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方宇浩很快就和這些學生打成了一片。
在這個社會中，前十八年都是打造孩子們世界觀的階段，實行的封閉式教育還是非常傳統的。方宇浩甚至感受到，自己回到了高中時候的忙碌年代。
除了老師是機器人以外沒什麼大差，吃的是學校食堂，穿的是校服，住的是學生宿舍。學生們每天六點鐘就要起牀晨練、早讀。
當然了，絕大多數人是不怎麼愛學習的，像方宇浩這樣的好學生並不多。這一點依舊和現實中的一模一樣，這裡的人甚至更加懶散一點。
爲了防止與社會脫軌，學生們被允許從外界社會接受少量的信息。但僅僅只是這些，就足以讓他們沉淪的了……
時間過的很快，高考了。
方宇浩略帶着忐忑走進考場。高考的課程有很多，數學、文學、地理、物理等等，總總共有八門，除了語文外，方宇浩只用了一半的時間，便完成了其餘的科目。
“還行吧，可能是我的智力提高了的緣故。”
方宇浩心中略微有點得意。從小到大都只有羨慕別人成績好的份，結果到這裡，變成了學神級人物。
成績好雖然沒什麼卵用，但依舊有女孩子會投來敬仰的目光。畢竟，在學校裡，成績是衡量是否一個人優秀的唯一標杆。
最後一門課程考完後，大家的興致全都很高，把所有的考卷丟在了地上，高聲歡呼。
“高考了！解放了！”
這意味着他們長達十八年的封閉式教育生涯完全結束。意味着可以走上社會，享受更加美好的生活。
至於成績，也沒什麼人在乎太多。
【恭喜您，總分：666.5，全國排名第113名，您可以選擇高校以及專業。】
機器人改卷的速度極快，一個小時後，總成績出來了。
“清北大學，數學系。”
方宇浩在這個世界，圓了自己的名牌大學夢。
考不上大學的人，每個需要填寫一份未來理想報告。整個社會體系，會爲這些人分配相關的工作。
當然……也可以不工作。
方宇浩問自己的女同桌：“瑪麗娜，你呢？考上大學了嗎？”
“沒有呢，我的數學實在太差了。”瑪麗娜吐了吐舌頭，頗爲不好意思。
“畢業後想幹什麼？”
“我呀，我想要開一個花圃，培育一些鮮花。這就是我的夢想。”
另外一個男生接口道：“啊，你的夢想真偉大！我只想吃炸雞以及啤酒，然後一天到晚打籃球，玩遊戲。祖先們發明出來的遊戲，足夠我玩到這輩子結束了。”
“可以參加電競賽事，組隊參加dota8怎麼樣？”許多男生紛紛贊同，這就是他們心中的真實想法。
“可是打遊戲也要天賦啊，也要長期訓練，很苦的。”方宇浩笑着說道。
不得不說一句，這裡的每一種疾病都能被治療，但人的壽命依舊有限。平均壽命大概在110歲左右，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沒了。
方宇浩一邊和同學們聊着，一邊感覺創造了這個世界的超凡者，理念好像和自己不太一樣，有點怪怪的。
但是，這種怪異又有點說不上來，畢竟已經是想象中最完美的社會了。每個人都能得到最大程度的物質滿足，除了某些犯罪行爲之外，你想要什麼，基本就能得到什麼，還有什麼不好的呢？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選擇的，而且隨時可以更改。
這已經是傳說中——最大最大最大的自由！
“自由社會麼？”
很快，所有人都離開了校園，在人工智能的統一調配下，方宇浩被分配到了一個臨時的小房間，50多平方。
在這裡，他可以度過一個悠閒的暑假，然後上清北大學。
【浩特先生，您好，您可以選擇一個機器人管家。】
手中的腕錶突然響了起來，彈出一個3D虛擬屏幕，裡邊可以選擇各種類別的機器人。
走出社會後，也沒有任何老師來約束了，每個人都獲得了大量的自由。甚至可以和機器人發生性關係，這一點在學校裡是不允許的。反正，除了瞳孔的眼色不一樣，這些機器人長得和人類幾乎一樣。
它們擁有擬人化的情緒，可以扮演你的妻子，幾乎什麼都會做。
“只要像政府申請就可以了麼？好吧……”
方宇浩可沒有那種……和機器人發生性行爲的不良癖好，否則被蘇雨禾知道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他直接選擇了一個老式的鐵罐頭機器人。
過了一個小時，鐵罐頭機器人進入了這個房間，打了聲招呼後，麻利地開始打掃衛生，做家務。別看它個頭大，活動起來倒是挺麻利的。
“機器人先生，您會覺得生活不公平嗎？您有真正的情緒嗎?”方宇浩不禁問道。
“當然不會，我的數據庫非常健全，擁有完善的三大定律以及第零法則。”鐵罐頭機器人說道：“我沒有自我意識，這些只是我的本職工作，是我被創造出來的意義所在。”
方宇浩說道：“反正，按照目前人類的知識水準，是不可能攻陷你們的系統的，是這樣吧？”
“有99.993%的概率是這樣。但這些知識並沒有丟失，只是保存在數據庫中，沒有人願意去繼承它們了。”鐵罐頭機器人非常誠實，有什麼它就回答什麼。
方宇浩：“您是人類設計出來的嗎？”
“可以說是這樣，但又不完全是。”鐵罐頭機器人回答：“我是由‘智腦003’設計出來的。不過智腦003是人類設計出來的，這已經是六百萬年以前的故事了……自從兩百萬年前，大數學家溫博閣去世後，‘智腦003’就沒有更新過更多的知識了。”
方宇浩唏噓道：“也就是，人類在兩百萬年前就已經停止發展了嗎？”
“可以說是這樣吧。”鐵罐頭機器人回答。
方宇浩愣了愣，不由得苦笑一聲。
可是，這個社會中的人類，誰在乎這一點呢？世界已經足夠好了，不是嗎？
“您能給我找一些歷史書嗎？特別是關於先祖的書籍。”
“好的。”
很快，屏幕上多了一個書籍列表。方宇浩將這些書籍下載下來，拷貝到自己的電子書庫中。
方宇浩一直在房間中宅了一個星期。
六百萬年的歷史，看得他眼花繚亂，不過絕大多數歷史都在重複，變成了無意義的時間堆砌。某某音樂家，某某藝術家，只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
越往前的歷史反倒越複雜，甚至連語言都有些不一樣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文字結構如同甲骨文，就算擁有【語言天賦】讀起來依舊十分生澀難懂。
“浩特！”
突然間門外出現了瑪麗娜的聲音。
方宇浩丟下電子書，打開房門。
“一起出去玩吧，今天晚上有同學會呢！”瑪麗娜笑着，一身時尚打扮，很漂亮，很精緻。
原先的校服穿在身上，簡直灰頭土臉，現在的衣服，倒是把青春靚麗的身材全都凸顯出來了。
“行。”方宇浩笑着點了點頭。
悶在家裡看書，實在太久了，還不如出去考察一下整個社會。
兩人走上磁懸浮汽車，去就近的一家餐廳。
無人飛車迅速駛上高空軌道，這裡的摩天大廈一棟棟，足足有千米的高度。從更高一層的高空軌道往下眺望，整個城市中依次分佈着公園、湖泊、遊樂園等娛樂場所。許多人在裡邊遊玩。
雙子城是一座擁有五百萬人口的中型城市。可控核聚變技術提供了無盡的能源，不知疲勞的機器人維護着這座城市的方方面面。
人類無需任何勞動，便能擁有美好的生活。
這樣的城市分佈在全球，總共有一萬多座。
但物質生活再發達，人與人的情感還是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就算沒有家庭，不需要撫養孩子，有些人還是會選擇成爲終身伴侶，爲着共同的理想而努力。
這些是課堂上教授的知識，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落伍了。
方宇浩明顯感覺，這個小姑娘對自己有點好感。不過，他可沒什麼興趣在這個世界搞一些苟且之事……
很快，“大飯桶餐廳”到了。
兩人走了下來，點了一頓牛肉大餐。
十分鐘的時間，綠眼睛的機器人廚師上了兩盤黑椒牛肉。本質上全都是合成肉，由動物幹細胞培養而成。
但是真的很好吃！
“我翻閱了一下歷史書，這樣設置是因爲合成肉更加方便、安全、衛生。先祖們覺得沒有必要爲了吃肉，殺死活生生的牛羊，所以做了這一套細胞培養系統。”
方宇浩津津有味，爭取不浪費每一點糧食。他還意猶未盡地點了另外一種鮮美的合成雞肉，反正一切都是免費的。這個極大富裕的社會，就是這麼方便。
他注意到許多宅男都只是點外賣，由機器人給他們送過去。
“嘖嘖，真是懶惰啊。”
“所以，肥胖症接受手術治療的人也很多。”
兩人隨意地聊天。
“如果想要吃真的天然牛肉，只能我們自己動手養牛。機器人不做這些。”
瑪麗娜割下一塊牛肉，含進嘴裡：“據說新西蘭那邊有人開了一個天然牛肉農場，不過他們不會給我們吃的……”
方宇浩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很正常。這個社會根本就沒有金錢的說法，人家的私人物品，也不可能無償貢獻給大家。
“不過，嗯，只要女孩子和農場主啪啪啪，就可以吃到天然牛肉啦！”
方宇浩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怎麼了，是不是驚呆了！”瑪麗娜壞壞的笑着。
方宇浩不屑道：“只是感到他們太壞了。不給吃就不給吃，爲什麼需要女人陪他上牀呢？哪個女人這麼隨便？又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
“是啊，怎麼能這麼隨便呢？但是我聽說，依舊有很多女孩陪農場主上牀。”剛剛走出校門，瑪麗娜也非常不屑。
即使這個世界再開放，從小到大十八年精心培育的價值觀，也不是那麼容易顛覆的。
方宇浩繼續道：“如果想要吃天然牛肉，開發一種放牛的機器人不就可以了麼？”
“開發一種新的機器人？那需要多大的知識量啊，我們的社會已經好久沒有更新這一整套機器體系了。至少一個人沒辦法完成這些工程。如果你到大學中，可以找到志同道合的同伴。”
“說的也是，可以嘗試。”
吃完中餐，兩人又乘坐飛車，去參加一場大型同學會。
在這個K吧裡面，所有人都在狂歡，有人還在暴飲暴食，舉杯歡慶。
學校中，每一餐都是機器人老師精心定製的營養餐，口感當然不可能比得上炸雞以及啤酒，現在終於可以敞開了肚子，隨便吃了。
“哎，這樣吃炸雞也不對啊，就和暴食症一樣。”
方宇浩嚴重懷疑，所謂110歲的平均壽命，都是自己作死做出來的。如果一直在學校中接受機器人老師的嚴格管理，大家說不定可以活到一百五十甚至兩百歲。
幾個麥霸正在搶着話筒歌唱，“我對你愛愛愛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遠……”
引發了小姑娘一陣陣的尖叫。
方宇浩聽得眉頭直皺，不禁懷疑有點懷疑這羣人的藝術品位。
他也被人慫恿，上臺高歌一曲：“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
這纔是真正的藝術啊！
果然，方宇浩的歌唱又引發小姑娘一陣陣的尖叫。
“浩特，快過來！”
瑪麗娜蹦蹦跳跳，拉着方宇浩，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
“怎麼了？”
“你看！”瑪麗娜拿出一個亮晶晶的瓶子。
它的體積和眼藥水子相當，裡邊裝滿了清澈透明的液體。
方宇浩問：“這是什麼？”
“你試試就知道了！”
“吸到肺裡嗎？”
“嗯！”
方宇浩總感覺這玩意有點怪怪的，說不定是和毒?品差不多的東西。他猶豫了一會，不過作爲一名超凡者，他怕個毛。
他仔細地聞了聞，沒有任何味道。然後用噴霧劑將液體噴進肺裡。
在這一瞬間，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大腦中炸開，彷彿打開了大腦的某個閥門！認真地眨了眨眼睛，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方宇浩感覺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