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凱轉過身,兩眼冷冷地打量着楊帆,不相信這個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男人剛纔居然當街罵了自己。
“剛纔的話是你說的嗎?”劉文凱惡狠狠地看着楊帆,擺出一副自大的樣子,冷冷地問道。
“只要你的耳朵沒有毛病,你就不應該問這個愚蠢的問題。”楊帆淡淡地說道。
圍觀的羣衆聽見楊帆的話,頓時爆發出一陣嘲笑聲,氣得劉文凱本來就鐵青的臉更加扭曲了。
“不準笑!再笑老子宰了他。”劉文凱朝圍觀的羣衆吼道。
圍觀的羣衆立即又變得沉寂了,誰也不願意真的去得罪劉文凱這個有錢有勢的瘟神。
“我最後問一遍,剛纔是你罵的老子嗎?”劉文凱看着楊帆的兩隻眼睛快要噴出火了。
“誰是劉文凱,就罵的誰。你傻得不會連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了吧!”楊帆說着,故意用惋惜的眼神悲哀地看了看劉文凱,然後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劉文凱這下真的被楊帆整瘋了,腦袋裡已經不存在理智了。
“好!你居然敢罵老子,廢我的手下,老子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阿健,你給我先廢了那個小子。”劉文凱對站在後面的保鏢說道。
“老闆,我看此人絕非泛泛之輩。這裡又是在上海,林東強那老傢伙的地盤,我看還是先忍一忍。等回到了我們那裡,我再派人來教訓他。”阿健對劉文凱說道。
剛纔,楊帆的一系列動作都被阿健看在眼裡。在阿健眼裡,楊帆不僅身手很好,不好對付,更爲重要地是楊帆似乎認識劉文凱,卻沒有表現出一絲慌亂和不安。這些只能說明對手的來頭很大,至少不會低於劉文凱。
如果在平時,劉文凱或許能夠採納阿健的話。可是,現在劉文凱這時已經被楊帆的話氣瘋了,哪裡還能聽得進阿健的話。
“阿健,難道我們劉家會怕他們林家嗎?你上去廢了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讓他知道寧可得罪一隻飢餓的老虎,也不要跟我劉文凱作對。”劉文凱冷冷地說道。
“是!”見劉文凱心裡已絕,阿健知道多說無益,只得按劉文凱的吩咐朝楊帆走過去。
楊帆看着朝自己走過來的阿健。從他穩健的步伐裡,楊帆能夠判斷出他的身手不錯。可是,和自己相比卻差了很多。如果把每個人的身手換成星級來算,阿健的身手應該能夠達到4星,基本上和海青一個級別;而不是楊帆託大,楊帆的身手至少應該是7星級的。
楊帆對阿健笑道:“你身手應該比剛纔那兩個廢物好很多,但我卻要遺憾地告訴你,你不是我的對手。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再走了。”
阿健果然停下了腳步,失落的看着楊帆。他還沒有出手就已經敗了,敗在了楊帆那恐怖的殺氣上。
“阿健,你爲什麼停了下來?你給我把他廢了,有什麼事,老子給你扛。”劉文凱見阿健突然停了下來,瘋狂地對阿健喊道。
阿健沒有動,不是沒有聽到劉文凱的話,而是不敢動。他沒有足夠的勇氣能夠衝破楊帆殺氣的包圍。
“劉文凱,你這麼喊難道不累嗎?”楊帆可悲地看着劉文凱說道。
“你……不要太猖狂。有種的把名字給老子留下。”劉文凱似乎還不死心地想以後找楊帆報仇。
楊帆沒有說話,只見遠處走來一個和劉文凱年齡相仿,卻明顯更加穩重的男子叫住了咆哮的劉文凱。
“文凱,你幹什麼?難道以爲這裡還是你們的山西嗎?”男子拉下臉對劉文凱呵斥道。
這次,劉文凱居然沒有反駁,讓周圍的羣衆感覺這個男子的身份更加不簡單。
楊帆打量着這個男子,他對楊帆來說不會很陌生。他就是金家第三代裡的傑出人物,未來金家的掌門人金昭。在楊帆看來,金家未來的掌門人當然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
“昭哥,你來得正好。這個小子那麼張狂,不僅撞壞了我的車,還把我的人給打了。你快幫我出氣。”劉文凱對金昭說道。
金昭沒有理會劉文凱的話,而是牽着劉文凱來到楊帆身邊,笑眯眯地說道:“文凱,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楊氏集團董事長楊帆先生。”
金昭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現場再次沸騰起來。
雖然圍觀的羣衆已經猜出楊帆的身份不簡單,非富即貴,但是此刻聽金昭親口說出來楊帆的真實身份,在場的人哪怕心裡素質再好,也是目瞪口呆。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一個坐出租車,穿着普通衣服的青年居然是楊氏集團的董事長。楊氏集團是什麼?一個市值在千億的大公司。楊氏集團董事長算什麼?一個掌握着千億財富的大佬。
其中,最爲吃驚的還是劉文凱。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惹到了楊家。雖然劉家也是“八大家族”之一,但實力遠沒有楊家強悍。用楊帆的一句話說,劉家就是挖煤的暴發戶。劉文凱想到這裡,頭腦也冷靜下來了。
“原來是金少爺啊!沒想到還記得我啊!”楊帆笑着說道。
雖說金楊兩家勢不兩立,但表面上卻還是笑臉相迎。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
“楊董的大名又有誰不記得呢?今天,我代文凱向楊董賠罪,希望楊董能夠高擡貴手,不要跟我們這些小人物一般見識。”金昭對楊帆說道。
楊帆臉上不漏聲色,心裡卻道:“你們是小人物?那些一天爲了生計奔波的人又是什麼呢?如果跟你們徹底鬧翻臉,也沒有什麼好處,這次就放過你們!”嘴上卻笑道:“本來,我和劉公子就是一場誤會。既然金公子能夠幫我和劉公子消除這場小誤會,我當然求之不得。只要劉公子答應賠償那麼司機大哥的損失,我也不說什麼了。”
劉文凱一聽楊帆居然還要讓他賠錢,被壓制的火氣重新又竄了上來,不是被金昭拉着,早已朝楊帆衝了過去。
“楊董說的是!我帶文凱答應了。”金昭對楊帆說道。
“金公子果然是個明事理的人。我有事就先走了。”楊帆說道。
“楊董儘管放心,我們會處理好這件事。”錢大貴客氣地楊帆說道。
此時,他已經得知了楊帆的真實身份,哪能錯過這拍馬的機會。
“那就麻煩兩位交警大人了。”楊帆鄙視地對錢大貴笑道。
“楊董不用客氣,這只是我的職責。”錢大貴知道楊帆心裡很厭惡自己,所以簡單地說了這句話後就閉上了嘴。
“楊董,我們後會有期。如果楊董有時間,我想邀請去外灘的燒烤店裡喝一杯。”金昭禮貌地對楊帆說道。
聽到金昭的話,楊帆心裡一驚:“難道那天晚上,我和林嘉妮去外灘的事被他看到呢?還是在試探我?”表面上卻自然如常地說道:“那就多謝金公子的邀請了。上海外灘可是一個好地方,有時間我一定去。那我就先告辭了。”
“請讓一讓!”說完,楊帆穿過人羣朝會場走去。
金昭看着楊帆鎮定自若地離開,臉上沒有表現出一絲驚慌。
“難道我那天晚上看錯了?不是楊帆和林嘉妮那對狗那女?”金昭在心裡不禁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昭哥,你就這麼讓那個小子走了?”劉文凱對金昭說道。
“不要他走,難道還有咱們擡他走嗎?你先和我上車,讓阿健去處理這件事吧!”金昭說道,語氣不容劉文凱反駁。
“好的,金爺!”阿健聽見金昭的指示,點了點頭。
看着金昭上了他的阿斯頓馬丁,劉文凱也跟着坐上來了。劉文凱的女人夏彩依也要跟着上車,不過被金昭叫住了。
“你就不用上來了。我和文凱有些事要去辦。”金昭冷冷地說道。
“既然昭哥和我有事,你就先打車回酒店吧!我辦完事就回來。”劉文凱對夏彩依說道。
“哦!好吧!”夏彩依不情願地關上了車門,金昭的車子開走了。
金昭一邊開車,一邊從衣兜裡的一盒中華煙裡抽出兩根菸。一根被自己含在嘴裡,一根彈給了劉文凱。
“看樣子,你很喜歡那個女人啊!”金昭一邊噴雲吐霧地開着車,一邊對旁邊的劉文凱問道。
“嗯?好像是的!”劉文凱沒有想到金昭會問他這個問題。
“不過,我要提醒你,喜歡一個女人可以,但不用真正地信任女人。你最信任的女人最後都是傷害你最多的女人。”金昭對劉文凱說道,不禁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時光。
“哦!”劉文凱應道。
此刻的金昭給他的感覺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再是他印象中那個心狠深沉的人。
“不說這些了。你告訴我,你怎麼惹上楊帆那個煞星呢?”金昭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劉文凱將撞車那件事簡單地給金昭說了一遍。
“哦!”金昭應了一下,沒有多餘的話語。
隔了一會兒,劉文凱見金昭默默地開着車,好奇地問道:“昭哥,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去哪裡?去地獄!你這身臭皮囊還擔心我賣了不成?”金昭沒好氣地說道。
“昭哥,我不是信不過你。我只是想知道……”劉文凱急忙笑着解釋道。
“去找陸家老爺子。”金昭說道。
“找他幹嘛?”劉文凱不解地問道。
“幹嘛?當然是就你這條小命。如果沒有我,你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金昭怒道。
“救我?我又沒犯事,救我幹嘛?”劉文凱不以爲意地說道。
“你他媽的在大街上讓手下打人,還不算犯事嗎?”金昭徹底輸給劉文凱了。
“就那麼芝麻大點的事?”劉文凱不相信地問道。
“在你們山西,這件事或許只有芝麻大小;可是,你別忘了這是上海,林家的老巢。萬一,林東強要拿這件事說話,給你一個當衆指使手下行兇傷人的罪名,你還不把牢底坐穿?就算林東強不動你,你以爲楊帆也不敢動你?”金昭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楊帆?他們楊家不是在香港嗎?”劉文凱不解地問道。
“楊家的確在香港。可我說的是楊帆,不是楊家。”金昭說道。
“他?”劉文凱對金昭的話大吃一驚。
“楊帆不僅和楊帆有關係,也和中央的領導沾邊。沒聽見傳言上說,楊帆和司馬國安那個老匹夫走得很近嗎?”金昭說到這裡,眼神變得越來越陰冷。
這個傳言,劉文凱也有所耳聞。萬一,楊帆真是和司馬國安有關係,那麼他就不只是楊家的人,更是官方的代表。俗話說,民不和官鬥。如果官方真要整自己,就是讓老爺子把所有的家產給他們,自己也不一定有好果子吃。
想到這裡,劉文凱額頭上不禁冒出了冷汗,同時也明白了金昭懼怕楊帆的原因和拉着自己去見陸家老頭子的意圖。
金昭看着癱軟在座位上的劉文凱,嘴角不禁閃過一絲冷笑。他沒想到讓楊帆和劉家成仇的陰謀這麼輕而易舉就做到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別害怕!楊帆作爲楊家的董事長,還是很忌憚你們劉家的勢力,不會爲了這件小事去動你。我們之所以去找陸家老爺子,無非是讓他幫忙給上海的官場打聲招呼。畢竟,你這次在鬧出的事雖然後果不是很嚴重,但在衆目睽睽之下,影響卻很不好。”金昭說道。
“哦!如果有什麼要打點的,昭哥你知會小弟一聲。小弟什麼沒有,錢還是有一些的。”劉文凱對金昭說道。
“文凱,你這麼說就是沒把我金昭當兄弟。”金昭一臉嚴肅地說道,心裡卻在爲劉裕隆惋惜。劉裕隆也是商界的一代梟雄,怎麼會生出這樣不爭氣的兒子。
實際上,劉文凱從小機靈,並非像金昭說的一樣。只是後面因爲父母的溺愛而性情大變。劉裕隆是個孤兒,幾經輾轉後,在山西結識了喬家的大小姐喬安慧。喬安慧被劉裕隆身上散發出來的才氣所深深吸引。於是,劉裕隆和喬安慧上演了一場當代版的西廂記。後來,劉裕隆在妻子孃家的幫助下,利用開放的特殊時期,一舉經商成功,慢慢地爬上了西北首富的位置。劉裕隆和喬安慧夫妻恩愛,事業成功,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子女。後來,夫妻倆在一個朋友的介紹下,找到了一個老中醫,要了一副藥。服藥後的夫妻倆在第二月終於結果了。喬安慧懷孕十月,生下了一個男胎,取名爲劉文凱。由於劉文凱是劉家唯一的子嗣,劉裕隆和妻子喬安慧從小就寵着劉文凱。劉文凱要什麼,夫妻倆就給什麼。以至於後來,劉文凱慢慢地走上了敗家子的那條路,才成了現在金昭眼中的劉文凱。
金昭和劉文凱開車來到一座大門緊閉的別墅跟前。突然,別墅牆上的紅外線光束一齊射向金昭和劉文凱所乘的車子。片刻之後,門上的喇叭裡傳出一陣清脆悅耳的女聲。
“兩位先生,不知來這裡找誰?”
“請稟告:金昭和劉文凱兩位晚輩有事求見陸老爺子。”金昭答道。
“請稍等……”喇叭裡再次傳來清脆悅耳的女聲。
隔了一會兒,女聲又響起。
“金先生,劉先生,老爺子有請二位進去!”
隨後,那道緊鎖的鐵門自動地朝兩邊打開。
“真爽,回去我家也弄一個。”劉文凱側過頭對金昭說道。
金昭沒有理他,開車進了打開的門。金昭的車越過門線後,大門快速地自動合上了。
金昭的車子在經過一條漫長的公路後,終於看見了一個花壇。花壇旁邊站着兩個全副武裝的保安。
見車子開來,其中一個保安走到金昭面前,對金昭說道:“金先生,請你和劉先生下車。我會帶你去會客廳見老爺子。我的同事會負責幫你停靠你的車子。”
“謝謝!”金昭說完,同劉文凱下了車,跟着剛纔說話的保安順着花壇後面的石子路走進了不遠處的建築物。
保安將金昭和劉文凱帶到了一個很寬闊的屋子裡,然後對他們說道:“兩位坐在這裡品一下茶,老爺子稍後就來。”
“好的,謝謝!”金昭說完,坐在了用紅木製造的椅子上。
劉文凱也跟着坐在了鄰旁的椅子上。
接着,那名保安便離開了這間屋子。兩位身穿古代侍女服裝的少女各自端着一個茶杯走了上來,給金昭和劉文凱上茶。
“謝謝!”
兩名侍女上萬茶後,就退了下去。偌大而豪華的屋子裡就只剩下了金昭和劉文凱。
隔了良久,金昭和劉文凱才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位童顏鶴髮的老人在兩個黑衣男子的陪同下,來到了這間屋子。
“原來他就是陸元盛!”金昭在心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