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主任務世界已經轉移到了大嶽山？”程邁好奇道：“不能進大嶽山，難道進大青山？”
“大青山更不能進了，對於新人來說，那個地方太危險啦。”女孩想了想，說道：“大嶽山已經形成了各個生產隊，每個人都是有戶籍的。這樣吧，你跟我來……先組個隊伍。”
對方發出了組隊邀請，程邁連忙接受。
女孩在前面帶路，背後的馬尾辮一搖一擺，再加上一身簡單的穿着。不知道爲什麼，張瑞總感覺她身上有一股生機勃勃的青春氣息，這種感覺，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他連忙搖了搖頭，擺脫了心中的胡思亂想。
步入大嶽山界，迎面而來的是一幅熱火朝天的忙碌場景。
擺在正中央的是一個兩層樓高的土高爐，煙囪冒着黑煙。兩位光着膀子的漢子，正用鐵鍬在裡邊運送木炭一樣的東西。
過了十幾分鍾，煙囪中黑氣四溢，程邁聳了聳鼻子，問道一股淡淡的菸灰味。
很快，高爐中流了滾燙的鐵水，紅豔豔的。爽朗的笑聲傳遞在空曠的田野裡。
程邁不禁傻了眼，“這是啥……土高爐？”
“土高爐，差不多吧……這是幾位專家專門設計的鍊鐵鍋爐。”女孩笑着說道：“這個世界沒有煤炭，使用的是一種名叫火脂樹的植物。這種植物內涵可燃性油脂，燃燒起來的溫度很高，能讓鐵水融化。工業不發達，也暫時只能這樣了。”
“而這些鐵水，將被用來製作兵器以及農具。只要有足夠的鐵礦石，自給自足完全足夠，還有剩餘的能夠用來交易。”
“還有這裡是即將開鑿的引水渠……”
“這裡是水車作坊！”
程邁一路上走馬觀花，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主神空間。
他感覺自己並沒有穿梭到想象中的古代，反倒穿梭到了20世紀的革命區……這和遊戲裡的步驟完全不一樣啊。
女孩帶着他，一路穿過田野，許多農民看到她，全都是“李老師、李老師”地叫着，一臉笑意。這種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尊敬，不僅讓張瑞感到相當疑惑。
“好了，你在這裡登記一下。”
“第十一大隊？”
女孩繼續說道：“對，就是第十一大隊。這是一個特殊大隊，戶籍沒有田地可以分，也沒有房子，來往比較自由，工作也相對自由。是爲我們專門設立的。”
“好了，我先去教書了。你可以在這裡自己選一個任務哦……”
作爲一名二十八年的大齡單身狗，程邁不禁對眼前溫柔的女孩產生了一絲好感。
對方真的好溫柔，素質好高……
“哥們，主線任務還沒選吧？”一個男聲將程邁的思緒拉回現實。
“在這裡也可以選擇任務，特別是主線任務。你會啥？”坐在桌子前的一名小夥子說道。
“這裡的人似乎都很和善。”
程邁心中暗暗思考着，反倒是遊戲中充滿了勾心鬥角，爲了一個任務爭來爭去的。
他看向桌子上的記事本。很快，腦海中的主神系統產生了一系列的提示，包括農業革命、工業革命、思想革命等主線任務。
“如果你啥都不會，那就選第五個主線，維護一下治安。”
程邁點了點頭，他根本就不會這些技術活，也只能選第五個，“對了，剛剛那位姑娘你認識嗎？人挺不錯的。”
“啊，她呀。我們都叫她菲菲姐，她可是一位特殊契約者。”
“特殊契約者？”
“對，她是一位精神宣傳者，馬列主義的信仰者。你以爲她當老師，是當什麼的……在幾個月前，人民的精神狀態，還是那種比較傳統的狀態。但現在已經發生了變化……”
程邁驚訝地張開嘴巴，彷彿能夠塞進一顆蘋果。
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嗎？回想起那位女孩，好像確實有點不一樣的精神風貌。
“或許有，鳳毛麟角吧。”程邁長長嘆了一口氣，生活在華國，卻連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國家的追求目標。曾經孩童時候的信仰，早就被沉重的現實引力拽在地上。
少年時期的精神信仰雖然五花八門，但絕大多數到了“後青年”時代，其信仰都會變成“金錢”。
這就是現實。
兩人談論起這方面，全都唏噓不已，“沒錯，正常上班的人一點尊重都沒有，在輿論口裡，是屌絲，螺絲釘，被壓榨。但其實，一個月掙個三四千塊錢也很不容易的啊，很辛苦的啊。錢賺的少了，連呼吸都是錯的，被爸媽瞧不起，也沒有女孩喜歡。”
程邁嘆了一口氣，這些問題的答案太複雜了，他不知道。
“這麼辛苦的工作，憑什麼不能堂堂正正的擡起頭來，被社會尊重呢？”
“不知道，因爲社會就是這樣……”
只不過，在唯心世界的革命初級階段，或許，真的有人會相信原先虛無縹緲的追求，好像它真的能夠實現。
這種感覺又很奇怪。
那麼年輕男子想了想，搖了搖頭：“歷史一直在輪迴，我們也這樣過積極向上吧，只不過時間久了，又好像回到了原點。唯一不同的，是科技發達了，至少我們能活下來，不會餓死。”
“菲菲姐……人真的太好了，對她來說，這裡是實踐自己理念的場所。不像我們只是來賺取積分而已。或許，這就是差別吧。”
年輕男子嘆了一口氣，直接離開了。
只剩下程邁站在遠處，愣愣地發呆。
……
隨着時間的流逝，主神空間中的契約者已經超過了一千人次，還在持續增多當中，這些全都是好事。
方宇浩現在有些無所事事，每天都關注着大嶽山的動向。
這種生機勃勃的場面，再加上專家們搗鼓出來的適合整個九州界環境的工業，大規模推廣並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時代，是能夠誕生真正聖人的。很多淳樸的農民，以現代人的目光，簡直傻得離譜，爲了一塊莫名其妙的“榮譽勳章”，能夠邁力地幹上好幾個月。
可是，他並不認爲九州界最終的人文環境，能夠超越現實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