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的,該死,這羣雜碎!”夏佐更加的煩躁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發熱,他控制不足自己的憤怒,口中低聲咒罵着站了起來,帶上帽子將身體完全隱藏在袍子裡,跑下了沙丘。
“老傢伙,把所有貨物和女人留下,然後滾蛋,別說老子沒提醒你,老子已經一天沒有殺人了,手還發癢呢!”商隊前,沙匪首領晃動着手中的彎刀,叫囂着。
“各位英雄,都是在同一片沙漠裡討生活,何必把人往死裡逼?這是十金,還請笑納,請放我們過路!”阿木提站在駱駝前,心裡暗暗叫苦。
“少他媽廢話,錢要留下,貨要留下,女人也要留下,快點,都留下,男人滾蛋!”沙匪首領聲音尖銳的叫着,並未接阿木提手裡的錢袋。
“小心!”沙匪首領周圍忽然傳出幾聲了提醒的驚呼。
“留你大爺!”沙匪首領瞬間警覺,但在他還沒完全反應過來那一瞬間,他耳邊響起了一聲帶着憤怒與童音的暴喝,隨着這個聲音,身材高大的沙匪首領感覺自己肋下一陣劇痛,就如同被火車撞了一般,身體霎時間飛了出去。
他並沒有看清是誰攻擊了自己,但站遠一些的人都看清了。
一個身上裹着髒兮兮防風袍的瘦小身影,速度極快且靈活的從幾個沙匪身前掠過,臨到沙匪首領身前,猛的跳起擡腳揣在了其身上。
沙匪首領就這樣飛了出去,足足在空中劃過了十幾米的距離,才重重的摔在一旁的沙丘上,一口鮮血脫口而出。
一片死靜。
但僅僅片刻後,沙匪便全都鼓譟了起來,叫喊着揮刀便衝向了那道身影。
“這裡是塞爾薩人的領地,誰給你們的膽子到這裡來的?”夏佐暴吼一聲,舉起了自己乾瘦的手臂。
瞬時間,所有本衝向塞爾薩人的沙匪全都停了下來,舉着刀的手臂緩緩放下,眼神中閃爍着驚懼,並緩緩向後退了一些,因爲夏佐舉起了手臂,手套與袖子間露出了一條縫隙,那條代表着塞爾薩人的藏青色麻布帶露了出來,所有沙匪都看到了。
夏佐緩緩的放下了手臂,背對着商隊,瘦小的身軀慢慢轉動,目光環視了一圈身材都要比他高大的沙匪。
“你們是阿塔木的人?”夏佐隱藏在袍子中的雙眼微微一眯,聲音轉爲平淡說道。
沙漠中每個沙匪組織都有屬於自己的標記,阿塔木是一夥實力處於中游的沙匪勢力,總人數超過兩千,其標記是紋身,蜥龍紋身,紋身全都是在身體右手腕上,剛剛離得遠,夏佐看不清楚,但此時近了,剛剛一些舉着刀的沙匪袖子滑了下來,夏佐看到了那些蜥龍紋身。
隨着夏佐的話,不少沙匪都下意識的捂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將袖子拉低了一些,神情中出現了一絲絲惶恐,全都互視了一眼,最終看向了那個剛剛被夏佐一腳踹飛出去的高大沙匪,他是這羣沙匪的小首領。
這羣沙匪顯然是被夏佐鎮住了,現在處於一個極爲尷尬的狀態,上去殺不敢殺,要是就這樣退走,那個塞爾薩人男孩兒還沒發話,肯定走不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看着夏佐。
“你們走吧!”夏佐沉吟了一下,嘆聲道。
他決定放這些人走,爲了這件事殺人不值得,他有熱血,但討厭殺戮。
夏佐已經讓他們走了,但這些沙匪卻並沒有馬上退開,而是很猶豫,就這麼走了?然後呢?因爲這件事塞爾薩人會不會報復?
受傷的沙匪首領臉上露出了掙扎之色,猶豫再三,面色終於變得陰狠,大吼道:“該死的,給我殺了他,這件事情不能傳出去,殺了他……咳咳咳!”
“殺呀!”
沙匪首領的話讓所有沙匪全都身體一震,緊接着大叫着舉着刀衝向了夏佐,一時之間場面極亂,他們都明白,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傳出去,塞爾薩人可能會展開報復,那會死很多人。
夏佐站在原地沒動,任由沙匪向自己靠近。
而就在第一個沙匪衝到他身前,刀將要砍到他頭上的時候,他刷的將自己頭上的帽子扯了下來,眼睛微微眯着,仰頭看着眼前的沙匪。
瞬時間,那沙匪像是定格了一般,舉着刀將刀鋒停在了夏佐頭頂三寸的位置,硬是沒敢砍下去。
他的眼睛完全瞪大了,臉色煞白,身體在發抖。
以心狠手辣著稱的沙匪竟然在發抖!
而其他沙匪差不多也都是一個樣子,臉色發白,一些身體抖的連刀都拿不穩了。
沙漠再次陷入死靜。
“你就想這麼一直舉着?”夏佐微微吐了口氣,歪頭眯着眼睛看着身前已經滿頭汗水的沙匪輕聲問道。
那沙匪的身體猛烈的抖了一下,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慢慢的向後退了幾步,手一抖,彎刀脫手落在了沙地上。
沙沙沙!
緊接着便是一連串武器落在沙地上的聲音,少部分沙匪是手抖沒拿住掉了,而更多的則是主動丟掉的,就好像那武器燙手一般。
“白……白……少爺!”一聲哀嚎。
不遠處沙丘上,沙匪首領丟掉武器,身體抖如篩糠,望着夏佐顫抖的叫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汗如雨下。
白少爺,或許對過往的商隊而言,這個名字十分陌生,但對於沙漠中的沙匪而言,這個名字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白少爺,並不是他姓白,而是他長得白,所有沙漠盜匪都知道,塞爾薩人少族長因爲血統並不純正,看起來更像是歐洲高加索人。
夏佐這張還帶着些許稚嫩的臉,沒有沙匪不認識,因爲夏佐在沙匪中太有名了,自出生開始便具有‘初級天生神力’,七歲時便開始於沙漠各種兇殘野獸搏鬥,嗅覺驚人甚至可以聞到幾天前留下的氣味,等等等等,沙匪中流傳着太多關於夏佐的傳說,雖然他只有十二歲,但沒人真的把他當做孩子。
其他沙匪不是不敢殺落單的塞爾薩人,如果身份一般,殺了也沒什麼,只要別被發現就行,沙漠中有太多恐怖的野獸,塞爾薩人的失蹤也通常都與這有關,因爲他們習慣於孤身探索沙漠。
但夏佐不同,沒有任何一個沙匪會覺得他會因爲沙漠的野獸或者天氣而死,說出來都不會有人信。
夏佐實力如何先不說,就算這羣沙匪能殺掉夏佐,那麼他們就要做好被滅族的準備,夏佐的母親奧黛麗是塞爾薩人的族長,被稱其他沙匪勢力稱爲‘蛇蠍女皇’,她在年輕的時候曾是沙漠第一美女,已經可以用美豔無雙來形容,卻沒有一個男人敢娶她,因此她不得不在遊歷世界的時候帶回一個外族男人做丈夫,她的恐怖可見一斑。
在這片沙漠,沒有沙匪敢動‘蛇蠍女皇’奧黛麗的兒子,哪怕是塞爾薩人最大的對手穆隆一族也不敢,夏佐是她唯一的兒子,如果死了,她會瘋狂!
如果找不到兇手,她會帶人蕩平整個沙漠!沒有人會懷疑這一點。
“白……白少爺,我錯了,我該死,白少爺……放我們走,我們馬上走……白少爺……”隨着啪啪的打臉聲音,剛剛還叫囂着殺死夏佐的沙匪首領跪在地上,汗如雨下,一邊自打臉,一邊對着夏佐哀求着,他一個三四十歲的大男人,此時已經哭了出來,臉很快就被他自己打腫了!
“你錯了?**還知道錯了?還想殺我?該死的……”夏佐本望着他壓抑着心中翻騰的衝動,但他很快便控制不住衝了上去,對着沙匪首領一邊怒罵一邊拳打腳踢,就像小孩子在打架一樣,毫無章法,可是,所有人都聽到了滲人的骨裂聲。
沙匪首領慘叫了出來,隨着不斷的骨裂聲,他哀求着聲音越來越小。
夏佐整整打了三分鐘,硬是沒有其他沙匪敢上前阻止。
夏佐在發泄,發泄自己壓抑的心情與煩躁的情緒,他幾乎將沙匪首領全身的骨頭都打斷了,最後猛的提起拳頭對準了沙匪首領的頭部。
他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沙匪首領已經奄奄一息,他這一拳如果打下去,沙匪首領可能被打死。
夏佐眼望着沙匪首領的臉,拳頭緊握着,抖了兩下,一下子甩開了。
“帶上他,都給我滾蛋!”夏佐站起身轉身對着衆沙匪,指着沙匪首領憤怒的叫喊道。
………
晚上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