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歡跟着野火又從後門穿到了內室。秦靖歡摸索着到了牀邊,示意野火找來筆墨紙硯,繼而他薄脣一勾.一抹洞悉事態的狠辣笑意在脣邊錠放。
他失焦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紙上一點,手中狼毫蘸了墨汁.在面前的宣紙上開始虎飛鳳舞的勾畫起來。
野火看着他胸對成竹的神情.眼睛不由落在那勾勒而出的圖案上.白淨的宣紙上.線條開始多起來.有些地方還故意用墨汁暈染了黑點,嘯些地方勾出了圈圈,有些地方是交錯的粗細線條。
野火眼睛一瞪.慢慢站了起來.眼底,是一抹明亮的寒芒。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秦靖歡畫的便是南壤國的地圖。
在他筆下,首先成型的是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代表皇家、秦宅、慕容世家、南宮世家的四座宅院。宅院後面的地方,秦靖歡分別標註了幾個黑點,野火併不確定那黑點的確實含義.但野火猜測,那裡很可能是一些暗勢力的聚集地。
秦靖歡又在地圖中間標註着,代表不同地方的圖標有方有圓.還有三角圖案的。
“現在我指的地方,你寫上字。秦靖歡摸索着將手中狼毫遞給野火.野火愣了一下.秦靖歡竟是在短短時間內臨繪出了一副地圖草圖.他這般本事莫非跟他長年走鏢有關係?
野火接過狼毫.視線掃過面前的地圖雛形.眼底閃着熠熠光輝。秦靖歡這張地圖對她來說,絕對是個契機。
野火按照秦靖歡說的,開始在紙上各個位置寫上字,最先寫上的自然是四個方向代表的宅院.再然後,首當其衝是黑閣,然後是經年樓、仙衣廬等。
不消一會,宣紙上便佈滿密密麻麻的圖案以及標註。野火也算是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懂了南壤國各方勢力的分佈情況。
秦靖歡瘦削的大手緩緩的摩擦着紙面,脣角浮現一絲冷酷的笑意。他真是沒想到,他眼睛瞎了以後.心卻如明鏡一般。那些平日裡要靠地圖看清楚的座標,此時,卻全都清晰的印在他腦海中了。他從八歲開始走鏢.十年了.沒有白白忍受風吹日曬。
“這她形圖上,圓圈代表秦天霖的勢力,正方形代表秦雅.再就是慕容世家跟南宮世家,皇家的軍隊最嘯威脅的便是鎮守邊關的慕容戰.而那些三角形國案的.則是我的暗勢力。
秦靖歡說完,大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野火挑眉,看着那三處畫着三角形圖案的北方,一處是仙衣廬,另外兩處,一個是在魅影無痕側面的一家飯館.另外一個地方,剛是一家武館。
“這家武館我前幾日上街去的時候,看到好像被查封了,不知道是不是秦天霖知道了什麼。”野火指尖點在那武館的位置上。
秦靖歡神色一變,繼而點點頭。“應該是這樣的,因爲沒有我的吩咐,他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現在來說,我手中真正的勢力只剩下仙衣廬跟金盆酒館。仙衣廬可以負責幫我打探消息,以及準備藥材.而金盆酒館內,住着我細心我培的六十個暗衛,以備最後時候所需。
秦靖歡眼神空洞的看向野火,繼續道,“你對我這個分佈圖嘯什麼看法?”他眉頭不動聲色的皺起,脣角是一抹深寒的弧度。
野火看着那勢力分佈圖,看似隨意的開口,“我想知道的是,你準備如何利用秦家八小姐成親這件事情來達到你的目的。”
野火視線緊盯着秦靖歡,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的波動。
秦靖歡大手在紙上摸索着,繼而,重重的落在莫容世家的地方上。
“你若能取代秦野火嫁給慕容流風.我便有辦法控制慕容家.有了慕容家作爲依託.我便會桃庭慕容家跟秦天霖的爭鬥.雖然慕容家註定不是秦天霖的對手.但是慕容家的局勢一旦亂了起來.慕容戰如何不情願,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慕容世家被秦天霖滅了,到時候,秦霜跟秦雨所站的立場也很重要,局勢只會越來越亂!
我現在手中勢力有限.這僅剩的兩個勢力分佈.我必須保住!所以,你要想辦法取代秦野火,留在慕容流風身邊!
秦靖歡說完,竟是擡起手來,抓住了野火皓腕。
“你身上的味道如此好聞,定是個大美人了,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取代她。
秦靖歡的話換來野火一聲嗤笑,好高明的手段啊,該說他無恥還是狠戾呢。他的手段己經不僅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而是挑起各方勢力之間的爭鬥。現在每一方勢力其實都在試探,任何人都不會做主動挑事的那一方,秦靖歡選擇勢力最差的慕容家,若他挑撥的手段起了作用,顯然慕容家是不堪一擊的,如此一來.慕容戰就必須要趕回來了。
“秦靖歡,你憑什麼料定慕容流風會聽從你的擺佈呢?你未免太自信了吧。還有,慕容流風認識秦野火的.我如何假扮呢?”野火嗤笑着,不管慕容流風真實性情如何,他都不是那種首先會挑起爭鬥的人。
秦靖歡眼神暗了一下.他指着地形圖上圓圈跟方形圖案.手掌重重的拍下。
“這個不用你來管了,我會想辦法讓你取代秦野火嫁給慕容流風的,稍後你再去找小意一趟,我有辦法讓她將你變成秦野火。
秦靖歡緊緊抓着野火的手腕,好像她能傳遞給他什麼巨大的力量一般。
“小顧.你看看這地形圖!三分之一是秦天霖的勢力,另外三分之一是秦淮的.而兩大世家跟皇宮.總共才佔有其他的三分之一,而我的.不仔細看的話.竟是在上面找不出來!情勢已經到了如此嚴峻的地步.不是我不動手就可以躲避的。
況且.秦天霖毀我雙目,害我母親,這仇,我無論如何都要報的!!”
秦靖歡說完豁然起身,猛然拉過野火,將她的腦袋摁在自巳胸前。
“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小顧.不要背版我.更不要傷害我!按照我說的去做,當我打敗秦天霖的那一刻.便是你自由之時!秦靖歡定定的開口,只是,他沒有告訴野火,他所謂的自由,只是圈固在他允許的範圍內。
在他眼睛瞎了的那五天裡,他早已認定,此生此世,都不許她離開他的身邊!爲奴爲婢.她都要陪着他,在他一無所有的日子裡.她被他囚禁在身邊,這是上天的安排,誰也阻止不了!
日後,她休想離開!
野火推開秦靖歡的懷抱,脣角的笑意如冰如霜。
這秦宅的人果真個個蛇蠍心腸.雖然秦靖歡是被秦天霖害了纔會如此的。可他竟是想要利用自已的妹妹?她來取代野火的話.那麼所謂的秦野火呢?是不是要被他除掉?
野火心底愈友的冰冷。
不過.她到不介意跟秦靖歡合作一番,有些事情,她不能出手,倒是可以藉助秦靖歡的手段跟暗勢力暗中挑撥一下。歸根結底,她跟秦靖歡此刻的敵人是一致的。雖然秦靖歡並不知道她真實的身份。
野火冷眸落在那張地形圖上.不覺嘲笑的看着秦靖歡.“你這地形圖雖然描繪了七成勢力分佈,但是依我所見,還是有很多你看不到的地方,一旦你挑起了爭鬥,還是會有變數的。
還有一點,日後,你一旦挑起慕容家跟秦天霖的爭鬥之後.那秦淮豈不是坐收漁翁之利嗎?你下面又該怎麼辦?你想過嗎?凡事不要想得太天真了。不管是秦天霖還是秦淮.那心思都是細如牛毛.一點風吹草動他們都會做出一系列的反應的!就算你挑撥了慕容流風什麼,也沒有把握撼動秦天霖的。”
野火將那張地形圖拿起來,透着光,細細的看着。
這南壤國的局勢果真是夠混亂的。三分之一爲秦天霖,另外三分之一爲秦淮.南宮家、跟皇宮佔了其他三分之一,而慕容戰因爲是鎮守邊關,所以,他代表的慕容家的勢力,實際上在南壤國內根本不存在。
野火看着那北形圖.又換了個方向倒過來看,看着看着,她微眯着的寒瞳猛然一亮,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縱觀這種地形圖.慕容家在南壤國內早已是空殼一具.沒有任何實質的實力了。而不管是皇宮還是南宮世家,雖然明知鬥不過秦宅,卻還都在積極發展自己的勢力,比如武館鏢局之類,可慕容家卻沒有一點動靜。
聯想到先前出現的那股暗勢力,野火心底,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將那地形圖重新攤開放在桌子上。
“秦靖歡,你跟着我的手走,告訴我那裡代表的作用。”野火一邊說着一邊扯過秦靖歡的手,飛快的摁在其中一塊空白的北方。
“這裡代表的是什麼?”
秦靖歡微微蹙眉,根據紙張大小和他繪製的方位做出了大體猜測,“這裡是西城門後面的一大塊空地,我被秦天霖關進來的時候,那裡似乎是在修建客棧什麼的,好像是南宮家的產業。
“這裡呢?”野火握着他的手,又指了一個地方。
“這裡先前是南宮家的產業.本是做茶葉的鋪子,因爲靠近山邊,又是地處往來商隊進出的山路,所口地段並不是很好.聽說被其他商家買走.想建個打鐵輔。”
“還嘯這裡呢?”野火握着他的手又落在一處,她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如果心底的猜測一旦成型,那麼她確實該重新認識一下那個人了。
“這裡?這是是城南一片荒地,聽說是朝廷最近要修建什麼避暑的花園。”秦靖歡說着臉色也有些不對動,他覺得野火指給他的這幾處地方看着沒什麼奇怪的,但卻都是在最近有所動靜或者是易主。
難道,這三處代表的便是南壤國內,他們不知道的暗勢力嗎?
野火坐下來,眼睛盯着那三個點看的仔細認真,小手圈起來.將那三個北方圈固在一個圈圈裡面,然後又用手連成一條錢.琢磨了半天.最後找來黑色的棋子放在上面。
“嘯什麼發現?”秦靖歡側頭盯着野火看.雖然看不到她的容貌.但是她的呼吸卻是透着絲絲寒洌清冷。無端的,吸引着秦靖歡.他突然很想很想看看她的樣子.從未有過如此的渴望。
他以爲他已經適應了在黑暗之中操控應對一切,可偏偏此時心中,迫切的想要看一眼她。
野火微眯着寒眸.眼前不斷過濾着地形圖上的情景.心中的猜測漸漸成形。
“如果我沒猜測的話.這三處背後代表的是一股勢力。”野火說出心中大膽的猜想。
秦靖歡一愣.臉上滿是不可思議。“怎麼可能?這三處一方是皇宮的產業.另一方是慕容家,如果是的話.也只能是那山下的地方可能是我們不知道的暗勢力操控的。”秦靖歡對於野火的猜測.雖然心中也有些偏向,但是他更看重實際的證據。
野火不以爲意的笑笑,“只有這樣,秦天霖跟秦淮纔不會懷疑!如果這三個地方背後的人明顯都是一個人的話.秦天霖跟秦淮不可能沒有動靜。我的想法是,這股暗勢力長年以來.已經滲透到了皇宮跟南宮世家之中。
既然秦宅牢不可破.那麼皇宮跟南宮世家卻是極易攻破的,這兩方勢力表面上預防的只是秦宅這棵大材.這也就給了那股勢力趁機而入的機會,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更可況.不管是皇宮還是南宮世家.這些年來都被秦宅折磨的精疲力盡.他們時刻緊盯着的都是秦宅的動靜.對於其他勢力的侵入.自然也就放鬆了警性惕。
野火說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繼而.那笑容突然僵在了脣角.一抹憂慮緩緩溢出。
秦靖歡聽了野火的話.身子猛然一震.本是模糊一團的局面.在她這般透徹的分析之下.竟是猶如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看來.他選擇對慕容世家下手,果真是走對了。他就覺得.那個慕容流風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秦靖歡將手落在那三處位置上,摸索了一會.恍然大語道,“這股暗勢力暗中潛入皇宮跟慕容家.便可以大張旗鼓的修建自己的勢力攻防,而且這三處地方,中攻有防,山下可防.城西可攻.最後一處.地勢較低.則道合挖掘北洞.修建地宮!果真是設想周到.佈局精密呢!”秦靖歡不得不發出讚歎的聲音.能在秦天霖跟秦淮眼皮子底下玩如此花招的人.絕對是人中虎鳳!
野火此時卻有些心事重重的站起來.她看着那用黑色棋子圍起來的北方.如此一來.本是荒廢之地.若真是能發揮其左右的話.也是佔了南壤國四分之一的暗勢力。絕對不容小覷!
如果這股暗勢力背後的領導者是他的話……野火心底暮然一緊。
會是他嗎?慕容流風?
“小顧.你是不是想到了這股暗勢力背後的人是誰呢?”秦靖歡感覺到野火沉重逃避的氣息.他試探的開口.黑湛湛的瞳仁定定的看向她的方向。
“我……沒想到這個問題.似乎你考慮更爲實際。”野火擾豫了一下,冷淡的開口。她側過身去.視線落在窗外.姣白月光.孤勇清冷.不惹凡塵.不沾世俗.然.世俗凡塵卻時刻都惦記着這月光,不管什麼人.都會擡頭.時不時的看上一眼。
一如慕容流風.他白衣翩翩.立在挑花樹下.洞悉世事卻又不沾片豪的場景歷歷在目.可是.他註定只是那畫中驚鴻一瞥的慕容流風.他是慕容世家的人,若真是牽扯上了這黑暗勢力的統治.也不奇性。
可野火心底.竟是有些不願意相信。
她的視線染了一分迷離……突然.腰身一緊.身子已經跌入一個精瘦卻有力的懷抱。
“在想男人?你現在可是我的女奴,竟敢想別人?”秦靖歡將野火擁入懷中.狠狠地禁甸她的身軀。
“不想別人難道想你這個瞎子?”野火冷冷的開口.擡腳揣在秦靖歡的腿上.不知爲何.她對秦靖歡就是充滿了敵意.可能他是楊媚擡的兒子的緣故吧。
恭靖歡冷哼一聲.臉上飛閃一抹受傷的神情.他更急的抱住了野火.任由她踢打就是不鬆手。
“小顧丫頭,你有本事就踢死我.看你沒有我的解藥還能活幾天?”秦靖歡的聲音帶着一分邪肆輕狂。他如今是個不管不頓一切的人了.鏢局沒了.辛辛苦苦十年創建的產業被秦天霖暗中收走了.母親也死了.眼睛還瞎了。
他抓着面前的野火.便像是抓住了全世界一般。他己經不僅僅是將她看做他的眼睛了。而是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活着一刻.她便要活着.他若死了,死之前定要先殺了她,黃泉路上,也要有她陪伴才行。
呵……他會不得丟下她一個人啊……況且.她還是如此聰明睿智的少女.試問天下.這南壤國內.還有哪個女子能做出如她先前那番透徹狠辣的分析呢。就連男人能做到的都屈指可數。他更是不能放開手了!
“秦靖歡.若我日後尋到了解藥.我一定第一時間踢死你!野火狠狠地開口,她抓着秦靖歡的手想要掰開.奈何.秦靖歡卻是突然鬆開了手臂.在野火沒有準備的時候.快速捧出了她的面容。
他的大掌骨節分明.瘦削卻有力.他捧着野火的臉,將她的面容勾勒出來,深深地記住了她五官的輪廓特點。
“你一定是個美人胚子.大眼睛.高鼻朵.小嘴脣.還有細長還看的眉毛.對嗎?”秦靖歡微眯着眼睛.自頓自的說着.絲毫不管野火被他蹂躪的變形的小臉。
“既然知道我是美女,你也該明白一個道理.自古美人配英雄,你這隻瞎了眼的狗熊還是不要癡心妄想我了!拿開你的髒爪子!野火拍掉秦靖歡的手.使勁擦了幾下臉.一想到初次見他的時候.他那髒兮兮的模樣.野火就覺得彆扭.又忍不住擦了幾下臉。
秦靖歡的神情暗了下來.他冷哼了一聲.聲音低低的.帶着威脅,“你就如此嫌棄我嗎?你給我聽好了,若日後再讓我聽到你口中喊出瞎子兩個字來.我就用暴雨梨花針戳瞎你的眼睛,讓你跟我一樣生活在黑暗之中!我說到做到!”秦靖歡說着.狠狠北推開野火.自己摸索着從後門朝瀲灩池走去。
他的臉色很難看.垂下眸子.雙手模着牆壁走着.那手指.恨不將掐進牆壁裡面.好像那是野火細細的脖頸.恨不得掐斷了一樣。
野火不以爲意的冷笑着,視線轉而落在那地形圖上.秦靖歡這算是幫了她的大忙了,恐怕,就連秦淮都看不透這股暗勢力的存在形式吧。
不過.以秦淮的聰明才智.相信用不了幾日.他定是能看出一此端倪的,所口,爲今之計.她嫁給慕容流風.倒不失爲一個好的契機。
她想盡快的掌控風雲.想自己做主.就必須主動洞悉所嘯人的想法跟行動.這張地形圖的分佈顯示.最多一個月.南壤國的天.勢必要變。
她會趕着這一個月的時間.精心佈置一局好棋。待衆人動手的時候.便是她收網之時。機會不等人.更不會重複給一個人.她既然能看透這其中的暗涌,自然不會錯失良機了。
她喜歡做掌控局勢的那個人,只嘯這樣,她纔是自由的!她並非喜歡凌駕於所嘯人之上,只是不想被人掌控.不想跟討慶的人合作而巳,一切.還是自己說了算來的痛快爽利。
這一夜.野火躺下後,思緒從未有過的清晰簡單,一夜好夢。
而瀲灩池的秦靖歡.卻是不好過,不知爲何,他腦海中總是迴響着野火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如針尖刺在心頭.說不上的刺痛感覺。他不懂.自己爲何如此在乎野火的話呢?
次日一早,野火剛剛醒來,便聽到飄飄在院子裡說話的聲音。
“我們家小姐昨晚睡得遲,現在還沒起來呢,要不你晚一個時辰再來?
“不行!我們家少爺病重垂危,八小姐務必去看一看才行。”這聲音強制冷硬.竟是有些熟悉。
野火伸了個懶腰,從牀上起來,外面那強硬的聲音不是慕容流風的貼身侍衛齊茫嗎?
大清早的,他怎麼來了?
“我都說了我們家小姐昨晚睡得遲,你這樣大呼小叫的,真當我家小姐一定要嫁給你家公子嗎?”飄飄壓低的聲音嘯一分怒氣跟不屑。
“不管嫁不嫁的.我家公子病了要見她。”齊茫的聲音雖然強硬.但仔細聽竟是隱藏不住的焦急跟擔憂。
野火穿好衣服.也沒心思睡覺了,匆匆下牀。這慕容流風究竟是怎麼了?病了嗎?那天他走的時候不是好好地嗎?而且還一臉怒色走的很急呢。
思及此,野火心底一緊,急忙推開了房門。
屋外.齊茫雙眼期翼的看向野火.繼而又飛快的移開了視線。野火開門太急了.衣服雖然穿好了,但頭髮卻是鬆鬆的披散着。這等模樣在齊茫眼裡就是衣衫不整了。
野火不以爲意,瞪了齊茫一眼,“你剛纔不是心急火燎的嗎?怎麼這會倒不說話了?沒話說就趕緊走吧!難道我還要求着你?”野火冷漠的開口,她這副樣子見人,她自己鬱沒說什麼呢,不茫彆扭個屁。
齊茫急忙回過神來.對於野火的挪榆絲毫不在意,他現在腦子裡只有少爺的安危。
“八小姐.我家少爺五天前回去後.傷口感染了.一直昏迷不醒.這幾日總是叫你的名字,還請八小姐過去看青.少爺病的實在是很嚴重.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了。”齊茫快速說着,不敢耽誤一絲一毫的時間。
野火心底一顫.怎麼也沒料到慕容流風會病的如此嚴重。那麼那天他那麼快的離開.就是因爲不舒服嗎?這個慕容流風.還真是個彆扭的人。
“你先回去,我稍後備馬也去。嘯些東西還要帶上。”野火一邊說着一邊示意飄飄進門給她梳頭髮。她總不能是披散着頭髮就衝出去吧。
況且,她若要去慕容家的話.坐齊茫的馬車容易引起秦天霖跟秦淮的猜測.還有秦胤.說不定他也在暗中盯着她呢,還是坐秦宅的馬豐來的隨意方便。
齊茫着急的看着野火.話到嘴邊又忍了回去。算了,既然八小姐如此爽快的同意了,他也不好繼續咄咄逼人,非要八小姐跟他一起走了。
“那還請八小姐儘快趕去,少爺的身體實在是不能拖了。”齊茫說完,臉色愈發的緊張擔憂。他看了野火一眼.轉身快速離去。
野火見齊茫如此模樣,知道齊茫不是在撒謊.而是慕容流風真的是出了大事,心底,當下有一分慌亂。正在這時,瀲灩池內突然傳來輕微的一聲脆響,野火身子一震,直覺覺得那是秦靖歡暗中給她傳遞的什麼信號。
“小姐,瀲灩池內好像嘯動靜呢?”飄飄也聽到了那聲脆響.這幾日小姐都不許她進入那裡,飄飄總覺得嘯些奇怪。
“能嘯什麼動靜?八成是老鼠,你要去看嗎? ” 野火淡淡的開口,她知道飄飄害怕老鼠,上次飄飄在廚房不過見到小指長短的一隻毛茸茸的小老鼠,當即嚇得哇哇大叫。
野火這句話果然奏放.飄飄小臉頓時嚇得發白,握着梳子的手都跟着發抖。
“好了好了,你去給我準備馬車吧。馬車備好了.你在那裡等着我行了,我一會過去。”野火拿過梳子,自己動手梳理起來。
飄飄忙不迭的點頭,擡腳就跑了出去。
野火見她走這了,敵下梳子朝後門走去。
而瀲灩池前一刻發生的一慕,卻是野火預料不到的。
齊茫在門口喊着的時候,秦靖歡也聽到了。想到野火要去見慕容流風,秦靖歡的臉色就陰沉的可怕。他起身走到瀲灩池最裡面.那裡嘯燒的紅紅的石頭,是用來給瀲灩池加溫的。
秦靖歡脣角噙着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伸手,蓋在了那燒紅的石頭上。
刺啦一聲響過,空氣中頓時彌散出燒焦的味道。咬着牙,他沒發出一點動靜。繼而,他扔掉手中事先拿起的一個流璃杯,杯子碎裂在地上的聲音分外清脆,他知道,野火一定能聽到。
他怔怔的看着手掌的方向,雖然看不到傷到什麼程度.但是他知道.這一番舉動之下,一定能阻止野火去見慕容流風。
小顧是他的眼睛.是他的一切,不是慕容流風想見就能見到的,他會不惜任何代價阻止她去的。以後,沒有他在場的時候,他是不會允許她單獨見慕容流風的。
當野火走近瀲灩池的時候.看到的一慕便是秦靖歡坐在地上,掌心血肉模糊,他怔怔的坐在那裡朝着野火進來的方向看去。
“你怎麼回事?手燙傷了?”野火聞到了空氣中彌散的皮肉燒焦的味道,只覺得有些噁心。
“我剛纔想加點石頭升升溫,誰知道.不小心燙到了……嘶……”秦靖歡低呼一聲,忍痛將掌心擡起,野火看到那掌心已徑是血肉模糊了。
野火只顧着看秦靖歡的手掌,竟是忽視了他神情之中一閃而過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