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裡,就是楚宮?”
由於之前在見到左徒景昭時候,景昭的表現讓人頗爲疑惑。齊彬當即決定,進到楚宮見楚帝。
這是齊彬見到的第二家五方國的宮殿,也是五方國中,勢力排在第三順位的楚帝的宮殿。
從直觀上看,楚帝宮的奢華程度。要在秦君的長陽宮之上。
不過一路走來。還是簡約風格爲主。
果然。越是厲害的國家,在裝修風格上,就越大巧若拙舉重若輕。
這麼說……那中州國的宮殿得磕磣成什麼樣啊。
正在齊彬一路走一路看的時候,從眼前的楚宮主殿中。不時傳出來一陣陣香氣。
“這什麼味兒??”
與此同時,景昭也聞到了那一股味道。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陛下又在勤政殿烤肉了。
想到了自家陛下上回在勤政殿烤肉的時候險些把房樑給點了。
景昭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誒。左徒大人。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公子快快隨我來!”
齊彬跟着景昭,來到楚宮的勤政殿。
一眼就看見一個穿着黑袍戴着平天冠的胖子,正盤腿坐在實木地板上,面前的地板上,挖了一個長方形的凹槽。
凹槽裡冒出零星的火光。
凹槽上,平整的擺放着幾條被串成串的鮮魚。
這個有些微胖的楚帝,竟然隻身一人,在那麼大的宮殿裡烤魚吃。
也太隨意了吧。
“陛下。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不要擅自把勤政殿的地板撤了烤肉吃,上次你差點把房樑給點了的事情你忘了?”
景興感覺有人到來,擡了擡頭,接着低下頭繼續專心致志的烤自己的魚。
“昭弟。把那盤醬給寡人遞一下。”
……
平陽侯府邸中。平陽侯南楚景亭在自家府邸的涼亭中用鐵板炙羊肉。一雙好看的眼睛專心致志的盯着眼前的烤盤。
一個長相有些影響市容。但是身材魁梧的漢子。快步跑向涼亭。
“侯爺。侯爺。在一個時辰以前,宮門衛士處。給咱們侯府傳訊說。左徒大人帶了一個生面孔進宮。同時,皇帝屏退了所有的宮人奴僕。一個人跑去勤政殿烤肉了。”
平陽侯景亭一聽這話,頭也不擡的道:
“我料到了,咱們這位左徒大人,哪裡都好。就是性子太急。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名動列國的謀權高人。他就迫不及待的,將這個人帶去見皇帝了。”
日前。景亭從自己的眼線十一先生處。得知了東離四公主皇甫玉出現在了郢都,再加上他先前掌握到的陸玉書府邸的異常動向,很容易就推測出了北海那個愛搞事的齊老二目前身在郢都。
很快。在景亭的情報網之下,齊彬的動向得到了證實。
一切都猶如景亭預料一般。
“等等……如果齊彬入宮了,那皇甫玉呢?”
很快。景亭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之前。我讓你等監視皇甫玉的。可有異動?”
那個相貌醜陋的僕人聞言開口道:
“原本左徒大人是想把皇甫玉殿下一起帶去楚宮的。但是不知怎麼的。被齊彬留在了旅店之中。”
景亭一聽這話,有些疑惑,作爲東離皇室的成員,未來很有希望繼承皇位的公主,於情於理皇甫玉都應該去楚宮走上一遭。
就算齊彬不懂這個道理,身爲左徒的景昭也是應該懂這個道理的。
“你過來。差人給我辦件事。”
雖然景亭不清楚景昭和齊彬將皇甫玉留在旅店意欲何爲,但是這也不妨礙景亭利用皇甫玉,引開齊彬。
畢竟齊彬這個貨,是列國公認的喜歡搞事的傢伙,要是讓他在郢都待久了。鬼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
郢都的一間旅店之中。皇甫玉在自己的房中,坐臥不安。
原本齊彬和南楚左徒大人進宮她是想要跟去的,但是因爲臨行前齊彬的一聲吩咐,皇甫玉留了下來。
但是在齊彬走後不久,皇甫玉就開始暗暗的後悔起來。
畢竟這裡不是東離,即使帶走齊彬的是左徒,在發生了前日的事情之後。皇甫玉的心裡總是放心不下齊彬。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扣門。
“客官,您要的銀耳蓮子羹。”
皇甫玉打開門,門外邊是一個長相很平常的店小二。
皇甫玉剛想說自己並沒有要什麼銀耳蓮子羹,突然想到了什麼,暗暗的連帶着托盤接過了那個蓮子羹。
小二走後,皇甫玉在那個銀耳蓮子羹的碗底。發現了一張隱藏的紙條。
看到那張紙條的那一刻,皇甫玉心裡一緊。
一切都和齊彬走之前預料的一樣。
……
南楚宮中,空蕩蕩的勤政殿裡三個男人毫無形象的攤坐在地板上,魚骨頭醬料撒了一地。
誰能想到。這三人。都是能夠影響列國的人物。
“陛下,你是說,在我失蹤的那段時間裡。楚帝宮,曾經有人要謀逆?誰這麼傻啊。”
齊彬一臉訝異的看着眼前這個滿嘴是油的小胖子。
到底是誰那麼智障敢刺殺眼前這位啊。
雖然這位看起來是一個隨和的小胖子,但是他可是楚帝啊。明面上能排進列國前二十的九轉高手。
謀逆,腦子裡進了地溝油了還是咋的。
景興從景昭的懷裡掏出一方帕子,輕輕的擦了擦嘴,開口道:
“也不是謀逆。只是寡人的宮中。混進了別國的探子而已。”
齊彬一聽景興的話語,心裡泛起了嘀咕。
誰有這個能力往楚帝宮裡塞探子。
無非是其他四位了。
“不過這次的探子,還是有些不同。”
景興放下了帕子,繼續說道:
“往常有時間有心力給寡人安探子的,無非就是那幾個老朋友而已,不管真的假的,查來查去也都是有跡可循的,但是這次,所有查到的東西,偏偏都能證明,那些奸細,都是我們楚人。”
說到這裡。左徒景興接口道:
“當初這個案子是由我來查的,而當初的涉案的那些宮人,都是服侍了我王三四十年的老人了,所有的家底。都是查的到的。而之前的那些別國的奸細。卻很少有臥底超過十年的,而且多多少少都可以查出他原本的國家,所以,我的結論是,來歷不明。”
聽完了景昭的敘述,齊彬微微皺眉。開始有點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
難不成真的是想錯了?
齊彬清楚的記得,羅剎堂從臥底到決定行動,花了僅僅兩年多時間。
而兩年多時間,對於這個大陸上的人們來說。雖然有些漫長。但是微不足道。
但是聽景昭講。那些臥底每一個都呆了三四十年年,而且往上每一代都是有據可查的楚人。
這種行事風格,和飛速滲透的羅剎堂完全不一樣。
即使是地點在五方國之一南楚國的宮殿,這效率也太低了吧。
“正好,寡人從昭弟那裡聽說你們北海竟然出現了神秘組織來鼓動你們的盟友背信棄義,寡人想你幫寡人確定一下那些臥底者的身份。”
齊彬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開口道:
“其實在我來楚帝宮之前,事先就已經做了點事,陛下,請允許我,先回旅店,我有一件事需要求證。左徒大人隨我一起去。”
……
“怎麼樣。”
皇甫玉左等右等,傍晚時分,齊彬終於回到了旅店。
齊彬推門而入。和皇甫玉四目相對。
“和你想的完全一樣,你剛走大概一個時辰,有一個店小二。給我送了一碗蓮子羹,然後碗底下,夾雜着這樣一張字條。”
齊彬接過字條看了看,轉手遞給了景昭。
“左徒大人。您看,這就是給皇甫殿下示警的紙條,其用意,就是趁着皇甫殿下落單之際,引誘皇甫殿下,在我回來之後,帶我離開郢都。”
齊彬看着景昭的眼睛。幽幽的道:
“也就是說,在我出發去楚帝宮後不久,咱們的行動就已經被他人監控了,所以,郢都肯定有問題,問題還很有可能,就出在楚帝宮。”
聽到齊彬的話語,景昭眉頭緊鎖:
“那爲何不能是和公子你相熟的人,對你示警呢。”
齊彬一聽景昭的話語,輕輕的搖了搖頭道:
“我在南楚,相熟的人,既然能夠特意對我示警,卻又不願露面,這就代表,這個人,有很大可能也在監控之中,但是不管是什麼情況,有人不想讓我待在南楚是事實。那就表示,郢都,肯定有哪裡不對,肯定有什麼問題要發生。”
齊彬話音剛落,皇甫玉憂心忡忡的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
齊彬思考了片刻。心中有了一些想法。開口道:
“明日一早,齊彬會收拾行裝後。在左徒大人的親自相送之下。帶着兩個紅顏知己,離開郢都。回北海地界。”
皇甫玉一聽這話。心裡一沉。
齊彬擺明了要淌這渾水了。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會配合你的。不過。萬一遇到什麼危險。立即離開南楚。我會調一些人在郢都旁邊,一旦有事。會有人接應你去東離。”
心中不安的皇甫玉,絲毫不顧景昭在場,將自己有暗樁在南楚的事實說了出來。
“放心,我手頭,還有別的人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