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邵明輝接完通電話就要走了,他說別人突然找上他給活做,這掙錢的買賣當然得重視。飯錢他已經付了,讓小然和鍾毅慢慢吃。
邵明輝一走,鍾毅便沮喪地問:“小然,現在該怎麼辦?”
邵小然說:“我有個辦法,不過得讓你媽配合我們。”
邵小然把文靜嫺出的主意一五一十地講給鍾毅聽,鍾毅連連搖頭:“這行不通吧?再怎麼說也是騙人的,我就算能同意我媽也不能同意啊。”
“這事我和我表妹都研究過了,能行得通,只要你媽幹活那別墅主人不在家時,我帶我媽去轉一圈,給她看一眼房產證,這事就算完成了。”
“我一從農村出來的一步登天買了別墅,你媽肯定不信。”
“管她信不信,房產證擺她面前她還不得啞口無言啊?再說了,如果咱弄一小房子出來沒準她又覺得寒慘了,咱弄別墅一步到位,只要她信了,絕對會喜歡你的。”
鍾毅在邵小然的軟磨硬泡下終於答應了,他當然不想和邵小然分開,所以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走了。
晚上在家吃飯的時候邵小然又接到了文靜嫺的電話,她哭着說:“姐,你快來救我,我又闖禍了。”
“又是吃飯沒帶錢包了?”
文靜嫺鬼哭狼嚎地說:“不是,我好像惹上道上的人了,你趕緊過來吧,在市中心這邊。”
文靜嫺主動掛電話了,邵小然聽着那嘟嘟聲,愣了足有半分鐘之久。這丫頭又搞什麼名堂啊?惹上道上的人還讓她去送死?葉芳問:“又是靜嫺的電話?”
邵小然急急地說:“媽,我得出去一趟。”
葉芳把筷子撂下了,生氣地說:“還敢跟我說這不是你們倆的陰謀,你纔回家幾天啊?她一次不落地把你弄出去。”
“你要是不信我我也沒辦法。”
“你老老實實待家裡,不許出去。”
“靜嫺怎麼辦啊?她現在遇到麻煩了,正等着我去救命呢。”
“你傻呀?沒發現她已經養成習慣了,一有事就把你搬出去擦屁股,你還沒擦夠呢?她都是大姑娘了,做事還是橫衝直撞的。”
邵小然生氣地說:“媽,你能不能別把話說那麼難聽啊?她可是我親表妹!”
“那她還有親爹親媽呢,她怎麼不找他們去?我就怕她把你給帶壞了。”
“行了,下回我儘量不見她了,可這次我還得出去。”
邵小然說完挎上自己的包就出門了。葉芳雖然嘴上那麼說,可她對邵小然還是放心的,從小到大邵小然還是很獨立的,除了鍾毅這事就沒讓她操過心,所以除了鍾毅的事,她也不會真的跟邵小然較真。
邵小然趕到市中心時,給文靜嫺打了兩通電話,都沒人接,邵小然才真的着急了,文靜嫺絕不敢跟她開這種玩笑的,沒這心也沒這膽,看來真是出事了。可如果電話沒人接,她上哪兒找人去啊?
正擔驚受怕呢,文靜嫺自己打過來了,邵小然這接電話就開罵:“文靜嫺你腦袋讓門擠了?這種非常時期你給我玩什麼失蹤啊?”
文靜嫺連連道歉,她的語氣倒是緩和許多了:“姐對不起,我剛纔忙着吵架,沒聽見手機響了,你到哪兒了?”
“我在市中心呢,剛下車,我到底該上哪兒找你去?還有你到底現在安全嗎?”
“暫時安全,你要是還不來可就難說了。”
隨後文靜嫺給邵小然提供了她的地址,邵小然爲她揪着心,過人行車道的時候跟一輛正常行駛的自行車給撞上了。邵小然當場被絆倒了,在地上打了個滾。被絆住的那隻腳有點疼痛,其它地方都還好。
那“肇事者”還算有良心,立馬把車停靠路邊,蹲下來緊張地查看邵小然的傷勢,連連說“對不起”,弄得邵小然反倒不好意思了。她說:“其實應該是我道歉纔是,我太着急了,沒注意車,給你添麻煩了。”
這時候邵小然才注意到,對方是個看起來比她還小的男孩,混血兒,長得特別迷人,那迷人的程度簡直跟她不是同一種生物。聽他那不地道的普通話就知道,肯定是在國外長大的。男孩說:“你慢慢站起來,看能不能走?”
邵小然照做了,雖然受傷那條腿還是挺疼的,但能勉強走路。
男孩不放心:“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可千萬別落下什麼後遺症啊。”
邵小然說:“我現在着急辦件事,不能去醫院。”
“有什麼事能比自己的身子還重要?”
“你走吧,哪怕我這腿真落下什麼毛病我也絕不找你麻煩。咱們還是別在這路口逗留太久了,待會兒交警發現了,我想走都走不了了,因爲是我違反交規在先。”
邵小然說完,趕緊逃之夭夭了。她趕到文靜嫺說的那家酒吧時,看見裡面幾乎沒有客人,甚至可以說根本沒在營業。文靜嫺正跟她的兩個小夥伴和幾個男人在激烈地爭吵。看到邵小然出現了,文靜嫺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訴苦道:“姐,你總算來了,你再不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邵小然嚴肅地問:“到底怎麼回事啊?”
文靜嫺委屈地說:“他們那麼多人把我們扣在這兒,讓我們還錢才能走。你先別急,我叫你來不是要你還錢,而是捍衛我們的利益,你是學法律的,不會讓我們吃這大頭虧。”
“你欠他們錢了?”
“沒有,他們叫我們還的是醫藥費。”
邵小然吃驚地問:“你動手打人了?”
“動手了,不過是那人先打我們的,我們是正當防衛。”
邵小然把文靜嫺和她的兩個小夥伴拉到一邊,總算把事情問清楚了:他們本來有個聚會,可能是受昨晚的影響,文靜嫺的信譽大不如前了,所以有大半人都缺席,除了文靜嫺自己,就只有對小情侶來赴會,反正也要談戀愛,如果能蹭頓飯吃就更好了。他們
三人在大街上溜達的時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小混混,揪着那小女孩的手特激動地問她:“好啊,你這婊子,把我甩了是因爲外面有人了吧?”
文靜嫺姐妹把那小混混的手甩開後,兩人激烈地爭吵起來。一個對三個,誰都不是省油的燈,那小混混很快就敗下陣來,往那“第三者”的頭上掄了一拳,兩個雄性立馬就開打起來了。
用文靜嫺自己的話說她還算剋制的,抓住那混混的手只是想勸架,哪知那混混打人打到眼紅了,一巴掌掄在了文靜嫺臉上。這是文靜嫺頭一次被人抽耳光,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立馬怒火中燒,一把將那混混推到在地。
這事後來就變得不可收拾了,那混混的十幾個兄弟聞訊趕來,把文靜嫺三人押到了酒吧。四個人當中,那混混的傷勢最重,不過他也沒吃虧,因爲其餘三人身上的傷都是他的傑作。
被帶進酒吧以後文靜嫺知道害怕了,她意識到自己踩着雷,惹上道上的人了。這酒吧就是他們的地盤,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那夥人不狠狠敲他們一筆,是不可能放人的。果然進來沒到五分鐘,那老大就說要文靜嫺他們賠醫藥費。不過那幫人算不上窮兇極惡,雖然說話的聲音大得有些不成體統了,可也僅限於舌戰,沒有動手。
文靜嫺稍微冷靜下來後就和他們爭辯,說他們還手只是正當防衛,再說了他們也受傷了,給他小弟賠醫藥費,誰給他們賠醫藥費?
那老大說:“行,你這丫頭伶牙俐齒啊,醫藥費的事先放一邊,你哥們搶了我兄弟的馬子,這筆賬怎麼算啊?”
文靜嫺反駁道:“這不犯法吧?小美是成年人了,她有選擇男朋友的權利,再說了她什麼時候成爲你兄弟的人了?他們只是談了個戀愛還沒結婚呢,哪怕結婚了還能離婚不是?”
那老大已經失去耐心了,他撂下狠話:“別跟着我講道理,我聽着頭疼。我們是吃這碗飯的,絕不能容忍別人在我們頭上拉屎,你聽說過黑社會講道理嗎?現在有兩條路讓你們選,一是叫你們親戚朋友送錢來,二是你們留在這兒幹活還債,去偷去搶去賣三選一,還清了才能走。”
僵持半個小時後,文靜嫺終於硬着頭皮給邵小然打電話了。邵小然一趕到酒吧,文靜嫺那顆懸着的心就落地了,打小到大邵小然就是她的定海神針,不管什麼事,邵小然都能爲她衝鋒陷陣。
邵小然心裡明白,四個人當中她年紀最大,文靜嫺和她的兩個朋友早給嚇蒙了,真的怎能靠她自己了,她可千萬不能亂了陣腳。邵小然走近那夥人氣喘吁吁地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一大幫人扣着幾個小孩做什麼?”
那老大直截了當地說:“還錢。”
“還什麼錢?”
“我小弟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多少?”
“五萬?”邵小然扭過臉看着文靜嫺說:“你覺得我能值這個數嗎?如果可以,你把我賣了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