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這個書房還可以吧?”林東強一邊坐下,一邊向楊帆問道。
“林伯伯,你的書房很具有現代感。”楊帆一邊四處觀看着書房的佈局,一邊如實答道。
書櫃上面的牆上掛着的一幅字突然吸引了楊帆的眼球。
“高瞻遠矚,勿小利而忘命;審時度勢,切大事而惜身。”楊帆一邊誦讀,一邊向林東強問道,“林伯伯,這應該是你的筆跡吧?”
“不錯!這是我寫的。我之所以寫這句話,把它掛在我書房的牆上,是想讓我每時每刻提醒自己:不要見小利而忘命,做大事而惜身。楊世侄,你看我這句話怎麼樣?”林東強向楊帆問道。
“林伯伯這句話可謂是一針見血,對於每一個想要成功的商人來說,都是一句不可多得的治世名言。我記得曹操在青梅煮酒中,評價袁紹:‘袁紹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曹操對袁紹的評價和林伯伯這句話應該是異曲同工,英雄所見略同。”楊帆慷慨答道。
“不錯!我的這句話也是受到了曹操的啓發而寫出來的。曹操之所以能夠敗袁紹,成霸業,就是因爲懂得了幹大事不可惜身,見小利不可忘命的道理。我們做商人,更應該像曹操一樣,有着遠大的目光,而不應該像袁紹一樣鼠目寸光。”林東強激動地說道。
“是,多謝林伯伯的教導。”楊帆恭敬地說道。
林東強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教導談不上,我不過是隨便說了幾句酒後之言而已。楊世侄可以擇善從之。楊世侄,我們言歸正傳吧!說說你打算和我們公司合作做什麼?”
“我想請林伯伯的公司出面收購或者控制住上海附近的運輸幹線。”楊帆表情嚴肅地說道。
“爲什麼?給我一個理由說服我。”林東強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說道。
“林伯伯,你肯定聽說了澳大利亞辛普公司希望在我國找一個代理,負責他們鐵礦石出口的陸上運輸吧?”楊帆不答反問道。
“這件事我昨天已經聽說了。楊世侄,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們林家控制住上海附近的運輸線路,來和你一共接下這筆生意?如果真是這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們公司雖然總部位於上海,但幾乎從不涉及運輸業。所以,我們沒有打算接下這筆買賣的意願。”林東強說道。
“林伯伯,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不是想要你控制好了運輸線路之後,和我們一起接下這筆生意。我的想法是你們控制好了這個行業之後,我們都不去接這項項目,而是把它留給想去接受它的人。”楊帆慢慢地解釋道,平靜的臉龐快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不去接?”林東強想到這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你的意思是留給金家?”一直坐在旁邊沒有開口說話的林嘉妮突然插嘴道。
“沒錯!金家控制着廣東的碼頭,無論是海上運輸業還是陸上運輸業,都是他們的重要產業。他們怎麼會放過這麼好一個可以把運輸業擴展開來的機會呢?”楊帆點頭說道。
“可是,他們不會擔心我們會控制上海附近的運輸業嗎?”林嘉妮不解地問道。
“會,當然會!可是,利字當頭。一向好大喜功的金昭肯定會鋌而走險。”楊帆自信地說道。對於金昭,楊帆早已經吃準了他的脾氣。
“金環呢?那可是一隻老狐狸啊!”林東強擔心地說道。對於金環這隻老狐狸,林東強的心裡卻是忌憚三分。
“他不會知道,或者說金昭不會告訴他。雖然金環還是金家的家主,但公司卻一直交給了金昭打理,他卻是呆在家裡。如果不是什麼大事,他不會從裡面走出來。而金昭上次在成都的土地拍賣會上吃了我們的一個詐,心裡肯定是想找回場子。這次機會,金昭無論如何勢在必得。只要我們稍微演下戲,讓他接手這筆生意,一點也不困難。”楊帆緩緩地說道。
“如果我們林家這麼做了,你們楊家準備給我們林家多少好處?”林東強擡頭,兩眼盯着楊帆問道。
“我們楊家不會給你們任何好處,也不會答應你們任何條件。”楊帆一字一句地慢慢說道,試圖讓林東強和林嘉妮聽清每一個字。
“什麼?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林家無條件地去趟這趟渾水?”林嘉妮不可思議地看着楊帆,等待楊帆確認剛纔的話。
“可以這麼理解。”楊帆淡淡地說道。
“楊帆,你確信自己剛纔沒有喝醉吧?”林嘉妮冷笑道。
“我剛纔只喝了三杯白酒和兩杯紅酒。雖然我的酒量不如林大小姐的酒量那麼海量,但還不至於這樣就說醉話。”楊帆犀利地迴應道。
“楊世侄,你要知道我們可都是商人,而不是慈善家。雖然我們兩家的關係很好,但在商場上還是應該明算賬。做沒有利益的事情,好像不是一個真正商人的所爲。”林東強冷冷地說道。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林伯伯的想法,我完全能夠理解和接受。我剛纔說我們公司不會給貴公司提供方便,但金家卻願意給貴公司方便。”楊帆笑道。
“此話怎講?”林東強不解地問道。
“如果金家接受了這項生意,那麼勢必需要運輸隊。而上海附近的運輸團隊被林伯伯您掌握,那麼金昭肯定會高價收購你的團隊。您到那時就可以待價而沽,大賺一筆。這是第一筆賺頭。第二筆賺頭就是金家本身。”楊帆說着,故意停下了來。看着林東強,沒有繼續說下去。
“第二筆賺頭是不是讓我們林家準備收購金家子公司和金家股份?”林東強犀利的眼神落在楊帆的臉上,冷冷地問道。
“林伯伯不愧爲商場的傳奇人物。我的雕蟲小技自然逃不過林伯伯的法眼。”楊帆笑着對林東強奉承道。
“傳奇人物?”林東強冷笑道,“老了,要不今天也不會被你算計了。這個忙,我可以幫你。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兩件事情。”
“林伯伯,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照價還價。”楊帆淡淡地說道。
“好!我就說了。第一個就是你要負責收集能夠至金家於死地的罪證,讓金家永世不得翻身。”林東強恨恨地說道。只有金家滅亡了,林家纔可能進一步向南擴展,完全控制長江中下游地區以及更加南邊的地方。
“好!我不僅可以答應林伯伯這個要求,而且可以向林伯伯承諾:如果有朝一日,金家真地完了,我們楊家一定會和林家平分金家,絕不會多貪圖一點兒。”楊帆信誓旦旦地說道。
“楊世侄,果然痛快。我林東強也再答應你一條:我們林家會配合你們,不斷地在商業上給金家施壓。”林東強激動地說道。
“那就先謝謝林伯伯了。林伯伯,請問你的第二個條件是什麼?”楊帆問道。
林東強看了一眼林嘉妮,轉頭對楊帆說道:“楊世侄,楊侄女和我兒子嘉偉訂婚的事情,我想楊老先生生前給你說過吧?”
“爺爺生前的確給我說過。今天,我也正好想和林伯伯談這件事情。”楊帆淡淡地說道。
“那就好!現在楊老先生和楊承志楊世侄已經過世了,楊侄女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就要數楊世侄你了。俗話說,長兄爲父。你看楊侄女和嘉偉的婚事何時舉辦啊?”林東強看着楊帆問道。
“對不起,林伯伯!你肯定誤會了我的意思。”楊帆一臉嚴肅地說道。
“誤會?難道你不是想說楊侄女和嘉偉的婚事嗎?”林東強疑惑地問道。
“林伯伯,對不起!我這次來,不是和你商量宛如的婚事,而是希望林伯伯能夠解除這場婚姻。”楊帆平靜地說道。
“什麼?我沒有聽錯吧?楊世侄,你確信你剛纔的話不是醉話?”林東強一臉吃驚地看着楊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嘉妮聽到楊帆的話,只是平靜地看了看楊帆。這樣的結果,林嘉妮的心裡早已經預料到了。
“林伯伯,你看我像開玩笑的嗎?”楊帆淡淡地說道。
“爲什麼?難道我們林家配不上你們楊家嗎?”林東強氣急敗壞地說道。
“林伯伯,我想提醒你。婚姻不是買賣,宛如不是商品。這不是配不配的上的問題。宛如根本不喜歡林大哥,我不希望爲了一些所謂的利益而犧牲宛如的幸福。”楊帆聽見林東強的話語,臉色也逐漸沉了下去。
“如果我不同意解除婚姻呢?”林東強冷笑道。
“對不起,我想林伯伯誤會了。這次來,我只是想把結果告訴你,而不是徵求你們的同意。”楊帆淡淡地說道。