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荷山莊。
血川冷靜的說道:“唐秋怡不足爲慮。以你我的實力,殺她不難。難的是如何阻止她通風報信。她身上有‘萬界通識符’,可以瞬間通知唐瘋子。即便唐瘋子在荒界,也能立即收到消息。一旦被她傳出消息,那就功虧於潰。”
“白蓮教擁有一種陣法——禁蓮之陣。”
“陣法啓動,便封天鎖地,即便萬界通識符也無法傳遞消息。”
葉荷:“陣法是死的。難道你指望唐秋怡傻呵呵的走進陷阱裡?”
“這就要靠謝宇了。”血川教牧解釋道:“如果謝宇願意配合,主動通知唐秋怡,說是發現了邪修的蹤跡,你說唐秋怡會不會管呢?”
葉荷:“唐秋怡未必信任他。”
血川笑道:“其實信不信不重要,總可以試一試。只要謝宇配合,我就保證唐秋怡一定趕到現場,老老實實踏進陷阱裡。”
葉荷皺眉問道:“爲何如此有底氣?”
血川冷笑道:“血河大陣,她不能不管。”
葉荷瞬間臉色大變:“血川,你瘋啦?這種陣法你也敢用?你就不怕你家的教宗殺了你?”
“富貴險中求。”血川笑着道:“遊仙古蹟裡有什麼,官方不清楚,你我難道還不清楚麼?到了你我這種境界,應該知道,要在未來的時代裡活下去,神靠不住、教派靠不住,什麼都靠不住,只有自己的實力纔可靠!”
“葉荷,這是你我的機緣!機緣當前,何必畏首畏尾?”
“你我都是邪修,怕什麼?”
“再說了,血河大陣未必要用。如果順利的話,根本用不着開啓血河大陣。”
葉荷:“別的教派呢?”
血川:“機緣就那麼多。你我就能做到的事情,何必跟別人分潤呢?”
葉荷:“告訴我古蹟入口,我會查驗。如果你沒撒謊的話,我跟你合作。”
“痛快!”血川笑了起來。
……
……
晚上九點半,周彬準時出現在人工湖邊。
陸辰坐在湖邊,手裡拿着一枚精緻的玉符發呆。
這就是“萬界通識符”。
通過這枚玉符,可以跟唐老頭的本體進行聯絡。
唐秋怡最終還是決定冒險。
她準備以自己做誘餌,引蛇出洞。
她將“萬界通識符”交給了陸辰。
因爲她知道,邪修既然敢動手,就一定不會讓她順利傳遞消息,所以,她將“通風報信”的任務交給了陸辰。
這是信任。
可陸辰卻覺得這份信任太沉重。
拿自己去做誘餌,這太危險了。
萬一出現點什麼差池,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說實話,陸辰有點理解不了唐秋怡的想法。
他告訴唐秋怡這個神刀教的謀劃,就是希望她多加防備。
以她的能力,只要有了警惕心,有了防備,想必邪修也拿她沒啥好辦法。
何必要冒險呢?
他無法理解唐秋怡爲什麼要冒險。
他想拒絕,他不想參與,但唐秋怡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想什麼呢?”周彬拍了拍陸辰的肩膀。
“周大哥。”
陸辰猛地回過神來,悄悄的將“萬界通識符”收好。
“有心事?”周彬問。
陸辰本想跟周彬聊一聊,但事涉唐秋怡的謀劃,他也不敢多說,最終,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周彬:“開始修煉吧。努力修煉,忘掉煩惱!”
……
……
4月11日,週日。
每到四月,陸辰總會想起林徽因的詩: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樑間呢喃,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四月,是個色彩繽紛的季節。
陽光明媚,春風和煦,萬物生長,燕子棲息在電線上,嘰嘰喳喳的唱歌。
但陸辰的心情卻越發的陰鬱。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他記得很清楚,上回跟血川見面是在上月的28號。
至此以後,謝世常就再也沒跟他聯繫過。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神刀教跟白蓮教在籌備着什麼,這彷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這段時間,他連續請假,整天都不去學校,搞得班主任老吳還來了一次家訪。
陸辰不是不願意去學校,而是他真的沒時間。
除了晚上跟周彬進行例行的武技訓練以外,他全部的時間都用來淬鍊臟腑。
白天、晚上,不分晝夜,可謂是爭分奪秒。
他希望自己更強一點,再強一點。
在這半個月裡,陸辰完成了臟腑六淬。
查看信息欄。
【源能:5.1】
【真氣:67/67】
【精神力:13/13】
【功能:提純、轉化、賦能】
“小辰,吃晚飯了。”母親李玉蘭喊道。
陸辰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剛走出房門,兜裡的手機響了。
“來夜荷山莊。動作快點。”
這是謝世常的聲音。
陸辰心頭一驚,掛了電話。
“終於要有動作了嗎?”
陸辰調整了心情,坐在餐桌上,陪着父親、母親、小妹一塊吃飯。
“剛纔誰打電話呀?”父親問道。
陸辰:“有人找我有點事。”
“着急嗎?”父親又問。
陸辰笑着道:“不着急。咱們慢慢吃。”
這頓飯,陸辰吃的很慢,不像往常那樣囫圇吞棗,而是邊吃飯、邊聊天。
吃完飯以後,他甚至主動幫母親洗碗。
直到一個小時候,陸辰才慢悠悠的出門,在路口招呼了一輛出租車,趕往夜荷山莊。
到了山莊門口,陸辰剛下車,就發現旁邊停着一輛奧迪。
車窗落下,謝世常坐在駕駛位上朝他招手。
陸辰坐進奧迪車,謝世常就埋怨道:“怎麼來的這麼慢?”
“有事麼?”陸辰問道。
謝世常沒有回答,而是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問道:“最近怎麼樣?”
“還好。”陸辰不鹹不淡的回答。
謝世常:“我帶你去個地方。到了以後,你別多嘴,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明白了嗎?”
陸辰點了點頭。
汽車一路開往城區,來到了最繁華的青年路,緊接着,汽車拐進了青年路錦繡賓館的地下停車場。
錦繡賓館是謝家的產業,在周邊好多個地方都有佈局。
到了停車場以後,陸辰才發現,地下停車場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幾輛車。
這很不正常。
這裡的停車場對外營業,今日又是週末,應該車滿爲患纔對。
怎麼會這麼空曠?
車停穩以後,謝世常下車打電話。
很快,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葉荷,一個血川。
葉荷氣質嫺靜,血川依然帶着面具。
血川看到陸辰,笑了笑:“我們又見面了?”
陸辰沒說話。
血川說道:“今夜,我們準備對付唐秋怡。”
陸辰皺了皺眉,想聽聽他們要怎麼安排,但血川什麼都沒有說,而是自顧自的忙碌了起來。
陸辰看到他用鮮血在地上塗抹,而後繪製出奇怪的符文,緊接着,他就盤坐在鮮血符文中央,身體裡釋放出血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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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紅色的血靈氣在符文裡瀰漫,越來越濃。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間竟然出現了漣漪,然後有無窮無盡的奇怪血蟲從虛空中飛來,盡數涌入到符文陣法裡。
細長的血蟲在蜿蜒蠕動,令人作嘔。
如果非得做個比喻的話,那就是有無數細長蛆抱成團,在蠕動。
看到陸辰臉色發白,葉荷解釋了一句:“那是血河蟲,它其實並不是蟲。”
“它是什麼?”陸辰問。
葉荷喃喃的道:“災難!”
陸辰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能感覺出來,葉荷對那東西都極其的忌憚。
誰也沒有再說話,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過了一個多小時,當整個符文陣法都被血河蟲填滿以後,陸辰聽到了血川的聲音:“可以開始了。”
葉荷點了點頭,然後望向了陸辰,說道:“給唐秋怡打電話,告訴他,你發現了神刀教的邪修。”
陸辰:“她未必信我。”
葉荷:“如果不信也沒關係。她若是不信,你告訴她眼前看到的很多蠕動的細長血蟲……”
陸辰遲疑了。
葉荷忽然擡高了音量:“快點。”
陸辰還在遲疑。
血川笑着道:“葉荷,你的人似乎不聽你的話。”
葉荷瞪着陸辰,臉上浮出了慍怒。
“爲什麼一定要我打電話?別人打不可以麼?”陸辰真的不願意親口將唐秋怡引入陷阱。即便這是當初就商量好的事情,可事到臨頭,他依然有心理障礙。
葉荷:“因爲只有你有唐秋怡的電話,你有合理的聯繫她理由,讓她不那麼警覺。試想一下,如果普通人偶然發現異常,最直接的反應是報警。”
陸辰苦澀的笑了起來。
他發現,自己存在的唯一價值,竟然就是打電話,然後將唐秋怡引入陷阱。
該怎麼做呢?
真的要把她引入局中?
事到如今,陸辰也只能相信唐秋怡。
他拿起了電話。
“陸辰。”電話接通,傳來了唐秋怡的聲音。
很好聽,很悅耳。
“我……我發現了邪修,疑似邪刀教的人。”
“在哪兒?”唐秋怡問。
“青年路錦繡賓館的地下停車場。”陸辰說。
唐秋怡:“我不知道青年路是哪條路誒。”
陸辰滿頭黑線。
葉荷和血川也是一頭黑線。
陸辰:“城中心的那條路。”
“哦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