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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強定睛看時,只見一個二十八九的婦人坐在地下,一身紅黃的綢緞裙襖,箍着一副凹凸有致的豐腴身段,柔軟的曲線隨着光滑的緞面起伏,陽光下變幻出麗景無數,散發着成熟的風韻。再往上看,卻見相貌也只平平,勉強有幾分姿色,只是膚色白嫩幼滑,眉梢眼角透出一股妖媚風情,便是此刻面露驚惶神色,卻也是熟豔媚人。
高強暗叫一聲:好個熟婦!此女看樣子便是尤物之選,又逢着如狼似虎的年紀,難怪楊雄這樣精壯的漢子也滿足不了他,還要去勾搭上和尚裴如海,看她這般豐腴白嫩的少婦風情,再加上刻意的賣弄風騷,要弄得一班色中餓鬼的和尚神魂顛倒實在是簡單不過了。——卻不知這潘巧兒的前夫王押司究竟是怎麼死的?
這邊衙內正在胡思亂想,那邊的“盤妻”卻已經接近了高潮部分,潘巧雲見姦情已經敗露,那使女迎兒又一五一十地招了,抵賴不過,只好戰戰兢兢地將與和尚裴如海勾搭成奸的經過坦白說了,如何和尚來拜潘老爲乾爹,如何詐稱還願去報恩寺降香,如何灌醉了潘老卻說去看佛牙,如何設計趁楊雄去值班時在家中幽會,又是如何託言調戲逼走了石秀。
高強在一邊長草裡伏着,只覺得在聽人講三級故事葷段子一樣,那邊戴了綠帽的楊雄早已怒髮衝冠,大吼一聲:“好個淫婦!”恰待要上前動手,卻被石秀一把拉住,冷笑着向那潘巧雲道:“嫂嫂,這一番可都說了,再無半點隱瞞麼?”
潘巧雲見楊雄怒氣衝衝,一張原本蠟黃的臉已經變作鐵青,早嚇得魂不附體,見石秀拉住了楊雄,眼前彷彿陡然出現了一線生機,尖聲道:“叔叔勸一勸我家官人,一切都是奴家的錯,只望看在夫妻一場的分上,饒了奴家這一次吧!”
石秀卻只冷笑道:“嫂嫂,我石秀只問你,你與那裴如海究竟何時搭上的?”
潘巧雲低着頭道:“奴家方纔都已說了,是兩年前結識下了。”
楊雄恰在一邊作色,卻又被石秀拉住道:“哥哥且慢,小弟還有一件事要問,教哥哥看這毒婦一個分明!”
這話一出,場中幾人都是一驚,那潘巧雲身子一震,頭卻垂得更低,楊雄是一頭的霧水,但他是個沒心腸的直漢,石秀既這麼說,便在一邊強壓住怒火,聽石秀問話。
高強在旁暗暗納悶,石秀這話似是另有隱情,這潘巧雲若只是紅杏出牆,無論如何談不到“毒婦”二字。卻聽石秀冷聲道:“嫂嫂,石秀問你,當年你初嫁的那位王押司,是怎麼過身的?”
這句話猶如一顆炸彈在場中炸開,高強心中豁然開朗,原先許多不解之處悉數分明:原來這位潘大姐跟那位赫赫有名的武家大嫂卻是同姓加同行,不但紅杏出牆,更有謀害親夫的前科,那位王押司想必就是這般送了性命。而且,這位潘巧兒比潘金蓮猶勝一籌的是,潘金蓮只須殺一次親夫,便可脫身,這位潘巧兒卻苦於情人是個和尚,就算殺了親夫也不能嫁他,還得覓人再嫁,然後繼續上演從紅杏出牆到謀害親夫的戲碼!這要是放到現代卻也不鮮見,報章的大幅標題包準就是“連環婚姻女殺手落網”,多半還會加上什麼“毒蜘蛛”“黑寡婦”之類的名頭。
那潘巧兒聽了這一句問話,早驚得臉色煞白,一手掩着嘴巴,卻沒掩住那聲驚叫:“叔叔,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哼!”石秀冷笑了一聲,踏上一步大聲道:“嫂嫂,你倒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一張嘴把得恁緊!只可惜你那自小青梅竹馬的情郎裴如海已經悉數招供了,當初如何因家貧而不能娶你,眼見你嫁入王押司家中,只好含恨入了佛門,後來你又如何舊情復熾,重新與他搭上,如何被王押司覺察,爲了求長遠而毒殺了王押司,都一一說得分明。嫂嫂,你可真是好心計,好手段啊,我石秀自認及不上你半分!”
楊雄在旁聽了這一席話,原先氣得鐵青的臉上卻又多了幾分血色,看來是氣衝頂樑門,把熱血也帶了上來:“賤人,毒婦!若不是某家這兄弟機警,窺破了你一對狗男女的機關,某家久後必遭你的毒手了,還有何話可說!兄弟,與我制住了那小賤人迎兒,某家親自服侍這賤人。”
“且慢!”那潘巧兒見勢頭不妙,尖叫一聲,汪着兩泓眼淚向楊雄道:“官人,想奴家雖不是結髮從君,兩年來卻也勤勉持家,哪裡服侍得官人不爽利?便有這一番行差踏錯,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 ,官人難道竟要下毒手害我不成?至於叔叔所言的奴家害死了王押司,實在是天大的冤枉,此刻人證物證都無,怎地官人便聽了叔叔一面的言語,就要害奴家性命?”
高強在一邊聽得暗自搖頭,這潘巧兒也太厲害了點吧?這當口怒刀臨頭,方寸卻不亂,幾句話入情入理,楊雄又是個沒主見的人,倘若只是兩人相對,這刀多半就砍不下去了。——只可惜,旁邊還有一個天生剋星般的石三郎啊!
果聽石秀一聲長笑:“嫂嫂,說得好啊,真不枉了閨名叫一個巧字,當真是機巧過人!只可惜在,我大哥這等英雄,既已看穿了你的蛇蠍心腸,又豈會再上了你的惡當?大哥還不動手,休再聽這毒婦砌詞搪塞!”
高強見形勢不妙,猛地從草叢中跳起喝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怎敢戕害人命!”
這一聲牽動全場,楊雄正要邁步上前收拾潘巧兒,這一驚非同小可,忙擡頭張望時,許貫忠手中兩顆石子飛出,其一正中楊雄手腕,只聽“當郎”一聲,卻是楊雄手腕痠軟拿捏不定,一柄刀已落在地下。
另一顆石子直奔石秀而去,那石三郎卻是眼疾手快,手中刀半出刀鞘在身前一橫,一聲脆響便擋下了這一記飛石,同時喝道:“是那路好漢在此?”
“大名府官差在此!”聲到人出,那棵白楊樹上一道雪亮刀光匹練也似地斬下,直奔楊雄頭頂而去。楊雄猝起不意,手中又無兵刃,合身在地下骨碌碌滾出丈許外,再翻身起來時,卻見眼前一柄利刃早如影隨形,直指眉心,刀身映着午後的豔陽,刺得兩眼發痛,只聽一個冷澈透骨的聲音道:“還跑麼?”
高強一見大喜,來人一身綠色禁軍服色,正是陸謙陸虞候。
“大哥!”陸謙自樹上撲下的那一瞬間,石秀已反應過來,虎吼一聲,作勢就要撲上,卻聽空中一聲尖利呼哨,一支響箭直釘在他腳下,箭尾猶自顫動不止。
石秀吃了一驚,止步擡頭看時,只見那古墓上不知何時已多了一人,青衣小帽僕從打扮,一張俊面在陽光下仿似要發出光來,偏又是無半點表情,掌中一枝手弩上還有兩枝箭,正在二十步外遙遙制着他的行動。不是浪子燕青是誰?
只這麼一瞬間,局勢已全部落入高強一夥掌控之中。見楊雄性命全在陸謙刀下,石秀乃是重義之人,無論如何不會棄彼而去,只能站在原地喟嘆一聲,將腰刀往地下一丟道:“罷了,今日石某棋差一着,聽憑几位發落便了。”
見他在這頃刻間便看清形勢而且知所取捨,高強心中暗暗喜歡,這纔是能做大事的人才啊!既然控制了對方行動,主角高強便可放心大膽地出場了,他大搖大擺地走上幾步,笑容可掬地拱了拱手道:“兩位英雄好啊,這位娘子也好,小生高強這廂有禮了。”
楊雄半蹲在地下,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利刃,一動也不敢動,只怒道:“閣下何人?”
高強“啪”地一聲打開手中的摺扇搖了幾搖,心想這鬼天氣果然有夠熱,笑笑道:“小生乃是無名小卒,倒是兩位英雄大名鼎鼎,這位蹲在地上的想必就是大名府兩院押牢節級楊雄楊院長了,這邊這位俊品人物儀表堂堂,莫非就是拼命石三郎石秀小哥?”
石秀瞳孔微微收縮,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高兄,此間乃是楊院長處理家事,兄臺若要插手,單憑一句無名小卒只怕難以令人心服吧?”
“非也非也!”高強樂得拽文:“楊院長是沒甚大礙,只除了有殺妻之心,不過既然還未實施,不妨揭過不提;倒是石小哥你昨天刀傷了二命,這官司現下可要犯了。”
這話聽得陸謙等人都是一楞,卻不知這位高衙內怎地知道兇手就是眼前這人?不過高強是他們的主子,現下也不是問話時機,都忍住了不問。
石秀竟仍然不動聲色:“高兄敢是來擒拿石秀的官差麼?只是這兩位卻並不象公人,這位軍爺好象也不是大名府的衙役吧!”
高強暗贊石秀精細,正要再說,卻見石秀身子猛地向後一晃,似是要逃的模樣。那邊的燕青早已引滿待發,他這一動立時就是一枝小箭電射而出。
燕青的手弩是自小修習的,三十步內端的是例無虛發,只是這一箭卻落了個空:石秀這一下竟是虛晃,似退實進!高強還沒反應過來,只聽身後許貫忠驚叫一聲“衙內小心”,眼前一條灰影直撲進來,一柄短刃已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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