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好辦,輕輕掉個位置,交換武器的雙方就變成了粘罕與韓世忠,女真勇士用剛剛得到的遼國皇帝御賜腰刀,交換了大宋國太尉府高衙內千金鑄造、宋國勇士兼未來名將韓世忠的佩刀,雙方都甚歡喜,又定下來日再見之約,這才依依不捨地分手。
高強與隨員們縱馬前行,很快追上了使節團大隊,回頭望時,那粘罕策馬馳上一個小丘,正在向自己這邊不斷揮手,其意甚誠,令人感動的很。不過回過頭來時,看到韓世忠把玩着手中的遼刀,高強心中忽然閃過一個有趣的念頭:真是可惜啊,歷史上與韓世忠打的最爲激烈的,不是這位粘罕,而是其堂弟兀朮,漢名宗弼的纔對。也許,這一次的交換武器,意味着在這一個時空裡面,這兩個人將要結下不解之緣?
迎着東南吹來的風,已經可以感覺到春天來到的氣息,高強忽然微微笑了起來:這種用自己的雙手來創造歷史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呢!
一路南下,並無多話,等過了燕京,到了白溝邊界,馬植交卸了差使,與三位使節一一話別,與高強之間因有過較爲深入的交流,因此說的更多了些,雖然不能留下聯繫電話和郵箱地址QQ號什麼的,兩人卻也交換了詳細的聯絡方式,而後灑淚而別。
進入大宋境內,穿過瓦橋關的關城,高強仰頭望了望藍天。長吁一口氣:大宋的天,我終於回來了!
一路南行,大家其實都很疲勞了,童貫便做主在瓦橋關暫歇兩日。一路緊張了許久,到了自己的國土上。使節團衆人都開始放鬆了下來,因此對於童貫的這個決定,許多人都歡呼雀躍不已,跟着四散去找樂子。要知除了童貫之外,這使節團裡都是精壯的男子,北上混同江的旅程中幾千裡都沒多少人煙,早就憋地狠了。
高強對這上頭倒還有點矜持,街上的低級貨色是看不上眼的。況且他心裡還有事,便教李應通知杜興前來回合,許多大事要交代他去辦。
也不知李應用了什麼法子,高強等剛剛在瓦橋關城中的一間酒樓上坐了盞茶時分,那杜興便露出了招牌的醜臉,同行的人卻令高強也頗感意外:竟然是石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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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看到石秀。高強立刻便意識到:一定是出事了,否則本該鎮在大名府的石秀不用北上數百里,來到白溝邊境等候自己。
“得見衙內無事,小人不勝之喜!”石秀見到高強,竟撲了上來,一把拉住高強的手,上下打量一遍,見渾身零件不見缺少,這才露出喜色。
高強歷經生死磨鍊,愈發沉地住氣了。拉着石秀道:“三郎莫慌,有甚事體,仔細說與我聽。”
石秀依言坐下,喝了幾口茶,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他當天與高強等在大名府分手之後,便停留在大名府,身邊自有心腹的手下安排一切,也趁機將北京一帶的事務好生梳理一番。
這些事務之餘,石秀並沒有忘記當日在東京,高強對於盧俊義的一些疑慮。仗着手下品流駁雜,論消息的靈通可以說是一時的翹楚←便佈置人手將盧俊義地府第以及各處商號都監控起來,大到盧俊義的銀鋪米店大宗交易。小到這人早茶在新建的翠雲樓吃了幾個包子,事無鉅細都一一落入眼中。
這麼監控了一陣子,卻並未發現異樣,同時河北綠林中對於去年的那宗十萬貫應奉綱失陷一案,也只有些不着邊際的傳聞,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若是換了一個尋常人等,多半認爲這之前的疑慮都是捕風捉影,漸漸就會放鬆監視了。
石秀卻始終不曾鬆懈,盧俊義這樣的人,不但家財豐厚,又在綠林道中有着顯赫的名聲,天知道他還隱藏了多少秘密?只要有狐狸尾巴的存在,就總有一天會露出來地。
“大約十天之前,盧俊義府上忽然來了個人,此人風塵僕僕,騎的馬又是明顯的北邊品種,繫馬肚帶的方式也是契丹人的樣式,我的手下就留上了心。此人進了盧俊義府中之後,立刻被迎進內室中密談,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纔出來,盧俊義吩咐安排靜室給這漢子居住,又吩咐家人不可輕易打擾於他。”
“小人收買了盧俊義家中的幾個家人,卻沒一個人能探聽到他與盧俊義談了些什麼,只是小人心想,盧俊義雖然交結江湖人物,這人卻顯然不是尋常打秋風的,倒似個遠房親戚模樣,卻又不曾聽說有這麼一號,便留上了心,命那幾個家人加緊監視此人動靜,次日晚間,一個家人聽了一句夢話,前來報於小人時,竟是說的‘狗衙內,可算取了你狗命!’”
聽到這裡,高強已經猜得了幾分,與身邊的幾人相互望了一眼,且不說話,都聽石秀繼續:“小人聽了這句話,次日又查知他是從北邊遼境來,便心憂衙內的安危,一面安排人手繼續盯着大名府的動靜,一面親自兼程北上,趕到這瓦橋關等候衙內的訊息。不過衙內既然安然,那漢子說的恐怕又是另有其人了吧。”
高強冷笑,拍拍石秀地肩膀道:“三郎,你作的甚好,本衙內此次北上出使,確實經歷生死大險,若不是曾索索捨命相救,險些不能生還中原了!”
“有這等事!”石秀大吃一驚,霍地站起:“如此說來,盧俊義府上那漢子嫌疑不輕,小人這便將訊息傳了回去,命屬下孩兒們盯得緊些,可不能容他跑了,待衙內定奪。”
“甚好!我這裡帶的有人證,管教他不能洗脫,到時候將盧俊義這廝一網打盡,方消我心頭之恨!”原本已經從段景柱那裡得知了盧俊義與張青有聯繫,這次石秀帶來的消息更加證實了這一點,高強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