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全是龍觀在和齊前輩安排好的事。
我相信跟陳正的三年之約,也是宿命中要經歷的事情,正因如此,我纔會遇見廖知秋,一個生活在美國,以鍼灸,外加教小孩子太極拳套路爲生的中年人。
僅僅是這樣嗎?
絕對不是!
這世上,能管齊前輩叫‘老齊’的人,我想五個指頭完全能數過來了。
廖前輩不喜歡我稱他爲前輩,也不喜歡我稱他作師父。他說他到美國很久了,稱呼上有一點西化,所以他還是喜歡我稱他廖先生。
廖先生是六十年代末期,通過香港走水路來美利堅的。
具體原因,廖先生沒講,他只是說,當時國內很亂,有些人打着一些旗號,幹着毀壞老祖宗東西的事。東西沒了,就沒了。但他們還傷人,把幾個他知道的老前輩折磨的生不如死。
那地方是江西的一個小縣城。
廖先生說他知道後就出手了,也不多,就是十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然後,他領上夫人,就借水路到香港,之後又到了美利堅。
在這裡,他一直過與世無爭的生活。之前也有一些唐人街過來的拳師來看他教拳,看了幾次後,都搖了搖頭,留下一張名片,意思是說廖先生要是想學更高明的拳術,可以去唐人街找他們。
廖先生沒去,可他仍舊把名片好好的收藏起來。
這幾年,廖先生回國去了幾次。
他沒說什麼觀點,只是說,在美利堅住幾十年了,身邊交了許多的華人,白人,黑人朋友。都是老街坊,一下子回國,有些不太適應了。
廖先生在美利堅經歷過很多事,比較著名的幾次是華人鍼灸師把人用針扎死的事情。
當時,他跟當地華人中醫協會的人一起努力爭取。最後,爭取到現在這個地步。
即可以開這種有中國特色的鍼灸館。
它與醫院,存在完全不同的區別。此外,要是開的話,需要到當地來考一個鍼灸師的牌照。
按摩也是一樣的,正規的中醫按摩,這裡也需要考一下牌照纔可以去用它賺錢。
情況就是這些。
然後,廖先生和朱妍女士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字‘靜’。
他們身上有這種很奇妙的氣場,在他們身邊一坐下來,所有的煩惱,壓力,等等一切,一切的東西,統統消散的無影無蹤。
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一杯白開水,然後幾句閒話一聊,轉眼就能給人卸下包袱的感覺。
在徵得廖先生同意後,喬治就成爲我這段時間修行的一個見證人。
然後,我的課程開始了。
廖先生給我的課程立下了幾個規矩。
一不能用語言。
二不能用文字
三不能用大腦思考。
要忘掉語言,忘掉文字,忘掉用來思考的大腦。
是什麼,行屍走肉嗎?
不是,絕對不是我之前用來證衆生的那個方法。
廖先生告訴我,語言和文字都是後天的東西,是人們用來總結事物,現象,而製造的用來相互溝通的聲音和圖符。
他拿出一個蘋果。
指着這個東西對我說,正常人看到了,會說這是蘋果。
可它真的是蘋果嗎?
蘋果只是我們方便向人描述這一水果,給專門爲它冠上的名字,稱呼和不同的發音。
小到水果。
大到山亦是一樣。
看山是山嗎?
水亦如此,見水是水嗎?
更進一步來講,我在大街上遇到一個人,我不在心中對這個人加以定義,不說他是白人,黑人,黃種人,不考慮他的名字等等的一切,我甚至不去定義他是人類這麼一個最基本的概念。
我一眼看到這個人時,我接收到的,就是屬於他的氣場。
這就是,最簡單的觀神!
觀外在之神,弱其心,虛其志,合神而受之,便是修行之根本。
靜物,生物是如此。
現象亦應該如此,我看到下雨,雲涌,打雷。看到遍天的星辰,宇宙。
我需要忘記,這是在下雨,忘記天上的東西是太陽,是恆星,忘記星這個字,忘記宇宙這個名詞。
我就會收穫很多,很多。
還有在這個過程中,我要把我的概念斬斷。
我不是我,我就是一道識,一道什麼都不知道,完全不懂一切的弱識。
我立於這天地之間,感受林林總總的一切。
這便是,觀神,合神!
很簡單的道理,非常的簡單,但想要做到,卻不容易。
廖先生讓朱妍女士給我行了七天的針術。
一共六十四根針,分別刺入不同的穴位,刺進去後,針的旋,移,震,顫,提拉等等,都與時辰相合有非常高深的講究。
行過了七天針後。
廖先生對我說:“你的朋友,可以在這裡學一些基本的太極拳還有中國的書法。然後我需要把你送去一個地方。”
我點了下頭。
就這樣,喬治留了下來,廖先生帶着我坐飛機去了黃石國家地質公園。
廖先生在來時的飛機上說,美利堅這個地方,靈氣足的地方不是很多。黃石公園算是一個。所以,他需要把我送到那個地方去。
然後我最長的期限是一年,我要在黃石公園裡生活一年的時間,並且這一年內,沒有任何的食物,一切都需要我自已來完成。
我聽到這個安排後,不知怎麼我就想起了天山的端前輩,也就是那個天山怪人。他在天山上做的事情,不正是跟我一樣嗎?
我擰頭看向了廖先生,我說:“先生,您認識一位端姓的人嗎?”
廖先生看着我笑說:“我知道你說的是誰。端老,一位讓人非常尊敬的長者。”
在把我帶到黃石公園後,廖先生對我說,我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人類。
我點頭表示明白。
下一秒,我空着兩手,就這麼走進了莽莽的森林……
我得承認在我進入黃石公園的第一個星期,我非常的不適應,因爲我是在意識清醒的前提下去做這些事。這個不同於之前,我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識,所以這需要一個合化的過程。
第一個星期,我幾乎都是在打坐中完成的。每天除了行拳,就是打
坐,我吃的東西是樹下的一些不知名的堅果類食物,我也不去研究它的名字,或是成份,營養價值等等這一系列的東西。
反正差不多能吃到嘴裡,那就吃嘍。
堅果都是去年冬天留下來的,沒有太多,不好找。正好初春到來,我就去挖一些草,植物的根莖。
差不多是第二個星期吧,當一輪圓月升起時,我感覺身體內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燥動。一縷說不出的力量,在我的肝部生成,轉爾它瀰漫到全身,最終匯聚到小腹也就是下丹田的那個位置。
我沒有去刻意導引或是怎樣。
因爲齊前輩說了,我的路子跟一般丹道,導引的路子不同。我若走了那個路子,恐怕會給自已找上無數的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隨境而安,什麼都不做。
所以那晚我先是感到下丹田內的那一絲感應,後又聽到了陣陣的狼嚎……
一股子原始的,嗜血的本能,突然就在體內生成。但它不是嗜血濫殺,而是基於獵食目地的捕殺。
第二天,我遇見了一個狼羣。
我看到了幾條壯碩的公狼一動不動地盯着我。
我盯着它,然後我體內突然就有了幾道意志。紀律,捕食,繁衍。
當這幾道訊息在體內生出來的時候,幾條公狼圍了過來,然後在我的身上聞了聞,最後我成爲了它們的一份子。
那天,我作戰兇猛,跟狼羣通體協作,拿下了一頭小野牛。
我跟狼羣生活了兩個月,在這兩個月內,我白天跟它們一起休息,晚間偶爾出來捕獵,然後一起對着月亮嘶吼。
時不時的,我會去看星空。
可我已經沒有了星空的概念,那是一道道的力量……
來自我頭頂的上方,真正的力量。
並且這力量彷彿精密的齒輪,每一秒鐘,都在發生着不同的改變。
兩個月後,另一夥狼羣跑到我們的領地上了。
它們的首領個頭很大,力量十足,我們的首領好像打不過,但我們不打算放棄,準備跟這些傢伙死磕。
在一條山谷。
我勇猛異常地衝在最前面,然後吸引了對方的首領。
狼羣的首領出來了,這隻眼睛上方有一道長疤的首領用冷冷的目光盯着我,然後一步步的接近,就在它準備要撲上我的時候。
我盯着它,然後我合上了它的神。
它趴下了,雖然它很不高興這麼做。
但是它趴下了,因爲它的身體已經不再受它的大腦和神經支配。
隨後我放開了首領,它擰頭看我一眼,目光中充滿了驚駭,然後它扭身,轉頭,帶領它的子民就這麼逃離了我們的領地。
當晚,我們這個狼羣的首領找我談話了。
當然了,不是語言交流,而是意識,它朝我嘶吼,我懂它的意思,它的意思是,你個傢伙把我的事兒給幹了,你想怎樣?
於是……
一分鐘後,我成了這隻狼羣的首領。
我帶領着狼羣,在我們的領地上來回的巡視,然後尋找獵物,分確分工……
真正的與狼共舞,這一刻,我就是一個有了神通的,人形的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