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墟文明，竟能和神域頂級大勢力之一的萬道神庭牽扯上關係？
“盟主。”李源忍不住道：“仙墟文明和萬道神庭什麼關係？”
“你應該知道，仙墟文明歷史上，曾誕生過不止一位真神，哪怕是這個時代，我懷疑都有真神存在坐鎮的。”東方極道：“只是一直未尋到確切證據。”
“誕生過那麼多神明，仙墟文明底蘊極深，他們的許多先輩都出發前往了神域，據我所知，有許多都加入了萬道神庭。”東方極道：“一代代傳承，令他們在萬道神庭內也有不小的底蘊。”
“像凡俗域赫赫有名的‘虛空乾源陣’，便是仙墟文明的先輩神明，趁一些機會將其送回來的。”東方極道。
“李源。”一道清冷聲音忽然在李源腦海中響起。
是古悠的聲音。
李源已初步煉化古神宮，古神宮相當於他的法寶，古悠是透過神器本源向他傳訊，哪怕是東方極都察覺不到。
“姐，什麼事？”李源迴應。
“之前因你實力尚弱，並不清楚你最終能走到哪一步，許多事未和你明說，免得你有壓力。”古悠傳音道：“萬年前的諸神之戰，隕落大量神明。”
“真凰神明逃走那一戰，和父親這一派系廝殺的，的確有來自萬道神庭的強者。”
“當時，父親和我都以爲是萬道神庭強者和本土一些神明暫時結盟。”
“但從東方盟主的話來推測，和父親交手的那些本土神明，恐怕就是來自仙墟文明。”
“他們早有聯繫，才能做到彼此信任。”古悠聲音中透着恨意：“當年，我跟隨真凰神明離開沒多久，父親的魂燈便熄滅了。”
“父親，很可能隕落在他們手上。”古悠的殺意毫不掩飾。
李源心中暗歎。
仙墟的神明，聯合萬道神庭降臨的神明，聯手擊殺了古炬神明？
也不怪古悠如此恨意。
這麼久交流下來，李源能感受到古悠對古炬神明的感情。
“姐，將來若有機會，我定會幫師尊報仇。”李源迴應道。
這是李源做出的承諾。
李源和古炬神明並沒有相處過，沒有太多感情，但既拜師，又受對方的傳道恩惠……李源自然得報答。
“不急！”
“等你將來成神明，再慢慢謀劃不遲。”古悠也冷靜下來：“父親已死，你好好活下去纔是最爲重要的。”
……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離開前，會盡力查清這件事。”東方極道：“但你們暫時別泄露這件事，都裝作不知。”
“仙墟文明勢力龐大，半神強者過萬，僅明面上的虛神強者便超過二十位，我即將遠去，你們沒必要和他們產生敵對。”東方極道。
半神強者過萬？虛神近二十位？
在場衆人都聽得心驚，這是何等龐大的一股力量啊！
十倍於萬魔文明。
這還只是明面上的強者數量，難怪敢號稱凡俗域第一大勢力，連赤陽文明、萬霞文明在聲勢上都略有不如。
“老師，仙墟文明的半神和虛神數量，爲何會這麼多？”方海疑惑道：“疆域嗎？”
“對。”東方極點頭：“這其實不是什麼大秘密，告訴你們也無妨，不知你們發現，凡誕生過真神的強大文明，生命星球數量，都會遠超正常文明。”
在場衆人都不由點頭，他們閱覽各種資料庫，這幾乎是公開的事情。
像天良文明等，都只有一顆或數顆生命星球。
七星文明有七顆生命星球，已經是生命星球數量較多的文明。
而像誕生過真神的文明，如萬魔文明，有數十顆生命星球……仙墟文明的生命星球就更多了，多達數百顆。
“欲成真神，至少要參悟某條基礎法則大道達八段圓滿的法則感悟，且要求對空間奧妙有一定感悟。”東方極道：“如此，再以神火輔助，才能形成‘法則天地雛形’，引動天地凝聚神心。”
“神心，得天地之認可，這便是真神。”東方極道。
在場衆人都若有所思。
“八段圓滿感悟便是真神層次。”李源暗道：“而東方盟主對金之法則感悟已達到八段高階，且已凝聚空間真意……豈不是距成就真神，只剩最後一步了。”
當真厲害。
須知，東方極修煉不到兩百年，在半神中都屬年輕了。
“憑藉神心奧妙，真神能得到天地所賜予的不少神通手段。”東方極道：“其中一項神通，便神合位面本源。”
“如此，便能推動整個位面的進化。”
“許多荒漠星球、死寂星球，會迅速被改造到誕生生命的層次。”
“通常來說，位面每進化一次，可多誕生十顆到一百顆生命星球不等。”東方極道：“然後，位面本源便需要進行極長時間的消化……短則萬年，長則十萬年。”
“方纔能開啓下一次位面進化。”
“而真神壽命，僅三萬年。”
“因此，凡俗域中的無數文明，若崛起一位真神，通常能令位面進化一次，運氣好則能進化兩次。”東方極道：“像仙墟文明那般，誕生真神數量多……位面進化次數就更多了，生命星球數量極多，底蘊自然深厚。”
方海、蘭特半神都聽得頗爲震撼。
李源倒頗爲平靜，這些訊息在神域中並非秘密，神域和凡俗域沒有本質區別，只是更爲高級些、更廣闊些，但一些運轉邏輯是不變的。
據李源所知，每個次元位面都無比廣闊，一顆顆星球僅佔據一方位面極小一部分空間，但卻是精華之所在。
生命星球，便是精華中的精華。
任何一座次元位面，位面本源除維持自身運轉，絕大部分力量都用來孕育生命。
若位面本源強大，便會誕生出更多生命星球，繼而誕生出更多生命……一個文明生靈數量越多，自然會誕生更多強者，誕生更多半神和虛神，乃至是真神。
真神，又能神合位面本源，幫助位面本源進一步強大。
這是個良性循環。
“外次元星界，都是依附於不同次元位面形成的，星界本源孱弱，孕育出的生命普遍潛力弱，這涉及到生命本質的構成。”李源暗道：“因此，無論是凡俗域的文明，或是神域中的一些文明，都不會刻意在星界中大量繁衍生命！”
“任何文明，最重視的，永遠是生命星球。”
星界，除非是那種極高等星界，否則，哪怕疆域廣闊，通常也只會開闢些繁衍區，作爲‘人口種子’，以防文明遭遇毀滅性的打擊。
……
“位面空間有限，本源進化也有極限，不可能超出。”東方極緩緩道：“但哪怕是仙墟文明，如今也只有不到四百顆生命星球……遠未到位面承載的極限。”
“文明的壯大、位面進化，中途也會遭遇諸多劫難……例如異族入侵，外來神明毀掉星球。”
“例如內戰。”
“又例如一萬多年前，葬仙古域震盪，摧毀了我們這方位面的上個文明……數千年後位面復甦，纔有了我們七星文明。”東方極道：“總之，我七星文明還很弱小，有不幸之處，也有幸運。”
“關鍵，在人。”
“若一代代強者抓住機會，我七星文明是有希望超越仙墟文明的。”東方極低沉道：“但若不思進取，不夠努力……整個文明下場或許也會很慘烈。”
在場衆人心中都一凜。
“蘭特前輩，李源和方海還年輕，許多事要你從旁輔助。”東方極話鋒一轉：“我也給你留了份禮物，回頭會讓小云轉交給你……或許對你有幫助。”
“希望，我再回來時，您能成就虛神。”東方極笑道：“到時，我們還能把酒言歡。”
對蘭特半神，東方極是非常尊重的。
“哈哈，東方，那我就不客氣了。”蘭特半神笑道：“李源和方海都很優秀，相信他們能統領好文明，我這把老骨頭也會努力，至於成虛神……希望很渺茫，我也肯定會努力。”
“前輩也才修煉數百年，距壽命大限尚遠，終歸有希望。”東方極道。
蘭特半神點點頭，他也是半神巔峰強者，心底自然也有成神之念。
五千年壽命！
誰不渴望？
“李源，你得到機緣已極多，我沒什麼好送你的。”東方極看向李源，道：“便送你一些話吧。”
“話？”李源一愣。
呼！
東方極一揮手，一枚暗紅色晶石落在了李源身前，晶石懸浮着。
“這？”李源好奇。
“這是我根據你的源力特性設下的，等你成半神再打開，會告訴你一些事。”東方極道：“成半神前別嘗試開啓，它會自毀……”
“明白。”李源將暗紅色晶石收起。
半神麼？
“李源、蘭特前輩，你們都先離開。”東方極道：“還有些話我要和方海單獨說。”
李源恭敬行禮，旋即便帶着柳冰一飛沖天，迅速遠去。
……
虛空中。
“大哥，我們去哪裡？”柳冰問道。
“回藍星吧。”李源道：“接下來一段時間，等你實力更進一步，我們便準備去闖九葉世界。”
“好。”柳冰眼前一亮。
旋即，柳冰又忍不住道：“大哥，怎麼感覺你不太高興？這一戰贏了，東方盟主也‘活了過來’，不該高興些？”
“是贏了。”
“但文明內死去的人也不少。”李源嘆息道：“而且，盟主不久便會真正離開……也不知等盟主離去，將來是否還有見面機會。”
柳冰聽着，她沒法理解李源對東方極的感情……在她看來，李源和東方極交流似乎不多，似乎談不上深厚感情。
“走吧。”李源笑了笑，沒有多解釋。
……
魔山星界通道外，只剩下方海和東方極兩人。
“老師。”
“你要去的，真是那裡？”方海忍不住道。
有些事，只有他們師徒間才能說。
“嗯。”東方極點頭：“但也不是簡單的直接前往，情況較爲複雜。”
“未來會如何，我也無法預測。”東方極道。
方海頗爲擔憂道：“老師，有危險？”
“癡兒，修行路，豈會沒有危險？”東方極笑道：“你在九葉世界中闖蕩，不也是經歷諸多磨難嗎？”
“你也清楚，九葉九山本就只是基礎，這條路是大機緣，也更爲危險難測。”
方海微微點頭。
“只是現在來看，恐怕要委屈你，晚些去闖九山世界的‘第九山’。”
“老師哪裡話。”方海搖頭道：“老師爲文明已耽誤數十年，本就不能繼續耽誤……李源成長速度極快，尚未成半神實力便如此強大，一旦進入九葉世界，再功成半神，他肯定比我更快成就金衣。”
“李源去走老師的路，纔是最合適的。”
“反倒是我，想要擁有闖過九山的實力，恐怕還要再潛修數十年，還沒有絕對把握能闖過。”方海笑道：“老師鎮守文明百年。”
“輪到我來，有何不可？”
“哪怕長期在凡俗域修煉，也未必不能覺醒八星脈，老師您不就是嗎？”方海笑道：“我一向是以老師您爲目標。”
東方極心中一嘆，拍了拍方海的肩膀，未再多言。
他知道，並非方海不優秀。
哪怕在神域，方海都屬頂級天才，有資格進許多大勢力核心層。
但李源成長速度太誇張，尤其是‘二階八星脈’更堪稱不可思議……七星文明的現狀，也不允許李源和方海不久後同時離開。
爲了文明的延續，必須有人做出犧牲。
而無論是東方極還是方海，他們的想法都一樣——方海留下。
……
萬魔文明和七星文明的這一戰。
萬魔文明三大神明沒去傳播。
但隕落數百位半神，這是何等慘敗，那些半神的親朋弟子加起來就是個驚人數字……這些人自然會到處詢問。
其次，七星文明並不會隱瞞，相反，爲震懾暗中窺伺的一些異族文明，在方海命令下，七星文明半神反而在大肆傳播。
因此，僅一天不到，有關萬魔文明再度慘敗的消息，便已迅速從萬魔文明、七星文明中傳播開，被凡俗域衆多強大文明所知。
“聽說，此次大戰，萬魔文明前後已隕落超過七百位半神。”
“這麼多？”
“我們整個文明的半神加起來，纔多少個？七星文明太強了。”
“七星文明當真強悍。”
“我得到的一消息，據說萬魔文明這次動用了一座源力戰陣，還有一位虛神層次感悟的沙鵾半神……仍然全軍覆沒。”
“七星文明到底怎麼做到的？”
“不清楚。”
“據說，是東方極出手。”
“之前不是有消息說東方極隕落了嗎？難道東方極並沒死？”
“說不定就是一個局，讓萬魔文明上鉤的。”凡俗域的衆多文明交流議論着，他們的情報網絡讓他們能知曉大概情況。
但更具體的情報？
例如，萬魔文明所出動大軍的真實戰力，東方到底極爆發出了什麼實力？雙方具體交戰過程，這些都是謎。
畢竟，各大文明安插的奸細以源武者爲主，飛天級都較少，很難探查的那麼詳細。
可無論如何。
經此一戰，凡俗域衆多文明心中，七星文明威勢之盛已遠超過去，真正和萬魔文明等許多一流文明勢力相當。
東方極，更是被稱之爲‘不可招惹、等若虛神’的存在。
而在東方極的光芒下，無論是方海突破成‘半神無敵’、李源爆發半神巔峰實力，都沒那麼耀眼了。
……
“讓步吧。”
“立刻傳訊給七星文明，我們願意讓步，讓出幾處接壤星界。”
……“過去，我們曾侵入七星文明，願意賠罪。”
……“上次協商的條約，我們願答應。”許多和七星文明接壤的文明，在這一戰後，紛紛改變態度，立刻向七星文明傳訊，希望能徹底結束對抗和戰爭，甚至有些表達了臣服之意。
……
衆多文明議論。
但要說最爲關注這一戰的，除交戰雙方文明，毫無疑問便是仙墟文明瞭。
仙墟文明，九雲仙宗，九雲界中的一座奢華大殿內。
大量光線匯聚，形成了一道散發着毀滅性氣息的身影。
“東魔，你們到底遭遇了什麼情況？怎麼會全軍覆沒？”
“你不是說沙鵾半神法則感悟已達虛神層次，統領源力戰陣怎麼可能輸？”鄢林虛神直接道：“就算東方極真的活着，也最多壓制源力戰陣吧。”
鄢林虛神從各個渠道，瞭解到大概情況後，心中既爲東方極還活着而驚詫，更爲這一戰結束而震驚。
一戰，便損失超過七百位半神？
哪怕強如仙墟文明，也絕不願承受這樣的損失。
“七星文明傳播開的消息，基本是真的。”東魔神明輕嘆：“我們的確敗了，且敗的很慘……連那八方火界陣都已遺失，抱歉。”
“之前和你做的約定，沒法履行了。”東魔神明道：“我之前抵押給你的諸多寶物，便不必還我。”
雙方都立下過法則誓言，東魔神明作爲萬魔文明之領袖，也是頗爲驕傲的，自然不會耍無賴。
“東方極呢？”
“他爲何這麼強？具體戰況到底怎麼樣？”鄢林虛神連忙追問道：“東方極是否突破成虛神？”
他很想知道，東方極怎麼擊敗的源力戰陣。
若已突破成虛神，取得這樣的戰果，倒不算出乎意料。
“無可奉告。”東魔神明道。
“東魔！”
鄢林虛神頓時怒了：“這一戰，我們是盟友，你竟不告訴我？別忘了，是你來求我們的，我們可是將八方火界陣交給你了。”
“合作罷了，我也抵押了寶物。”東魔神明搖頭。
“鄢林。”
“我們結盟的目的，是爲奪取葬仙古域的寶藏。”東魔神明看向對方。：“如今已無法入侵七星文明……我們的盟約自然失效，東方極和七星文明其他半神的詳細實力情報，是我萬魔文明數百半神拿生命換來的。”
“不可能無償告訴你。”
鄢林虛神一窒，也迅速冷靜下來，盯着對方：“說吧，你想要什麼？”
必須要弄到七星文明的詳細情報。
不然，鄢林虛神心難安。
“我的要求不高。”東魔神明道：“我需要兩份‘火系真神修煉心得’，這對你仙墟文明來說應該不算難。”
“真神修煉心得？”鄢林虛神眼神微眯。
這東西，理論上來說價值極高，凡俗域絕大部分文明都沒有……但某種意義上而言也不高，因爲修煉心得是能不斷複製的，己方文明並未真正損失什麼。
鄢林虛神一直沒回答，低下頭，似乎是在深思，也似乎在和文明其他高層進行交流。
東魔神明便耐心等待着。
半晌。
“好，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必須立下法則誓言不能傳播，只能你自己使用。”鄢林虛神低沉道：“也希望你的情報有足夠高的價值。”
“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東魔神明道。
時間流逝。
兩人各自許下法則誓言，鄢林虛神交出了兩份‘真神修煉心得’。
東魔神明纔開始講述詳細情報。
像通過交手，所推演出東方極、方海、李源、柳冰等人的詳細實力，東魔神明都毫不掩藏。
而鄢林虛神則聽得震撼連連，尤其是聽到東方極一劍破滅源力戰陣，他更是心中一顫。
這份實力，的確太誇張。
半神就這麼強，一旦突破成虛神，未來豈不是要以虛神之身媲美真神？
“行。”
“這便是我萬魔文明所知的全部情報。”東魔神明道：“我也能向你保證，我們並未泄露源力戰陣來歷。”
“我先走了。”
嘩啦！
東魔神明化身消散。
對他來說，此戰損失這麼大，東方極更是強到令他膽寒，那麼，接下來便只有一條路了——成真神！
唯有成就真神，躲在次元位面內，東魔神明才能心安。
這也是他要兩份真神修煉心得的緣故。
“七星文明的這幾個，怎麼會這麼強？”鄢林虛神感到頭疼：“去稟報真神吧。”
他一步邁出，迅速抵達九雲界最上空。
……幽暗夜空下。
“真神，詳細情況便是如此，我觀那東魔，應該已喪失繼續和七星文明交戰的勇氣。”鄢林虛神恭敬道。
他將所知情報，向熾燕真神講述了一遍。
“立刻聯繫七星文明。”那道火焰身影聲音響徹天地：“準備一份厚禮。”
“向他們賠罪，化解恩怨。”
“賠罪？”鄢林虛神錯愕：“真神，七星文明並不知源力戰陣是我們給萬魔文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