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了一句:“有多麻煩?”
顧小哥:“非常麻煩,這麼說吧,羅布泊的事回來路上你跟我講了,那本從夏志榮身上搜來的小冊子我也看了,裡面的語句,都是類似斷語,又或是臨時興起的一兩句感悟。其核心所指,我這一路分析,慢慢就籠出了一個大概。”
講到這兒顧小哥擡頭看我說:“現在是什麼時代?現在這個時代是以金錢,科技,西方思想爲主導,我們的教科書,課本,從上到下,裡裡外外接觸的一切全是西方的思想。並且,說不好聽了,這些還是閹割般的西方思想。”
“在這種思想主導下,我們這樣一些人……”顧小哥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已,跟着他擡頭跟我說:“如果你跟一個普通人說了我們身上的功夫,我們的經歷,他會相信嗎?”
我笑了。
“他會罵我們是傻逼!”
顧小哥哈哈,也跟着一笑說:“確實!”
話音一轉,他又說:“正是基於這種情況,就給了這些掌握了大能力的人機會。因爲他們犯錯也好,犯法也罷,普通人想不到這層去,認爲這不是人類能夠實現的東西。所以……”
顧小哥擡頭看我說:“巧合,生搬硬套,所謂的邏輯推理,被自殺,一些我上大學時老教授說他都沒聽說過的名詞,就這麼被人們活生生的給製造出來了。”
“比如代入分析是非常強的一種分析手段,但因其對人本身的靈性思維要求極高,所以一直以來,代入分析不能做爲破案的主要線索,只能是邊緣參考線索。”
“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破過四個案子,用的都是代入分析,最終案子破了,其結果,跟我分析的百分之百吻合!”
顧小哥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說。
我讚了一句:“牛X!”
顧小哥接着說:“可惜我辭職了。”
他無奈一笑:“言歸正傳,秦月調到石家莊下邊一個市當領導了,這是調去基層工作,然後估計過段時間,還能調回京。她前段時間遇到一個案子。就是她們轄區內的一個老人,在自家的院子裡,站立着死亡了。”
“老人死的時候站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他的兩腳深陷到地面以下直達膝蓋位置。然後屍檢報告稱,這個老人身上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只是一個突發的急性器官衰竭引發的死亡。這個結論出來後,老人的子女不幹了,他們說老人一直很健康,今年才六十二歲,不可能突然器官衰竭。”
“家屬有異議,警察方面就得去調查取證,然後秦月在調查過程中,她發現了這個老人曾經在京城附近的一個XX寺修行過一段時間。”
“這次來京,秦月就是要到XX寺去做一個調查。”
顧小哥講到這兒說:“好,現在秦月的疑問是,這個老人雙膝怎麼會陷到堅硬的水泥地面裡。這個,不科學!無法解釋啊。”
我說了:“很簡單,老人是高手,他跟人動手了,拼盡全力接了對方一招,將對方的勁化到腳下之後,他亦脫力身亡。”
顧小哥:“沒錯!”
我說:“老人叫什麼名字?”
顧小哥:“不知道,秦月素質非常高,案件相關人員的名字,家庭背景,包括哪個寺廟,她一個字都不跟我說。”
我說:“那這裡面的危險呢?”
顧小哥:“秦月盯的這個案子是手段很強的練家子乾的,咱們這些人出手你知道,基本上真要是想出手弄死一個人,那簡直是秒秒鐘的事,只是一下子,快到周圍人,還有本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人的生命就沒了。”
“並且,尸解基本檢測不出來。”
我點了下頭。
顧小哥說的一點都沒有誇張,一個化勁級的高手,可能在瞬間,比瞬間還要快的那麼一秒,輕鬆把一個人打出急性心梗。
只要抹一下。就是那麼一抹,就會引發冠狀動脈急性痙攣,然後心絞痛,然後缺氧性壞死,然後死亡。
法律對這塊是空白的,因爲常規屍檢只是一個突發性心梗的結果。即便是有監控,有路人,也不能說,我手指頭碰了一下這人的胸,這人就心梗了,這個不科學。
所以,當科學成爲教條的時候,一些科學無法證明的邊緣存在,也就成了惡人們恣意行兇的
領域。
我現在終於明白顧小哥說的危險是什麼了。
秦月不是一個好警察倒也罷了,她偏是一個責任心極強,工作起來命都不要的好警察。
這樣的人,很容易就查到什麼線索,然後與真正的兇手對峙。
那個時候,就是秦月身臨大禍的時刻。
一個年輕的女警察,因工作勞累,突發心梗死在崗位上。
這可是一條誰都不會往別的地方想,且是可以登在媒體上任人閱讀的結論。
顧小哥喝了口水說:“事情雖很嚴峻,但若沒有依據,我說的也全都是憑空推測。偏偏六年前,也就是我上大學的時候,甘肅有一個類似的案子。那個案子跟這個案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兒。當時是一個練心意拳的田姓高手,他在公共汽車站等車的時候,突然就倚着電線杆死了。而他死之後,人們在搬動他的身體時,發現那個電線杆碎了。“
“水泥的,裡面有鋼筋。“顧小哥比劃一下說。
“幾乎全碎了,跟着沒過幾分鐘,那個大電線杆就倒了。“
“這個田姓高手有個徒弟是下邊派出所的一個所長,那位所長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然後他開車去查,查了一天,晚上又回所裡值班,第二天早上,就再沒醒過來。“
顧小哥講到這兒,他擡頭說:“胃破裂,大量的胃酸流出來,然後他就這麼死了。由於沒有外傷,屍檢給不出什麼結果,這個案子,到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問顧小哥:“你怎麼知道的?“
顧小哥:“那個死去的所長,是我一個私交很好的大學教授的學生。”
我沉思不語……
顧小哥說的這個田姓高手肯定是跟人在公共汽車站交手的時候,就是那麼一下子,雙方拼了全力。
最終田姓高手脫力而死。派出所的所長去查,查到一絲線索,碰巧跟那人好像動了手。
但是對方跑了,同時施暗手重創了他。所長回去值班,半夜暗傷發作,他就這麼含冤去了。
我不知道六年前甘肅的那個案子是怎麼回事。但我知道,眼下發生在河北的這個案子,極有可能跟程瞎子在長白山遇到的事,乃至夏志榮跟的那一批人存在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程前輩是我的命中恩人,他受了一掌,捱了這麼多的委屈,這事兒不能完!
那個在家中死去的不知名前輩,可能只是一個默默修持着武學,又或是其它什麼功夫的高人。他與世無爭,只是自身一個人修持。可他居然也招惹來了這麼一個惡事降臨。
此外秦月現在開始查了。
她查了,保不好就會有什麼危險。
而我和顧小哥,還有幾個身懷滿滿本事的人,遇到這種事情再不往前衝,我估計老天爺會覺得他瞎眼了,因爲他白讓我們學這一身的本事了!
我看着顧小哥:“你打算怎麼辦?”
顧小哥:“去案發城市,我相信只要我們一干預,肯定能把對方的矛頭吸引過來。到時候秦月身邊的危險,可就降低很多,很多了。”
我看着顧小哥說:“行,明天我們就動身。”
又是一樁外人眼中看來的閒事!
又是把別人家的麻煩,攬到自家的身邊解決。這種傻子一樣的行爲,或許只有我們能幹,換了一種正常人都幹不了。
可另一方面,我步入高術江湖這麼久,發現不僅是在正常社會,還是這個高術江湖。當我們把別人麻煩完美解決,當我們把別人的困難用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給化解的時候。我發現,其實我,包括我身邊每個人收穫到的,比我們直接解決自身麻煩,爭取自身利益得到的回報還要多。
我沒有信教,不知道這個道理在宗教中是個什麼樣的原因。
可事實就是如此。
解決別人的麻煩,其實就是在解決自已的麻煩。解決別人的困惑,也是在解自身的困惑。
並且還得是那種沒有慾望發心,完全一點私心沒有的去解決才行。
有趣,這個世界有些東西,真的是非常有趣。
商量妥當,我和顧小哥決定先不把這件事跟別人講,我們先自已去摸摸底再說。
但臨行前,我還是給榮師父,七爺去了電話,問他們知不知道有
這麼一個修過佛的高手在河北。
兩人對此都表示壓根兒沒聽說過。
這個結果也在意料中。
不能說是高手都在民間吧,還是那句話,到了入道的後期,差別將不再明顯。一個專心持咒的佛家高人,到了後期一樣會有化勁的力量,這絕不是誇張的說法兒。
他可能不會打,不知道怎麼用這個勁,怎麼來打人。但是他絕對有這個能力!
休息一晚,第二天我和顧小哥開車,直奔秦月任職的那個城市去了。
到了地方後,我問顧小哥怎麼來找。他說很簡單,一個人死了,必須要去兩個地方,一個是醫院,一個是殯儀館。
去醫院要開死亡證明才能拉到殯儀館走火化的程序。
顧小哥的老師們在河北幾個城市的醫院有很硬的關係網絡,昨天晚上,顧小哥已經打過電話聯繫好了。
他要找的是一家在當地人民醫院上班的耿大夫。
到了當地正好是中午,我們給耿大夫打電話約出來後,請他一起去吃了一頓火鍋。
吃完飯,耿大夫帶我們到醫院,找到了熟人,然後一打聽說是一個站着死的老頭兒,對方馬上想起來,跟着說這人剛死沒幾天,還沒有過頭七呢。
轉眼功夫,這個老人的病歷就從電腦裡調出來了。
我們看了一眼,老人姓王,名叫王家成。
王家成在這個城市的一個城鄉結合部開了一家工廠,主要用來生產仿古的明清傢俱兼帶木製品雕刻。說起來算是現今難得一見的老手藝人了。
我們打聽到這個後,先跟醫院的人說了謝謝,跟着又離開醫院,直奔那個工廠去了。
從醫院到工廠開車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到地方下來後,我看到工廠的牌子,跟着又見到院子裡竟然擺了不少的佛像!
咦!
這王家成,他是雕佛像的人?
工廠的院子很大,地面就是那種水泥地,我們掃了一眼四周,很快我在院子的東北邊看到了兩個明顯的腳印。
比如有意思的是,這腳印前還擺了一個香爐,上面插了三根香不說,香爐的前面還擺有一排的水果供品之類的東西。
我和顧小哥看到這兒都不禁啞然。
顯然,這是家裡人覺得這老人的死法兒過於奇怪,跟着本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大概是覺得這老人成仙了吧。
因爲在普通人的意識裡,只有成仙,得道的人,才能做出讓人如此震驚的事實。
既然成仙了,那他的遺蹟什麼的一定也沾了仙氣,也一定是要供上,俸以香火的。
這玩意兒可能就是民間的一些糟粕了。
很多鄉下人,只要見到一些不太理解,無法解釋的現象,事物,都要立上香火供起來,供完了後還要求,求財,求子,求功德,求福運,各種求!
既然是做木製品雕刻的,且我看着這工藝不錯,正好我那店裡有幾根上好的紫檀料子呢擺那兒打算雕幾個大物件呢。
如今,何不就順水推舟,以談生意的方式跟這家人接觸一下呢。
我小聲跟顧小哥說了這個想法,後者表示沒問題。
正好這會兒,有人從旁邊的二層小樓裡出來了。
這人是個身材矮胖的中年人,他見到我倆張口問了一聲:“你們找誰?”
我笑了下說:“我是京城來的,聽說你這裡雕刻的手藝非常好,我有幾根紫檀的料子,想跟你們研究一下,看雕點什麼東西好。”
中年胖子一聽是生意上門了,馬上說:“好好,那什麼,來來,先到屋裡來,我這過去拿一個東西,你們等一下,先坐啊,我那屋裡有客人,你們坐就行。”
中年胖子一邊說,一邊就奔另一個二層的小樓去了。
我和顧小哥互遞了一個眼神,依次推門走到了這小樓。
剛到一樓,我倆看了一眼,左手邊是一個很大的工作室,裡面擺了許多正在雕刻的料子,此我還有幾個人,正坐在案子前認識地雕着什麼東西。
右手邊是一個辦公室,門敞開着,依稀見裡面好像有人。
我還沒往那辦公室走呢,打量完了只一轉身,瞬間一股子強烈的練家子氣息,就從辦公室裡衝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