隆隆戰意的目光,便不屑弟牽扯起了自己嘴角。
他笑起來的樣子極爲猙獰,眼神也像毒蛇一樣,盯着人心裡發寒。
不過唐安渾然不懼。“若是我連這多羅都敵不過,半月後,如何與王瑞圖一戰?”
唐安擡起頭,迎着那多羅挑釁的目光,直直盯着他。
唐安的目光,讓多羅看了心裡極爲不爽。多羅看着看着,忽然擡起左手,他看着唐安,然後手慢慢伸到脖子處,笑着吐出舌頭,最後狠狠地對着唐安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他的嘴裡還發出一聲“咔!”的怪叫。
唐安看到這個動作,心頭猛地升起一陣怒火,拳頭捏的咯嘣響,然後平復了一下心情,便與名笑和謝世遺道別,回了自己的擂臺。
看到唐安如此,多羅還以爲他怕了自己,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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