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夏天回房,林子墨先去把衣服晾起來,晾曬好衣服,林子墨已經熱了一身汗。
人說澇災三載旱三年,果真不假,之前澇災來的兇猛,幾乎全國大片土地被湮沒,國家免除了大家的賦稅。
而現在剛過了賦稅,看着眼前燥熱的天氣,未到五月份就已經這般熱了,是要大旱三年的預兆。
顧李氏看着林子墨離開的背影,心中愁緒不斷。
對這個兒媳婦她是全部看在眼裡,勤快時有,做飯一點不會,讓做什麼都做,但都做不好。
顧李氏看林子墨,那就是,棄之可惜,留之無用,偏偏這個家的難關,都是她出錢來渡過,她也說不出她的壞話。
林子墨素來冷清高傲,但在顧家,該做的她都做了,滿不滿意就是他們的事了。
弄好之後進入房間,林子墨看着夏天,“你知道哪裡錯了?”
“我、我不該和他們打架,不該把小胖的頭打破,不該……。”不該什麼?她記不起來了。
林子墨一聽,皺眉,“你把小胖的頭打破了?”
“他罵我沒爹爹,還說我爹爹死了,我肯定要打他,他是活該。”
“去寫大字,寫兩百個大字,寫不好不許出門。”
林子墨說着從屋裡拿了些銀兩,夏天打了人家,她得去處理。
林子墨剛出了房門,便聽到小胖娘在門口叫喊,當然還有護犢子厲害的顧李氏。
“打你家孩子還是輕的,讓你們當爹孃的不上心,詛咒我們南城,我們家夏天的爹爹在盛京當大官呢。”
顧李氏一直認爲顧南城做了大官,在京城做大事,尤其是近兩年,更是容不得別人說上一絲不好。
小胖姓樑,叫樑文生,比夏天要大上三歲,可那孩子只發胖不長個子,夏天幾乎和他一樣高了,平時兩人玩的挺好,今兒夏天打他,可能就是他說夏天爹爹死了的事。
小胖的娘梁氏,也沒那麼好說話,誰不護着自家孩子,自然和顧李氏槓上了。
“我們家孩子怎麼說的不對了,五年沒回來了,可不是死在外面了?你們心裡難道沒底?你問問你家兒媳婦,這麼些年了,她都沒想過可能死在外面了?”
林子墨很想點頭,他確實想過,可在顧李氏面前,這個話題根本不能說。
顧李氏一直相信顧南城會回來,而梁氏不知死活的在她面前說,顧南城死在他鄉。
無異於用刀子去戳顧李氏的心。
“你個小賤蹄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敢詛咒我家南城,我非打死你不可。”
顧李氏心狠手快,啪啪幾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梁氏的身上。
林子墨站在邊上,沒見過女人打架,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勸架。
看到顧南鑫過來了,他才着急喊道,“她們在打架?怎麼勸?”
“勸什麼勸,直接上手去打,她敢詛咒我哥?”
見顧南鑫上手,其中有人喊道,“南鑫別動手,名譽不好,男人打女人傳出去被人笑死,將來媳婦兒你也別想要了。”
顧南鑫雙手緊握,臉上帶着怒氣,想到今後的媳婦和生活,硬生生忍了下來,沒敢再上前。
原來還有這樣的習俗,女人打架男人不許插手。
顧李氏沒佔了上風,梁氏也沒吃虧,林子墨看着眼前不是法子,暗中找了幾個小孩去叫村長過來。
林子墨等的着急,上手去拉顧李氏,倒被梁氏抓了手臂上一把。
周圍看笑話的人可是愣住,死盯着林子墨露出的白嫩胳膊。
“顧家小娘子可真是好皮膚,白嫩嫩的。”
“可不是,之前就是個大院小姐,現在嫁到顧家也沒吃過苦,當祖宗一樣供着,可不嬌嫩好肌膚。”
誇讚的是男人,眼紅林子墨的好身段,嫁了人和守活寡沒差別。
不屑譏諷的大都是女子,顏色身段比不上,只能一逞嘴上之能。
見打架的人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她卻無感,看着被抓破皮的肌膚,看來要養上一些時日了。
在大家看這熱鬧的時候,村長從外面走進。
“都吵吵什麼呢?閒着沒事做是吧,明天起開始給我挖河鋪道去,我看你們是閒着難受。”
村長是個精神的中年男人,從他爹手中接過村長的職位到現在,沒有改過,平時做事倒也公正不阿,只要鄰里有雞毛蒜皮的小事找他,準能解決。
“村長來了,你可給我評評理啊,你看顧家那小混蛋,把我兒子頭給打的,皮都破了。”梁氏上前哭訴,好不委屈的樣子。
顧李氏也不示弱,“梁氏罵我們家南城,說我們家南城死在外面,有這樣詛咒人的嗎?我們家夏天就應該打他,沒錯。”
村長也難判這案子,顧南城離家五年之久,村裡人都以爲他死在外面了,村長自己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如此,梁氏說的也不無道理。
“不管咋說,打人是不對的。”
聽村長這樣說,梁氏臉色立即亮了起來。
林子墨站在顧李氏身邊,輕皺眉,顧南城沒回來就斷定他死,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村長不能這樣說,我、我相公考取功名也是爲了戈壁村,之前還通了信,近期就要回來,我是怕有人造事,沒多說,偏偏這個節骨眼上還有人出來鬧事。”
林子墨不卑不亢的看着衆人,說謊都說的理直氣壯。
只是剛纔說到顧南城的時候有點尷尬,不知道怎樣稱呼。
“這可是真的?”村長臉上帶了笑,“那南城可是當了大官?”
“這是自然,我們家南城就是出去做大官去了。”
林子墨沒說,顧李氏直接搶了他的話。
村長一聽,覺着是件喜事,可現在顧南城還沒回來,是真是假不太確定,又不敢得罪顧家人。
擺擺手,衝大家道,“都趕緊散了,明天一早,開始去挖河鋪道,男人全部下坑,一家出兩人。”
“那可不行,我家兒子頭上還有傷,顧家得給抓藥錢。”梁氏撒潑不走,還要折騰。
顧李氏本想爭吵,林子墨卻卷着袖子亮了出來,“你剛纔也抓傷了我,是不是也要拿出一點抓藥錢?”
林子墨皮膚白皙嬌嫩,梁氏那麼一抓,力氣不大,卻留下了很重的傷痕,看着胳膊紅的厲害,抓傷的位置帶着血絲,一大片的紅腫,甚是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