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然接到李燦一電話的時候，他因爲行程活動並不在T市，聽着李燦一快要哭了的嗓音，白皓然知道，方文珉在李燦一心裡留了根，怕是拔不出來了。
無法趕到醫院的白皓然只能盡力的安慰李燦一。
路過的行人和超市店員早已經報了警，叫了救護車，方文珉被推進急診室，警員叫住李燦一先做了個簡單的筆錄。
崔諭巖和劉樂晨趕到醫院的時候，李燦一已經做完筆錄，在急診室外等着了，白皓然那邊還有工作，簡短的安慰了李燦一幾句便被工作人員催促匆匆掛了電話。
“怎麼回事？”劉樂晨衝上前來，着急忙慌的問道。
“他爲了幫我，被幾個小混混用酒瓶砸了頭，好多血……”李燦一看着急診室亮的紅燈，一顆心始終都吊着，安定不下來。
“你沒事吧？”崔諭巖問李燦一道。
李燦一搖搖頭，眼睛卻時刻不離那盞紅燈。
“怎麼了惹上小混混的？”劉樂晨不解。
“因爲我，”李燦一內疚的說道，“那個人之前就跟蹤過我，我找方文珉幫忙，之後那人就消失了一段時間，可今天，他又出現了，還帶着一大幫人，就……”
“上次跟蹤的私生飯？”李燦一這麼說劉樂晨就清楚了，“呵，還以爲只是個狂熱的粉絲，沒想到居然是個瘋子。”
“什麼私生飯？”崔諭巖聽得有點懵。
“等會兒和你解釋，”劉樂晨有點來火，“有時間嗎，和我去處理點事？”
“……”崔諭巖手上捏着手機，暗下的屏幕底下是白皓然發來的短信，“白皓然：你在醫院嗎？多陪陪他。”
這個他，說的是方文珉還是李燦一可想而知。
崔諭巖不清楚白皓然爲何會突然給自己發一條這樣的短信，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的李燦一併不需要自己的陪伴。
將手機收回口袋，“有，邊走邊說。”
沒人知道他倆是怎麼去處理那個“瘋子”的，總之這人之後就再沒出現過。
劉樂晨和崔諭巖回到醫院的時候，方文珉已經從急診室出來了，縫了十幾針，醫生診斷還有輕微的腦震盪，所幸都不是大麻煩。
“怎麼樣了？”醫院給方文珉安排的是單間，並沒有其他的病人。
“縫了針，還要住院觀察幾天。”李燦一就在方文珉的病牀邊守着，“處理完了？”
“嗯。”崔諭巖點頭應道。
李燦一沒有追問到底是怎麼處理的，現在重要的只有方文珉。
“我來守着他吧，你晚上也受驚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劉樂晨盡職盡力的恪守着自己特別助理的身份。
“我想守着，”李燦一搖搖頭，“要不是我，他也不會受傷。醫生說了今晚麻藥過了，傷口肯定會痛，我想在這裡陪着。”
崔諭巖拍了拍劉樂晨，“現在誰回去都放心不下的，今晚我們三個輪流守夜好了，人多也好有個照應。”
“……”劉樂晨看着崔諭巖良久，無奈的搖搖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劉樂晨和李燦一一人佔了病牀的一邊，守着方文珉。
崔諭巖霸了整整一個沙發，180+的個子，腳還伸出去老長。
前半夜有麻藥的作用下，崔諭巖還稍微眯着了一下，到了後半夜，方文珉輕微的□□聲沒有把崔諭巖整醒，倒是李燦一和劉樂晨一驚一乍又急急忙忙找醫生的動靜把崔諭巖的瞌睡徹底驚沒了。
“你們倆好吵啊……”這句話不是崔諭巖說的。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李燦一和劉樂晨異口同聲。
“嘶……你們倆幹啥，我又沒怎麼樣。”
“腦袋都開瓢了，還沒怎麼樣。”崔諭巖的瞌睡被吵醒，很是不開心。
方文珉下意識的朝聲音的方向瞪了一眼，但只看到李燦一一臉擔心的表情，“你，沒怎麼樣吧？”
“沒有……”
“急診室外面，一副驚訝過度，着急忙慌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劉樂晨毫不客氣的戳破李燦一的故作鎮定，“行了，你也醒了，醫生等會兒就來，我先回去了，方總那邊還要有人去交待呢。”
“我告訴我爸了？”
“就是沒有，現在纔要想辦法去瞞。”劉樂晨套上大衣，出門前扭頭問崔諭巖道，“要不要一起走？”
“不要，”崔諭巖一裹外套，麻利的問道，現在大半夜他纔不要出去受凍。
劉樂晨先離開了，醫生來給方文珉又檢查了一遍也離開。
病房突地一下又冷清了下來，崔諭巖裹着外套，在沙發繼續他的美夢。
“你被嚇到了？”方文珉小聲的問李燦一道，麻藥正在一點點失效，他只能靠着轉移注意力忘記頭上的痛。
“血糊了你一腦袋，能不嚇到嗎……”
“以前我混酒吧的時候，也被打過，沒事，”方文珉不在乎般的反而安慰李燦一到，“最多是個輕微腦震盪，我當時要是不暈，那幫人肯定不會鬆手。”
“我看你倒是不像裝暈。”
“他暈血。”睡着的崔諭巖大概是說了句夢話。
“……”
“……”
“想爺爺起來不打死你！”方文珉來火。
“哎！”李燦一攔的嚴實，“老實躺好！”
方文珉死皮賴臉的樣子，衆人懸着的一顆心也算是安了下來。
崔諭巖安心的再後半夜睡了過去，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天上居然已經下起了飄雪，不大，飄飄揚揚的。
方文珉按照醫生說的還要住院觀察幾天，李燦一便搭着崔諭巖的車回家取些換洗的東西再過來。
劉樂晨一早又來了醫院，兩個黑眼圈碩大，想是一夜沒睡。
崔諭巖開着劉樂晨的車送李燦一回家，冷歸冷，李燦一還是偏要把窗打開，伸手去接雪，玩夠了才肯把手縮回來。
“冷。”崔諭巖把剛買的熱咖啡塞進李燦一手裡。
“初雪耶，”李燦一手凍的通紅，“預示着好運哦。”
崔諭巖挑眉，“那傢伙沒有腦震盪、沒有毀容就是好事。”
“是啊。”李燦一笑的甜甜的，喝了口咖啡，不是他喜歡的味道，但很振奮神經，“你們昨晚去見了那個人？”
“嗯，在看、守所裡還挺老實的，不像精神有問題的人。”
“誰說他精神有問題了！”
“……”崔諭巖瞟了眼李燦一，“燦一……”
“方文珉警告了他一次，他還敢來，他的家世應該也還不錯吧？”
崔諭巖點點頭。
“打傷了方氏的少爺，方家不會放過他，可你們這種富人之間的彼此禮讓，他的父母現在應該拼了命的想用精神病替他開脫。”李燦一繼續的說道，“可有你和劉樂晨，一份精神無問題的診斷報告應該不難吧。”
“方文珉並沒有大傷，那個人的精神也確實不像很正常的人。”
“他正不正常我很清楚。”李燦一手裡的咖啡已經快要喝完，“他是我的大學同學，從上學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在跟着我了，只是我沒有能力，也懶得理這種人。他的精神很正常，做的每件事都是他精心策劃過的，昨晚借酒裝瘋，卻沒想到傷了方文珉。跟蹤、偷窺、抄襲、行兇，只要沒有那份所謂的精神診斷報告，多少可以送他進去待段時間吧。”
“你早就知道了這個人？等等，抄襲是什麼意思？”
李燦一點點頭，“他跟蹤、偷窺，劉樂晨那裡都有詳細的資料。方文珉還躺着醫院，行兇板上釘釘。如果我沒有記錯，他現在是三諾娛樂旗下的作曲家。”
“還是個同行，”崔諭巖感嘆世界太小，“不過三諾這家公司自從兩年前推出的組合胡蘿蔔以後，再沒新人出現，現在旗下連個像樣的藝人都沒有，根本就是自身難保啊。”
“像他這種家世，寫歌不過是玩玩，怎麼可能真心在三諾做，我要說的就是三諾兩年前推出那個新組合，一共出了兩首主打，加上他自己大學畢設，三首歌，都是當年我在學校的棄稿，不巧，原稿我都有保留。”
“呵，這還真是……”
“精神報告……”李燦一看着崔諭巖，剛纔的氣勢早不知道飛去了哪裡，“有沒有問題？”
“沒有。”
“能讓他進去多久？”李燦一不確定的問道。
“你都說他打傷了方氏的少爺了，進去多久，出來了都是另外一個新天地。”
“哦……”李燦一乖巧的點點頭，“到了，我上去了。”
崔諭巖點頭應着，“等下我送你去醫院，在把劉樂晨接回來。”
李燦一東西收的還挺快，崔諭巖還在思考着要怎麼處理那人的時候，李燦一已經抱着東西跑了下來。
“好冷好冷好冷。”李燦一猛地鑽進車裡，帶來一陣冷氣。
“他是你大學同學，我居然都不知道。”
李燦一忙着搓手，“你還在想着那人啊，你大學時候那麼忙，怎麼可能注意到這號人嘛。”
崔諭巖默默的把溫度又調高兩度，“你和方文珉什麼時候成鄰居的？”
“嗯？”李燦一回過神來，“對哦，我都沒和你說，你昨晚怎麼一點都不意外啊。”
“昨晚誰來得及意外，剛想起來的，現在有點意外。”
“哦，應該是他回國之後吧，等我發現隔壁租出去的時候，他已經住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