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事了,幾人簡單商議之後,留下毛處長、林峰、老道負責清點,善於指揮施工的方政委組織搬運這些不計其數的金銀冬瓜,而田師長則帶領鄭連長去清理日軍地下工事的化學武器,現在人手裝備齊全,鄭連長這邊帶着更是專業的師屬防化連,處理起來難度不大。而柳老、于謙、劉院長、羅教授等人則各自騎上翼獸,來到洞口,那裡,身體不適的尚姬和柳蓓已經被馱了上來,而於謙也擔心兩人的狀況,就提前退出洞外去看望。
出洞時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鐘,正是草原上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于謙看到採石場似乎已經變了樣子,幾十臺各色車輛環繞,還有十幾個大的帳蓬也搭了起來,十幾臺消防車正在朝着裝甲車和帳篷上灑水降溫,將諾大的採石場擠得滿滿當當。
在一個背陰通風的帳蓬裡面,于謙看到了正在輸血的尚姬和柳蓓,兩人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又或者是太熱的原因,臉上紅撲撲的沁出一層的密汗。
于謙上前把把脈搏,宏大有力,心中大定。幫着尚姬理了理散亂的髮髻,拍拍手站了起來。
“怎麼樣,於兄弟?”牀上躺的兩個都是自己的孫女,柳老自然最爲關心。
“沒大礙,可能是這個手鐲護住兩人的心脈,並未傷及元氣,只是這兩天水裡洞裡,兩人突然運起氣來,身體有些透支了,我想靜養一兩天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於兄弟,這裡咱們都是自己人”,柳老看了看門外正與翼獸首領逗弄的劉院長和羅教授兩人。“我很好奇的是,洞裡我看到的,是真的洞,會不會裡面有些干擾神經的化學物質,讓人產生幻覺?你和尚姬我不清楚,爲什麼蓓兒也會……”
“柳老,你看到的,都是真實的。”于謙說着指向帳蓬外面,“在我們歷史之前,這片草原,那時還不是草原,地理氣候正適宜農耕,曾經產生過另外一種文明,他們發達的不是器械和科技,而是符咒,通過符咒可以控制恐龍作爲畜力進行農耕、爭戰。後來因爲地理環境的改變,這個文明慢慢走向沒落,其中一部分被南下遷徙的人們繼承,也就是我們的祖先,更多的文明,則湮沒在歷史長河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在這地下暗河洞庭裡,還有一些遺蹟,就像這恐龍一樣殘存着。我承蒙一位高人傳授,剛好熟悉一些,正派上用場,纔將這河本除掉。至於尚姬和柳蓓,我確實不知,似乎從招式上像是師承自娘娘,也許和娘娘贈送的這兩副手鍊有關吧。”
“不是,不是來源於手鍊,而是紫衣經。”正躺在病牀上的尚姬突然開口,“我看你在洞庭空中時的動作,非常眼熟,正好與我們琉球歷代聖女修習的祭祀舞契合,我感受到了這種舞蹈的招引,就去爲你伴舞了。”尚姬解釋道。
“如此就可以解釋得通了,當初白衣侍逃亡至福建沿海一帶,800年前又演變成三十六姓逃亡到琉球,帶去了紫衣經和紫王鼎,說不定這種舞蹈也是白衣侍流傳下來的,這樣說來,確實與紫衣經有關。”
“真是可惜,可惜那本紫衣經沒有紫王鼎的催持,根本就是一本無字天書,上面什麼文字圖案均無,也無從研究,如果能夠早點取回紫王鼎就好了。”柳老惋惜道,不過心裡卻很高興,自己也是白衣侍血脈,也就是紫王和娘娘一系的傳人,而於謙又斷承了紫王的衣鉢,這樣說來,這關係是鐵定扯不斷的了。
“有紫王鼎也不行”,尚姬語出驚人,“紫王鼎與紫衣經分開百年,在這之前尚家歷代先祖均有研習,兩者並在一起,也無法解讀紫衣經,尚家先祖曾有傳言,是當初先祖白衣侍在匆忙之中帶走,還有禁制,娘娘沒有交待。”
“禁制?”于謙疑惑的問道。
尚姬沒有直接回答,卻撲閃着大眼睛望着于謙半天,帳蓬裡柳老和柳蓓也突然盯着自己看,于謙連忙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檢查下身上,似乎沒有什麼地方奇怪的。
“有你這個紫王的嫡傳弟子在,肯定可以打開了。”尚姬嗔笑着,語氣裡帶着自豪。
“我馬上再催促武漢那邊,快點把水下機器人搞定,不就是幾千米深嗎,不就是有不明生物嗎,咱們連恐龍和水僵都見過了,還怕啥,早點下去把紫王鼎請回來。”柳老有些期盼的看着于謙說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祖上曾傳下來一個東西?”于謙突然回頭望向尚姬。
“什麼東西?”尚姬看于謙問得鄭重,臉上的嗔笑也消失了。
“我曾受人所託,幫忙尋找一個玉匣,此物非常重要,只是一直沒有頭緒。”
于謙所講的受人所託,在場的人當然明白是誰所託,一時全都鄭重起來。
尚姬想了一會兒搖搖頭:“當年寶船沉沒時,我爺爺也尚未出生,家族的寶物和典籍全部隨船丟失,其餘全被日本人放火燒燬,我沒有這方面的信息,不過回去後我可以向世叔尚清打聽,看他是否知道此物的下落。”
“於兄弟,你說說看,此物大小外形如何,是怎麼流落的,我可以安排人手追查下落。”柳老插話,自從確認下自己也是白衣侍的後人之後,柳老心潮激盪,老祖宗安排下來的事,自然是義不容辭。就在剛剛,柳老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吃燴麪時,于謙的那句話,早已是意有所指:“面是白的,菜是青的,香腸是紅的,羊油花兒是黃的,辣椒末兒是黑的,這一碗麪薈萃了白青紅黃黑五色,鮮鹹麻辣香五味,柔韌光滑爽五種體驗,五色五味五體驗,這碗麪才大圓滿啊。只是剛纔忘了問,柳老口味偏好”當時以爲是什麼暗號,原來對方早就在試探自己了。
于謙搖搖頭,正要說下去,突然外面傳來羅教授驚恐的叫聲,
“哎喲,哎喲,快點放我下來。”
于謙和柳老連忙搶出帳篷,兩人一看都樂了起來。原來那頭翼獸首領,正馱着羅教授在半空中飛舞,羅教授在上面搖搖晃晃,想跳又不敢跳下來,于謙看着這新獸王並無惡意,也就笑着不加干涉。
眼看着于謙出來了,新獸王也就撲閃着翅膀穩穩落下,羅教授連滾帶爬的從上面下來,回過頭還朝着新獸王踢了一腳:“真是個畜生,我就是試試,沒想到真飛起來了。”不過臉上卻是喜滋滋的,看着新獸王的眼神,于謙品起來,怎麼像尚姬看自己時一樣。
“活該,明知道是個畜生你還撩它。”劉院長的臉在大太陽下面曬得黑紅,大顆大顆的油汗從臉上滾下,不過看那躍躍欲試的樣子,也是十分稀罕這些翼龍。
“羅教授,還沒有騎夠啊?來這邊涼快涼快。”柳老招呼着,那邊新獸王則跑到于謙身邊,用翅膀呼扇着風給於謙降溫。
“噫,快看看,快看看,你說它是畜生吧,它還會巴結人。”羅教授幾人又圍了上來,一臉驚奇的看着正給於謙扇風的新獸王。
“你也不想想,這傢伙活了幾千了,早就成精了。”劉院長評論道。
于謙看着新獸王的眼睛,鼻子裡有些發酸,又想到剛纔老獸王和自己告別的場景,這是一個善良又命運多舛的家族,熬過了幾千萬年前的滅絕時代,又被人類奴役控制,終於擺脫控制之後,又在這虛無的法陣中被禁制了幾千年,現在終於盼到了轉機,新獸王也把家族的希望寄託在自己身上,不顧新晉獸王的尊貴之軀,跟隨在於謙左右。
看着新獸王親熱的眼神,于謙上前輕撫着對方的狼臉:“回去吧兄弟,有我于謙在一天,定會維護恐龍家族周全。”
新獸王似乎聽懂了于謙的話,狼臉緊貼在於謙身前,嘴巴里嗚嗚兩聲,這次的發音明顯與之前不同,聽起來像極了人類最熟悉的一個發音,于謙以爲自己聽錯了,舉起的手愣在半空,驚愕的望着正在依依不捨後退着的新獸王。
“西西!”
新獸王轉身躍向洞口,幾下後消失不見。留下幾個人石化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