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曖昧的稱呼讓邵小然窘得面紅耳赤的。她趕緊轉移話題說:“上午我們要幹什麼呀?”
高漢說:“上午我爸媽會請人到家裡挑日子,順便給我們倆算一褂,下午他們應該有時間。咱倆畢竟離婚一年多了,見了面彼此都有點生疏,何況是和我爸媽呢?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跟他們培養感情,感情有了,相處起來就順了。所以我想安排你下午跟他們打麻將。”
邵小然連連搖頭說:“你就饒了我吧,我哪會打麻將呀?上次不當心讓我媽多胡幾把,你媽氣得臉都綠了。”
高漢說:“你媽又不在,這回你就讓我媽多贏唄,我認爲這是討好她最好最快的方式了。”
在邵小然看來,這次去高漢家就像是赴一場鴻門宴。雖然邵小然自認爲智商不低,可畢竟社會經驗還太少,對手是高父高母這樣的老江湖,又是在他們的地盤上,她能有多少勝算?肯定是微乎其微的。可她除了去討好那兩個老頑固還有其它路可走嗎?要結婚就必須得到長輩的同意,她現在就想悔婚也來不及了,會傷了高漢的心,也會讓外公外婆失望,最重要的是那一百萬的賠款也還沒着落呀。
因爲是復婚,邵小然和高漢一致認爲婚禮就不辦了,兩家人湊到一起吃一桌就算完事了。婚紗照更是免了,結婚兩次對象都是跟同一個人,也沒這必要。不過蜜月旅行要補上,上一回辦婚禮的時候邵小然肚子都顯懷了,妊娠反應又大,就沒去成,挺遺憾的。這次蜜月旅行邵小然有個條件,要把四胞胎帶上,雖然費勁了點,可把四胞胎單獨放在家裡邵小然還真是不放心,怕他們愛虐待。反正高漢的公司已經賣了,也不着急回來上班,他們就多住一段時間,慢慢玩。
兩人商量一陣後,愛默森和邵小然決定把旅行目的地定在新西蘭。邵小然特別想去看看基督城,皇后鎮還有牧羊人教堂。這事談妥後,高漢拉着邵小然去了傢俱賣場,他打算把他房間裡的傢俱通通換掉,以前出於對邵小然的懷念,他的房間一直保留着他倆離婚前的模樣,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怕邵小然看了房間的陳設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傢俱選好後已經過了中午,高母打電話來叫高漢回去吃飯,高漢說他在外面忙,就不回去吃飯了,下午親自帶邵小然回家拜訪她。兩人在一家大型超市逛了一圈,給高父高母挑選禮物。當然羊毛出在羊身上,買禮物的錢由高漢買單。
再次回到高家別墅,一切既熟悉又陌生,邵小然回想起當年被趕出這大房子時是何等難堪。現在重新回到這兒來,雖然談不上幸福,可隱隱有種雪恥的快感。
客廳裡非常熱鬧,原來是高母約了她的兩位姐妹來打麻將,一位邵小然認識,就是那位搓麻成癮的貴婦人。另一位邵小然是頭一回見,也是打扮得非常貴氣,估計是高母近來才交上的姐妹。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要是三
個能聊的女人湊在一起,那肯定熱鬧成一條街了。
高漢同邵小然走進客廳的時候,談話和笑聲都停止了,所有人都盯着邵小然看。邵小然發現那貴婦並沒感覺意外,應該是高母跟她們打過招呼了。邵小然想這也好,省得她再尷尬地介紹自己了。
邵小然把帶來的禮物往茶几上一放,彬彬有禮地說:“阿姨,這是我給您和叔叔帶的禮物,希望您和叔叔會喜歡。”
高母瞥着那禮物,酸溜溜地說:“看起來挺高檔的,你跟高漢一起去挑的吧?如果我猜得沒錯肯定是高漢掏的錢,我兒子我瞭解,他在外頭最喜歡搶着買單了。”
高漢說:“媽,這哪能啊?是小然掏的錢,她在北州有工作,人家送你件禮物還是送得起的,你可別狗眼看人低了。”
高母笑吟吟地問:“兒子,你吃飯了嗎?我們家今天燉了燕窩,我讓保姆給你端一碗來。”
高漢說:“那就端來吧,我就不喝了,讓小然補補身子,我們中午都吃過飯了。”
邵小然沉着臉說:“我也不喝,我喝燕窩過敏。”
高母笑着說:“哪有人喝燕窩過敏的呀?我還真是懷疑,你喝過燕窩嗎?”
貴婦人插嘴道:“姐姐行了,人都到齊了,我們趕緊上桌吧。”
三個長輩坐定後,直勾勾地看着邵小然。高母一臉不快地對邵小然說:“你發什麼愣啊?趕緊坐進來吧。”
被高母一頓奚落後,邵小然心裡堵得慌,賭氣對高漢說:“你玩吧,我沒心情。”
高母生氣地說:“你不打麻將來家裡做什麼呀?我們都是女的,高漢進來打不太方便吧?”
貴婦人附和道:“小然你就打吧,有高漢在這兒你就算輸錢了也不怕啊。”
高漢也說:“沒事的,我就坐你旁邊看。”
如此大的壓力下,邵小然不得不硬着頭上陣了。高漢剛在她旁邊坐下,高母就說道:“高漢,每回打麻將你都得坐在她身後,什麼時候也能坐在我這邊噹噹軍師啊?”
高漢笑着說:“媽,就你這打麻將的水準我是可望而不可及啊,我哪還有膽給你當軍師啊?再說了小然她是新手,讓我看着她被你們三個老手欺負,我可辦不到啊。”
終於開打了,邵小然連連放炮,有些是故意的,有些是真點炮的。高母胡得最多,其她兩位偶爾得手。雖然包裡的錢是高漢事先給她準備好的,可畢竟是從她手裡交出去的,她也真心肉痛。
高母得了便宜還賣乖,諷刺邵小然道:“小然,你也不是頭一回打麻將了吧?怎麼還是打得這麼爛呢?打麻將其實很簡單的,你竟然一竅不通,看來不是缺心眼就是智商低了。”
高母的話把她的兩位姐妹都逗樂了,貴婦人說:“姐姐,你說話也太逗了。”
高漢抗議道:“媽,好好贏
你的錢就行了,話也太多了吧?”
高母沉着臉說:“娶了媳婦忘了娘,這話一點不假,你們倆還沒復婚呢,你就着急上綱上線偏袒她了,太沒出息了。”
這時候高漢手機響了,他離開牌桌到露臺上去接。他前腳一走,高母就咳嗽兩聲,貴女人馬上說道:“小然,聽說你和高漢離婚後就去北州了?是混得不好嗎?還是找不着好男人?怎麼又回來找高漢了?”
邵小然強忍着怒火說:“阿姨,有些事情你搞錯了,我離婚後確實去北州了,就沒回過南州,也沒聯繫過高漢,是高漢離家出走後自己找上我的。在北州有個美國人追我,家裡挺有錢的,如假包換的富二代,我媽很喜歡他,可我外公外婆覺得美國太遠了,我也不想去國外生活,所以就考慮跟高漢復婚了。”
高母酸溜溜地說:“這麼說來你魅力還真是不小了?富二代能看上你這離過婚又生過孩子的女人?就算看上了也就想玩玩而已吧,誰能像我們家高漢那麼老實,真打算跟你結婚呢?”
邵小然回敬道:“我也不知道有錢人腦子裡都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吸引他們的地方。就像高漢吧,我不只一次拒絕他,說我和他不可能,可他就是不放棄。要不是看在他真心實意對我和孩子好,又討到我外公外婆的歡心,我也不會答應復婚的。”
高母火冒三丈地說:“你別在這兒肆無忌憚地說大話行嗎?我們在座的幾位長輩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呢。高漢在北州呆了一個多月,誰知道這一個多月他都幹了什麼?我不信他能拉下臉討好你家人去。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性,你還能嫁出去就算萬幸了,找到我家高漢這樣的就得燒香拜佛了。你肯定是玩什麼手段把我兒子迷住了,就像當年迷住他一樣。”
就在這時高漢打電話回來了,問高母道:“媽,你跟小然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
聽這話邵小然在心裡暗罵高漢道:你豬腦子啊?看我這張烏雲密佈的臉還說聊得開心?
高母笑吟吟地說:“我在問小然她在北州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行了行了,接着打牌吧。”
邵小然恨恨地想,既然這幾位長輩對她不仁,也就別怪她不義了。故意讓她們胡牌,她們還譏笑她低智商,簡直天理難容,她非得贏一把讓她們瞧瞧。
正這麼想呢,高母突然打了張二萬,這正是邵小然要胡的牌,她想都沒想就叫起來:“我胡了!謝謝阿姨啊,終於讓我胡一把了。”
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包括高漢。他小聲對邵小然說道:“你手也太快了,叫牌這麼早着急胡什麼牌?等自摸多好。”其實他不是怪邵小然胡牌早,而是怪她竟然胡了高母的牌,沒準會讓高母大爲光火。
邵小然故意裝糊塗道:“每次等自摸都讓人先胡牌,這局咱先胡,下局再自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