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然哽咽着說:“醫生,等腎源得多久啊?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她才四歲多,太可憐了。”
醫生說:“這不用你說我也會盡力的。至於找腎源的時間問題得看你們的運氣了,有些人一兩個月就找到了,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你趕緊召集你的親人來醫院做匹配檢查,親人間能匹配成功的概率會高一些。”
邵小然點頭說:“這個是自然,只是這期間我女兒的病情要是惡化了怎麼辦?”
醫生回答:“你女兒要延長生命只能靠化療了,可能會有些痛苦,但這是唯一途徑。你也知道化療的目的只是延長生命,治標不治本的,儘快找到能匹配的腎源是最關鍵的,咱們相當於是和生命賽跑了。”
邵小然激動地說:“那先檢查我的吧,我是她親媽,沒準試一次就能匹配成功了。”
醫生說:“你們要做這個檢查,醫院都能隨時安排做,只是你女兒不是還一個人待在病房嗎?我建議你把所有親戚都叫來,大家一起做檢查,這樣也能節省時間。”
回到病房後邵小然開始挨個兒打電話,每每說到原因時她都是泣不成聲,太揪心了。當然她也給愛默森打電話了,這種時候她需要精神支柱,再說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也瞞不住的。
不一會兒,葉芳,邵明輝和愛默森都趕到了醫院。愛默森一來葉芳就疑惑地看着他,但沒說什麼,都到這節骨眼上了,救命要緊,哪還管得上邵小然這些亂七八糟的男女之事啊?
邵小然一家做檢查的時候,愛默森自告奮勇地讓醫生算他一份。他這無私的行爲不僅讓邵小然感動了,也讓葉芳和邵明輝感動了。可檢查的結果讓所有人都失望了,四個人沒一個匹配成功的。
邵明輝離開的時候把邵小然帶到他家裡去了,因爲奶奶記掛這事,非得見邵小然一面不可。來到邵明輝家後,邵小然飯都沒吃,一個勁地哭訴。她覺得自己命太苦了,以前受了那麼多折磨,本以爲苦盡甘來,能開始過上太平日子了,可意外還是一樁接着一樁地來。
奶奶說:“明輝,你馬上打電話給靜嫺她媽,叫她明天和靜嫺來北州做檢查。”
鄭佳說:“媽,過幾天靜嫺和小張就舉辦婚禮了,她們娘倆還有時間過來嗎?”
奶奶激動地說:“救人要緊還是結婚要緊啊?別說還來得及,就算來不及那也只能把婚禮延後,救我曾孫女的命是頭等大事。明輝,還坐着幹什麼?趕緊打電話去。”
邵明輝到露臺打電話去了,奶奶問邵小然:“鍾毅那邊你通知了嗎?他畢竟是正茂的父親,不單他可以來做檢查,他那些弟弟妹妹都是可以的,咱們不要放過任何一線希望。”
邵小然說:“醫生也是這麼建議的,我媽也逼着我找鍾毅去,可我想把他們留到最後。”
奶奶詫異地問:“爲什
麼呀?”
邵小然說:“他把撫養權當籌碼把我給告了,就是想逼着我嫁給他,可這是不可能的,因爲我根本不愛他。我現在去求他救正茂,他肯定又會提那個要求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會找他的。”
奶奶說:“這不能吧?他好歹也是正茂的親生父親,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啊?”
邵小然說:“他畢竟跟正茂接觸的時間短,對孩子們的感情肯定沒我的那麼深,他不能見死不救我更是不能,如果他要是認準了這點,肯定會吃上我的。再等等吧,沒準靜嫺她們能匹配上呢。”
鄭佳說:“小然,我覺得你這想法是異想天開,就算能匹配上,就靜嫺媽那脾氣,她能同意把腎捐出來嗎?靜嫺馬上就要結婚了,如果這時候捐腎肯定能住院調理一段時間,耽誤婚期不說,跟婆家人也不好交待。靜嫺媽就更不用說了,愛自己勝過愛全世界,捐腎又不是小事,讓她甘心奉獻,估計比登天還難吧?”
奶奶說:“小然你放心,只要她們能匹配成功,奶奶一定讓她們把腎捐出來,除非她們不把我這老太太當回事,不認我了。”
邵小然一個人回到家,外公外婆都非常憂慮,圍着她一個勁地詢問正茂的情況,連三個混世魔王都追着打聽妹妹的去向。安撫他們的時候邵小然忍着沒讓眼淚掉下來,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得考慮親人們的感受,如果她都扛不住了,那他們就更加扛不住了。
聽完邵小然的回答後,外婆噓唏道:“只可惜我們兩個老人動彈不了,不然肯定上醫院照顧曾孫女去,現在只能待在家裡心裡記掛了。”
邵小然一回房間不久,小翠就來敲門了,她輕聲說道:“小然姐,戶口本我給你拿來了,但我不知道你還用不用得上。”
邵小然接過來說:“謝謝你小翠,先放我這兒吧。”
小翠說:“小然姐,正茂生了重病大家都很難過,但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你要是再倒下了家裡就亂套了。我看你臉都瘦一圈了,這兩天肯定沒好好吃飯,我給你下碗營養麪條吧,你吃完再睡。”
小翠離開後愛默森就打電話來了,邵小然再也扛不住了,哭得稀里嘩啦的。在家人面前她要堅持,可在愛默森面前她可以肆意地哭泣,因爲她是家人的精神支柱,而愛默森就是她的精神支柱。
愛默森嘆氣道:“今天你爸媽在場,有些話我沒機會說。小然,我已經跟醫生要了正茂的病歷,動用我家的關係把病歷內容發到一些國外醫院去了,不僅國內的醫院在找,國外的醫院也在找,如果靜嫺和她媽媽的腎臟能匹配上最好,匹配不上你也別泄氣,人多力量大嘛,那麼多人在找,相信很快就有好消息傳來的。”
邵小然感動地說:“謝謝你愛默森,看來我又要欠你一個大人情了。”
愛默森說:“咱倆什麼關係啊?
你說欠我人情不是打我臉嗎?”
邵小然說:“愛默森,我已經拿到戶口本了,就在剛纔。但抱歉的是這陣子我不能跟你去登記了,我今晚得強迫自己睡個好覺,明天早上去醫院頂我媽的班。我知道登記花不了多長時間,只是我的女兒在受苦,我這個時候結婚真的高興不起來,讓你天天看着新婚妻子的苦瓜臉,對你也不公平。”
愛默森說:“我能理解,我又不是不近情理的那種人。咱倆雖然還不能成爲合法夫妻,但你在心裡就把我當成老公,有什麼事儘可能使喚我,我隨傳隨到。”
第二天一大早,邵小然鼓着對熊貓眼來到了醫院。她強迫自己睡個好覺,可根本做不到,心裡壓了太多事,連腦子都跟着不消停了。
來到醫院後,邵小然叫葉芳回家休息,葉芳說:“再等等吧,還有人要來。”
邵小然吃驚地問:“你通知誰了?該不會是鍾毅吧?”
葉芳回答:“除了他還能有誰?你拉不下臉叫他來就由我出面吧。”
邵小然生氣地說:“媽你怎麼能這樣?這種時候叫他來不是添亂嗎?再怎麼說你也該先徵求一下我的意見啊。”
葉芳理直氣壯地說:“他是正茂的親生父親,我叫他來醫院看看自己的孩子錯了嗎?他有這個權利啊。再說了他還沒做匹配檢查呢,萬一匹配上了咱們也不至於坐在這兒乾着急了,正茂也能早日康復了。”
邵小然說:“腎源的事醫院在找了,愛默森也把病歷發到國外去了,一定能找得到的。”
葉芳氣呼呼地說:“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就算能找到那得什麼時候?我沒辦法看着正茂做化療,連大人都扛不住的痛苦一個四歲多的孩子怎麼忍受啊?那比拿針扎我還難受啊。”
邵小然說:“媽,你能不能別這樣啊?我怕這麼下去正茂還沒怎麼着呢,你自己就先得失心瘋了。你在我面前抱怨不打緊,千萬別把情緒帶回家,外公外婆身體不好,受不了你這種精神折磨。反正人你也叫了,鍾毅來了就先讓他做檢查吧,要是匹配不上,咱倆這架也算是白吵了。”
葉芳說:“我現在就把話說明白,不管是鍾毅還是愛默森,誰能救正茂,我就讓人嫁給誰。”
十分鐘後鍾毅到達了病房,葉芳立馬把他往醫生診室拉,讓醫生開單做檢查。半小時後鍾毅從檢查室裡出來了,葉芳還是不肯走,非要等檢查結果出來不可。邵小然勸她說:“媽,你不想回家我也不逼你了,你自己去醫院附近吃個早餐吧,吃得飽飽的再回來,那樣纔有力氣等。”
葉芳離開醫院後,邵小然和鍾毅面對面坐着,四目相對。邵小然最先打破沉靜,說道:“不管結果如何,還是謝謝你。”
鍾毅說:“你這麼說令我非常生氣,正茂不是我女兒嗎?都到這份上了,你還想跟我撇清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